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出宫便是得了圣上的御旨,也还须先在内务司报备,违者轻则鞭笞杖责,重者遣送到那腌臢的地方,那就是死路一条啊。殿下,我也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罚是免不了的,可是这轻重之间,我就等您一句话。”李琮心来的路上也想了,昨天杀了萧如是,萧贵君不可能轻易的善罢甘休,只是想来那张还钰年纪轻轻能当上顺天府尹,也不是好对付的,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她也不敢轻易动萧如是。萧贵君有所顾忌,暂时肯定不会轻易惊动皇上,有什么大动作。今天这一出,不过是拿慕晨轩开刀,给她好看,这萧贵君也真是聪明,自己不露面,让内务司出头,名正言顺,让自己一点把柄抓不住,就把这口气给出了。他是料定了自己为了一个男宠不会去求皇上,慕晨轩这顿打是挨定了,可是自己就偏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因为她看不得慕晨轩在她面前为了她受苦,哪怕是一点也不行。“金总管,人我先留在这儿,少一根毫毛我拿你试问,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我。”李琮心一字一句的叮嘱金环,说完让如月带路,直奔养心殿找皇上去了。自从来了这里,李琮心还没见过皇上,现在站在养心殿外,等着宫侍通传,心里难免有点忐忑。这第一次相见,竟然就是为了自己的男宠,要是自己是当娘的,也会嫌这个闺女没出息吧说不定一会儿自己就得先挨顿打。算了,豁出去了,不管怎么着,一会儿死乞白赖的好好求求她,大不了挨顿打也没什么,看着慕晨轩挨打,她这心里比自己挨打还疼。谁知道等了半天,没见到刚才进去的小宫侍来领她进去,出来个老头,手里拿着把拂尘,看穿着也应该是个有脸面的总管,见了李琮心施礼说:“殿下请回吧,皇上已经歇息了,皇上还让我转告殿下多约束自己宫里的人,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可太过纵容了。”“公公请留步。”见那老头转身要走,李琮心连忙叫住他:“请公公再帮我进去和我母皇说一声,我有要紧的事情。”老头看了李琮心一眼,叹了口气:“殿下,容老奴多句嘴,依老奴看,若是为了男宠的事情,殿下还是回去吧,您便是在这儿等上整夜,圣上也不会见您的。圣上虽贵为一国之尊,很多事情也不能任意而为,有些人和事该顾忌的必须得顾忌。殿下是个聪明人,若是争一时之气,只怕会因小失大。实话和您说了吧,今天皇上因为您的事情已经动了怒,有些事该退一步就退一步,殿下还是赶紧息事宁人的好。若是为了一个男宠再执意僵持下去,于殿下不利,也等于把那个男宠推倒风口浪尖上,在这宫中一个男宠的命连蝼蚁都不如。”李琮心无奈的看着老头渐渐远去,隐入深深的养心殿大门之内,正绝望中,见一个大红的身影在众宫侍的簇拥下,从养心殿缓缓的走了出来。李琮心心里又燃起了一簇希望的火苗,直到那人走到近前。双龙戏珠的金冠束发,大红的锦缎长袍,俊眉修目,前额贴着翠玉梅花钿,好一个艳光逼人的宫装美男。他走到离李琮心的面前停了下来:“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心儿,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大冷的天气站在这儿,小心着凉。”语气和善的过了头,眼睛笑的得意,眼底的寒意却让李琮心浑身发冷。李琮心猜他必是萧贵君无疑,果然听如月说:“给萧贵君请安。”李琮心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今天腊八,蒙母皇错爱,赐了奇珍八宝粥,感念母皇百忙之中还惦记着,特来谢恩。”萧贵君脸上的笑没挂住,愣了一下,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很好。”再没了刚才的气势,走时的身影灰灰的透着落寞。“原来如月没有错,果然还是粥比人重要。”李琮心第一次对于皇宫里的复杂和凉薄有了切身的体会。“在这皇宫里,她有一个平时总是赏赐她奇珍异品的、最宠爱她的皇娘,自己想来求她饶过慕晨轩,免于责打,她却以慕晨轩的性命相胁。自己有事找她,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只派出一个不相干的老头出来说教了一番,还有萧贵君的冷嘲热讽。他是她妈的老公,却不是她的爸爸。这就是最疼自己的皇娘。