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麻叔突然几不可闻叹了口气,面上似乎有过一丝挣扎,最后才说:“半年前,你蹲在这辆1711前面看车牌,看了有七八分钟也不动,房先生后来叫我把车买下来,说要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好奇。”“您想知道吗”麻叔不说话。也有可能是他今天说的话太多了,他的表情显露出忍耐。“我当时在想,如果用这辆提速车去撞人,肇事后能不能喷点漆,让它变成1744要去试试”“乔小姐”“别叫我小姐,叫我乔言。”医院里医生诊断乔言系外伤性左耳穿孔,需静养一个月,如果实施手术耳朵会好得更快。乔言摆手说:“帮我划算下总额,开个单子出来,我签支票来着。”医生忙不迭地开了个大额清单。2万多。乔言拿起来弹了弹,转手递给麻叔,笑着说:“谢谢叔了。”第二天,麻叔赶赴见面处,将面值6万的支票交给乔言,嘱咐说是所有医药赔偿。乔言放好支票,抬头说:“叔您吃面吗我请您。”麻叔冷着脸转身就走。她跟在后面说:“新开了一家面馆,真的很好吃的。”“记得早点去医院做手术。”他摆着一张山岩面孔大步走开。乔言叹了口气,给四叔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取冬泉住户医药费用,隐瞒了自己的病情。三笑靳尚一周以来乔言左耳失听,她朝耳朵里滴了药水,偏着头向右边,一股苦涩流到了鼻腔里。电话响过,以前在人间天堂帮助她的调酒师要她去be酒吧客串。乔言按住鼻子咳嗽,没什么心思化妆就出了门。夜正好,be散发着幽幽的小资情调。乔言一直偏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调酒师哥哥聊天,顺便帮他调试鸡尾。萨克斯音乐舒缓传来,长相俊帅的演奏者朝她笑了笑,她也回以一笑。“你认识他”调酒师问。“谁”“萨克斯手,靳尚。”“不认识。难道还不能笑么”“那你为什么要偏头笑”“这样好看些。”两人分散到吧台两边,招呼客人。乔言是玩票性质,对待顾客极放松。调酒师与她碰头后,又说:“靳尚看的不是你,是你右手边的这位美女。”乔言抬头看了看,果然有一位衣着入时的女孩坐在吧台前的小圆桌上,淡淡地抿着一杯金汤力。从侧影探寻过去,她的轮廓很美,皮肤比面前的酒水还白。调酒师曾经说过乔言的眼睛是毒眼,一般被她判断过的东西都八九不离十。乔言回答说:“be不比那些喧嚣的场所,它淡雅得像名门闺秀。来这的人大多都是有情调的男女,享受一下邂逅的机缘,或者很巧妙地发展下去。总而言之,这里的顾客格调性普遍偏高。”调酒师笑了起来:“你居然把所有的方面都夸到了,就算这样,你也猜不到她和靳尚之间发生了什么。”乔言依言走过去给美女加了片柠檬,回来按住耳朵不说话。调酒师拿出乔言喜欢的金陵十二钗缩印邮票画册,放在吧台上。“说吧,说对了就是你的。”乔言贪婪地看着姿色各妍的女子,像梦呓般地开口:“她是模特,因为身材比例分割是完美线系;香水趋向优雅,带有东方木香,应该是纪念版的纪梵希;点的酒水虽然不贵,但她手上戴的那枚白水晶花纹手镯可以卖到300万。好了,黛玉是我的。”调酒师推过画册:“全中。我再补充一下,她叫于诺,是本市皮革大王的独女,身价过亿。”乔言先将战利品收拾进背包,再抬头问:“gi,您为什么一定要我注意到她您本来是个不多话的男人。”调酒师淡淡一笑:“芷姐安排我请你过来,在be里小坐片刻。”果然没这么简单。乔言听到周沅芷的名字就觉得头痛,她把脑袋歪得更厉害了。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向吧台,直接朝着乔言而来。迷离的灯光倾泻在他的脸上,将他英俊的五官凸显了出来,盖过了模特般身材的光彩。他走过来不需要说话,万千言语已经集中到他的眼睛里。乔言转眼看了看于诺,发现美女没反应。原来美女等的男人不是他。靳尚看着乔言,容貌尽管耀眼,但他的表情总是平板的,俗称面瘫。他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歪头对我笑,这样很挫,会降低我的品位。”乔言抬眼看他,用手架在脖颈下,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想吸引您的注意力,您看,您现在已经站在我面前了。”