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早早断了她的念头,扶她回归正途才是正确。“笙儿。”他深深吸了口气,继而温柔的说:“为你在青丘找一个中意郎君嫁了,如何”云笙愣愣的咀嚼他这话的意思,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师、师傅你还是要把笙儿嫁了吗“择青丘好人家。”云笙“呵呵”的娇笑出声,笑声参杂着苦,参杂着冷意:“嫁了我便是赶我离开,你就是想要赶走我,这样你才好和花神双宿双飞。我在这狐狸窝里,就会碍着你们,我就是你们的绊脚石”云傲听她这话越来越难听,怒意喝止:“够了。”云笙被这话生生吼住,连哽咽也没了,双眸也清明了些,见他神色不好,忙扔开手里的酒壶,跪了下来:“师傅,求您让我留在您身边,师傅您娶谁都可以,笙儿不多言,只要留在您身边,不要将我赶走,师傅不要”看着云笙不住的磕头,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坐踏边缘,慢慢晕开,他却无动于衷,“为师一旦定了的事儿,必然是不会再改变主意。你不愿远嫁,就择青丘人家。近日,便会为你选婿。”说完拂袖而去。云笙却一直磕头,一直喊着:“师傅不要,不要”她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久,声音沙哑,说话都疼,但她还是坚持喊着那几个字。最终,他还是听不到她的呼喊,而她终再疲惫中昏厥了过去。至此,青丘又多了一件大事儿,便是云傲帝君要为唯一的徒弟择婿。两件大事儿闹得整个青丘沸沸扬扬,热闹不凡。而云笙,就在众人欢喜热闹之时消失在青丘。作者有话要说: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其实我是恨你的云傲瞧着好友药君的徒弟赤珩很合眼缘,便邀请药君及赤珩来狐狸窝饮酒,安排好了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要让云笙和赤珩见上一面。孰料,下人却迟迟请不出云笙来。下人们禀报已然许久未见到小主子,他心头便是一跳。药君很欣赏云笙这孩子,担忧她出个什么事儿,便同云傲一起去云笙的院子看看。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幻境,而这个幻境只有在云傲的气息临近十尺之处才能显现出来。在这之前,云傲半步没有走近过云笙的院子,故而这个幻境一直没有被打开过,下人们更看不见。幻境中,白衣女子笑语嫣然,她周身全然是血红的曼珠沙华,她站立其中煞是扎眼。“师傅,曾在忘川边儿上您说过花和叶的永不相见只是不喜这种命中注定的错过,不喜欢这种永不相见却又永世相思的缘分,当时笙儿不理解您话中含义,如今我却是明白了,明白了这花和叶永不相见的悲凉。”幻境中的女子双眼似是忘穿那些血红,透过血红看向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忽而她又清冷的笑了出来,淡然的口吻说:“花和叶,永不相见。他们却一次次的开放,一次次的败落,不就是希望终有一日能够花叶相见,一解相思吗”话音方落,她身形便随风在遍地血红中翩然舞动。足尖点花,纤手微展,长袖扬空,如莲一般临风而动,灵秀翩跹。长发如墨,半遮玉容,那眉眼间徒留殇绝一舞作罢,女子却无力的坐在了血红之中,伸手一朵朵摸过曼珠沙华,她嘴角噙着一抹怜惜的笑,话却是对他说的:“师傅,命中注定要错过已是不幸,但并不可悲,可悲的是那些不敢面对,选择逃避的人。”“师傅,您逃避我是为何呢只要您不将我嫁了,不将我赶出青丘,我便一直是您的徒儿,永生永世做您的徒儿,不离开您一步,更不会妨碍您和花神我相信,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的,徒儿从未想过要将喜欢您的话说出来从未。”幻境中的人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站在云傲身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云傲。他们青丘的帝君,即将要和花神成亲的帝君。多数人猜测,青丘帝君同花神结为连理大约是为了逃避徒儿的爱,那不能实现的爱云傲如傲立的松,一动未动,好似他是局外之人,徒儿的喜欢、徒儿的一切都通他无关一般。“帝君”药君忍不住开口,今儿来却是得了个比当年南海水君那八卦还要令人震惊的八卦。云傲无视了药君的存在,自喃:“她,去了何处呢。”药君蹙眉一愣,瞳眸中闪过一抹惊疑,末了却化为了了然,失笑摇摇头,好似依然明白了什么。“在忘川边儿上,才能看最美的曼珠沙华。”站在药君侧边的赤珩说。幻境中的女子,确然夺了他的心,她的一颦一笑,即便是苍凉却还是风华绝代,不亚于花神。