这就是皇宫。”无情的现实让李琮心认识到她之前的种种豪言壮语是多么的可笑,但是当她再次回到内务司时,她明白很多事情她还得面对,不管多残酷,她都不能逃避,也没有任何机会让她逃避。她冷静的问金环:“金总管打算怎么罚”又很冷静的听金环说:“宫杖沉,打完说不定人就残了,就鞭一百吧,只伤皮肉,动不了筋骨,用完刑,上好的伤药抹了,用不了半年,完好如初,连疤痕都落不下。”听完了她还能非常冷静贿赂:“前几日,母皇赏了一串南海的珍珠,颗颗浑圆,粒粒一般大小,实属罕见,若是金总管喜欢,赶明儿我让如月给送过来。”“哎哟,殿下客气了,殿下对那男宠的一片心着实令金环感动,有殿下这样的主子是他的福气,那就鞭五十吧。”李琮心没抬眼皮,接着更加冷静的说:“还有一个冰种翡翠的坠子,卵石般大小的整块翡翠雕成,可算得无价之宝,若是配上那串珍珠,那真是珠联璧合。”“鞭三十吧,再少奴才可就做不得主了。”金总管心道,这两头吃也得有个底限,那边授意了,她回头还得交差。等见到慕晨轩,李琮心用尽全力保持的冷静土崩瓦解了。人是没事儿,可是看到他被双手反缚着,让几个两个宫侍用娴熟的手法反驾着胳膊肘走进来,她感到了彻骨的心痛。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到屈辱,她却无能为力。慕晨轩胳膊被反拧着,疼的脸色苍白,紧锁着眉头,眼睛却依然平静淡然。李琮心连看都不敢再看下去,急忙掉转了头。几个宫侍给慕晨轩松了绑,按着他伏在了凳子上,将他的外衣撩了起来,露出背来。自始自终慕晨轩都一言不发,顺从的任人摆布。他安静的让李琮心心里堵的难受,她觉得哪怕他说句话,挣扎一下,也比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强。为了别人他能机言巧辩,把活人给说死了,怎么到了他自己,就一声不吭呢人被按那了,有人提着鞭子走到了慕晨轩的身后。李琮心一看那人心里大呼上当,膀大腰圆的一个女人,手里的鞭子,毫不夸张的说有儿臂粗。这就是金环所谓的只伤皮肉,要是让这女人用了全力,李琮心没法想三十鞭子过去会是什么后果。看那女人就要动手,李琮心赶紧说:“慢着。”她硬着头皮说:“金总管,我有个习惯,凡是自己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看不得别人碰,这样吧,这三十鞭子,我自己来。”金环没马上说行,脸色显得有点为难,却还陪着笑说:“既然殿下发了话,我不敢说不,这内务司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也有我的难处,还需殿下体谅。凡是用完刑还得验伤,这些都有详细的记录,宫规事大,我断不敢徇私。宫里行刑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殿下不想用,想自己动手可以,但是须得鞭鞭见血,不见血可是做不了数。”作者有话要说:11第十章金环没马上说行,脸色显得有点为难,却还陪着笑说:“既然殿下发了话,我不敢说不,不过这内务司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也有我的难处,还望殿下体谅。凡是用完刑还得验伤,这些都有详细的记录,宫规事大,我断不敢徇私。宫里行刑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殿下不想用,想自己动手可以,但是须得鞭鞭见血,不见血可是做不了数。”李琮心恨不得把金环脸上那象面具一样的笑给撕下来,她从行刑人手里接过鞭子的瞬间,发现伏在凳子上的慕晨轩,本来放松的背部骤然绷紧,绷出一条条刚劲优美的肌理线条,背上还有没有褪去的鞭痕旧迹,即使在昏暗的灯火之下,依然清晰可见。李琮心在那么一刹那有正在做恶梦的感觉,就象在恶梦将醒的边缘,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溺水一样的状态,喘不过气来。亲手去鞭打一个人,还是自己已经放在心里的人,这是什么悲摧的人生。如果这是一场梦,还是让她早点醒来吧她举起鞭子,一咬牙,用了三分的力落了下去。即使是三分力,那么粗重的鞭子抽在赤裸的背上,依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在背上留下一道红痕,慕晨轩猛的握紧了手。报数官没吱声,李琮心一看,没出血,当时就觉得手发软,手心里都是汗。她又加了两分力道,一鞭子下去,慕晨轩的背上起了一道红棱子,还是没出血。让他平白的多挨了两鞭子,这样下去更磨人。李琮心一横心,贝齿紧咬住朱唇,用了七分的力道,挥鞭打下去,鞭到之处,带起一串血珠。