吧台上有一杯加冰的百利甜酒,气味芬芳。她趁那道修长的手指快要搭到杯沿时,灵敏地朝旁边一闪,躲避开了一次酒泼。“噢,不好意思,遭遇多了之后我就反应习惯了。这样吧,我再给您调一杯,您尽情地泼。”说着,乔言真的调了一杯百利,放在了靳尚面前。靳尚毫不犹豫拿起酒杯,哗啦一声朝乔言面容甩去。乔言竖起手边的托盘,将喷溅的酒水大多抵挡了下来。她从托盘后面露出半个脸,说:“您看,我没动吧。”靳尚伸手示意领班过来,点了点乔言。“您白费心,我是客串的,她开除不了我。”乔言退到离靳尚三米开外,抱住手臂朝他笑意盈盈。芷姐不是要她来这里么,大概就是看这位遭美女冷落的帅哥了。靳尚,靳尚,她默念两遍名字,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房蔚”一道略显急切的清美女音打断了乔言脸上的笑容。于诺站了起来,左臂垂下,那只琉璃生光的手镯款款扣住她的手骨,衬得礼服身影的女孩更加风姿绰约。她的冰肌玉骨她的绝丽容颜一瞬间就描摹出来,顿时成为全场焦点。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孩,乔言不得不承认,转眼看到靳尚的肩膀一僵,对着他的面瘫脸又笑了笑。所有的目光注视在于诺身上,房蔚自然也能看到她。他走了过来,修长身影立在她身边,仍然比她高出一个头。俊男美女配成一对,气质外形如此登对,引领了所有亮色。他温和地问:“等很久了吗”于诺紧紧拉住他手臂,抿嘴秀气地笑:“我乐意。我就怕你不来。”靳尚的脸更加僵冷了,乔言看着又退了一步。“走吧。”房蔚携着她的微笑径直离开。两人身形相依,落座边缘点的酒桌,相对而坐,轻声细语说着什么。靳尚不转过身看,只冷着脸对着酒橱,眼睛里的灰色掩藏不住,像个被夺走了宝贝的孩子。乔言有点可怜他,他这个级别的青涩怎么对付得了房蔚呢尽管刚才已经试探出他的脾气,对他的恶劣有所窥探,可如今他沉默地站着,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乔言真是不忍卒睹。她摸出背包里的棉签,掏了掏左耳,也没说话。靳尚仿似要自我救赎,努力看向她这边,没事找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总是歪着头”乔言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他真的走近了。“刚有酒水跑进了我的耳朵,我闻出味道是88年的穆同,舍不得让它出来,所以要塞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乔言对口说出个sorry,接通了芷姐的电话。“看到靳尚了”那边清媚不俗的声音传来,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谈谈你的看法吧。”“没看法。”“他有可能成为你的摇钱树。”乔言眼睛亮了亮:“属可塑等级。外形好,脾气大,心里藏不住事。”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了尾音索性清浅起来,身子也给蹲下了,“这样的人容易被控制。”“他是我的私生子。”“”“交给你了。”“请问您有几个私生子”“就这个。房蔚那是骗你的,怕你不和他说话。”乔言忍不住爆了个口型“我草”。“不准骂人”“好吧。”“明天到我公寓来一趟,我们签合约。”靳尚的故事很简单,他似乎没有转身的勇气,总是摆着冷脸盯住乔言,乔言一看到于诺快要点单,马上退出吧台,背着包准备离开。靳尚居然跟了过来,乔言忍住笑。“你去哪里”“回家。”“酒水账单你还没付。”“是您泼的,连累您破费了。”“别走了,我请你喝酒。”“今晚不行,我还有事。”靳尚拉住她的衣袖,冷冰冰地说:“就两分钟,陪我走出酒吧就好。”“我的档次比不上于小姐,会降低您的品味的。”“你这女人还记仇”“过奖了。”乔言先离开靳尚一步朝前走。靳尚突然挽住了她的肩膀,低声说:“我给报酬。”“搂肩200,牵手300,笑一下再加50。”“好。”“可是他们根本没看您。”靳尚拖起乔言的手,一句话不说拉着她走出bue,快出门时,他还伸手替她挡了一下旋转门轴,乔言喟叹,真是个好孩子。