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挑了第二个,在家里,冯霜止乃是行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冯雪莹,这种位置,一般还是按照长幼有序的来比较好。英廉见了她这样的举动,微微一笑:“今日我找人通知你了,明早便要入学,你可有准备好”冯霜止总觉得英廉应该不是问这件事的,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对英廉说“你到底想问什么”,只能规规矩矩地答道:“已经准备好了,霜止想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学塾里有的,孙女书房里的应该就不必拿出去了。听说学书都是从千字文开始,所以孙女已经看过千字文了。”其实冯霜止早就能将这玩意儿倒背如流了,毕竟是活第三世的人,若是不识字还不如直接去撞墙了。所以她这一番话说得很有底气。英廉瞧见她那有神的双目 ,忍不住捻须一笑,这丫头片子倒是个鬼灵精的模样。“今日你二姨娘的事情,你可听说了”冯霜止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如果说英廉是来找自己说入学事情的,冯霜止才不相信呢。本来入学这种事情,明早自然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注意的,因为都是请来的先生坐馆。“听说了。”多说多错,冯霜止干脆只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果然是个鬼灵精。英廉忽然想起郑士芳说的话,其实郑士芳在他的解释之后对冯霜止的印象有改观,可是英廉本身对冯霜止却有自己的看法。他对郑士芳解释霜止有异样是因为她母亲的丧事,但事实上,他看得出霜止这丫头,的确是有几分心机的,不过有心机才能算是他们家的嫡出。“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我大张旗鼓地将二姨娘发落出去,你怕是很不理解吧”英廉干脆单刀直入了。他这样的问题可吓到了冯霜止,一开口就问得这么直接,根本出乎冯霜止的意料。她怔然了一下,实在摸不透英廉在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上,在英廉这样的人精面前不能说得太假,有时候说假话反而会适得其反。看英廉这模样,倒像是在试探自己。她老老实实道:“是很不理解的,这事情如果传出去对我们府上的名声不好”“哈哈”英廉笑起来,“小丫头,果然是个伶俐的,一般人想不到这个关节上面去,不过你定然不清楚这其中还有一个关节你不知道。”英廉一脸的笑容,不像是要追究的模样,冯霜止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心来。她疑惑:“霜止不知道的”英廉很喜欢这孩子,难得地一脸和善,笑眯眯道:“你二姨娘用私扣下来的茶,招待了她请来教你大姐的嬷嬷。”原来如此。冯霜止一瞬间就明白了,难怪咦英廉会高调处理二姨娘。那个嬷嬷,多半是宫里来的,在护军统领府一个小小的姨娘这里,竟然喝到了乾隆才能喝的好茶,只要出去一个大嘴巴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前面有着鄂章那样一闹,这事情也算是闹开了,就算是低调处理,也有泄露消息的可能。所以“玛法的意思是”“与其让别人去说,不如让我去说,还能在圣上那边挣个好印象。”英廉倒是没什么隐瞒的心思,直接跟冯霜止摊开了说。他这话,本是不该跟内宅之中一个小丫头说的,奈何看这丫头实在是顺眼,这些天他虽然没怎么关注内宅,可是风言风语也听说不少。最近发生的事情虽然看似都与冯霜止无关,可是事实上,桩桩件件都有冯霜止插手的身影。这明前茶一事尤其明显,英廉还记得自己早上才说,冯霜止那时的表情就有些异样。仅仅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英廉确定是冯霜止在背后运作,还有一点是英廉在早上也告诉冯霜止,鄂章不久就会放出来,结果三姨娘下午就巧遇了鄂章出来的时候。之后就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别人想着可能是三姨娘在这中间起作用,可是老狐狸英廉,却是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这孙女。