“一”报数官终于开了口。李琮心吃匀力道,一鞭连着一鞭,飞快的打下去。三十鞭打完以后,她额上都是冷汗,自己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她把鞭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就往外走。出了内务司的院子,又走了十几步,扶着路边的一颗树,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整整一天,除了一碗阳春面,她没吃别的,胃是空的,吐出来的都是苦水。吐完后,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内务司的人还有如月把慕晨轩送回来的时候,李琮心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人趴在她的床上,上药的时候,她才不得不去看他背上的鞭伤,三十几道鞭伤纵横交错在一起,纵是她手下留情,背上也已经血肉模糊。诺大的宫殿里只有李琮心和慕晨轩两个人,静悄悄的,她就坐在他身边给他敷药。他散发出的温暖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心放松下来了,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有一颗落在他的背上,让他的背轻轻一颤。慕晨轩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上完了药,李琮心自己没顾得上吃饭,先让宫侍把那碗据说无比珍贵的腊八粥给端来了,另外还有几个精美的小菜。慕晨轩背上的伤刚敷了药,只能趴着,没法自己吃饭,李琮心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等他半天,他也没张嘴。李琮心仔细看看,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也没睡着呀。她柔声细语的问他:“怎么不吃”又过了半天,他猛的抬眼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瞳里波涛汹涌,翻滚着太多的情绪,恼怒、屈辱甚至委屈。李琮心一怔,他在她的面前总是冷漠淡然,从来不曾流露过过多的情绪,他这是怎么了李琮心被他盯的直发毛,又想想,他这样总比什么也藏在心里,让她看不透强,那样她更不安。“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也得吃点。”她直接忽视了他刀子一样的眼神,又劝了一句,把勺子又往他嘴边递了递,谁想到他一挥手,连勺子带碗一起被打落,粥洒了一地。李琮心站在当地半天没说话。人家都说,男女之间,先爱上的那一个注定会付出的多。她仰慕他,怜惜他,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心为他伤了,为他痛了。她不奢望他能爱上他,只希望他能慢慢原谅那些不是她犯下的过错。他早晨打了她,她可以不计较,她都快低到尘埃里了,还是不行吗她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别人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如月听到响声跑了进来:“哎呀,这粥怎么洒了”他看到洒到地上的粥,肉疼的喊了一声,那可是圣上御赐的啊,喊完了感觉气氛不对,识趣的闭上了嘴,无声的出去找人来清理。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大殿里只能听到宫人们窸窸窣窣清理碎碗和勺子发出的声音。“再给他端一碗粥过来。”李琮心心里憋着火,脑子乱成了一团,她说完一个人出了大殿。深蓝色的夜幕下,黑色的树枝纵横肆意的生长,却永远触摸不到那隐藏在树后,似乎近在咫尺的月亮。李琮心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外面的寒冷逐渐平息了心里的烦躁。她仰望着遥远夜空中的那一弯新月,原来她来到这里不过半个月而已,认识他也才十几天。只有十几天,他就已经驻进了她心坎里。谁说第二次恋爱心就不会痛了,第二次心还是一样的痛“主子”如月在身后怯怯的叫她,打断了李琮心烦乱的思绪。“粥又端来了,慕公子还是不肯吃。主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