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答案在他出门之后,被放在桌上的书,自动飞起,最后回到它之前被取出来的地方。宽敞端丽的藏书阁,灯光依旧明亮,没了人气,就更显出它的沉静与庄严。明明它知道得最多,却千年万年沉默不言。华莲离开这个没能找到合乎心意的答案的地方,走向小院的脚尖,在伸出后,却是又收了回来。他抬眼看了看天,分不清幽深的星夜与他的双眸相比,谁更深邃迷人。停顿的时间只是几个呼吸间。脚尖轻转,就已经是换了一个方向,如同此刻苍穹的星眸看向了主殿的方向,准确而言,是主殿偏后的地方。高大挺拔的身影,陡然幻成了一道紫金色的线,如同一颗异样的流星,滑向了最为东方的天空。那里,应该是能寻求到答案这个时候,东方的启明星已经是闪亮出场,这说明着,再过不久,东海的地平线处,就会升起一轮火红火红的太阳,朝气万丈。而与这值得期待的时刻相比,玄天宗的主峰后的禁地内,却是一片死寂一般的默然。良久后,才有一道祥和中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艰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对七的静寂场面。“你说你想不通这件事”这已经在大乘期待了上千年的仙风道骨的老人,问出这句话时,简直是差点没忍住红了老脸。他睁着一双清明依旧的眼睛,颇为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蹙着眉难得的直接表现出心中不爽的俊逸青年,逻辑错乱的再次问出了声:“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产生的原因”连续两个没什么实质内容的问句,让本来就心里不爽的华莲,更为不爽了。他开始为自己跑到这里来问原因的行为感到后悔了,从出生后,他还就真是鲜少遇到这般纠结的事情。现在遇到了,能给出回答的人却是连连不说重点抬眼,皱着眉看着这说话最为有说服力也估计最有信服力的老人,华莲强忍住心里快要爆发的不爽,淡声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抬脚就向着洞口走。“等等”长云哪里能让这么个心里明显有着郁结的似魔非仙的大杀器就这么出去啊,急忙忙的喊住了人,神识分散,与身后的几个同门师弟商量这件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八卦事件的解决方案。快点想办法,怎么告诉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这事不好说啊,谁知道这么个从上面掉下来的仙煞是看中了哪个好弟子啊要是我那三个徒孙中的一个,我就是骗人也绝对的不说真话我修的是无情道,也不太懂。想什么想啊,直接告诉他,你小子开窍了,想找双修道侣了在这里纠结个甚不过,若是他看中的是我那个徒孙,我直接跟他拼命哼其实吧,他这心思还不算深,要是能劝出来的话,还是劝出来的好。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多情就多劫难啊唉我觉得“你们商量好由谁来说没有”华莲转身,冷冷的看着前面如同七个雕塑一般的老人,语气是春风返寒,冷得透凉。七人瞬间抬眼,然后面面相觑。几个呼吸后,一个面上看着清冷心是更为清冷的老人,掸了一下袍子,在余下几人的错愕中挺身而出,淡定着一张面白无须的脸,淡声道:“你这种情况,老夫当年也经受过。其实,完全不必纠结,收了徒就好。”他的话音落下,六双瞠大了的眼睛看向了他,充满的都是惊疑的询问:你修的是无情道,什么时候懂得这些的说话的那位老人,这个时候正在与华莲对视,没能分神顾及同门师兄弟的眼神询问。虽然他隐隐的也觉得他刚才的说法里,哪有有不对,可是对于那样一双充满了考量的深沉眼神,他也实在是没敢分神去想什么。面前这人,虽是年轻,实力却是一点都不逊色,这样几欲刺入灵魂的探询,一个心神不稳,估计自己得去补修法身这就是道法的较量啊,随时随地的进行这位长老心里的想法,华莲终究是没能从那双冷淡中透着睿智的眼睛里探究出来。