酒吧外,靳尚丢下乔言的手腕,突然说:“你还别笑了,我只带了两千现钞,你得找我350。”乔言按住嘴角。“不用了,以后我们还要见面。”三只聋耳朵乔言向靳尚告别,站在路边等出租。靳尚凑近她脸颊看了看,仿佛在怀疑夜景灯光有污染似的,戳了戳她耳下:“喂,你的穆同流出来了”乔言恍然,连忙拿出棉签,蘸了蘸地塞米松药水,塞进了耳洞。医生说过不能让滴耳液白点了,她照例按住了耳朵歪起头。靳尚似乎看懂了:“原来你是耳朵有问题,偏偏要说得满嘴跑火车。”乔言笑了笑:“您声音大点,我听不见。”路边站着外形抢眼的帅哥和偏头疼的姑娘,过往行人免不了行注目礼。靳尚先问:“你不走吗”“等会。”“等什么”身后飘浮起一丝靡靡之乐,还伴着酒吧大厅特别讲究的兰花清香。玻璃旋转门再次被推开,轻声细语走过来两道嗓音。“我们还去哪里”女孩柔媚地问,清脆的声音里怎么也掩藏不了高兴。乔言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房蔚带着于诺走了出来。靳尚突然朝她这边靠了靠,仿似在寻求着什么庇护,就连精瘦有力的手臂也自动缠绕在她腰上。乔言皱眉说:“别乱动,我耳朵里还有棉签。”靳尚特地挪到她身后,双臂虚张,将她圈在了怀里。温暖的体温替她遮挡了下晚风,还带来他无以伦比的温柔气息。“冷吗我的手借你。”乔言心里暗叹,好演技,不枉费她称赞他为可塑之才。嘴里却低声说:“您白费心了,她不会看您的。”于诺果然没注意到路边树下还站着这么一对连体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只看得见身边的男人,说出来的嗓音也是娇柔动听。“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嗯。”房蔚答应了她,她显得更高兴。“不准骗我哦,不能像上次那样看诸神之战看到一半又跑了。”房蔚的低笑声回答她:“你把我拉得这么紧,我想走也走不了。”两人相携而去,走向停车位。这边树下还有两个杵在一堆的人,一个僵硬一个沉默,都面向了对街。乔言一边在耳朵里转动着棉签,一边看了看不远处游荡的耳光哥,叹口气说:“再进去坐坐吧。”一周前和乔言发生过冲突的年轻人也在酒吧外,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靠过来。乔言仔细观察到他的面容有点肿胀,猜想他在局里吃了点亏,当下避其锋芒,就带着靳尚又走进了be。靳尚点了很多酒,杂色居多,明显想买醉。乔言窝在卡座里打瞌睡,他却每次推醒她,对她尽情倾诉。断断续续中,乔言听明白了一个故事。于诺冰清玉洁,在圈内很有名,靳尚一次走秀时被她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然后爱上了她。于诺很有爱心,周日出席义演为干渴症儿童募捐,现场的灯架倒下来,应邀出席慈善晚会的房蔚拉了于诺一把,解救美人于水火中。但似乎这些不是重点,因为靳尚不止一次强调:“我现在好后悔啊如果当时是我出手,于诺就会爱上我了”乔言漫不经心地听着,一直没说话。靳尚终于喝得差不多了,白皙的脸上染着一层薄彩,模样俊秀可人。他抿嘴对她笑,尽管他的双瞳已经涣散着失去了焦点。“喂,我说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出声”“您知道车田正美吗”乔言抬头说,“诸神之战的宣传海报里有一副神之铠甲,就是这位老师画的,我非常喜欢。”乔言发现靳尚有项本领:容易喝醉也容易清醒。她只不过坐在沙发里想着心事,再回头看时,他已经收拾好衣装与仪表,恢复成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外形,一双眼睛黑得透亮。“我刚才没说什么吧”他冷淡地问。“您喊了很多次于小姐的名字。”靳尚当先站起,朝外走。乔言叫住他:“买单。”外面行人稀稀落落,夜景沉溺出幽幽蓝色,一条偌大的街道不过两个小时就散退成冷宫,连老天都没站住乔言这边。十一点,乔言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沿着街灯朝小区走,尾随而至的耳光哥赶了上来,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