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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1 / 1)

卫面无表情道。潋滟朝他勾唇一笑,换了语气: “方才只是说笑罢了,我出来不过想让你们帮我叫一盆洗澡水来,我要沐浴。”侍卫暗暗松了口气,对另一名侍卫命令道:“你去让小二打水上来。”说完,转头对潋滟道:“殿下请回房稍等片刻。”潋滟点了点头,将门重新关上。他的房间位于同福客栈的三楼,除去走廊上的窗户,房里就只剩东面墙上的一扇窗了,而这扇窗正对着同福客栈的后院。潋滟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窗户。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后院的大树下边,隐约可见有两个人影。潋滟从窗口探出身子,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后才关上窗户,冷哼一声。门口四个,后院树下两个,树上一个,还有隐藏在客栈各处看不见的暗哨。狐狸眼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防他防得紧。难道一早就知道他有逃走的想法不过,狐狸眼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没多久,洗澡水就被送了进来。因潋滟沐浴时从不允许人近身,所以侍卫们都很自觉的退到门口,顺带将门关好。潋滟敛声走到门边,将门上的栓从里面好栓。然后回到木桶旁,伸手在水里搅动了几下,发出一阵阵水声。让门外的人误认为他在洗澡。等到水冷得差不多时,潋滟便出声道:“来人,水凉了,帮我再换桶热水来。”外边的人发出一阵响动后,接着有脚步声离开了。潋滟趁机向墙角走去,将放在角落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锦缎包袱,背在身上。箱子里,还有一根用撕碎的长袍做成的长布条。潋滟拿起布条,露出一个愉悦地笑容,心想:不知狐狸眼看到这根布条会作何感想,想必脸色一定很好看。毕竟,这些衣裳都是他花重金制备的,如今却变成了破布一条。潋滟收敛起笑容,走到窗边把布条绑在窗沿,刚刚绑紧,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殿下可否开一下门,热水来了。”见里面没有动静,敲门声复又响起:“殿下可否开门。”潋滟见时机已成熟,便迅速灭掉房内的烛火。黑暗中,他轻轻地推开窗,将布条悄无声息地扔出窗外。门外的四人被房里突如其来的黑暗,震惊得面面相觑,匆匆地交换了一个不妙的眼神后,开始用力撞门。潋滟最后回头看了门口一眼,不禁莞尔:过了今夜,天下之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处。在四人的合力撞击之下,门终于应声开了。“快,快点上烛灯。”“放着我来,我有火折子”一阵混乱过后,屋里终于重见了光明。而,皇子殿下却早已没了踪影。“天啊,殿下逃走了”一名侍卫失声道。“嚷什么嚷,冷静一点。”另一个人低声呵斥道,应该是他们的领头。“头儿,快看,殿下应该是从窗户走的。”一个侍卫拉起窗沿上的布条推测道,说完又朝窗外吹响了一声短暂的口哨。很快,后院树下的侍卫回应了两声长哨。侍卫摸摸头,疑惑道:“奇怪,李四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殿下的踪迹。头儿,你看殿下是不是借着夜色从后院逃走了”领头的侍卫想了想,道:“此事很是蹊跷,我留在房间。派两人去通知裴侍郎,其余的人火速找寻殿下。”“是。”侍卫们接到命令,匆匆离开了。只留领头侍卫只身一人在房内。其实此时,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靠墙的檀木制衣橱里,潋滟正躲在里头。潋滟方才并没有从窗口逃出,而是折回衣橱里藏了起来。不然以他的身手,估计一出窗户就会被人发现。借用窗口的布条,制造出他已逃逸的假象。这原本是一招绝妙的金蝉脱壳,可惜却有一条漏网之鱼。如果还继续待在衣橱里,被人发现只是时间问题。潋滟咬咬牙,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了。不管怎样,都要试上一试,成败就在此一举。于是,他悄悄地推开了柜门,走了出去。领头的侍卫正背对着房内,查看窗沿上的布条。突闻身后有声音,他转过头来。在看清楚来人后,他惊呼道: “殿、殿下”潋滟光着脚踝朝侍卫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极尽诱惑。齐膝的长发披散开来,浓墨的秀发在隐动的烛光下,泛着墨玉般的光泽。