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天王干什么,初五学什么。天王打牌,初五一双肉呼呼的小手“哐哐”拍桌子,奶声奶气地喊:“万唔呜万”天王喝酒,初五站在桌子上俯视群雄,晃着大脑袋:“杯”天王拿烟,初五就扭着小屁股颠颠地去找打火机。初五一岁八个月,正在学说话。禄姨问:“初五喜欢什么”“大派”打牌“还喜欢什么”“线”吸烟“还有呢”“吼旧”喝酒“初五喜不喜欢学习呢”愣三秒,摇头,顺便发出撒娇的否定声。禄姨扶额泪奔:“不能再让唐淮千带孩子了”初五手脚不用缠上来,滴溜溜得大眼盯着禄姨:“胖胖糖”于是禄姨用一根棒棒糖堵住了初五的嘴,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又刻意留下众多讯息地将初五带回自己老家。棒棒糖吃完之后,初五开始要吃药喝,要尿要拉,每隔五分钟喊一声“大大”,十分钟哭一次鼻子。再于是,禄姨拖着初五回到南岸,推开唐淮千的公寓门。唐天王叼着烟回头看一眼:“回来啦七条碰”初五一扫沉闷,撒开欢地往里跑:“碰”禄姨泪奔,哭晕在大门口。、洗脑唐淮千截断俞湍止的话,沉声问苏承:“你找我什么事”俞湍止被扫了兴致,咂咂嘴表示不爽快。但他也不多说,回到唐淮千床尾处坐着。苏承冷静下来,先说正经事:“东星东星艺术传媒,有没有人来联络你”唐淮千也不问详情,似乎对着个问题并不感到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其实苏承也不知道。对于小公司来说,永远都是利益至上,能赚钱就是王道。东星冒着风险一定要把自己告上法庭,那肯定也是为了获益。苏承想,在眼前的违约金之上,那就是更大更长远的利益。不然没有理由去解释东星此番举动。自己一个小小的模特,身上能榨出来的汁液,并且能够吸引东星高层的领导,似乎也不太多。想来想去,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图的,也就最近跟唐淮千搭上个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于是苏承跑来找唐淮千。其实按照正常逻辑,他应该先去公司里问明情况,了解老板的真正意图,再想对策来应付。听大林说的时候他是慌了神,担心东星会去打扰唐淮千,会拿自己的事情给唐淮千造成困扰。会发生预料外的未知事情。关心则乱。这才抢时间似的,半点头绪都没有的就冲了过来。俞湍止见他说不出来个所以然,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意,张口却是锋利的刀子:“感情你也是来这里瞎撞呢摸出来点消息最好,摸不出来也没什么损失。不过你大概算漏了刚刚付的罚金。”现在可以确定了,俞湍止比唐意还要讨厌自己。唐意是硬的,大不了和她打一架。但俞湍止惯用言语来碾压对方,阴狠地将人踩进泥土之中。无形伤于有形。苏承的手握得再紧一些,却还是抑制不住翻江倒海的情绪。对于俞湍止,他自知惹不起,也不愿意去纠缠太多。还是只对唐淮千一人,苏承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担心他们会打扰你你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唐淮千反问:“他们有什么理由来打扰我”苏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见俞湍止从杂物箱里拿出来的是把指甲刀,这会儿坐在床尾搬唐淮千的脚。莫名就觉得这一幕有些刺剌剌的,如一根鱼刺扎在心尖上。拔不掉,疼痛只能自己忍着。唐淮千也看到了,皱着眉问俞湍止:“你干嘛”后者轻笑,语气里满是包容:“你自己看看指甲有多长了。”刻意而为之,唐淮千被他惹出来几丝怒意,声音也冷厉了几分:“不需要。”俞湍止转了转眼珠,斜看苏承一眼,满是示威和警告。苏承觉得心底“咚”的一声,露出个大窟窿。凉风嗖嗖,冻得人心脾俱僵。那边俞湍止已经自作主张地开始帮唐淮千修剪指甲,苏承惊慌地挪开视线,盯着脚下的地板,结巴道:“没,没有就好。你是不是不舒服那你好好休养,我没有事了。”唐淮千黑着一张脸,其实是对俞湍止。但气场全开,将苏承也给唬得手足无措。俞湍止反倒像没事人似的,客客套套地问了一句:“就走了那路上小心走正门出去。”