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檀香镂花扇隔后当值的贴身宫侍才听到动静,慌忙传人进来伺候。大概大家都看她的脸色不好,殿内一片低气压,连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如月也蔫了。梳洗完了,李琮心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浮肿,脸白的没有活人气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皮肤好,平日里从不用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今天破天荒的仔细的往脸色涂了点,人看起来才好了点。早膳根本没有动,李琮心就让宫侍们撤了,离上朝的时辰尚早,她想起临行之前,曾让通天鼠董可安排了侍卫暗中保护慕晨轩,便来到了书房,传了董可觐见。董可来了后,恭恭敬敬的呈上来厚厚的一摞报告,李琮心翻开一看,每日关于慕晨轩的起居皆有详细的记录,她一连翻了数页皆一切如常。“我走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案宗太厚,她的心一直悬着发慌,又翻了几页,李琮心抬头问董可。董可脸上的神色有点为难,毕竟新婚将近,自己的男人还出去私会别的女人,这事说出来,主子的脸上不好看。董可犹豫了一下,没说话,上前一步把卷宗翻到紧要的两页,那两页她特别做了标记。白日密会李琮瑄,深夜方归。甚至在她回来的前两天,还随赵若翎进了趟宫。写了两页纸的记录看的李琮心悬着的心坠到了谷底,看来昨日之事,慕晨轩完全是有备而来,也许连皇上都默许了,独独瞒着她一个人。可恶李琮心将报告啪的扔到了垂首站立的董可面前。“查,包括瑄王府出入人等,一律彻查。”她曾经想过两个相爱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所以明知道慕晨轩和李琮瑄之间必定存在着纠葛,身世不明,依然选择无视。但是事实证明她想放过他们,但是他们却不打算让过去的过去,盲目的相信还不如不信,有时候仁慈和软弱是同义词。早朝之后,李琮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就在她回京之前,皇上已经称病数日未朝,早朝之时,宣了一道震惊朝野的旨意。立二皇女李琮文为太女,皇上生病恙期间,代为监国,封她做了逍遥王。看来地震不仅仅发生在她自己的私事之上,朝野之上也要改天换日。慕晨轩的拒婚果然如她所料,并不简单。东暖阁皇上的寝宫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李琮心看着眼前的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她走的时候,皇上还未显病容,仅仅月余,竟然已经形容枯槁,唇色呈青紫色,抓住她的手象枯柴一样。皇上见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心儿,你不怨母王吧”李琮心明白皇上在说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看到了李琮文的正君罗氏正端着药碗出去。听说这些日子里,罗氏衣不解带服侍皇上,甚得君心,皇上赐了封号淑德以示嘉奖,想来天鸢未来的后位非他莫属。“儿臣是来谢恩的,母王封儿臣逍遥王正是儿臣心中所想,儿臣怎么会怪母王呢”李琮心说回话的时候实心实意的,她很明白自己并不适合于朝堂之上的残酷争斗,对于肮脏虚伪的政治她实在没有兴趣。“心儿,朕恐怕来日无多,临走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朕曾答应过你父君,立你做天鸢的储君,可惜天意弄人,终是食言了。朕也想过封你做一方霸主,拥兵自保,但是思来想去,楚人无罪,怀璧其罪,只怕那样反而会给你招致祸端。不如封你到沂舟为王。沂舟富庶之地,鱼米之乡,又非军事重地,以新君的心胸,定不会为难于你,反而可以成全你一世富贵逍遥。”李琮心虽然与皇上只见过几面,心理上还是觉得十分疏远,但是看着她在病重之际,为自己的孩子忧心将来,眼中的关切和歉疚让李琮心忍不住心酸感动。“母王还是静心调养,不要妄言生死,心儿也会每日替母王祈福,祈祷母王可以早日康复,长命百岁。”“生死自有天命,朕有心儿的孝心就知足了。还有你的婚事,眼瞅着婚期就近了。。。”“母王凤体欠安,儿臣正想着奏请母王婚期延,等母王康复的时候再办吧。”