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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 1)

在雍亲王潜邸就玩得好。乾隆继承大统,弘昼原已封亲王,乾隆就把雍和宫连同里面的奇珍一起赐给了他。弘昼虽然担不了朝中重任,乾隆却把最私意儿的内务府和宗人府玉牒馆一并交给了弘昼。弘昼对朝政不敢有丝毫沾惹,但是知道其他地方哥哥都很优容,因而素来大大咧咧,很有些“纨绔王爷”和“荒唐王爷”的架势。“春和,先谢谢你的几色大礼,然后,什么事儿心急火燎地叫我过来”傅恒陪笑道:“事儿是急事儿,不过这么晚扰了王爷休息,傅恒也是大罪要说这事,非王爷亲自跑一趟不可。”弘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跑一趟也没什么,反正明儿又不会有我的起儿2 。你说得神秘,我倒指着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有白跑。”傅恒道:“王爷还记得五年前,也是一个春天,鄂尔泰家奏报五公主失而复得的事吗”“自然知道。本来还说要登上玉牒的,皇上说没到十年修玉牒的时候,等到了时候再添补上就是。结果没几天公主又丢在外头,玉牒上也就没留影儿。怎么人又找到了”傅恒素来佩服弘昼的聪明,由衷夸了一句:“王爷明察”弘昼来了兴趣:“呵天下倒有这等事比戏文唱得还有意思怎么找到的”傅恒把情形一说,弘昼道:“我去见见。”傅恒道:“自然就是请王爷来问话的。不过这事怎么和皇上禀”弘昼张着嘴,仰头想了一阵道:“如果切实,就这么禀就是了。难道皇上不认女儿如果有疑,也好问的嘛”他看看傅恒神色,心中明白当年的公案,道:“放心,就算皇上要拿出公事公办的架子,皇后难道还会不认女儿这些年,宫中公主特别少,三格格和我家婉儿3快要嫁出去了,四格格又是个没嘴葫芦,要有个伶俐可爱的孙女绕膝侍奉,皇太后也高兴得多呢”傅恒跟着一笑,又道:“不过她行事脾气,我看是个难伺候的。昨儿还和我门房打了一架,一点不肯委屈,一点不肯让人,一股子”他忍了忍,“匪气”二字究竟没有出口,只是摇摇头,轻轻叹息了声,“皇上自从端慧太子病逝,对皇子们就严苛了许多,只怕这样一个公主送进宫,又要淘闲气。”弘昼道:“这么多年在外头漂泊,又经了这么多事,这孩子脾气就是怪异些,要我,就能谅解。”傅恒点点头:“那么,请王爷移步了。”第二天叫起,傅恒得便向乾隆禀了这件事。乾隆呆了呆,才问道:“确定是她”傅恒岂敢说“确定”二字,犹疑道:“奴才看形容是像的,也说得出宫里的一些建制,只是除了玉佩,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佐证。奴才也不敢断定。”乾隆冷冷淡淡道:“那先送宗人府问讯吧。”傅恒心知乾隆意思,然而想到姐姐,却有些不甘,思考了一会儿方道:“皇上,公主当年的事,知道的人甚少,若是民间有人冒称,也定是知道些实情的,也不妨推问一下。不过公主年已十二,若直接交有司问,只怕颜面上不大好看。”乾隆看看傅恒,俄而笑道:“那你和弘昼单独问吧。也不必大张旗鼓了,若有定论,就来报朕。”傅恒松了一口气,连忙领旨去了。乾隆静下来,拿起案上一本书随手翻阅了一会儿,觉得心神安宁不下来,吩咐前往长春宫去。须臾到宫门口,皇后早已带着本宫住的几位贵人、常在、答应等迎驾。乾隆知道她素来在礼仪上丝毫不错的,挥退了其他人,径直进了皇后所住的长春宫正殿暖阁里。皇后忙吩咐人倒茶拿点心,乾隆惬意地坐下,手边正放着皇后绣了一半的鹅黄色荷包,奇道:“是燧囊么这是什么面料”伸手揉了揉,是软滑细腻的皮毛,问道:“鹿皮绒”皇后富察氏笑道:“差不多么,是鹿羔的毛绒。上次你跟臣妾提到,咱们老祖宗在关外就是用这个装打火石的。臣妾想着,我们也不能忘本,便依着书上记载的样式做了一个。”乾隆不由大加赞许道:“说得好如今好多满人都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宫里做这些东西,绫罗绸缎的是不少,可愈是工细愈是靡费。”他抬头看看站在炕下的皇后,乌鸦鸦的两把头上,只用一支金镂空镶玉的扁方,发髻上簪饰的都是通草象生花儿,素净却不掩美丽优雅。