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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弟去二叔家,也会觉得不太习惯呢。阿嬷别介意才好,喝杯相国寺后山上的泉水烧出来的茶,润润喉吧”小孙女都给了她台阶,林大娘只得不情不愿的下了,吃了半杯茶,这才悻悻回转。这里林保生与何氏都傻了一般。他们夫妇俩往常对上老娘,直接完败,每次都被骂的狗血淋头,万没想到这次竟然躲过一劫。小丫头竟然前一刻还恼着,后一刻就笑靥如花,虽然对着自家无理取闹的老娘,可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段,决非遗传他们夫妇俩的。、4 兄弟林大娘走了之后,林楠还有几分气愤,“我跟三姐姐也没把勇哥儿怎么样,怎么就招的阿嬷来骂阿娘了”还捎带上了三姐。林碧月以已心忖度,“难道婶娘觉得我家楠哥儿太聪明乖巧了,读书又好,心中不服,这才撺掇着阿嬷来骂阿娘”她觉得大有可能,望着林保生与何氏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俏皮:“怎么办呢要不阿爹阿娘将楠哥儿教的笨一点这样就不会引的婶娘不快了。”“二姐”林楠被林碧月逗的一点脾气也没了。恰林碧云端了重新蒸出来的点心进了屋,不见林大娘,一脸诧异:“点心才出锅,阿嬷就走了”林碧月取笑她:“阿姐你不会点心里糖放多了吧阿嬷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其实老年人都喜欢软烂甜的食物,林大娘也不例外。林碧云忙掰了一块来尝:“不甜啊”林保生与何氏方才的抑郁被儿女们不知不觉给消解了。又有长女亲手做的点心,林保生就着热热的茶水吃了好几块,肚中熨贴,还跟何氏取笑:“咱们家哪有相国寺后山上的泉水三姐儿真是个鬼机灵。”相国寺后山上有一眼山泉水,泉水甘冽清甜,乃是皇家与朝中权贵们煮茶专用,寻常百姓不过耳闻,哪得亲尝过后林保生进卧房歇息,何氏去教大姐儿二姐儿绣花,两个小的在外间炕桌坐着写字,他听到林碧月跟林楠嘱咐:“阿弟你以后可别犯傻。你当真是婶娘觉得你比勇哥儿聪明才让阿嬷来骂阿娘啊才不是呢在婶娘眼里啊,十个你都抵不上一个勇哥儿好。定然是勇哥儿不开心,跟婶娘告状了,这才有了这一出。”林楠不解:“勇哥儿来了,我们都丢下功课陪他玩,还给他吃点心,怎么就惹的勇哥儿不高兴了”林碧落的声音压的很轻,大约是怕吵醒林保生,“阿爹阿娘都是憨厚的人,是万万想不到这一出的。他们只当勇哥儿是自家孩子,所以来了热情招待。但是我带着你跟勇哥儿玩,总还是有亲疏远近的。你还没发现勇哥儿的性子他被婶娘教导的看到什么好东西,都当是自己的,又霸道又自私,见了你,难免会觉得,既然都是阿弟,我就应该对你冷淡一点,该像婶娘与二叔一样把他捧在手心才是。偏我就不让他如意,我就对他客气有礼,他虽然想不明白我对他的态度,可是总归觉着不舒服,不及咱们姐弟俩亲密,这才会告状的。”林碧落是从一开始就反感她二叔二婶以及他家的宝贝儿子的,所以在相处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有意摆出亲疏远近的距离。但林楠与林勇都是小孩子,哪里能看穿这一点。林楠是她弟弟,她自己不怕告诉他。林楠听了这话,声音里都透着一丝笑意,“阿姐最好了”林保生几乎可以想象小儿子脸上的笑容,这个傻小子他轻轻翻个身,继续偷听一对小儿女说话。“阿弟你要记得,勇哥儿是咱们的堂弟,待他不能远也不能近。他这种人,自小被家里人捧惯了的,还当谁都该理所当然的捧着他,小时候在家还没所谓,若是到外面去,就该是人人嫌弃的那种人了。咱们又不能在外对他绝情绝意,适当的时候还要表现下兄友,弟恭你就别指望了,勇哥儿对婶娘叔叔还没恭敬呢,哪轮得到你。但是又不能对他太亲热了,他这个性子,粘上都甩不脱,你对他不要太热情,也别太惯着他,他对你还有点距离,不好泼皮泼脸上来就拿你的东西。”林楠似乎很困惑:“那要怎么待他才好”“反正你跟我在一块儿呢,我总不会让你吃勇哥儿的亏就好。”小丫头一副很有担当的语气:“就让二叔婶娘好生惯着勇哥儿吧。