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爷今生只钟情于王妃一人侧目一望,吓得站不住脚。慕容承佑凝眸望着那远去的绿影,嘴角笑意不明,解决了烦忧自然是要回去陪夫人散步的,潇洒的转过身,温柔的笑意全僵住,难得有心慌之感,吞吞吐吐道:“瑶瑶,你不是里头休息,怎么出来了”唐清瑶的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娇俏的眉目怒气横生,显然是被刻意压制的,冷冷一笑,“王爷是怪妾身打扰你的月下之约了可妾身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半个字。”不好,看来是全部听去了。慕容承佑不悦的瞅了瞅一众看门侍卫,以及无辜的小跟班和老管家等人。那话听起来酸不溜秋,不阴不阳,特意恭敬,分得清清楚楚。迈了步子上前,“夫人”唐清瑶抬起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中不知道是气还是怒,“不打搅您,妾身这就回娘家。您可千万别跟来,否则就该怪罪妾身不识抬举了。”方才对她温言软语,口口声声说唯卿天下,转眼跑去跟人家花下相约,夜色谈情。简直就是人面兽心,不堪入目唐清瑶自顾自的走下石阶,忽地想起些什么,转身迈进了大门。慕容承佑心中大定,顾不得众人的眼神,径直跟进去,紧随其后。唐清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得把小南瓜一块带上,顺便叫上一众嬷嬷,浩浩荡荡的出了房门,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安逸王爷。她非常友善的让开了道路,做了个手势,“王爷请好。”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慕容承佑追了两步有停下来,随即想到他是不是应该用白天的时间补个觉晚上可是好戏不断的。俊逸流风的王爷扬了扬嘴角,翻身上了床榻抱了个枕头,闻着淡淡的清香浅浅入睡。这厢王妃娘娘绝尘而去,可素来爱妻如命的王爷无动于衷,居然在房间了睡起了安稳觉。所有人都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安逸王府离娘家有段距离,唐清瑶便把孩子交给嬷嬷,乘车离开,而自个儿在街上晃荡,神情恹恹,兴致缺缺。诗音愁容满面的紧跟着主子,迫不及待的替王爷说话,“小姐,王爷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嘛,大家都很清楚他对您是极好的。”眼看路上人来人往,她还得分神护住神不守舍的人,“咱们要回唐家吗万一老爷和两位少爷问起来怎么办再传进宫就更不好”唐清瑶心情抑郁,纯粹是想找个人发泄,纯碎是没事找事,纯粹是闲着没事干,自找麻烦,纯粹是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追来。几步路都不追,难道真是成亲之后,笃定了她走不了,笃定她爱惨了他前方有人挡住了路,唐清瑶没好气的说:“不许拦我的路,走开。”不知怎的有种熟悉的味道,不耐烦的抬了眼,顿住半晌,“大哥。明明站在她面前,神情冰冷的看着她的人是慕容承誉,可硬生生的和另一个人影重合,同样的街道,同样的风景。慕容承誉的右手随意的垂着,眸光忽明忽暗,闪闪烁烁,语调不屑:“弟妹,难得你也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我那三弟没有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不如他预想的那般,唐清瑶没有开口说话,反倒傻愣愣的,原本白皙的脸蛋,惨白的毫无人色。慕容承誉收起嘲讽之意,低声叫她:“清瑶”唐清瑶猛地惊醒,凝眸望向他,颤颤的站立,脚步虚浮,“为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对我”她大力推开慕容承誉,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只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阴沉沉的天,乌云遍布,来往的百姓都加快了脚步,诗音急忙上前追赶,大喊着:“小姐,等等我,等等我。”慕容承誉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定了身,他不禁冷笑,“什么叫做“为什么”,哪来的缘由”随随便便的走出王府都能遇上她,脑子里梦里都是她的影子。他的雄心壮志,都快被一个小女人抹得干干净净。他是要这北辰的天下的,他要登上九五至尊的君皇之位,君临天下。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黑色的人影在雨中一动不动的,冰凉的雨水寒透了心,那颗满满装的都是唐清瑶的心。