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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6(1 / 1)

明眸望一望他,就认认真真地把这四个字道了出来:“多谢夫君。”回到长阳城时天色已晚,夜市已开,街道上显比出城时热闹许多。夜市之景席兰薇已数年不曾见过,耳闻帘外叫卖,便生了点好奇。想要掀帘去看,又觉得忒不雅观、不得不忍下。就仍只是静静听着,一双水眸中不时地沁出笑意来。霍祁阖目歇了一会儿,睁眼间与这笑意一触,静听车外热闹片刻,也显了好奇,毫无顾忌地伸手揭开了帘子。这回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看街景了。虽离东西两市尚远,但各坊门口亦有商贩布了摊子。多是些民间常见的吃食,譬如胡饼、汤面之类,热腾腾地出了锅,再趁热卖给坊内居民。“饿不饿”霍祁忽地问她,席兰薇一讶,探询地望向他,难不成他的意思是罢了,就当是天子与民同乐一场。寻了这个由头之后便觉理直气壮,席兰薇拦也不拦,含着笑随他下了车,霍祁让袁叙去相隔两坊的那个路口等着,带着席兰薇四下闲逛,半点不怕出意外。明里没人不代表暗中无人。忐忑了片刻后就想明白了,于是席兰薇心下的担忧也一扫而空。眼前是永平坊,坊前摊贩若干,唯一双老夫妇的生意格外红火。霍祁看过去,腾着热气的蒸笼中是一个个巴掌大的白色团子。有淡香盈盈,混着热气飘散开来,勾人食欲。取了散碎银两,一个团子不过两文钱1,四枚铜钱递过,霍祁伸手接了呈在瓷碟中的两个团子。执着筷子看了一看,能瞧出外层有糯米粉,里面是什么味道就不清楚了。一筷子下去,腕上一转,便将一小块从团子上分离下来,一边低头看了看团子里的馅心,一边将筷子上那一块送到了席兰薇嘴边。席兰薇张口刚吃进去,尚未及品尽其中滋味,就听他急问:“好吃么”怎么有点拿她试菜的意思颔首抿笑,席兰薇答得万分端庄温婉:“夫君自己尝。”“”霍祁暗瞪她一眼,遂不吭声地又夹了一筷子下来送入口中。鲜香四溢,能尝出其中是剁碎了的鸡肉,掺杂了些许香菇。糯米吃起来倒是怪了点,口感更滑些,又有淡淡的清甜2。一时认真琢磨起来,席兰薇看在眼里的就是他忽而皱了眉头。“怎么了”席兰薇轻问,霍祁遂回了神,一笑说:“没什么在想糯米里掺了什么罢了。”说得席兰薇一奇,没想到他还对这有兴趣。转身从摊上筷子筒中又取了一双筷子,径自夹下又吃一口,细细品道:“大约是芋头改日试试看。”一路逛得颇是愉快,席兰薇忽而惊觉霍祁居然对美食颇有些研究,且这“研究”并不仅限于口味挑剔。“葱末换成姜末会更好些。”在霍祁吃着碗中的丸子品评后,席兰薇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道:“每一样陛下都能挑出不是来,怎么臣妾做了东西送到宣室殿,一次也听不见陛下有甚好意见”“嗯”霍祁将余下半个丸子送进口里,“挑三拣四也得看是对谁。”席兰薇持着筷子挑出碗里的最后一叶香菜,一壁换了调羹捞丸子出来轻轻吹凉一壁望着他,静听他什么意思。“你看啊这丸子么,哪里不好吃朕就是同你说说,没跟摊主说去;就是跟摊主说了,他每日卖成百上千个,也不能因为朕这一句话就不干了,是不是”这个自然,谁也不会为了一个不满意的客人就不做生意了至少在不知他身份的前提下犯不上。席兰薇自然觉得这番话是对的,点头认可,他的下一句话就续了上来:“挑你的错,你一生气日后不给朕做吃的了呢”“”席兰薇险些把调羹里的丸子倾了出来,哑了半天,郑重其事道,“陛下真是精打细算”“谬赞谬赞”霍祁故作谦虚道,顿了一顿,又说,“再者你的手艺确实合朕口味。”配上上一番解释,这句话席兰薇都不想信了此行回宫后,席兰薇便添了两件事:一,每日多服一副药。