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亲自指教过他剑法。干脆让他去迎接叶孤城吧你说这主意好不好”白衣剑客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刘慕仙的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面上那抹笑意也如云开雾散后的一抹明月,越发的清雅出尘起来。说起来,他的丈夫对他要求严厉,应当也是为了他好,这是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他实在不该多说些什么的。可为什么,今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却总是透着一股冷意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想到这里,刘慕仙的眼中掠过丝丝缕缕的阴霾,但这阴郁并未抵到他的眼底,下一瞬便没了痕迹。西门吹雪从未想过叶孤城如果还活在这世上,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他从不去想不可能发生的事,可这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如今却摆在了他的面前,叫他不得不接受。他就站在万梅山庄门口,身上穿着一袭白衣,腰间系着剑,面上映着萧杀之意。而眼前却是叶孤城,那个一剑飞仙的叶孤城。这个男人就似一颗天外流星。他以最辉煌璀璨的剑法映亮所有人的眼,也以最令人惋惜的方式消逝在所有人的生命中。而现在他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陆小凤也在旁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白云城主,而仅仅是看了一眼,他就仿佛再也无法移开他的眼睛。叶孤城容色冷肃,但那一双寒星似的眸子亮得逼人。他的皮肤雪白,却不是病态的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他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穿着一袭白衣,光看用料便是华贵无比,颜色更是比天上的皎皎明月还要再白上几分。叶孤城的步伐不紧不慢,但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帝王在高殿上俯瞰群臣,又似是天外的仙人脚踏白云而来,他的眼底是波澜不惊的从容,而周身也仿佛被一片炫目无比的光彩所笼罩,叫人移不开眼。而当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谁也猜不透那究竟是怎样的情绪。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又看向叶孤城,只见他并没有看陆小凤身边的白衣少年,而是先和他的好友攀谈起了剑道。这世上很少有一见面就谈论剑道的人。但这两个人见了面,只怕除了剑道,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谈了。刘慕仙今天倒是没有出来迎接。听说他的丈夫本想让他试着学习一下如何打点庄务,但刘慕仙感染了风寒,不能见客,也不能试着学习了。陆小凤微微一笑,但笑中却仿佛有几分嘲讽的味道。而当他看向白衣少年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容色淡漠地看向叶孤城。而叶孤城这个时候,也已将目光投向了他的堂弟。这两人的目光一交汇,便如同一捧明月清辉与万千星斗相映,素雪寒霜与流焰劫火相交。谁也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这目光的一切交流,都是在不动声色下进行的。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眸光渐渐冷冽起来。陆小凤暗暗地皱起了眉头。听说叶孤鸿自小生长在武当,与叶孤城并不十分相熟,他们上一次见面,可是在七年之前了。叶孤城应当认不出眼前这人不是叶孤鸿,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眼前是否会有一场大战爆发。西门吹雪微微抬眸,迎入叶孤城的目光。而叶孤城这个时候,却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走得不快,反而很慢,西门吹雪心头却仿佛有一座大山压近。他周身剑气携带睥睨纵横之势,一如当初。这样很好。西门吹雪神色森然,周身剑气缓缓积聚。叶孤城看着他,却忽然眯起了一双眸子。“叶孤鸿”他缓缓道。西门吹雪只淡淡道:“叶孤城”他看向走到了自己面前,并且比自己还微高上几分的叶孤城,眼底的冷意沉凝了下来。叶孤城并未计较他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只是点了点头,眼中仿佛有一丝诧异之色闪过,然而转瞬之间便没了踪影。“多年不见,你的剑道修为已大有进益。”西门吹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承认没有必要,否认亦没有必要。而陆小凤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只庆幸叶孤城对自己这位远房亲戚并不熟悉。传闻中他格外优待和重视叶孤鸿,看来那也不过是传闻,否则他也不会多年来都不去探望这位亲戚,只是在拜访西门吹雪时才顺带一见。陆小凤刚这么想着,叶孤城却忽然朝白衣少年伸出了手。他想做什么短短的一瞬间,陆小凤已是心惊胆战,唯恐叶孤城是想摸向对方的脉门试探些什么,但他却发现对方神色放缓,眼中冷意稍退,似乎并非试探。那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兄长想要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可再细细一看,又像是他因为弟弟进步极大,而想摸摸他的头表示鼓励。无论是哪一种,叶孤城应该是在表达自己对叶孤鸿剑法进步的欣慰之意,以传闻来看,他有此举动并不出奇。如果叶孤城眼前站着的人真是叶孤鸿,那他一定会喜不自胜地接受。但是他现在要摸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头。而西门吹雪则是死死地盯着那只白玉似的手,然后一拂袖,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啊哎呀我一章更新了一年啊真没想到本来是想参照一篇把城主写成急躁无脑处处受制的文 这样就可以狠狠地吐槽了v不过你们反响这么强烈,让我怎么办好捏现在只能中和一下了,平时的城主就基本不崩好了,不过这平时不包括见到某人的时候,所以还是建议大家回去以后去看原著,否则容易被同人洗脑不明生物会狠狠虐回来的请放心最后感谢蜗牛和紫舞金陵扔的地雷,么么你们、10执念第二更叶孤城眼尾微微上挑,现出几分清冷萧疏的味道,那眉心微曲,又似远山重重。不过他终究还是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用一种低沉而冷漠的声音说道:“你变了不少。”