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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6(1 / 1)

思什么礼制逾越不过我那里有谁给你使了绊子不成”英祥心道,这丫头看似粗疏,其实脑子还是灵光的,既然点通了,自己也不必多说,不过笑笑而已。冰儿留了心,恨恨骂道:“我知道必是那几个酿得胆子越发大了回去我就收拾她们”英祥道:“罢了吧。你就是这爆脾气改不掉,要收拾,急在一时么”见左右无人,偷偷在她颊上一啄,美美地偷了个香,方始笑道:“今儿不轮到我值宿,你略等一等,过了头更,咱们一块儿回去”那边软腻腻“嗯”了一声,手轻轻在英祥的衣服上划拉,英祥心中暖融融甜丝丝的,忍不住搂着又亲了一口,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晚上回到自己的园子里,四处都点着亮晃晃的灯烛,穿过仪门方下了车轿。公主府里的人迎候在外头,冰儿眼睛一一瞟过去,冷笑一声进了自己正房的大门。今儿苇儿值侍,见主子的神色有些不对,低眉顺眼地过去,先为冰儿解了外头一裹圆儿的斗篷,接着小心问道:“主子,时候不早了,安置么”“不忙。”冰儿坐在正中的座儿上,对英祥道,“你也坐。”下巴指了指一旁的位置。以前没有刻意提点过各个礼数,但英祥还是颇为小心地把持自己不冒犯规矩,今日并肩共坐,其实也不是没有过,但是还有些不大习惯。“坐呀。”冰儿又是一声。英祥见她端着架势,知道今儿要闹腾一场,既然要闹腾,自己也是主子,何必怯了场、小了身份,于是撩起袍子襟摆,大大方方坐了下去。冰儿眼风一扫,问道:“昨儿个外头是谁当值”苇儿道:“回主子,昨儿个外头是王嬷嬷。”冰儿征询地看看英祥,英祥轻轻颔首,于是她道:“叫她过来。”“今儿不该王嬷嬷的班。”“我也不能叫她了”这一声儿颇有威严。冰儿平素不是太讲究仪节的,但是发起脾气来不管不顾,够人喝一壶的。苇儿不敢招惹她,使个眼色叫小丫鬟叫人去了,自己赔了笑道:“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主子若是生气,好歹也给王嬷嬷留一些体面。”冰儿最不喜欢苇儿一派和事老的做派,冷冷地不理她。过了一会儿王嬷嬷来了,见情形不对,她倒是个有眼色的人物,上前笑眯眯地请了个安,旋即先发制人道:“额驸爷是为昨儿个的事儿来问罪的”冰儿道:“你知道啊我当你不知道这府里谁是主子呢”王嬷嬷低头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奴才一片忠心,主子若许奴才剖白,自是好的;若是不许呢,奴才受罚是小,只凭主子高兴。不过上上下下说点什么,也不是奴才一张嘴能管得住的。”冰儿毕竟处理事情还少些圆润,既是疑惑,又是不快,问:“什么意思上上下下要说点什么”王嬷嬷挑衅地乜了英祥一眼,堆了笑回话:“公主是金尊玉贵的,平素里该不该有些矜持和体尊呢”见上头两个人都不回话,便自己答:“这是自然的了譬如三公主府上,额驸爷可是正牌儿袭了爵的科尔沁亲王,可三额驸进三公主的寝居,也需有人通传了才行;若是三公主身子不适,打了额驸爷的回票,额驸爷也从没说过一个不字。这是什么这就是规矩规矩是什么就是昭示着做公主的尊贵”她抬头瞟瞟上头两位主子,笑道:“所以呢,额驸爷也不用急着跟公主告状,素日里您俩口子恩爱,奴才们不知道怎么为主子高兴呢只是若是违错了规矩,惹了别人讪笑,岂不是奴才们没尽好本分”宫里头,上三旗选出来的精奇嬷嬷们打小儿管这些公主格格们,都是极有体面的人物,上头默许着管教主子规矩的。就是几句话说重了,只要理不歪,公主格格通常也不会驳回,自己偷偷抹抹眼泪罢了。王嬷嬷虽知道这位五公主性子别样,但素来尊荣惯了,是越说越得意,言语也开始猖狂起来:“再者,公主是女儿家,女儿家的脸皮何等的薄别说是公主,就是中户人家的妇人,说起日日与男人同房也是不好意思的。公主额驸天天腻在一起,明白的,说不过是谈些家常;不明白的,话说去就难听了的。