“准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皇上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还是让李琮心眼神之中难掩诧异。皇上显然虚弱的厉害,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喘不过气来,她靠在软垫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方睁开眼睛,脸上已无刚才的慈爱,线条强硬了许多:“朕早就知道慕晨轩根本不适合这正君之位,奈何我儿执意于他。母王也不想再瞒你,他近日曾见过朕,承认了他是老三的人,连同他串通老三,陷害琮锦的事全都认了。朕知道老三向来有上位之心,没想到的是她为谋王位,居然私通辽人。这种卖国谋逆大罪,罪在不赦。若不是碍于燕王和容景,老三又握着禁军兵权,朕早就杀了他们,以绝后患。朕已经做了布置,留他一时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早晚他和老三得死在一起,我儿万不可再心系于他。”李琮心想过慕晨轩随赵若翎进宫有可能是面圣辞亲,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来告密的。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跟自己商量就做了,而且到最后也只字未提,完全是我死了都与你无关的态度。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惊讶于自己到底中了他的毒有多深,都到这时候,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在他心里到底把她当什么。“可是他能主动向母王坦诚一切,说明他有心悔过,将功折罪,儿臣求母王饶他一命。”不及多想,李琮心俯首跪在了地上替慕晨轩求情,她想无论如何先得保住他命。“心儿糊涂,他虽告密有功,可是象这种卖主反噬之人,留下来终是祸患。你还是断了娶他的心思吧。其实有一件事情,朕一直瞒着你,你父君临终之前,早就替你定下了一门亲事,江南首富慕家的嫡孙。只是因为一些陈年积怨,朕这么多年来一直犹豫挣扎,不想你娶慕家的人,所以没有告诉你,你的婚事也一直拖着。”皇上说着拿出半块鸳鸯锁片,递给了李琮心:“背着朕,你的父君连慕家的信物都收了。如今朕将它交给你,等到了地下,见了他朕也算有交待了。”李琮心接过锁片,黄金打造的锁身从中间呈波纹状断开,显然是人为故意打造而成。锁片的光泽不再鲜亮,岁月似乎为它镀上了一层亚光,显得古朴典雅,繁复的花纹萦绕中,镌刻着一个慕字,下面是良缘二字,想来定有另一半锁片,也不知道刻着什么字。“朕还有个人要赐给你。”皇上说着对着门外说:“影衣,你出来吧。”皇上因为气虚,声音很低,但是她话音刚落,一个玄衣男子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凤床前。黑纱蒙着下半张脸,只露出飞扬的眉眼,李琮心只撇了一眼,竟然不觉心神一荡,心想不知道长着这样生动眉眼的人,那黑纱之下的该是怎样的面容。“属下在。”影衣恭顺的跪在了地上。“影衣是为朕培养的血卫,今年十七岁,本该到了血祭之时,只是朕大限将至,就将他送给你做影卫吧。血卫最是衷心,知道怎么照顾朕,就知道怎么照顾你,有他在你身边,朕也放心些。影衣,若是没有四殿下,你很快就得陪着朕到地宫里去了,还不拜见你的新主。记住你的命是她给的,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属下拜见主人。”影衣前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头贴着地,俯首在了李琮心脚下,看样子大概是做为影卫的正式的拜主的仪式性的动作。其实李琮心觉得她现在手下有通天鼠董可带着一班侍卫已经足够了,况且以她的现在的武功自保完全没有问题,收个影卫没有什么必要,但是皇上的语气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只好先收下了影衣。反正以后他跟了她就得听她的,她是不会让他整天象个影子似的跟着她的。皇上大概是对没有将她立为储君太内疚了,送了影卫后,又招来了一对美男,皆穿着丝质的白衣,墨发过膝,身形一看就是男身,只是款款走来,柔媚到了骨子里,低眉顺目,目光却不老实,不时在抬眸间波光流转,说不出的风流。