陆小凤面上云淡风轻,袖下的拳头却已微微握紧。这句话可以是兄弟之间的玩笑感慨,却也可以是另一重试探。他只希望不要是后一种。而西门吹雪也只是微微沉眸,道:“你却分毫未变。”叶孤城的声音仿佛带着些许寂寞惆怅:“这世间没有不变的人,也没有不变的剑。”说完这句话,他看向了远方的白衣剑客,似乎是想到了近日里的江湖传闻,眼中忽而闪现一丝琉璃碎玉般的冷光。然而下一瞬,他的眼底仍是波澜不显,冷意也渐渐退去。西门吹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位白衣剑客。身为叶孤城在这世上唯一的知己,他自然知道叶孤城下一句想说的是什么。自从遇到了刘慕仙,那个人的剑意已变。只是一念微变,剑道就已大大不同,现在的他已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叶孤城千里迢迢到此,应是为了探一探万梅山庄之主是否有与他一战的实力。如今他必是失望不已。而为此失望的人,绝不止他一个。叶孤城暂住在万梅山庄,而管家在细细考虑之下决定让他住在西门吹雪的隔壁,算是给这地久未见面的堂兄弟足够的相处时间。这正合两人之意。只有陆小凤仍在担心西门吹雪可能会被看穿。真的还是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多久。而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叶孤鸿。就算叶孤城一时间没能认出他与自家堂弟的不同之处,但若相处时间久了,未必不能认出。虽然陆小凤也有些想知道这位白衣剑客究竟是何等身份,但是却着实不想见他的身份被旁人揭穿。但西门吹雪自然不会有他的担忧。当叶孤城邀他一同到院中赏梅的时候,他自是应允。星星点点的红梅上沾着结成的寒霜,浸润出一树的冷香,沁人心脾,缭绕不散。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并肩同行,只是两人皆是容色清冷,不言不语。而他们两人周边的空气,似乎比那青瓦红梅上凝结的冷霜还要冷上几分。没有人敢打搅他们赏梅,所以这一路上倒是出奇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叶孤城终于停下脚步,看向西门吹雪。他看着自己堂弟那张酷似万梅山庄主人的面容,一双星眸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凛冽如雪的气息。西门吹雪亦是冷面相对,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恍若新裁,在风中猎猎作响。叶孤城曾是他唯一的知己,也是一个比朋友更为令人敬重的敌手。若他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对方或许已不能再做他的敌手。不过若能再战,也不算白白走了这一遭。紫禁之巅上,叶孤城最后那一剑本可以了结他的性命,但却选择让他了结自己的性命。因为他已无路可逃,无路可走,除了剑,他已是一无所有。而了结他的性命,既是成全了西门吹雪,也是成全了他自己。如今,或许该换一个人来成全他了。叶孤城凝眸看向他,终于开了口。“你已向他邀战。”他说的这个人自然是如今万梅山庄的主人。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叶孤城淡淡道:“于剑道上的修为,他已不如你。”这话若是让江湖上那些人听见,只怕是要令他们目瞪口呆。因为赌坊里大多数人压了重金赌叶孤鸿输。但西门吹雪神色未变,恍如未闻。在他看来,这本就是一眼便可以看出的事。叶孤城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见到我时身上已有杀气。”西门吹雪冷冷道:“是。”他本就没有刻意掩盖身上的杀意。叶孤城道:“你想与我一战”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叶孤城却摇了摇头,神色坚定道:“叶氏子弟不可互相残杀,我不会与你决斗。”他说的话恍如碎玉落地,绝然而清冽,带着不可质疑的坚决。西门吹雪忽然看向他,眸光深凛道:“若我不是叶孤鸿呢”叶孤城的唇角蔓延上一丝笑容,但眼底却无一丝笑意。“你莫非想说自己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只是容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既没有承认,又没有否认。他早就见过叶孤城,但这里的叶孤城却是第一次见到万梅山庄的主人。于他而言,西门吹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贪恋美色疏于剑道的陌生人。这样的人,他又怎可能将其视为唯一的知己下一瞬,叶孤城却冷冷道:“我还听到另一传言。”他的话虽冷,但眼神却不冷,反而有些许松融之意。西门吹雪容色冷清道:“什么传言”叶孤城道:“坊间传言,你对西门吹雪的执念是你剑道大成的原因。”他总算没有说出邱纯音口中的“因爱生恨”那四个字。西门吹雪的唇角带起一点弧度,引起一丝萧然冷意。他自然是不屑于解释的,西门吹雪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解释。如果叶孤城真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么他自然也不需要对对方解释什么。凉风轻动,叶孤城的墨黑长发微微扬起,在日光照拂下,反射出森冷的光。“我本不信这等荒谬之言,但今日所见,你似乎已对他毫无敬慕之心。”叶孤城抬起头,幽邃的面容也带起几分深凛之意,像是有什么在那双寒星似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滚动着。“你对他当真已无执念”一个人不可能在一月之间修成绝世的剑法的。除非他另有奇遇,又或者,他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人。西门吹雪微微垂眸,声音冷然道:“本就没有。”叶孤城面色一冷,道:“若是没有执念,为何给我的数十封家书中,尽是对他的思慕之情”话音一落,西门吹雪的眼角微微上挑,苍白如玉的面容覆上了一分诡异的暗霾。见他这般反应,叶孤城白袖微振,似有幽幽一叹自口中溢出。“罢了,你既已剑术大成,切不可学他那般贪恋俗世美色。刘慕仙此人,不过空有美貌而已。”他竟是怕自家的堂弟与这山庄主人一样拜倒在某人的秀丽风姿之下。这话虽有些多余,但也证明叶孤城对刘慕仙并没有好感。西门吹雪收敛了容色,开始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孤城,但那双孤绝凛冽的眸中仍是流转不息的墨色。虽然他已经多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但每次听来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但这种感觉,是没有人会懂的。西门吹雪冷若霜雪的面容中忽然多了几分寂寞萧索。没有对手的时候,他就是寂寞的。可如今有了对手,他却好似更加寂寞。对于某种人来说,他所感觉到的寂寞只会越来越深,不会越变越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