他看着这双没有作伪的眼神,终于是觉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然后,他点头行了个礼,一句话没有多说,就转身离开了他离开之后,后面的七人的神识几乎是要交在一起打架了。“你不是修的无情道,并且一千三百年都没有出山吗”“对啊可是老夫当年也是曾对一个人这般心动过的,然后,我就立马回山收了个徒弟。教徒弟很费心的,一忙那种感觉就忘了,忘了,就好了咱们要相信他也能做到”“”六人面面相觑,始终觉得哪里非常不对。、第二十八章自古以来,语言的博大精深就充分的体现在了各个方面。那一句关于心动与收徒因果关系的长短句,直到次日清早,前来商谈半月之后的宗门纳新大典的宗主泰元真君说完要事之后,搭上的一句顺口,才让六人找到了一点端口。他那句顺口为:“啊,对了,小师叔今天过来跟我借了符箓笔及子弟印,然后就回连云峰去了,看样子是打算提前收徒了。”“符箓笔子弟印收徒”六位长老心神一震,觉得这句话的后面,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心有所感,六人浅浅的对视一眼,抬手就拢了一道灵气,直冲置于墙上的一面银镜上。古朴沉敛的镜面陡然金芒大亮,转瞬之间就显现出了一片云白天蓝的画面,只是这个最大限度的表现出了修真界里的天气之好的画面的正中间,显现出了一个字,玄色深重,铁笔银钩,外散紫金光芒,谓之“玄”。“”一看到这画面,这已经是修身养性了上千年的老家伙们,只觉得心里此刻动荡的厉害,十分想不顾形象的爆粗口:你小子的行动怎么就这么的快符箓笔,记字,子弟印,刻章,在玄天宗内,每个内门弟子的灵海之中都会有。刻上去了,那可就生是玄天宗的人,死是玄天宗的死人,除非法印被抹除,否则是再无更改的可能。并且再三强调,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拥有而且,一般而言,篆字者就是受印者的师父那么,根据昨夜的种种六人默然,收回视线,看向身边依旧淡定着的自家师兄弟,也即那个能将一千多年前的经历当做经验去教导一个未开窍的青年的无情道修,用眼神无声的控诉:你的经验如此奏效,速速的想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正认真的看着银镜的长明,不得不在这样的视线下收回眼神,然后回望六位同门,想了一下,他指了指墙上的银镜里现在显露的画面,喟然道:“此子真是悟性非凡,昨夜一句,他今早就已定了心,真是难能可贵啊遥想当年,我可是在山上犹疑了三个月,才做到的啊”说完,他便继续用着那张显得有些淡定过头的脸,继续的去看镜面中唯美的画面,清明的眼里夹带着由衷的叹然。也充分的体现出,如果拿到现代,他的情商该是何种可悲的状况。比如,一性格开放的美女走过来冲着他抛媚眼,他的回复很可能就是好奇的问一句:“你的眼睛抽筋了吗”所以,作为相伴了近千年的师兄弟,六人看着他那淡定的表情,都如同灵气吸多了涨到了一般的表情。显然是对这个情商在零度处维持了将近两千年的淡定帝毫无办法。既然主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追究责任,六个自认为情感还是健全的千年老家伙,就只能是分出神识,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但是在他们正准备进行团体讨论的前一秒,银镜中的风景画面变了之前是人间仙境,现在就是在仙境中出现了一对仙人,更显唯美壮观。但是,只是一眼,六人中就有五人不顾形象的站起了身,表情非常之惊惧的看着银镜里的画面,还有一人是直接爆了粗口,额头青筋直跳:“仙人板板的这小子是在收徒还是收道侣”银镜之中,画面唯美怡然,纵使修真界内,佳人无数,却是没有哪一对能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如此鲜丽养眼。远远的是海天交接之线,朝阳初升,明霞灿然,天是广博的蓝,云是纯粹的白,山是敦厚的翠,一对玉人,面对面而立,足下白云轻拢紫金灵剑,一人修长挺拔,一人纤瘦静雅,玄黑锦袍对素白长衫,广袖相接,衣袂轻扬,飘然若仙如此唯美画面,看在这六人眼里,简直就是催劫的咒言。数只手抬起,指向银镜,指尖颤抖,他们眼睛瞪得极大,心里是彻底的丢了脾气的暴躁起来:尼玛,你们结的不是双修道契,是师徒之法,看起来再相配,那也是个大乌龙快停下来还有,昨夜那句话的不对之处,就在这里啊tvt短句:你这种情况,老夫当年也经受过。