就是神医开的那一副,和先前御医为她开的方子不同,这药煎出来偏甜些,对于连服苦药逾一年的席兰薇而言实在好喝。二么就是琢磨琢磨那团子怎么做。起先一连失败了几次,味道全然不对。而后慢慢地对了味,却又有些不同。席兰薇怕越做越不对劲,便每次都找霍祁一品,霍祁也知道她想做到尽善尽美,配合地格外挑剔起来。“不够甜。”“糯米粉太多了。”“香菇太多,掩了鸡肉鲜香。”如此一连好几日,每逢下午,殿中当值的宦官一听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这是妍婉华又送团子来了不想霍祁日日吃同一道团子吃到反胃,席兰薇每次都只是劳他尝上一口而已,总是另配两道别的,算是正经给他解闷的小吃。这日又是如此,一道枣糕、一道芸豆卷,外加那道团子,一并送进宣室殿,席兰薇正襟危坐,将筷子递给他。霍祁噙笑,一如既往地首先将筷子伸向那道团子。若不然,嘴里鲜有了别的味道,尝着就不准了。筷尖触及团子前被席兰薇猛地挡住,他疑惑着偏过头,席兰薇面色白了一白:“陛下等等。”她死死盯着碟中的那两枚团子,在心底蔓延出的可怕猜测中,眼里也生出了恐惧。他们都疏忽了。又或者说是因为霍祁太愿意信她、愿意让她感受到这份信任,但凡是她送来宣室殿的东西,从来不用宦官先去试。“陛下找宦官来验一验”席兰薇的话语有些发抖。这道团子已试了好几日,因为早先有一天被他评说“糯米粉太多”,她此后就都小心着,从不会在上面撒多少。只是薄薄地覆上一层,瞧着白白的好看而已,基本吃不出来。为了尽量美观,做时更是先取到碟中洒上薄粉、再搁回荷叶上、一并置入碟中。按理应该不会有多余的糯米粉洒到荷叶上才是。席兰薇凝视着荷叶上那星星点点的白色,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微笑复又抿起,她颔了颔首,再度要求道:“陛下找宦官来验一验。”霍祁神色一凝,搁下筷子静了一静,目中似有几分了然,略一点头,叫了袁叙来:“去验这三道点心。”片刻后呈进来的结果,算不得让人意外。霍祁轻声一笑,席兰薇浅浅垂首,反是没了刚才的惧意,从容道了一句:“臣妾不知情。”好像只是因为此时不说这么一句就不对劲,才不得不说了。“嗯。”霍祁一点头,应得十分自然。复又执起筷子,信手挑开那团子,看了看里面的馅心,深深一嗅,笑言道,“闻起来甚好,可惜吃不得了。有劳再去再去做一份来,可否”“诺。”席兰薇笑吟吟一应,起身离坐一福,向殿外退去。他要料理这些事,她暂且离开也好。若不然单说那哭哭啼啼的场景,看着便够心烦的。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兰薇为毛要说那句“臣妾不知情”兰薇内心:不说总觉得台词不对注释:1“一个团子不过两文钱”什么的这个物价不要细究啦:3」查了一下,宋代的鸡价从三文只德祐元年到七十文只理宗景定二年的时候都有所以取了个折中估算,然后一个团子也用不了多少鸡肉对吧心虚脸2那个团子对其实这不是正经注释,只是我写着写着馋了而已其实是在随园食单里看到的叫芋粉团,食单里只有这么一句话:“磨芋粉晒干,和米粉用之。朝天宫道士制芋粉团,野鸡馅,极佳。”然后阿箫脑补了一下觉得弄不到野鸡用鸡肉应该也好处要不然猪肉也成嗯加料酒去腥、姜末或葱末提鲜,配点香菇提提味另外受之南 启发搀点紫薯粉红薯粉兴许也不错呢尤其是紫薯粉做出来应该很漂亮呢哦不这条注释到底是个什么鬼做做来试试好了对文里说的垫荷叶也是我自己脑补的、80 自尽这点手段还在皇帝面前玩弄席兰薇一壁心底嘲笑着,一壁也有些后怕。若是当真吃进去中了毒到底就成了大事,即便皇帝还肯信她,后宫也都会知道皇帝是吃了她送去的东西才中的毒。是以想着想着就变了心念,在小厨房将团子做好、上锅蒸了,便交给了膳房的宫女看着,径自回宣室殿去。