眼见苏承逃了出去,唐淮千才一双冷眼盯着俞湍止:“够了没有”脸上明明是得逞的快感,嘴上却还要装傻。俞湍止笑问:“什么够了没有”“这手段太恶劣”唐淮千气急,呼吸紧促,“我警告你,别再刺激他”俞湍止继续他的说话方式:“我怎么刺激他了你的指甲该剪了难道不是真的另外,你警告我凭这两条瘫痪的腿我现在掐你,你知道”边说着如此绝情伤人的话,却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轻柔。俞湍止抚着唐淮千的脚,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要让他看。不管你跟谁亲近,他都只能在旁边看着。怎样”唐淮千快要爆炸,只能采取最低等的发泄方式,尽可能地砸掉手边所有物品。不管他怎么生气,俞湍止都死死按住他一只脚,继续修剪指甲。“你已经三十多的人了,搞得太难看就没意思了。”输液管挣断,血液回流,已经染湿了一大片。唐淮千正在病中,呼吸不顺,激起一阵咳嗽。俞湍止不同于往日,对他身体上的痛楚视而不见,只管说着自己的话:“很想站起来跺死我是不是但是你动不了。你的腿没有知觉,不能动,不能走路,连挣脱我都做不到。淮千啊,一定是周围的人太惯着你了,你才没意识到。其实你已经瘫痪了。是个瘫子。”从未有过的伤害,一股脑砸下来。偃旗息鼓多年的绝望被勾了出来,平白又多了份恨意。对这个世界。唐淮千抱住自己的腿,将那条腿从俞湍止手中拖出来。失去平衡,剧烈的咳喘下,便侧倒在床上。唐淮千没有再动,保持着那个别扭的姿态,额头、脖颈爆出青筋:“滚你他妈比唐意还混蛋给我滚”俞湍止才闲闲地起身,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在唐淮千身边坐下,将尚在挣扎的他扶起来,禁锢在原地。然后一点一点地喂他喝水。俞湍止的声音更轻柔更和暖,在唐淮千耳边轻道:“你瘫痪了,是苏承害的。他害你瘫痪,又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毅然离开。这么自私,可怎么改啊”闷吼声不断,唐淮千埋在床单上,一只手在大腿上拼命地掐拧。俞湍止捉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气声劝抚:“淮千,我不会离开。我是你哥,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我不会离开,也不会害你。放心,安静下来。”俞湍止替唐淮千套上袜子时依旧是和煦温良的样子,前来打镇静剂的医生专注于眼前的清理,不敢分心去看室内的任何一个人。晚一步进来的唐意面色阴沉,站在俞湍止面前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话里透了玄机,几个医生护士更是加快了动作,匆匆整理之后迅速闪人。俞湍止笑着送那几个人出去,适时地加上一句:“给你们添麻烦了,下次他再痛时我会想办法拦住他的。”医生含糊地客套两句,低眉顺目地出了病房。唐意走到俞湍止身后,抓住他的肩膀:“你”触到他的身体,才发现他在颤抖。极细小的频率,一下接一下,一直不停。唐意迟疑了一下,还是气不过他的所作所为:“我都听到了他瘫痪累到你了么花你的钱了还是怎么你了你突然发难是什么意思”俞湍止转眼看她,反问:“我是在害他”唐意急了:“你别跟我绕弯子到底怎么回事”俞湍止舒出一口长气:“我会害他别忘了,我才是他亲哥。”作者有话要说:我码出来了真的码出来了好困为什么我总是特别困啊好像就没有不困的时候、官司二作者有话要说:田田姑娘说这章没什么进展,我就修了一段,补了1k5生日时间:唐淮千:621苏承:1023俞湍止:803初五:正月初五。突然发现没有唐意和清平的。我想想这算是唐家和俞家之间的一个禁忌,彼此都心知肚明,但从来不提。这几十年了也都相安无事,无论是哪个都过得挺好,谁都不想打破这个平衡。但俞湍止说了,明镜就碎开了裂缝,再不可能复原。唐意多少年没有听过这种话,简直是又怒又失落。唐淮千出生时她也不过三岁,从记事起身边就有这个弟弟。她也没有拿唐淮千当做弟弟,而是打心底就认为这是个不可辩驳的事实,丝毫不用怀疑。小时候两个人相处得还挺好,唐淮千越大越难应付,吵架次数直线上升。尤其是他出道做艺人那前后几年,几乎逢见必吵,后来干脆就很少见面了。