前十五年不用心,后五十年让他们操碎了心”林楠小朋友还对后面的五六十年完全没有过设想,只觉得听三姐的话准没错儿,点着小脑袋一脸的乖巧。林碧落觉得可爱,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惹的林楠捂脸尖叫:“阿姐你干什么”“嘘”林碧落食指抵唇,轻声笑道:“别吵醒了阿爹午睡。我就是觉得我家楠哥儿怎么这么可爱呢”又庆幸一笑:“亏得咱家只有楠哥儿你一个,勇哥儿若是咱们家孩子,这样的性子,阿姐都要替你愁死了”林楠的脸都红了又对这话大是不解:“你愁什么”“你想啊,有这样的阿弟,你吃的穿的用的,但凡好一点的,都被他抢了去,哪里能过的这么顺心如意再长大了,娶妻生子,若是妻子是个性情和顺的,不跟这小叔子一般计较还好,若是个性子强的,小叔子再娶个厉害媳妇,这家还过不过了天天掐架都来不及”哪有空搞经济建设一家子陷入婆媳妯娌战争的汪洋大海,大家一生都不得舒心日子过了。林保生在卧房里苦笑,三丫头真是出人意料的剔透。这些事情,她随口说来,却不知,林保生就是这么长大的。林佑生自小身子没有林保生壮,又是幺儿,林大娘跟已经过世的林老爹都非常惯着他,他这个长子反被晾到了一边。从小,但凡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林佑生的,林保生是长子,阿爹阿娘从小教导:当阿兄的自然要让着阿弟这一让,就让到了林保生成年娶妻。林碧落说的一点也没错,纵何氏性子温柔,却不是个懦弱妇人,自进了林家门,目睹了他在家中的生活,倒不为自己鸣不平,只心疼自己的丈夫,多少次在房里为他流泪。没两年,林佑生娶了江氏进门,她又是那么个不讲理的性子,但惯会阿谀人,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林大娘身上堆 ,林佑生也是自小会撒娇卖好,比林保生这种埋头苦干的儿子更受欢迎,更不用说林家大娘跟林老爹的心,无可避免的更偏了。何氏怀着林碧云的时候,林老爹过世了,丧事一办,江氏便提出分家,不成想林大娘跟林佑生也同意了。林家祖宅也是两进的院子,前院也有铺面,格局与如今林保生的家相似。按道理长子继承祖宅,奉养父母是正理。但是林佑生与江氏愣是挑唆的林大娘提出来,要另外补了银子给林保生夫妻,教他们分家另过,言自己离不开幼子,自然是林佑生与江氏在家服侍。林保生孝顺,不愿惹老娘生气,何氏又有几分骨气,早厌烦了在林家祖宅的日子,拿着林佑生补的五十两银子离开了林家祖宅。按理说,在封丘门附近,林家这样的祖宅加铺面是很值钱的,五十两银子能抵什么但林保生与何氏愣是拿着这五十两,以及何氏的嫁妆,在外面赁了房子另过。林碧云就是那时候生下来的。她小时候林家家境并不好,林保生做了个货郎,到处贩些货物倒卖,再加上何氏原本便做过绣娘,绣功了得,再做些小东西搭着卖,日子尚切能过。后来林保生叹息一声:不想也罢这些事情都过去好多年了,后来的事情,唯有烂有肚里了。若不是三姐儿,他哪里还能想得起这么些旧事自他在封丘门大街买了房子,后过了一年又接了三姐儿到家,何氏生下了楠哥儿,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林保生是个好性儿的,待几个孩子都很和气,何氏又是个温柔妇人,哪怕性子像二姐儿一般掐尖要强,也从没被父母呵斥过一句。林家的四个孩子长这么大,在父母面前连句重话也没听过。他们夫妇皆是心底厚道的人,人情世故上皆以已心度之,哪怕旧事并不愉快,也从来没在四个孩子们面前提过一句,说到底如今兄弟俩各过各的。林佑生守着祖业这么多年也没见发财,且听说他的铺子并不如何赚。江氏是个刻薄妇人,在这一带都出了名的,与邻人都相处的不太和谐,更何况上门的客人,掏钱买货便笑的客气,进来货比三家并不掏钱的,自然听不到什么客气话,久而久之,生意便越发寥落了。林大娘一直不明白,自家幼儿比长子聪明伶俐百倍,不比长子木讷话少,做生意怎么就比不上长子了呢若是她有机会能听到林碧落今日这番话,若再用心想一想,只怕会有茅塞洞开之时。林保生心道,都说读书明理,他家三姐儿原本便是个聪明孩子,现在瞧来,人情世故上比之大姐儿二姐儿都还要通透,只是可惜了,这样聪慧的孩儿,若是富贵人家教养出来的,不知道得多么的出众。