为何,这个他放弃的女人,这个早就背弃了他的女人,还是像颗毒瘤在生长视线模糊,雨水和着泪水,唐清瑶狼狈不堪的往前跑,直到那金匾上“唐府”二字入目才停下脚步,踉踉跄跄的拖着步子,整个人除了冷还是冷。唐家立即有人听着动静迎出门,“大小姐,您怎么浑身湿透的回来了安逸王爷没跟您一块来吗快换身衣服”她仿若听不到任何声音,目光空洞的穿行在回廊里,雨水冲刷着唐家,空中闪电交杂着雷声,轰隆隆的震得她心头发颤,在击碎她心里最后的屏障。她不停地问自己,会是一样的吗会吗可慕容承佑已经承诺过唯卿天下的,他不屑北辰的君皇之位,他最看重的就是她。头脑发晕,各种意识交错在一起,前世的记忆,同样的画面,变换的角色,一张张面孔她冲进雨里大喊,“老天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怎么对我为什么”雨水飞溅,朦胧着她的视线,心抽的颤颤的,失了全身力气软了身子倒地。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亲冒个泡哦、微雨寄情,定心神阴沉沉的天,即便是在雨后任旧笼罩着一层黯淡,慕容承佑静坐在床前,眼眸中温柔的笑意被担忧和自责所代替,指尖婆娑过她的脸,略有几分无奈。方才的雷雨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仿佛是有心灵感触那般,急忙赶到唐家。唐家正乱成一团,说是三小姐冒雨跑回来,眼下昏迷不醒,预备去请大夫。迈开步子刚穿过回廊,在前方站着的人挡了去路。威震四方,声名赫赫的唐大将军,当朝国舅爷,他的岳丈大人正面色不善的望着他,略一沉吟,开口道,“怎么回事”唐家的女儿一向是如珠如宝的,倘若是女儿受到了伤害,哪怕是当朝王爷也照揍不误。况且这时若是被帝后知道,遭罪的肯定是安逸王爷。慕容承佑恭敬的行了礼,目光坦坦,“岳父,是小婿的过错,还请您包涵。”不管有错没错先认了罪,才能过关,后事是能够解释的。见他态度诚恳谦恭,唐天衡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毕竟自家女儿的确是任性了点,朝他挥了挥衣袖,示意他可以走了。“多谢岳父大人。”慕容承佑快步穿过回廊,正欲直奔房间。眼下他还有心思想到:唐家病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听诗音说,清瑶在路上碰见了楚宣王。”唐天衡适时的说,随后也不管女婿脸上各色交纵的表情,潇洒的离开。从诗音那边得知整个过程,慕容承佑大概估摸出几分。吓人的到底是大皇子,还是上一世的记忆他不信鬼神之说,也免不了心头戚戚。起了身望向苍穹,眼神深邃,“既然重生,何必执念过往”零碎的记忆,反倒成了累赘他不希望她记得,哪怕是曾经关于他们两个的,往事如风,唯仅当下。身侧的人微微一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慕容承佑心头皱紧,温声关慰,“醒了可有什么不适”他探过脉,虽然尚无大碍,但还是不放心。唐清瑶虚弱地睁着双眸,渐渐回忆起细碎拼凑的画面,打量了房间四周的布置,原来她是在家里。她跑到雨中大喊大叫,然后晕倒了。为何原因这下也记已经记起来。慕容承佑见她的模样,微微扬了扬嘴角,“夫人放心,好好休息。今晚上为夫带你去看场好戏。”探了探她的额头,未有发高热,才定下心。为杨知琦有不愉快,实在是不值得。他原本就是设了个局,让傻乎乎的人往下跳的。杨家教女无方,理因有所惩戒。连安逸王府也敢乱闯,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他必须要让杨知琦记得,何为目中有人唐清瑶不在状态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是不一样的,别自己吓唬自己。”有冒出另一个声音,“发生的场景类似,连话都说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换了对象,难道你都不害怕安逸王爷的读心术大有所长,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顺了顺她的秀眉,轻轻的扶起她靠在床头,“你个小傻子,我这些天跟你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许乱想。我是我,大哥是大哥。”说完,他神情严肃的指天发起了誓言,“我慕容承佑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跟任何人互换灵魂。”这是她听过的最不像发誓的发誓,唐清瑶不安的望着他,小脸愁云惨雾的,“可是我还是会想会怕啊,万一有一天你也掐着我的脖子,或者是我爹,我哥哥又为我而死了怎么办”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小脑袋摇摇晃晃的,“我会怕的。”