乾隆看看服侍的人都离得远,笑道:“你不愧是大清国的贤后”皇后抿嘴儿一笑道:“人家背后说笑的话,你也拿来取笑我”乾隆拉皇后坐在自己身边,见她脸上居然透出微微的红晕来,不由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也只有你当得起”皇后微微侧身,嗔道:“叫人家看见了”“怕什么都二十年的夫妻了罢”皇后回眸浅浅一笑,说:“你要真瞧我贤,以后给我赐谥的时候,就把这个字赐给我好了。”“又在胡说”乾隆皱了皱眉,转又笑道,“先头慧贤殁了的时候,你就羡慕她这个贤字。你就是想得太多朕和你白头到老,离谈谥号的时候还有六七十年呢”皇后莞尔,伸手取过羔绒的燧囊,在乾隆天青色常服腰间比划着,大约配色得宜,贵气又不显浮华,皇后的唇边轻轻漾起个梨涡,旋即又消失了,若有若无,愈发叫人念想。乾隆定神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傅恒说,有个女孩子自称是我们的女儿。”皇后惊诧抬头,定定地望着乾隆:“可是真的”乾隆道:“朕叫傅恒和老五去查了。”见皇后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你放心,会水落石出的。”皇后轻叹了一声:“这会子让我瞧瞧她该多好”乾隆道:“还怕没有时候傅恒做事你是知道的,左不过三五天,这丫头是该送进宫来,还是该打该杀,自会有了断。”皇后却微微地撅起嘴,似是发了一会儿呆,回头问:“能不能明儿先带来我瞧瞧”“万一要不是,岂不是闹出笑话”皇后没有坚持,落寞地点点头。乾隆心有不忍,说道:“你放心。我叫傅恒明儿一定要审出个是非来。”傅恒果然第二天就和和亲王弘昼一起递了牌子。“问得怎么样”弘昼此时大大咧咧道:“臣弟看就是公主没错。”乾隆点点头,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傅恒。傅恒长跪奏报道:“奴才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只说自己以前叫冰遗,回宫那几个月,皇上皇后都唤她冰儿。”他抬头见乾隆面无表情,仅只微微一颔首,于是又道:“奴才又问当年宫里住在哪里,侍养的嬷嬷姓什么,也都答得出来。问她原本身上有什么物件认祖归宗的,也拿得出一块龙纹玉佩。身上尚有一竿玉箫,说是她义父临刑前留给她的。”乾隆面露不怿之色,冷冷听傅恒说完,问道:“你有没有问她,当年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又不回来如今为什么又回来了”傅恒犹豫了一会儿,道:“奴才问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她说,当年亲见义父人头挂在杆子上,心里急痛,觉得宫里呆不下去了,就想着法儿走了怎么走的,和当年推问李氏时说得也完全一样。没成想遇上拍花的,被掳到一个土班子里学把式,又是偷逃出来,流落在外。现在大了,就想着要回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还以为朕的这座宫苑不过是荒村里打尖儿的野店么”傅恒听乾隆这么说,也无法回话,低着头思忖怎么把话挽回来。没成想弘昼道:“皇上,侄女儿回来就好。您不知道,小丫头出落得真不赖个子高,说话不卑不亢的,形容里还颇有些英气,您和皇后见了准保喜欢”乾隆被这活宝一说,忍不住露了点笑出来:“那好吧,再让朕亲自问一问。你宗人府里也备间空房子,问明白了,朕总要关她一关,警戒后人。”弘昼皮了脸一笑:“皇上,上次臣弟在朝堂上一时没克制得住,打了讷亲俩嘴巴,您罚我一年的俸禄,后面那些个宗室们都知道皇上您铁面无私,绝不姑息养奸。”乾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是转弯抹角念叨自己缺钱花么”弘昼忙道:“臣弟不敢皇上当年赐的雍和宫,够臣吃几辈子了。少这点小钱,不敢劳动皇上垂问。”乾隆笑道:“你滚吧去把朕的女儿带过来。”作者有话要说:1“叫起”:皇帝召见各级官员谈事,相当于早朝。“晚面”:晚膳其实是下午二点左右的饭后大概可以到晚间,召见军机处要员。2叫起的“起儿”,其实在北京话中就是一拨一拨人的意思。3和硕和婉公主,弘昼长女,养在宫中做乾隆义女,打酱油的懒得编名字,权叫婉儿吧。