咱们公主岂是离了男人就过不了的”语音未落,冰儿一巴掌就把案几上的杯子给掀了,杯盖子滴溜溜地直飞出去,正砸在王嬷嬷的额头上,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然后感觉一道什么蜿蜒了下来,未及用手擦一擦,先见冰儿立起身来,指着鼻尖就是大骂:“反了天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我平素敬你是跟着我的人,你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英祥没见过冰儿这副样子,赶紧上前拦阻:“你别急坏了身子”“急不坏”冰儿一甩膀子,仍是指着王嬷嬷的鼻子,声音越发高亢也越发凌厉,“你们平素瞧着我好说话是不是瞧着我对自己人护短,从没使过威风是不是规矩你倒和我谈规矩你的规矩就是仗着精奇嬷嬷的身份俏骂我不成”“奴才哪里敢”“你已经敢了”冰儿越说火气越大,“我不怕人笑额驸爷和我,以前就认识了的,天天一起腻歪怎么着诗经里还讲寤寐思服呢,文王爱重后妃,也是没有规矩不成就你那些歪话才是规矩”她见王嬷嬷含了眼泪委委屈屈要辩白,抢着说道:“反正我没规矩也是出了名的,今儿也不怕名声再大些额驸爷和我是两口子,两口子就是该在一起的,同不同房,关你屁事再说,你在包衣里嫁了汉子也从来不同房的你家里的两个儿女倒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好了”英祥自打大婚以来,还没见妻子这副模样过,见说话越来越奔放大胆,倒是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冰儿平了平气道:“虽是这么说,今儿起大家伙儿给我听着,谁那里传什么难听话出来,叫我知道了,一是传话的人我定要问个是非出来,二是王嬷嬷这里也逃不脱干系”这话说得近乎无理了,王嬷嬷忍不住捂着额头要申诉:“公主主子您前头的话老奴才都算是明白了,可后头这话,奴才怎么管得住别人的嘴巴”“管不住”冰儿冷笑道,“皇阿玛赏我使用的人不少,传个差打顿板子就管住了再不然,着长史参着名字送到内务府去。不信有管不住的人”一通火发下来,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多言语。冰儿也觉得有些倦了,看一旁的自鸣钟也指到亥正多了,才打发了大家离开。罗帐里,英祥搂着她,轻轻笑道:“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魄力”冰儿说:“别取笑我了,就是平素把她们惯的,蹬鼻子上脸,想踩在我头上”英祥笑着说:“果然倒是有一家主母的威仪。不过”“不过什么”英祥斟酌着说:“不过有些话说出来,叫我都吃了一吓。”冰儿冷笑道:“泼悍是吧这算是轻的你大约只见我的样子,只懂我的身份,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你还不大知晓呢”“你是怎么样一个人”“我是”冰儿就着帐外的茕茕灯火,看着微光下英祥黑白分明的眼眸,白色部分带着些弯曲的弧线,他是带着笑意在听自己说话。冰儿却有些惶然,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冲动、莽撞、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骨子里其实半点没有那些看得透彻、杀伐果断的能耐。她终于带着些哀伤说:“我就是个傻子”英祥“噗嗤”一笑:“好了我的小傻子傻是傻了点,不过挺惹疼的。昨儿王嬷嬷说你身上不舒服,我担了一夜的心呢。现在好些了没有”“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以前,为为件事儿和皇上闹了半年的别扭,后来一直有些肝气郁结的症状,现在调理得已经好得多了。”“还敢和皇上闹别扭为什么事儿告诉我,我来帮你排解排解。”冰儿眼睛一闪,就想到了那个人,声音不由嗡嗡的、闷闷的:“别说那事儿了,我虽忘不了,可也不想时时提在心上。”“那好吧。”英祥搂着她,顺着她身上的曲线上下游走了一遍,虽然这几日不能碰,可心里充盈着对她的喜欢和疼爱,有这样一个真心爱着的女子抱在怀里,抱一辈子,这一辈子也就别无遗憾了吧又是冰儿听着英祥平稳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对她好,她也努力地对他好。两个人相敬如宾,彼此都时时刻刻对着笑脸儿,冰儿觉得自己应该满意了,可心坎里还是宛如缺了一块似的,就是填补不满。外头的树枝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里间墙角御赐的金自鸣钟不断地“咔咔”响着,单调的声音让她头脑里烦躁,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心却无比的清明。