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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军。”陈执为难地看看明显在发抖的方雁卿,叹息一声后,无奈地点头。陈执此人虽一身傲骨,从不畏惧权贵,但蔚成枫曾于危难时刻救过他及家人的性命,这份恩情他没齿难忘,因而对蔚成枫的命令,他从不违抗。只是他不能随意进出了,方少爷的日子恐怕就“你现在可以下去了。”蔚成枫又丢来一道命令。“是。”陈执忧虑地捋着长须,提起药箱一步三回头地跨出门槛,他后脚刚着地,门就被侍卫麻利地关严实了。陈执一走,蔚成枫转眼就翻身上床,坐到方雁卿身边,手里的药碗已经抵在他的唇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里面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漆黑汤药灌下去。“泰山大人,你杀了我罢”方雁卿忙转过脸,紧闭的双眼不断落下泪水,双手隔着锦被紧紧捂着肚子,好像正抓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你还敢叫我泰山大人”耳边传来一声嗤笑,转开的脸被人大力扳回,那人因愤怒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不用睁眼,方雁卿都知道他们现在靠得有多近。可是,那个人却说出了他一直以来最怕听到的话。“泰山大人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不要我,我错了你别不要我”一种比死更深的恐惧一瞬攫获了方雁卿。他吓得睁开眼,红肿的眼眶内泪水满溢而出,看来不知有多狼狈可怜。他再顾不得防备,忽然朝前扑去,死死抱住蔚成枫。一直以来,这个人就是他的全部。从来到将军府那天起,他们就一直在一起。这个人是自己的泰山大人,自己是他的女婿。对于这个身份,他开始是喜欢并且为之庆幸的,可懂事之后,他却又无比憎恶。他不要当他的女婿,他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对这个人动心了。但他知道,这个人是容不得男子的倾慕的。他们这一辈子,便也只能是这重关系了。可现在,这个人不要他了,他不再准许自己唤他泰山大人了,那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就断了。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我错了我再也不逃走了,泰山大人你原谅我,不要不要我我听话,你说什么我都听”方雁卿激动得语无伦次,抱着蔚成枫身体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仿佛溺水之人的桎梏。相对于方雁卿的失态,蔚成枫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一手圈住方雁卿有些臃肿的腰腹,好笑地提醒道,“你已经有孩子了,雁卿。”“泰山大人”方雁卿不解地看着他,依然带着哭腔唤道。“你不能娶姝儿了,我也就当不成你的泰山大人了。”如此说着,蔚成枫惊觉多日来积压在胸口上的沉甸甸的感觉居然慢慢消失了。“不我不要泰山大人”方雁卿出乎意料地不讲理,他死命将头埋进蔚成枫怀里,无论蔚成枫怎么哄都不肯抬起来。“雁卿”蔚成枫心里的火气都被他孩子气的任性妄为给磨光了。他努力伸长手臂将冷了的药碗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又回身抱住方雁卿,一下下地轻拍他紧绷的脊背。“泰山大人,你可以、可以立刻杀了我,但你不能不能不要我”在对方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的方雁卿抬起头,抽噎着向蔚成枫恳求。“是我不要你”刚熄灭的怒火又迸出几点火星,蔚成枫捏起方雁卿的下巴,直视他仍带着恐惧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道,“悔婚的是谁与男子私奔的又是谁你倒本事,还恶人先告状,指责我不要你”“是我”方雁卿失落地垂下眼睑,一滴泪倏地滑落眼角没入唇间,尝到那苦涩的滋味,他却笑了。“泰山大人,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小姐她不喜欢我,我身份卑微,年纪比她大,身体也不好,本就配不上她的”“胡说”蔚成枫断然打断他,摸着他的脸道,“你很好。”“我真的很好吗”方雁卿露出虚幻的一笑,也伸出手抚上蔚成枫的脸,苦恼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也不喜欢我呢”“你在胡说什么”蔚成枫眼里突然就涌起了狂暴的怒意,他猛地推开方雁卿,像是反驳,又像是自我安慰地朝他吼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你是不是疯了”“呵呵呵呵”看着他断然否决,急得跳脚的样子,方雁卿瘫坐在原地,吃吃地笑起来。这是他最后的一搏了,可惜还是输了。他真是疯了,四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疯了。从今以后,这个人怕是见都不肯再见他了,哪里还会要他没有了他,自己还活着干什么除了连累展叔叔,只怕再无一用,倒不如方雁卿心念一动,随即朝着搁置药碗的小几看去。趁着蔚成枫赤红双眼,如斗鸡一般气怒交加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飞快地扑过去端起药碗,在蔚成枫来不及反应之时,将里面的汤药一仰而尽。“雁卿”宫里的夜总是特别凉,又特别漫长。偏偏睡不着的人也特别多。元喜就是其中一个。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并且能安然处之了。