其实,完全不必纠结,收了徒就好。长句:老夫当年也是曾对一个人这般心动过的,然后,我就立马回山收了个徒弟。教徒弟很费心的,一忙那种感觉就忘了,忘了,就好了麻蛋,那个句子的歧义就在于长短句变换时疏忽了人称啊而那句话的真意是让你忘了当前心动之人,用收徒弟的方式去转移注意力,真心不是让你将心动之人收为徒弟啊qaq看着银镜里越开越觉得不对的画面,六人只觉得这一两千年的道行,算是白瞎了。而且,现在契约已经完成,大乌龙也成的成为了黑龙,想要改变,单就目前而言,恐怕是不太可能的。镜中的那个少年,看起来修为就不会太高,想要承受住那种契约剥离之痛,以及法印抹除之苦,实在是太难。而且,自古以来,天道之下,师徒之礼,成之为盛,罢之为衰,契约一成,神魔具存。师父二字,两大禁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修真之境,岁月无痕,一言定久,法劫重缘。“唉”六人绝望而哀伤的一叹,回想起昨夜那历时不过一盏茶的对话,刹那觉得东海的水都灌到了心里,涨得让他们想要泪流,也冷得让他们只觉身边的一些人的情商智商真是太让人捉急了,他们还是赶快的飞升去打探仙界的情况吧想着此刻还在峰顶之上演绎什么唯美飘逸的某只,七人中有六人觉得赶快进行最后一次闭关,然后渡劫飞升上天,是个极好不过的主意。既能避开那小子开了窍之后的报复,又能提前去仙界看看情况。当日华莲所言,他们终究是只会信一半。玄天宗在下界是第一大宗,到了仙界之上,自然也不会弱势到哪里。那么为何,玄天宗会忍受其它仙派对混元剑修的绝杀而袖手不管这里,在一开始就是一个顶大的疑点他们等着那个青年的解释,可是那个青年却是总在等着他们的表示。华莲,华莲,如斯美名,却终究歼缺善念。最先平定下来的长云,收回看向银镜的视线,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心底的一切思绪都沉淀。微微侧身,发白如银线垂落,长眉长须博古之气油然,沉吟数息,他对着站在旁边摸不着头脑的泰元嘱言:“我等七人,大道将至,月余大典过后,此地久禁,你也再不必前来了。”“玄天宗内琐事,你一人全观。门下若有所扰,混元剑道六重天,一子华莲足以震慑周遭。纳新之事,遵古法就可,余下之事,你可自行斟酌,必要之时,可委于各个门下。玄天盛宗,上下九万九千六百多年,中间也曾起伏过,盛衰之事,自来是天道必然。你已至分神之期,沉心于宗内大事,我等也无法赘言。”说到这里,长云的话音已然祥和下来,带上了几分长者对后辈的慈爱:“在此,师叔们也只有一句可对你言:心不可巨,万法起于规,得于矩。莫忘”“师叔所言,泰元定铭记于心”这已经在玄天宗的宗主之位上坐了五百年的真君,早在长云出声之时便已经躬下了身,在听完这一袭言辞之后,腰躬得更深了。“我所言已尽,你就此归吧。”长云淡笑说完,便从宽袖里拿出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谢师叔,弟子告退。”泰元也没有推辞,双手接过那个锦囊,躬身行礼后就退下了。此时,银镜的画面正被定格在一个少年的脸上,画面清晰,那艳丽的火焰印记,衬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的迷茫与错愕,显露出一种矛盾的美来。七人静静的看着,良久后,镜面陡然变为最开始的古朴厚重,没了那些画面,连洞内的灯光都照映不出来。掐了一道诀后,长云微微闭着眼去了自己的洞府内,一句沧桑的话语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才轻轻的在这空阔的洞府内荡开:“福祸为缘法,各自有道,无可言哉”六人立在原地,沉默许久,各自离开。这个时候正值辰时初,东海之上,一轮红日突破海面,云山倒影,朝霞如锦,海天一线,壮丽难言。立于峰顶,向下而视,天在手边,地在脚下,是个最能让人感受到天地广阔人心无涯的时刻。一只带着淡淡荧光的蝴蝶,自禁地内翩然而出,滑过天空,划过树梢,最后在一个小院的上空,不紧不慢的旋转着,飞舞着,轻灵而自在,良久后才闪动着两片半透明的翅膀,轻巧的落下,中途似乎是触及了一道阻碍,轻轻地凝滞了一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