作者有话要说:、胜绝域午门献俘没几天,宫里头见着和敬公主,驱开陪伴的宫女和嬷嬷们,给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笑话:“我们姐妹里,还是你最长脸,听说把精奇嬷嬷都给骂了打了,可是真的”冰儿苦着脸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府里头的事儿,姐姐倒是晓得的快”和敬公主笑道:“怎么不是好事平素受她们的鸟气都受够了,我胆儿没有你肥,忍着不敢出声,你这顿收拾来得痛快连我那里几个婆子,现下都收敛了些,怕我请了你过府去治她们呢”顿了顿又道:“不过皇阿玛那里请安,你倒是陪着些小心。”“皇阿玛也知道了”冰儿脸更苦,“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怕什么”和敬笑道,“谁不知道阿玛最宠着你,就说你两句,你皮了脸也哄他两句,哄高兴了,不定赏件什么宝贝给你呢。”“别赏顿板子就好。”冰儿吐吐舌头,摇着姐姐的胳膊,“给你一说,我都不敢一个人去请安了,你陪着我吧。”两人说说笑笑地过去,估摸着到了乾隆清闲的时分,着传话的太监通报进去。那太监谄笑道:“两位公主来得正好呢,我们马总管还怕万岁爷心里头不痛快,又要拿人做筏子呢。”“怎么了”那太监轻声道:“怎么了奴才也不知道,不过主子娘娘和纯主子都在里头,您说会怎么了”皇后和纯妃不睦,大家都是洞若观火的。冰儿闪眼瞧姐姐,和敬公主神情却没什么异样。她在外人面前不似和冰儿一起时那般烂漫,端着些架子淡淡道:“知道了。”见那太监颠颠儿去通传,才轻声在冰儿耳边道:“这起子没根系的东西,说话都带着梗呢你别听了他的,进去自己又闹不对劲。”她知道冰儿以前和皇后那拉氏关系不好,特特地带着些警告:“如今你也是当家的人了,说话行事还需要慎重些才好。你说是不是呢”冰儿对这个姐姐,因着喜欢,所以也颇为敬服,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出嫁的时候,瞧着皇后也”话吞了半截,因为那传话的小太监又回来,一脸谄色。和敬公主含着微笑冲她点点头,示意这话收得是时候,然后端端正正地立着,等着回话。她们俩进去,里面皇后那拉氏和纯贵妃苏氏也各个闭了口,冷眼儿瞧着,纯妃眼角带些红,大约是哭过。两姊妹一例给乾隆、皇后和纯贵妃蹲了安,乾隆大约是老早就不耐烦两个后妃的聒噪了,正好说道:“事情就这样吧。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皇后瞧着办,纯妃也参赞着,这一阵朕忙西边的军事忙得头疼。”皇后和纯妃对视一眼,像碰了火星似的彼此弹开了,皇帝言外之意,她们没有不明白的,不敢再啰嗦,蹲安退了出去。乾隆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才道:“真真没个消停”冰儿赶紧上去接手,乾隆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按摩,突然开口说道:“你如今也能耐了啊”冰儿冲和敬公主吐了吐舌头,低了头说:“我哪里能耐了”“这会子你和朕装糊涂,回到自己府上,就是实打实的真糊涂”乾隆道,“她们惹着你了,你就只会撒泼闹腾,没一点其他本事以后你要去科尔沁的扎萨克里,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也撒泼闹腾,看看谁理睬你”冰儿笑道:“原来阿玛倒不是怪我处置得不对,而是觉得我处置得不好。”乾隆“哼”了一声,冰儿听出他这一哼也带些笑意,放宽了心说:“我素来是个愚钝又暴躁的人,遇到事情总想着能镇住就罢,哪有那许多弯弯绕在肚肠子里”乾隆捉开她的手,回头瞧着她笑道:“有些时候,放开来闹一场未必是坏事,但你的闹腾,几乎都不在时候。为人处世,先把理字的脚跟立定了,再去想怎么跟大家伙儿讲这个理,不是一顿闹,把大家镇住了,事情就算完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明眼上没有人对你说个不字,暗地里笑坏了。你看看朕是一国之君,照理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瞧见朕颁旨做事不在道理上先立稳了的”他见冰儿又是吐了吐舌头,然后做出一副“我就这样也没法子”的姿态来,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记她的脑门。冰儿不服气道:“那譬如说吧,刚刚皇后娘娘和纯主子两个,皇阿玛是怎么在道理上先立稳了,再打发她们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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