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那般吝啬,竟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喜欢“苏大哥我、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好喜欢你”灼热的香气随着细语呢喃,一丝丝地钻进苏挽之的耳朵里,白燕已经趁势偎进他怀里,如猫一般蹭着他的身体。苏挽之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凝脂般的肩膀和手臂,用力咽了口唾沫。“白姑娘,对不住了”他哑着声欺身过来,腿往后一蹬,将白燕扑倒在了地上。“苏大哥”白燕重重摔在地上,却并不觉得痛,她妖娆地笑着,反手勾住压在她身上的苏挽之的脖子,一点点地抬高头,缓缓地将唇覆了上去“确定办妥了”杏花楼三楼的雅间里,两名女子临窗而坐,一个穿粉衣,一个着蓝裙,皆娇美如花,正是滞留在攫阳城内等待时机的凌素容和凌素柔。问话的是凌素容,她对面武夫打扮的男人促狭地笑笑,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万无一失我和老六一直在屋外守着,那男的先还假装正经,跟娘们儿似的直喊不要不要的,结果啧啧,整出的那个动静哟,那女的又哭又嚎,我和老六都没好意思多听,取了锁链就翻墙溜了。”凌素柔被他露骨的描述羞得脸都红了,恨不能把耳朵捂上,凌素容镇定自若地听完,满意地呷口酒,扔给男人一锭金子,斜眼看他道,“嘴给我缝严实点,要是让人提到我半个字”“那小的还敢在江湖上混吗”男人谄笑着接口道,篡起金子一溜烟跑了。“姐姐,真的没问题吗”不知怎地,凌素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反正又不第一次了,能有什么问题”凌素容对她笑笑,伸手理了理凌素柔垂在胸前的头发,信心十足地道,“明日我们就去天衣局定衣裳去,我妹妹的嫁衣,一定要用最上乘的料子和最好的绣工。”“姐姐”凌素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才冒出头的一点点愧疚霎时烟消云散。柳棉巷到了。马车急急停在狭窄的巷口,绿衣扶了沈无虞下来。一路上沈无虞催得紧,虽然路途不远,但难免颠簸,临进城的时候他还吐了一遭,故而此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少爷,不如让奴婢进去找”绿衣怕他吃不消,有些担忧地开口。沈无虞缓缓地摇几下头,将手臂从绿衣手里抽出来,“你们在这里等我。”“可是少爷你现在”绿衣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放心,我不会有事,他也不会有事的。”说完,他轻扯下嘴角,却是一个不成形的笑。绿衣目送他的身影没入小巷深处,终是没忍住,偷偷跟了上去。沈无虞低头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以为自己走得很慢,再抬头时,柳棉巷十七号却已经到了。半掩的腐朽的木门横在眼前,轻轻一推,便开了。“啊苏大哥苏大哥不要,不要”白燕家的院子实在很小,他才刚刚踏进去,便听见白燕带着喘息的惊叫。那般暧昧的呻吟,听得沈无虞的心都冷了。他定定地站在房门前,手抖得都张不开了。苏挽之,你骗我的吗你说要陪我一辈子,都是作假的吗啪嗒啪嗒不知从哪儿落下两滴滚烫的泪,滴在沈无虞不停颤抖的手腕上,沈无虞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沾了满手湿意。他又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后一脸茫然地往前一推。门开了。沈无虞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紧接着,眼泪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地掉下来。“苏挽之”他凄厉的叫喊穿透院墙,把追随而来的绿衣吓住了。“少爷”绿衣冲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无虞,循着他瞬也不瞬盯着的方向看去,不由捂住了嘴。苏挽之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只木钗,血不停地从伤口涌出来,已经在他身下汇聚了一小滩。白燕软倒在一旁,脸上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表情却呆呆的,双眼没有半点焦距,自顾扯着衣裳,嚷着好热。“快快快去找大夫找小爹”沈无虞猛然回过神来,把绿衣推出门外,三两步赶到苏挽之面前,一掌劈昏了白燕,将苏挽之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仔细查看他的伤势。木钗插得很深,血流了那么多,却一直没止住,还好钗身比较细,伤口不大,苏挽之才一时没有性命之虞。沈无虞迅速点了他周身的大穴止血,却不敢擅自拔掉那只木钗。只好守在苏挽之身边,用袖子去擦他额上渗出的汗水。“挽之”他一触上苏挽之,苏挽之便动了动,沈无虞以为他醒了,轻轻唤了他一声。“不、不要不要过来”苏挽之的头微微摆了摆,嘟囔了两句,眼睛却没有睁开,。沈无虞凑到他嘴边,才听清他在说什么,眼里的泪还来不及落下来,嘴角已经向上扬起。他低头亲了亲苏挽之惨白的双唇,嘀咕道,“笨蛋”约摸半刻钟的功夫,绿衣就请了大夫过来,因为情况紧急,她也不知道大夫医术如何,只能先请他替苏挽之治了血,另一头嘱咐赶车的小厮去相爷府上把段二爷请来。“当真险要得很自残自伤的我见过不少,下手这么狠的,倒是少有。”大夫姓慕,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成,下巴一点胡茬,摸来摸去,摇头晃脑,下手却干净利落,几下拔出苏挽之胸口的木钗,不知用了什么草药,往伤口一贴,熟练地包扎完毕,血就止住了。“慕大夫,他可是无碍了”苏挽之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问道。慕大夫的脸拉得老长,“只要我出手,没有救不回来的。