、5 上门无论如何,林楠此后待林勇,到底是留了心的。这日林勇在学堂里与同窗打了架,回家江氏见到衣服上的污渍,便问了起来。起初林勇不肯说,被江氏追问了一晚上,他才吞吞吐吐道:“跟同学打架了”江氏脸都气白了,她早看出来宝贝儿子被人打了,当即怒不可遏:“你三姐姐跟楠哥儿呢难道就看着你被人打烂了肚肠的东西,没一个好的”又安慰儿子:“勇哥儿别怕,你告诉阿娘谁打了你,阿娘去找他家父母理论”这下林勇更不肯说了。他在塾馆里这么久,与同窗打过几次架,江氏每每知道了,不敢到包先生面前去理论,必要堵到这些学童家门口大骂,为儿子讨回公道。偏包先生塾馆里的学生皆是附近的孩子,没几次江氏便将街坊四邻得罪了个遍。林勇小小年纪,在学堂里除了林碧落姐弟俩不得不搭理他之外,别的同窗都甚少搭理他,他无形之中便被同窗孤立了。他越被孤立,便越要讲些难听的话来,刺的别的同窗与他闹起来,又是一场风波,又或者欺负女同学,让小姑娘哭起来,才觉心中快意。不过他也渐觉得,阿娘这样骂上同窗家门去,似乎不太好。他与同窗发生过多次冲突,也没见谁家的阿娘带着孩子来与他阿娘大吵。因此这一晚任凭江氏如何追问,林勇嘴巴闭的跟蚌壳一样,多一句话都不再说。江氏觉得,这孩子自从进了学堂,性格越来越古怪了。晚上与林佑生商议:“别是被包先生吓着了吧勇哥儿在家怎么话越来越少了呢”林佑生虽有几分怕老婆,可也觉得由着江氏与周围四邻三天两头为了孩子吵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将妇人搂在怀里,在她正是绵软之时,开玩笑道:“我瞅着是你话太多了,将勇哥儿的话都说完了,他才话越来越少的。”“呸我那是疼勇哥儿,不想他被人欺负。”江氏一指头戳在林佑生额头上:“你就是个软蛋这家里若不是我撑着,哪有今日光景你若有你大哥的半分本事,我就在家做个贤惠娘子,万事不用出头。看看你大嫂,啥事儿自有你大哥担着,她便做个泥菩萨,只笑就好。”林佑生苦笑。当年林保生一家离开祖宅在外赁房住时,林保生一个大男人见天挑个担子做货郎,不知道被江氏暗地里嘲笑过多少回。后来林保生争气,不但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世,还在这封丘门大街上买了宅子开了铺子,日子越过越红火,江氏的话又转了风向,每每骂起林佑生来,便拿林保生做对照组。妇人他是不敢得罪的,忙腆着脸搂到怀里去:“娘子别生气了我是没有大哥有本事,可比大哥会疼媳妇儿不是”翻身俯上,堵住了妇人的嘴。第二日恰是学堂休息,江氏到底没忘了这茬,拉着林勇便要去林保生家找林碧落与林楠,林勇死活不肯去,挣脱了她的手,去林大娘房里躲着不肯出来,江氏无法,便只身往林保生家去了。路过邬家的时候,看见陆家大郎与邬家二郎两个小子正说说笑笑从邬家出来。邬家二郎看到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江氏朝这两个小子“呸”的吐了口唾沫:“两个小泼皮”径自昂头去了。勇哥儿可不止一次被这两个小子欺负过了。等江氏的身影去的远了,邬柏才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当这泼妇又跑到我家来大闹了。”陆家大郎名唤陆盛的,见邬柏这个样子,会心一笑:“你最近又欺负林家二郎了”不然方才看到江氏,为何那么心虚陆盛便是前街上陆家酒楼的少东家了,虽然比邬柏大着一岁,与他却是同窗,又一向比较谈得来,兼之自小在酒楼耳濡目染,坏笑道:“林碧落没找你麻烦”以前他这样坏笑着提起林碧落,邬柏还大咧咧嘲笑他:“看不出来你还怕个小姑娘”但是自从那天林碧落拿了他的帕子,又还了回来,他总是能想起林碧落那白生生的手指头,心中不由发虚,梗着脖子道:“她有什么可怕的又不骂人又不打人”学堂里性格最泼辣的可不是林碧落,而是跟林碧落关系最要好的孙玉娇。陆盛见邬柏还是傻小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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