郑士芳的话,怕是没完全说错的,至少对了个七八成。冯霜止这边也大约猜到英廉是已经知道事情有自己插手了,不过他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那就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了。嫡女嫡女,自然有自己特定的权限和心机。也许这样的自己,才符合英廉内心之中的那一条标准。朝廷二品大员的孙女,若是不会算计,说出去也丢人。“还是玛法好算计,孙女是拍马不及的。”这个时候,适时地拍个马匹,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英廉简直是老怀大慰,瞧见冯霜止脸上那轻松的俏皮笑容,笑骂了一声:“你这丫头片子,算计得当时很精的,不过阴谋毕竟是阴谋,若是有一日你能用阳谋,或者干脆不用谋划,这才是真正的境界。”“阳谋”冯霜止念了一声,自己使用的计策,其实还算不上是阴谋,不过就是来得比较隐蔽而已。这阳谋相对于阴谋来说,大约是一种光明正大,但是又让人无处躲避的手段吧她不大懂这些理论上的东西,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冯霜止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没什么计较。“孙女还小,只能慢慢来了。”“瞧你说话跟小大人一样,还小,真是”英廉叹了一声,然后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起了一只檀木盒子,“阿霁,你过来。”冯霜止一愣,这是要给自己东西英廉想必已经对内宅之中的这些争斗洞若观火了,也肯定看出了自己使用的伎俩,不追也就罢了,冯霜止可不敢奢求太多。不过英廉让她过去,她也就不推辞,直接走过去了。英廉将那檀木盒子递给她,“下面的人孝敬的一串鹡鸰香珠,我带在身边许多年,现在便给你了。你额娘愿你平安喜乐,玛法也是一样的。”在结果檀木盒子的那一瞬,冯霜止眨了眨眼,使劲逼回了自己眼底的泪意,哽咽一声,却勉强平静地谢礼:“玛法的心意,霜止定然铭记在心。”英廉隔着桌子,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小小年纪,有这么重的心机,也是我们的错。内宅之中的事情,你也不必烦心,总是有我护着你,倘若京城里不合心,我又是个时常调任的,也许不多时就外派出去做官,你跟着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是不错的。我素来不喜欢深锁闺中的姑娘,我英廉的孙女,也不必只读女戒女则。你有主见,若是男儿,不知比你阿玛出色多少”说到这里,英廉语气之中难免多了几分惋惜。冯霜止只是点着头,也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只能抱紧了怀中的盒子。“你的先生,还是尽早你见到的那个郑先生,以前我与他在江南相识,他是个颇有血性的人,也心机深沉,不过有些倨傲。他的话,听一半就好。若是他教书的时候与你说道咸安学宫、皇子之类的事情,你都当做没听见。”英廉终于还是转移了话题,兴许也是觉得之前的话题太过让人无奈的原因吧咸安学宫,冯霜止还是知道这个的,只不过一听到,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她可是记得,上一世,英廉就是在咸安学宫的学子里头给自己挑选夫婿。那个时候,英廉中意的是和珅,偏偏自己作死,不想嫁给历史上著名的贪官,结果选了钱沣然后没两年她就死了,而后重生。只要一提到咸安学宫这敏感的名字,冯霜止就有些发憷,她道:“孙女谨记。”之后英廉说她可以下去休息了,冯霜止这才叩拜跪安离开。走出去,顺着原路返回,冯霜止捧着那檀木盒子,忽然就有些恍惚起来,这一世的路,已经选过一次了上一世选择旁观,这一世已然入世。那么嫁人呢还要像上辈子一样选择钱沣吗历史上,自己这躯壳冯霜止,也就是冯霁雯,可是和珅的正妻,改变历史的下场,也许就是上辈子自己的下场。、第十九章 先生和学生第二天一大早,冯霜止就去上学了。这还是自己回到这个身体之后,第一次出内院。天还没亮开,前面的丫鬟打着灯笼,身边喜桃还在跟冯霜止说今早忽然传来的消息。“昨晚处理巧杏儿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到大小姐那里去,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婆子们都以为她是屈服了,没理会,不曾想竟然趁着婆子们不注意跑出去了。”