、公主焚笺惹事端冰儿终于再次进宫,走的仍是神武门到御花园一路,心境不同,对同样的良辰美景感受也全然不同。自踏进宫门一步,冰儿心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后悔,只可惜再踏不回去半步。终于到养心殿,冰儿在外停顿了半天,傅恒催道:“太监已经叫您进去了,不能让皇上等着”冰儿嘟着嘴道:“我想回去。”“还回哪儿去”傅恒虽然没有半点责怪的语气,但冰儿听来心里就是不舒服,憋了一会儿道:“皇上如果问我,我怎么答”傅恒没办法,只好教她:“在皇上面前,自然不可以欺诓,是什么就答什么。那时你偷偷离开,皇上若有要责罚你的意思,你就响响地碰几个头,多说几句认错的话。总不见得你第一天回来,皇上就拿你问罪吧”冰儿平素毫不忸怩的一个人,此刻在养心门口扭股糖似的别扭了半天,直到里面小太监来催了,才绷着脸进去面圣。傅恒一脸无奈,满心忐忑,生怕这父女相见,出了什么尴尬的事。进了西暖阁,冰儿暗道:门帘子换了花样,才想回头再切实地瞧瞧,里面轻轻一声咳嗽,冰儿抬头一看,熏貂金顶帽子,天青色绣龙袍子,不是皇帝又是谁傅恒在她身旁,早就甩下马蹄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冰儿只是呆呆地站着不动。“礼制果然都忘了。”乾隆淡淡说来,傅恒心头可是一激灵,见冰儿还站着,只得也咳嗽一声,提醒她在前面的拜垫上行礼。冰儿想起几年前嬷嬷们教的礼制,才有点恍然大悟,赶紧跪下行礼,不过动作生疏,还不慎把头上插的一支珠花给掉到了地上。乾隆看看地上的珠花,冰儿正在发愣,似在研究是不是该把珠花捡起来重新插回头上去,心里不由叹气,只对傅恒道:“你也跪过来。”傅恒磕头称是,膝行几步,跪在冰儿旁边的跪垫上。冰儿见乾隆都不叫起来,虽然有厚毡子做的跪垫,实在还是不习惯,不自然地挪挪膝盖,然后抬头朝上看看。乾隆正盘腿坐在炕边,衣服整理得丝毫不乱,脸上神色平淡,嘴角上翘也不是笑意,见冰儿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只是乱转,轻轻“哼”了一声道:“傅恒告诉朕,你那日怨恨杀了你义父,想着法子溜了出去。后来又遇见拍花的拐子。可是这样”傅恒听乾隆用“怨恨”等词,心道不妙。冰儿却丝毫未觉,扁了嘴点点头。乾隆见她对“怨恨”一词也没有解释,问下去的话恰如重拳扎在棉花堆上,全无反应,不知她是确实这么想,还是生来蠢笨,此时疲累,也不想就这条再问,又询问冰儿被拐之后的生活。冰儿牢记傅恒所说的“不可欺诓”,一五一十照实回话。乾隆凝神听着,然而除了眉梢间或略微挑动些微,别无什么表情。等冰儿含泪把在定远县衙里经历的一切说了,乾隆方对傅恒道:“应该也过去几任了,你好好查一查,知县现在何方。另外,如果宣四娘仍在牢中,就当处置了。”冰儿明白“处置了”的意思,虽然恨宣四娘,但要处死,毕竟一个屋檐下过过日子,心里却有点不忍:“她虽然打骂我很多,不过对我也不算最坏。”乾隆瞟瞟她道:“你又在犯那江湖义气了是么别说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是于你,就是要此时密不外泄,也留不得她这个活口。她若知道自己拐骗的是谁,只怕亦当谢朕的法外施恩,没有凌迟了她”冰儿张口要再辩,傅恒见这父女俩神色不对,要紧接口道:“奴才知道了。就论国法,她也没有可恕之由。公主宅心仁厚,不过此事奴才来办,必然妥帖。”冰儿于宣四娘也没有多深的感情,见傅恒搭台阶给自己下,也不再顶撞乾隆,低头不语。“然后还有近四年的时光,你又是如何过的”冰儿想起师父谭青培,倒是敬重多些,怕乾隆又要杀人灭口,忙道:“后来有个卖药的庄户人家救了我,收我当徒弟教我医药。后来后来他死了,我就想着回来了。”乾隆不大相信地瞟瞟冰儿,冰儿要紧钉实:“真的我没有说谎”越是这样说,越是显得在说谎。不过乾隆也觉得疲惫,只问道:“你有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他”冰儿道:“没有。”乾隆也懒得推问,只道:“朕也乏了。傅恒把其他事情查清楚。”又对冰儿道:“你既然回来,朕自然给你宗籍,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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