我怕有一天,悲剧重演,我怕有一天所有人再因为我而死,而剩下我孤孤单单的飘零在人世间。慕容承佑安抚她的情绪,任由她贴着自己,“你说了半天,怎么没说我也会死”安逸王爷还是非常介意,她把自己想象成大坏蛋的,倘若世事有变,他扮演的不就是原先慕容承誉的角色残暴不仁,弑君杀弟慕容承佑拧眉把这设想拍掉,并且斩钉截铁的再三保证,“不会的,永远不会。”一直担惊受怕,胆战心惊的王妃娘娘听着夫君信誓旦旦的话,又一次暂时性的被安抚了。她轻声的说,“我最怕的还是你会出事,又丢下我一个。”女音温柔,仿若银铃般清脆悦耳,虽然带着浓厚的隐忧,慕容承佑还是得意洋洋的,前世今生唯一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们是在一起的,仅凭这一点就能转变命运。雨后的空气里伴随些许泥土的腥味,混合淡淡的花香。床榻上的人,紧紧相拥,用彼此的心跳抚平悸动的心情,所有的焦躁都因为彼此而消失。微凉的风轻轻吹拂,扫过柔软的地方。前几天她一度的担惊受怕,他只顾着安慰,都不敢折腾。眼下温香软玉在怀,不由起了几分心思,俯身咬住她娇弱的唇瓣,狠狠的允吸,手脚也愈发不规矩的往内探。一阵尴尬的轻咳声,打破了温情幕幕,唐清瑶羞得无地之容,还不忘瞪了某人一眼。安逸王爷神态自若,只是好事被打搅有点不愉快罢了。缩回门外的脑袋此时探进来,唐涛赔了个笑脸,指指敞开的房门,大摇大摆的往桌前一坐,“刚一回来,就听说妹妹跑回娘家了,我特地关怀一下。”唐家二少爷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来看好戏的,也不会承认他非常的想揍妹夫一顿。“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真没劲,本来我还想伸张正义。”其中的戏谑之意不言可喻,只见安逸王爷脸色未变,稍微扬了扬嘴角,“二哥,未娶妻房,自然不会明白的。”何谓出手快准狠,唐二少一下子嚣张的气焰就少了大半,愤然的甩甩袖子,“大哥还不是一样,长幼有序。”他们家最小的妹妹,居然最先出嫁,两位哥哥空窗在家。唐清瑶善解人意的微微一笑,“二哥可是想娶亲了改明我替你留意留意。北辰天下美女如云,何愁不能找到个好二嫂”“不要,小丫头片子多管闲事。”唐涛很有骨气的拒绝,快步跑走。想起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他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娶妻况且美女见多了是会觉得疲惫的。北辰天下前后两位第一佳人可都是出自唐家。唐清瑶一时之间笑的前俯后仰,“夫君,我得给我哥哥们都找个貌美如花的妻子,上一世他们可是孤苦伶仃了一辈子。”想起他们临死之际,想起唐家绝后,她不由胆寒。慕容承佑捏了捏她柔软的手背,挑眉一笑,“不老夫人费心,明日进宫和母后打声招呼即可。”会打搅他好事的人,当然是越快闪一边越好。手背上突然传来痛感,他诧异的瞪大了眼珠。唐清瑶不轻不重的咬了他的手,当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时,蒙了被子躺下休息。她正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惧,今天确实是吓得不轻,尤其是当慕容承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彻底傻住了。上天仿佛是在作弄她,抽走的记忆时不时的冒出来,打乱心扉。手背上牙印明显,大度的安逸王爷不做计较,碰巧他没有睡醒,于是翻身上了床榻,把娇妻搂在怀里安睡,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而他目光温润。风雨几何,天边的云彩摇曳,四周的光亮通彻,散尽波折。唐清瑶出嫁之后,唐府变得冷冷清清,老爷少爷都在军中忙碌,少有欢聚一堂的机会,似乎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冒雨之事,和乐融融的用膳。“爹,二哥年纪不小了,该找个嫂嫂了。”唐清瑶亲善的替她二哥着想,“再说府里现在都没有人气,怪冷清的。”唐二少刚入嘴的饭悉数喷了出来,好不容易顺了气,猛灌了两口茶压惊,连忙道:“不要,大哥也是一个人,凭什么要我先娶亲要娶也是大哥先娶。”唐渊被拖当了挡箭牌,放下碗筷淡淡的望了弟弟,“二弟过于毛躁,办事莽撞,性情随性,的确是该定定心了。”说着他询问起父亲的意见,“爹的意思如何”唐天衡一副沉思的模样,“老大沉稳,在军营当中办事得力,可以先立业再成家,待到功臣名就,光耀门楣之日不迟。老二你还是先成家再立业吧,成亲以后能够收收心。”说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