他抬起手扯松了上衣的衣襟,露出了精致匀称的锁骨以及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烛光下,朱唇更显妖娆。他伸出白玉青葱的手指,靠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放下手,朝对面的人勾起一抹明动的笑靥,刹那间仿若朝虹出海霞,连屋内的烛光都黯淡了几分。潋滟近乎雌雄莫辨的美艳,让侍卫看直了眼,咽了咽口水,呆愣地看着对方。潋滟见状,笑得更加妖娆。他走上前,一手揽过侍卫的脖颈,缓缓地将红唇凑过去。眼看红唇越靠越近侍卫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就在这时,潋滟悄悄地伸出另一只手,绕到侍卫的后脑勺上,用力一击。侍卫吃痛的叫了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后脑勺。潋滟愣愣地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掌,又望了望痛得直哼的侍卫居然没有击晕侍卫被袭击了脑袋后,痛楚让他瞬时清醒过来,大呼:“来人殿唔”潋滟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情急之下,潋滟慌乱的抓起了地上装饰用的花瓶,朝侍卫的头部猛地砸去。一声闷响后,花瓶裂开了一道缝。侍卫额上有一道鲜血滑落,整个人缓缓地倒下了,终是晕了。潋滟松开手中的花瓶,脱力地靠在墙上,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水眸中满是惊魂未定。休息了片刻后,潋滟渐渐稳定了情绪,动手将晕倒的侍卫拖到了床底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潋滟在房间里待了良久,确定外面没有了侍卫,才匆匆脱掉碍眼的华服外袍,将其塞进衣橱。背起包袱,借着夜色的掩饰离开了同福客栈。此时,早已过了宵禁,想出城只有等待明天。潋滟计划着随便找一家客栈躲上几天,先避避风头,然后再伺机离开彭城。一路上,潋滟专门挑黑暗的巷道胡同行走。当穿进一条临街巷道时,他发现巷道的出口正对着一家客栈。潋滟心中一喜,刚想疾步过去,却发现迎面来了一队守城的士兵。潋滟的心脏猛跳了几拍,闪身藏进了阴影处。只见士兵敲开了客栈的门,对掌柜的命令道:“今夜有重要逃犯出逃,全城戒严。一旦发现有十七岁上下可疑的美艳男子,立即上报。”说完,又敲开了下一家的门,重复之前的话。潋滟躲在阴影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却完全感觉不到痛。难道他真的逃不掉了不,不会的,既然还没被抓到,就说明还有希望。等到那一队士兵走远了,潋滟才从阴影处出来,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一连避开了几队搜寻士兵,潋滟正准备横过大街朝另一条胡同走去时,却被人叫住了。“殿下,别来无恙啊。”裴文景摇着折扇从街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潋滟停住脚步,看向他,冷笑道:“裴公子速度可真够快的。”裴文景唰得一声收起折扇,笑答:“这句话应该是下官对殿下说才对,您说是不是呢,殿下”潋滟紧抿着唇,没有回答。“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裴文景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潋滟直直地凝视着裴文景,水色的眼眸隐约有水雾浮动,在火光的照射下下犹如跳动的琉璃。他说:“裴公子,可不可以就此放过潋滟。”美人梨花带雨,任谁都会忍不住起怜悯之心。可裴文景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意味深长道:“我放过你,自然有人不会放过我。”潋滟眸色渐渐黯淡下去。他垂下眼帘,再睁开时,眸中的水雾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决然:“裴文景,今日是我输了,成王败寇,我自愿与你回去。”裴文景挑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走吧,殿下。”潋滟直起腰板,从他身边走过时,冷哼一声道:“裴文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裴文眯着狐狸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潋滟远去的背影。摇着手中的折扇,跟了上去。安排潋滟休息后,裴文景已然心力交瘁。一夜的折腾,让他一沾枕头便睡去了。