每每睡不着又不当值的晚上,他总提着一只白纸红烛灯笼,坐在院子里对着天空发呆。那个人还活着吗过得好吗这是他想得最多却一直无解的问题。而今晚,他最关心的问题,竟然有人回答他了。当空中悄无声息地掠过一道黑影时,时光似乎一下退回了二十多年前,那时才刚刚净身入宫的元喜还在冷宫里照料那株千年老梅树。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只是没有现在这般潇洒。“久违了,展大哥。”元喜看着来人,恭敬地朝他一拜,声音里却听不出喜悦之情。他们已经二十三年没见了,从那件事之后,他们之间就互不相欠,照理说这辈子都不用再见了,可现在展清墨却突然出现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这些事里,元喜最不愿听见的,便是那人的死讯。“他还活着。”展清墨好似能窥探人心,元喜还没开口,他便解答了他的疑问,还嫌这个答案不够详尽,又补充道,“也只是活着而已。”“活着,就好了。”元喜悄悄松了一口气。世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事情呢他从前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不就为了活下去吗“唉”展清墨无力地扶着额头,叹道,“元喜啊,你已经是宫里的太监头头了,怎么还和过去一样,那么幼稚呢”元喜快四十的人了,还被人说幼稚,心里自然不服气,可他不敢和展清墨争辩,只得生受了。两人多年未见,一个长居深谷,一个安身宫门,又非至交好友,自然没什么好聊。展清墨戏弄下他,过足了嘴瘾,就直奔主题。“我说小元子欸,当年的事,你是不是隐瞒了些什么”元喜闻言,暗自心惊。幸而他常年在波谲云诡的深宫打滚,早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脸上波澜不兴地反问道,“展大哥何出此言”“嘿你小子还想诈我呢”展清墨笑着撞下他的肩膀。元喜摸摸被撞得生疼的骨头,心想,你不也在诈我面上还要赔笑道,“元喜哪里敢了”“你不敢”展清墨斜他一眼,笑道,“那我问你,为什么苏挽之身上会有夕见之毒”第62章 夕见世上有一种花,状若菊,色透明,开在云遮雾罩的深山里,每当夕阳西下,便齐齐染上一层金黄,日落花枯,湮灭成尘,故此花得名夕见,夕阳之下方可得见。若在花开时收下花瓣,加入珍稀虫兽毒液一起炼制,便能制成慢性毒药。此毒与花同名,也叫夕见。中毒之人脉象平稳,不会产生丝毫不适,但一月之后,五感混沌,渐渐失效,偶或吐血昏迷,三月后感官尽失,陷入沉睡,五月后回天乏术,死时状若虚耗而亡。当年,已怀有身孕的废后苏鸿睿便被皇上赐了一瓶“夕见”。整整一瓶,直到苏鸿睿难产而死,都没有喝完。“苏挽之今年二十有三,血液里还带着夕见之毒,未免太过巧合了吧,元喜”展清墨饶有兴趣地看着脸色瞬变的元喜。二十三年前,这人放出自己送他的袖箭,说出了两个要求,一是救出苏鸿睿,一是保苏鸿睿的孩子周全。为报救命之恩,他也算倾尽全力相助,但没想到,元喜竟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苏鸿睿当年产下的孩子,居然不只雁卿一个元喜垂眼叹息一声,仰头看着天边日趋盈满的明月,轻声道,“挽之和相爷家的公子结亲时,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展大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秘密的话,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对吗”的确,所谓秘密,不都是不愿为人得知的吗而这世上,又有哪个人没有秘密呢展清墨沉吟半晌,拍着元喜的肩膀道,“你的顾虑是对的,只是我不忍见雁卿孤身一人,他这些年来并不好过,若让他知道还有至亲手足在世,他定会欣慰许多。”“至亲手足”元喜失声笑道,“展大哥准备如何向雁卿解释他的身世又如何引见他的至亲手足呢”形同废人的生父,病体孱弱的亲弟。还有同样病痛缠身的自己。而这些,都是他的父亲,当今圣上亲手赐予的。“难道你想告诉他,他和他的至亲手足,都是云泽的罪人,是皇上曾经极力抹杀、不被允许的存在吗”“这”展清墨被元喜迎面砸来的一连串问题问住了。是啊,他只想让方雁卿舒心展颜,却没想到生下他的人至今还背着叛国通敌的恶罪,而自己冒着巨大风险救下的孩子,正是指控他的有力“罪证”。“可最近坊间都在流传,他要为苏鸿睿平反了”思来想去,展清墨还是有些不甘心。“呵呵”元喜冷笑出声,阴阳怪气地道,“苏将军本就清白无辜,何来平反之说”苏鸿睿叛国通敌一事,展清墨一直是不信的,现在元喜说破,他并不觉惊奇。只是不解当初李承延费了那般心力构陷苏挽之,何以现在又要还他清白“哈哈哈哈哈哈还能因为什么”元喜佝偻着身体,笑得不能自已,“不就是因为他后悔了吗”元喜啊,朕今日在御花园里瞧见三妹的孩子了,吓,一晃眼,那孩子都长这么高了。你说,要是那个孩子活着,或许元喜,是朕错了吗元喜,朕竟然有点想他了,可这么多年了,他连一次都不肯入朕的梦来。元喜,朕后悔了。那些忏悔自责的话语,渐次在元喜耳边回响。可那人说得越深情,他就恨得越深。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后悔又有什么用那个人失去的,错过的,你都无法弥补了。“展大哥,我可以求你最后一件事吗”等情绪平复之后,元喜屈身跪在展清墨面前。当初展清墨许了他三个要求,现在还剩一个了。“你说。”“请你帮我守住这个秘密,永远永远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嘴巴里全是冰冷苦涩的药味,身上酸痛难耐,手脚皆冰冷麻木。原来人死了,也逃不开活着时的痛苦。那孩子孩子也跟自己一起死了吗方雁卿动动垂在身侧的手,迟缓的曲起手臂,慢慢覆上腹部。怎么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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