虽说李琮心不是女尊世界里的人,太过阴柔的男子不是她的菜,可是美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分性别,无关国界人种了,人对美的东西天生的缺少抵抗力,乍见了这样的尤物,李琮心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两个美人是云洲的贡品,朕也一并送给心儿吧。”“这。。。”李琮心满头黑线,当妈的送女儿美男,这古代的皇帝果然变态。“还是让他们留在宫中照顾母皇吧。”“诶,我儿不必推却,将来我儿三夫四侍的,也不多这一双宠物。朕想让你明白,对男人不可专宠,这些本是你父君该教你的,可惜他走的早。”说到这里,皇上原本灰败的脸色更加的黯淡,虚弱的躺了下去,冲李琮心挥了挥手说:“朕累了,你下去吧。”李琮心无奈,带着一对妖孽美男,一个影卫出了皇宫。宫门外董可早就在翘首等待,原来慕晨轩已经离了赵府,留下书信,撇清了与赵府的一切干系,进了瑄王府。李琮心恨的咬牙,就算是闻君有两意,也得故来相决绝吧,退亲总要两个人点头才算,她还没说话,他就还是她的人,居然就这么跑去了李琮瑄那里,真是铁了心的找死。回到府里,如月递给了她一张请柬,李琮瑄送来的,说是在瑄王府办夜宴,庆贺李琮文做了储君,她封了逍遥王。铁不经锻炼成不了钢,李琮心拿着请柬笑了。心想既然想玩,那我奉陪到底。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的比较慢,估计大家快把前面的内容都忘了吧,本来想一鼓作气写完了,但是总是有事,力不从心,大家多见谅吧。还有谢谢大莴苣童鞋的地雷,一下子扔了好几颗,我更新的又慢,真是受之有愧。43第四十二章晚宴的那天,出现在瑄王府的李琮心出尽了风头。最引人注目的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一对美男,左风和左月。李琮心给他们装了猫耳朵和猫尾巴,脖子上挂了黄金制的小铃铛,两个人穿着紧身的长袍,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两个人又生的妖孽,举手投足之间都摄人魂魄,对完全没有概念的古人来说,这样的视觉效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震撼。除了左氏兄弟,还有影衣静静的跟在李琮心身边。从不以真颜示人的他,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摘下面纱,稍显的有些拘谨,低垂着飞扬的眉目,生涩的丝丝牵动人心。为了制造夸张的效果,莲儿也加入了这个美男方阵之中。莲儿经过这段时间在王府的调养,越发显的娇嫩的可以滴出水来。夜晚为和放荡助纣为虐,李琮心左拥右抱着美男豪饮,她似乎又恢复了荒淫无度的皇女本色。这样的夜宴,正是皇亲贵女们行乐的好时候,所有的女人都有美男相伴,不过她们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被李琮心这边的风光所吸引,其中有艳羡、有嫉妒、有不屑,可是又忍不住粘在这一副醉卧美人膝的美图里移不开眼。酒过三旬,李琮瑄拍了拍手,李琮心知道好戏要开锣了。果然随着李琮瑄的掌声一落,乐声响起,一众舞男翩翩上场。刚来女尊世界的时候,李琮心很难想象男人象女人一样长袖善舞会好看,但是后来发现天鸢的男人的跳起舞来,妙曼且柔韧,并不特别娇弱,还是蛮养眼的。古代的歌舞大多在宴会中助兴之用,中规中矩的,本来就不象现代歌舞那样有许多的噱头。歌舞没什么新鲜的,伴奏是单调的古琴编钟,舞姿还是那几个动作,牵动着李琮心视线的,不是在中心位置舞动的红衣男子,而是站着边上那一抹青色的身影。一群舞技娴熟的男子之中,只有他的动作最生涩,显然根本不擅长此道。自从他一上场,李琮心就感觉到了对面李琮瑄逼人的目光,她装作惬意欣赏歌舞的样子,慵懒的笑凝固在脸上,时间一长,觉得自己的脸上的肌肉僵硬的直疼。对于她和李琮瑄来说,这不是在观赏一场歌舞,这是忍耐力的角逐。心里虽然在痛,但是李琮心知道她今晚赢定了,她对李琮瑄的底牌一清二楚,而李琮瑄却一再的试探。今晚的李琮瑄显得格外浮躁,为难慕晨轩只能说明她的心虚。果然,见李琮心毫无反应,李琮瑄忽然拍手叫停,满脸不悦的说:“都下去吧,晨轩留下。”其余的舞男闻言都躬身而退,只留下慕晨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宴会大厅的中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