正当他睡得正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大人,快醒醒大事不好了,殿下他”、月明霜华温如玉第六章:月明霜华温如玉“大人,快醒醒大事不好了,殿下他”裴文景本还在做梦,一听殿下二字,条件反射般坐起身,问道:“殿下怎么了”“大人,你快去看看罢,殿下好像不大好了。”裴文景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打开门就朝隔壁走去。潋滟此时躺在床上正发着烧,面色潮红,人已经昏昏沉沉不省人事。裴文景一看,心下凉了半截,厉声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大夫”“大、大夫已经在路上了”潋滟病了。彭城周围方圆几百里稍有名气的大夫,几乎都被请到了同福客栈。可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潋滟的病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愈加严重。“这位公子前些日子夜里受了风寒,又加之心绪郁积”“停这段话本大人听了不下八百遍了,你就直接开药方。如若治好了,重重有赏。”裴文景不耐地打断大夫的话道。几天下来,裴文景已是焦头烂额。头发白了几根,折扇毁了几把,整个人还要提心吊胆。殿下说得太对了,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当初他就应该装病推掉这份差事才对裴文景已经写了急函,连夜发往京城。相信不日就会有医术高明的太医赶来。皇城里,还有一人为潋滟的病寝食难安。宋成寅好不容易在行将就木之时,找回一个儿子。还没来得及接回来共享天伦,就在途中患了重病。怎能不让人忧思难安。大太监东福也在一旁干着急,突然他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人:“皇上,您不是与明月公子有约定吗明月公子的医术闻名天下,找他去帮皇子治病再合适不过了。”宋成寅瞬时醍醐灌顶,“快,宣明月公子即刻进宫。”明月公子快马加鞭抵达彭城已是几天之后。期间,潋滟的病一天重似一天。裴文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殿下要是一命呜呼了,他也可以歇着了。得知今日明月公子的马车便会抵达,裴文景早已在客栈门口等候多时。马车远远地驶来,尚未停稳,裴文景就上前道:“明月公子,在下吏部侍郎裴文景,已等候公子多时。”帘子被一只清秀的手拨开,紧接着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眸光清浅,眉墨如画。五官恰当好处,多一笔太浓,少一笔太淡。仿若江南水墨画卷里走出来的清雅公子。清风揽明,月落霜华看着眼前的人,裴文景兀地想到了这句话,愣了片刻才恍然道:“公子且跟我来。”白衣男子眼角含笑,温声道:“在下宁致远,还请小景在前面带路。”裴文景一时心急,也没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有何不妥。宁致远在裴文景的带领下,进了潋滟的房间。他走到潋滟的床边,伸手握住潋滟的腕部,探了一会脉象后。他忽而笑了笑,动手写了一张药方,交付给裴文景,“先用大火煮沸,再用小火熬半个时辰即可,每日服药两次。”裴文景接过药方,吩咐人立即去熬制。药熬制好后,很快被送到房间。然而喂药,才是真的难题。“大人,殿下根本喝不进药,喂进去的药全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喂药的侍卫为难地道。裴文景头疼不已,抬眼看向宁致远,后者眉眼带笑,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裴文景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道:“把碗给我,本官来喂。”从侍卫手中接过碗,裴文景问道:“宁公子的药方是否真的能做到药到病除”“自然,但前提是要一滴不剩的喝下去。”裴文景视死如归的看了一眼药碗,心中挣扎不已:难道真的要嘴对嘴的渡药给殿下可是殿下再怎么美,他也是个男的万一自己以后有阴影了怎么办。权衡利弊了一番,裴文景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些。端着碗,裴文景深吸一口气,喝下一口药,正准备俯身渡给潋滟时。温润的声音响起:“小景这是要以嘴渡药给殿下吗”裴文景原本心里就紧张,宁致远突然出声,让他一个激灵,一口药咕噜一声全吞下肚。“咳咳啧好苦”裴文景呛得五官都扭曲了。宁致远解释道:“里面有黄连与桔梗,自然是苦的。”半晌裴文景才缓过来,眯着狐狸眼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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