喜桃压低了声音,大早上这路上半个人影也看不到,清晨的寒露沾在衣袍上,也有些见冷。冯霜止脸色沉了一些,不过前面灯笼的亮光影影绰绰,也让她的面庞在光暗之中闪烁,所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她凝声道:“就算是巧杏儿想跑,也不过是从后罩房这边第三进到跨院的这一段,怎么也出不了内宅,外面那么多的人,还能让她出了府不成”喜桃也觉得事有蹊跷,只能道:“这事儿当时有婆子在旁边,说是忽然跟吃错了药一样,一下就往旁边撞去,谁都拦不住她。跑起来像风一样,反正是没人能够拦住她,过了小门儿便不见了人,想是跑出去了。”跑出去了冯霜止才不信呢。“派人出去抓了吗”“昨天夜里便去了,今日还没结果,如果有了消息,奴婢会告诉您的。”喜桃道。冯霜止紧了紧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戴着风帽,一张小脸括在里面,说不出地精致。“巧杏儿的事儿留着始终是个祸患,谁知道以后她说出什么去。不过抓巧杏儿的事情,还是得要外院的奴才们动手的。你且紧着内院,我怀疑是有人私下里帮助巧杏儿。”至于怀疑的是谁,这内宅里还有谁能够被冯霜止怀疑,几乎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她知道,自己跟兆佳氏之间的交锋已经开始了。现在冯霜止还没提冯云静进学塾的事情,三姨娘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即便现在是她掌家,可是她惹不起冯霜止这个有老太爷罩着的嫡女。兆佳氏自己去找老太爷说冯云静入学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可以直接去找鄂章,可是同不同意最后还是要看冯霜止的。毕竟冯霜止是嫡女,嫡女都这个时候才上学塾,庶女按理迟一些才能显示尊卑的区别,更何况冯云静比冯霜止小一岁,现在才八岁。在老太爷那边来说,是不可能照顾着庶出和妾室,而拂了冯霜止的面子的。经过昨晚书房的谈话,冯霜止也能摸得到那老狐狸在想什么了,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是面临三姨娘的发难,也是一点也不惧。“怕是抓不到了的。”冯霜止只是这么一说。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内院,往前院走去。护军统领府的大门,开在东南角上,前面一排倒座房,乃是外院下人们住的地方,学塾就在更东面的角落里,靠近东厢。外院进出的人是比较复杂的,一般来说女子不出这一道门,不到外院去,可是上学不一样。让郑士芳这样一个男人来后院教书,定然是犯忌讳的,东南角学塾的位置,虽说是男子入学时候才能去的,可是冯霜止要学的,跟男子没什么区别。反正冯霜止到外院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的惧怕的,她骨子里本来就是现代人,三从四德什么的在她看来就是胡扯。她嘴上自然不会找死地宣扬自己那个时代的理论,可是骨子里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到外院之后,一干丫鬟们都有些害怕,可是冯霜止镇定自若,一直到了学塾前面,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三味书屋”的匾额,倒是让冯霜止吃惊了半天。这感觉,还真是很穿越。冯霜止看了一眼,便垂下头来,走了进去,这是一个跟跨院差不多的院落,已经进了门,便能够看到里面雅致的景色。花草树木,应有尽有,园间一条小径,通向对面的屋宇。冯霜止携了喜桃,顺着这条小径走了,不过一路送冯霜止来的那些丫鬟却是早退走了的。很简单的房屋,跟冯霜止想的完全不一样,靠着走廊的那一边全部是外开窗,一根根廊柱全部是原木的颜色。沿着窄窄的檐下走廊而去,终于找到了进去的门。冯霜止放走进去,便瞧见前面排开了两张书桌,除了文房四宝之外,还放着一摞书,隔得太远,也看不清书名。“霜止见过郑先生,给郑先生请早安。”书桌后面站着手中拿着书的郑士芳,冯霜止一丝不苟地蹲身行礼,像是完全不记得有过当初自己给对方的冷视一般。其实那天晚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