她这一往一返没费多少时间,吴氏也刚到不久。席兰薇在殿外驻足一瞬,见吴氏正在殿中跪着,因为皇帝有意冷着她不说话,她微颤的脊背透出心虚。提步迈过门槛,兰薇目不斜视地向前行去,霍祁抬目一看是她回来微有一怔,也未说什么。“陛下大安。”席兰薇垂首一福,又偏过头睇一睇吴姬,带着笑意续上一声,“吴姬娘娘安。”之后便不再多理会她,席兰薇径自行到皇帝身边落座了。霍祁觑着她,淡声轻问:“怎么回来了”席兰薇一哂,指尖在他手心里划着:“好奇。”便在他的轻笑中寻到了些许嘲笑意味,席兰薇只作不理,转头看向吴氏。皇帝亦看向她,静了一静,平淡道:“自己说。”吴姬略一哆嗦,胸口猛地起伏两下又舒缓下来,定一定神,她回说:“臣妾不知陛下传臣妾何事。”“不知”霍祁遂是一笑,抬眸向袁叙递了个眼色,袁叙捧着一只碟子上了前,霍祁又道,“妍婉华的手艺,朕吃着不错,但一连吃了多日到底觉得腻,你尝尝看”吴姬听言登时面色惨白,任她再怎么不承认,也敌不过这慌张神情出卖了心绪。“胆子不小。”霍祁目光微凛,面上笑意犹在,“朕动了吴家,你就想要朕的命那朕诛你九族以绝后患,如何”他没有发怒,一字字均说得轻松,好像在同吴氏商量一件无甚要紧的大事。可那轻轻笑意,目下就是在席兰薇听来,也像是刀刃划在寒冰上,听得一阵心悸。“陛下”吴氏大是慌了,怔怔地抬起头,与他目光一触略清醒了些,连忙道,“陛下明鉴臣妾、臣妾怎敢行弑君之事”她顿了一顿,目光空洞地思量着,立刻又续说:“陛下尚无子嗣若臣妾弑君,即便事成陛下择兄弟继位,臣妾与一干嫔妃皆会身份尴尬”亏得她还能想到这一步。霍祁淡看着她,若有所思间笑意更添了两分:“择兄弟继位二弟么”席兰薇瞥他一眼:扯远了她凝睇着吴氏,心中将始末又思了一遍,确定无误了才衔笑道:“吴姬娘娘的确不是为了弑君。”吴氏一愣,虽惊异于席兰薇竟为自己说话,还是点头连连:“是万不敢”话锋一转,席兰薇冷然而笑:“那就是为了杀我了。”吴氏的话语骤然噎住。“三道点心,独挑了这团子下毒,可见下毒之人是知道陛下必吃这一道的。”席兰薇话语稍停,颔首一笑,又道,“能打听到这个,必定也该知道陛下每日都只尝一口啊。”吴氏的面色在苍白中变得复杂,承认与否都不对,进退两难。“所以你没想弑君是真,你只是想让陛下中毒、让我逃不了这干系吧”席兰薇无奈地看着她,俄而苦笑着摇一摇头,“可惜了,臣妾一时眼尖,坏了娘娘的事了。”吴氏很是僵了一会儿,少顷,说出的话倒比刚才还聪明些:“凭什么说是我宫中恨你的人绝不止我一个,谁知是哪个起了杀心”若不是觉得此时发笑太不合适,席兰薇当真要忍不住笑出声来,打量着她,轻然问说:“那方才陛下说让你尝尝这团子,你怕什么娘娘禁足也有些时日了,忽地受召而来、陛下又顾念着娘娘的口味让娘娘共尝一道菜,娘娘不是该高兴才是么”吴氏无言以对。席兰薇的面上笑意愈浓、却是冷意愈甚,她冷眼瞧着吴氏,只觉得这人当真蠢到了极致,且是半点不值得可怜。“臣妾从来不想找娘娘的麻烦、也不想找吴家的麻烦。”席兰薇话语生硬且毫无温度,一字字同吴氏说得明白,“自始至终,臣妾顶多算计过夏月,也还是她容不得臣妾在先。娘娘您非要把这笔账记在臣妾头上”她长缓地舒了一口气,“这么恨臣妾,又有本事把手伸进臣妾的小厨房去,何不直接给臣妾下毒呢非要算计到宣室殿来”思量着略有一哂,转而又说,“哦,看来不止是娘娘把这笔账记到了臣妾头上,吴家也把这笔账记到了席家头上”此事的收梢,是吴氏在宣室殿哭得撕心裂肺,认下了自己的罪、又求霍祁信她,此事跟吴家是没有关系的。为何不直接毒死席兰薇而要算计到宣室殿,她却执意只肯同席兰薇说。霍祁看向兰薇,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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