不过他底子太虚,失血过多,要好好补补身子,而且”说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变,贴近沈无虞吊儿郎当地笑道,“最近少行房事为妙。”沈无虞还没见过哪个大夫这么没羞没臊的,举起拳头下意识要打,那大夫灵活地闪到边上,顺手握住沈无虞的脉门,摸着胡茬点头道,“少爷身体不错,胎儿发育很好,就是今日受了些惊吓,动了胎气,晚间肯定要痛上一痛,我也顺便给你开个方子吧。”语毕,当真一本正经地坐到桌前开方子去了。绿衣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莫非自己情急之下拉了个疯子来好在慕大夫古里古怪的,医术却不错,段明幽赶来的时候又替苏挽之诊治了一遍,直说用药巧妙,已无大碍,只需调养就好。慕大夫摩挲着自己的胡茬,笑得得意非凡,手一伸,指着地上的白燕道,“那姑娘还搁地上躺着呢,要不我一并治治”沈无虞这才想起屋里还有白燕这个人,叫了绿衣将她扶起来放到椅子上,慕大夫直呼他不懂怜香惜玉,手上却没闲着,贴着白燕的手把凝眉沉吟一阵,忽而摇头笑道,“怪哉、怪哉我还道今日是两位公子和这姑娘牵扯不清,没想到竟是有心人算计,真是好有趣呢”第100章 诊金“大夫怎知是有人存心算计”沈无虞有些不信地道。以苏挽之温软好说话的性子,断不会得罪别人,何况自己有孕以来,苏挽之一直与他住在苏宅,两人几乎寸步不离,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外人。“沈少爷仔细嗅嗅,可觉出屋子里有什么味道”慕大夫并不着急解释,反而笑眯眯地提示道,沈无虞当真四下闻了闻,好一会儿,才捕捉到一缕很淡很淡的香气。“莫非这香气里有玄机”段明幽也闻到了,可味道实在太淡,他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慕大夫笑而不答,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窗台边,伸手在窗棂的缝隙里扒拉出一点白灰来。他两指一捻,白灰便化为粉尘湮灭,似芝兰,又似金桂的香味却留在了指尖。他闻了闻沾染了香味的手指,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倚红楼的回春散,果真名不虚传,不过残香而已,也让人飘然欲仙。”又是倚红楼沈无虞先是一惊,而后心里噌噌地冒起火来,衣摆一掀,就要冲到隔壁街找白衣荷算账。段明幽及时拉住他,劝阻道,“无虞,先不要冲动,等慕大夫说完,我们再作打算。”沈无虞虽心有不甘,但他还是听段明幽的话的,虎着脸站在原地,等着慕大夫的下文。慕大夫捞起广袖慢条斯理地把手指擦干净,才道,“几位知道这回春散吗”沈无虞曾经在倚红楼着过薛云书的道,中的就是这回春散,他当然是知道的。若不是刚才回春散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他早就识别出来了。段明幽也是知道的,沈无虞体内的回春散就是他给逼出来的。绿衣却是没听过,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并未做声。等着人巴巴来问的慕大夫扑了个空,失望得直叹气,“你们对这么有意思的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段明幽冷笑,“慕大夫,倚红楼的回春散,但凡攫阳城内有点家底的,都知道是什么龌龊东西,又有什么可好奇的”慕迦不赞同地摆头,“若是一般的助兴药,自是没什么可好奇,但这回春散最近经高人改制,一旦点燃,会慢慢地渗进皮肤里,等人有所察觉的时候,药效差不多就该发作了,而且燃尽后,会化作普通香灰,一般人轻易辨认不出来,简直防不胜防。”“你的意思是,若今日不是挽之自残以抗拒药性,他和这位姑娘发生了什么,竟是怎么也说不清了”段明幽一下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慕大夫赞许地点几下头,“这位爷真是聪明,幸好沈公子来得及时,若再晚一点,这回春散的余香就散尽了,届时他们二人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且,刚刚我替苏公子和那位姑娘把脉,还发现了样更有意思的东西。”“什么东西”沈无虞警觉地道。“也是上不得台面,却厉害得很的小玩意儿合欢露。”回春散沈无虞还略知一二,这合欢露,他却是当真闻所未闻。段明幽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但转眼又恢复如常。绿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懂这风月场上的东西,只管把头埋得低低,脸上的红色一直蔓延到脖子根。慕大夫促狭地笑笑,慢慢道,“合欢露,取自合欢之意,却是两种用料与制法截然相反的药,一味性阳,一味性阴,阳者男用,阴者女服,意在最大程度激发人体内在的欲望。一对男女若同时服下这合欢露,必要干柴烈火一番,才能中和药性,恢复理智。啧啧,不知这位公子和姑娘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回春散和合欢露双管齐下,真是好阔绰的手笔呀”“混账”沈无虞听了慕大夫的话,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白燕家的桌子是普通木料制的,又用了多年,竟生生被沈无虞劈成了几块,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绿衣吓得一震,段明幽拉过他,安抚道,“别气、别气挽之好不容易脱险,你又把自己气病了,到时谁来照顾他”沈无虞红着眼角,努力稳住激动的情绪,反握住段明幽的手求道,“小爹,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算计挽之的混账找”“无虞”沈无虞说着,忽然身形一歪往后倒去,段明幽一把拦住他,才发现沈无虞昏过去了。“哎呀,这位沈少爷真是的,我都好心提醒过他了,莫要动了胎气、莫要动了胎气,唉”慕大夫捏着沈无虞的手腕直叹气,绿衣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若不是你说这么多,少爷他能气得晕倒吗“绿衣,你送慕大夫出去,我吩咐了小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