到现在唐意还对此耿耿于怀。俞湍止支持他就是体贴,自己表达物力援助就要遭到白眼。唐意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姐姐当真不如亲生哥哥来得重要。现在俞湍止说得如此坚定,像是要划出一条界限,彻底划分所谓权限。唐意的心寒了下来,觉得自己是被踢出去的那一个。俞湍止抽出一支烟,不点燃只是放在鼻下猛嗅。表情依旧没有异样,看唐意的眼神也没半分失言后的懊恼:“我打小就听你姑姑念叨,说没把淮千带在身边养,她心里愧疚。这情绪啊也是会传染的,我听得多了,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就觉得这小孩儿,不管怎样我得对他好。”唐意冷哼一声,不接他的话茬。俞湍止靠在窗台上,没有一贯的严谨、自制,轻笑起来也有几分无奈:“小时候他抢我的蛋糕,我还要再附送一瓶牛奶,顺便伺候着他吃好喝好。其实这种相处方式太不正常了,都把他给惯坏了。不过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成习惯了,改不了了。”“现在才想起来早多少年就给你说过”对于唐意的指责,俞湍止也不理会,突然转了话题问:“你知道淮千为什么那么在意苏承”唐意一愣,厌烦地皱眉:“苏承天天阴沉个脸,肚子里全是坏水儿。这人一点都不真诚,就喜欢搞点小动作来哄人。”俞湍止摆摆手,笑道:“到现在你还这么想我跟你说,苏承对淮千,那是真爱。倒是淮千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不能保证。淮千这人,周围的人对他都是一个样,冷不丁遇上个特殊的,他多新鲜呐。”唐意觉得俞湍止纯属扯淡,说得狗屁不通。俞湍止长叹一声,继续道:“结果是我失策了。没想到这新鲜感也能变成习惯,他竟然也会实打实地想和一个人相处下去。或许是苏承真的很好,总之就掉转了方向,变成淮千更深情一点。”绕了这么多,唐意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俞湍止捏着那根烟,把玩一阵子终于还是丢进了垃圾桶里:“老太太接受不了,但要我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哪怕是只动物,淮千乐意那我也没话说。但前提是,对方要比淮千入得更深才行。苏承不行,他动情是真的,但他怯懦也是真的。”唐意听出来点味道,迟疑道:“所以”“没什么所以。淮千说了不再和苏承有关联,转眼又替他收拾烂摊子。我有点生气而已。”苏承回家冲了个凉水澡,闭着眼就能看到眼前出现斑驳的画面,无论怎样都甩不掉。但沉下心仔细想想,自己是在意什么兄友弟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唐淮千和他哥之间有点什么,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心底扑腾腾地翻腾,像是,有点泛酸这滋味,是在吃醋苏承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连花洒喷出的水滴都能惊起一阵心悸。适时手机铃声响起来,伴随着和震动的“呜呜”声,催得人心发紧。澡也是没有功夫、也没有心情再洗下去了,苏承匆匆冲洗掉身上的泡沫,挂着一身的水珠到外边接听电话。电话是大林打过来的,叫苏承到公司去。电话里没来得及讲清楚,大致意思是说,大林做一个中间人,让苏承和老板好好谈谈。大林不过是心思活络一些,交朋友不错,但作为上级的老板完全没必要去卖他这个面子。苏承也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这中间的那些小九九。果不其然,苏承收拾好刚出门,就收到大林发来的短信。“老板在挖坑,你别傻乎乎地往里跳。”中间人那都是幌子,老板其实是想借此台阶提条件,逼迫苏承就范。最后还会美其名曰:我是看在大林的面子上,不想太给你难看。这不难预想,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苏承到公司时已经是傍晚下班时间,也难为老板一肚子不耐烦,却还是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