药君瞥了眼赤珩,示意他别乱说,他却朝药君笑笑,坦然说:“师傅,我猜云笙姑娘不是那种看不开尘世的神,她不会寻死。”云傲听到“死”字,心下一凛,他的徒儿会做那般的傻事儿吗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越发的离他远了,他已经猜不透她的想法。“师傅,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还是我们再无相见的机会”幻境中的女主弟弟呢喃,自言自语的模样,如孩子一般,十分的委屈瞧着令人心痛。幻境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最终的画面停留在她慢慢的在忘川边儿行走,走至远处只剩下一个白点“在幻境消失前,你还能确定她的具体位置,帝君你”药君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云傲已经如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赤珩一手环胸,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忖片刻说:“师傅,帝君找不到她。”“何以见得”药君挑眉,他这个徒弟别的本事没有,预言能力却是超强的。十件事儿,经他预言,十有八九都会预言中。然而,让他炼药的时候,却总是出错。赤珩没多说,只是笑笑,打了个响指,不远处飞来一头鹿:“师傅,我们回府,坐等看好戏。”“你这小子”药君话没说完,赤珩就已经骑着鹿远去,他便也驾着祥云消失在云际。确然如赤珩所料,云傲上天下地,跑遍四海八荒都没有找到云笙。她就如水汽一般,消失的没了踪影。云傲与花神的婚期推迟了二百年,这二百年间,云傲一直在寻找云笙,一直。可是,倒头来他却不再寻找了。而是开始着手与花神的婚事,将婚事重新宣告于四海八荒,邀各路神仙都来参加婚宴。果不其然,众仙还在讨论云傲帝君和其徒弟暧昧情事的八卦,琢磨着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步发展,便传来云傲帝君重操婚事的消息,皆是颇为惊讶。从前众仙听说云傲帝君推迟婚事是为了那心爱的小徒儿,如今徒儿未找到却要成亲,便做了猜测,其实帝君欢喜的人还是花神。徒弟寻了两百年,实在找不着了,也没人说他这个做师傅的无情。青丘帝君成亲,排场自然是非常隆重,四海八荒的仙友们也都无一缺席,来的还都挺早。不知是真来喝喜酒,还是过来看热闹的。反正,药君一家子,来的都是看热闹的人才。赤珩同其他师兄弟打赌,他赌云笙会在帝君和花神交拜的时候出现。他的师兄弟们皆不信,也有人笃定云笙早就寻了死,今日不会来。这一局,他们下的赌本不小,皆是十分期待今日到底会发展到如何地步。云傲从天界将花神迎娶到了青丘,今次为他们主婚的便是天帝。天帝看着坐下站立的一对璧人,却丝毫没有喜色,面容淡然,一副和他没甚关系的,他也不是什么主婚人的样子。“夫妻交拜”前面的礼大行完,便是最后这一行完成,这对璧人便是夫妻了,谁知天帝却开口问:“云傲,你可是真心娶花神为妻”云傲一愣,抬眉敛去面容上勉强展出来的笑容,郑重道:“娶花神为妻,是为云傲真心。”可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胸口一阵的抽痛,无法言语的疼痛。听这话,天帝眸色暗了暗,问那一身华服的角色女子:“花神,你可后悔嫁于云傲”这话问出,在场的宾客皆是讶然,天帝怎的问出这般话语来莫不是天帝同花神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八卦可以扒“我不悔。”花神那如清铃般的声音中带着娇羞,令在场的雄仙们小心肝儿都碎了一把。天帝神色紧了一紧,复坐了下来,挥手示意司仪继续。司仪再一次扯嗓子呼喊:“夫妻交拜”云傲和花神的动作都还没开始,便见一道紫光飞跃而来,生生将对立而站的花神和他分开来十来尺的距离,随后传来一女声:“师傅你却无情至此。”花神听到这个声音,神色大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笙儿”云傲嘴角微微一扬,果如他所料,只有他成亲才能将她引出来。他心下一喜,飞身至大堂之外,站在宫殿最上方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而,这一眼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 “你”云笙凄惨一笑:“怎么,师傅是不是觉得徒儿眉间有了这朵堕仙印,越发的美丽妖娆了是不是比你的心上人花神更美了呢”“孽徒。”云傲怒然。云笙耸肩轻笑,在他看来,她是因为一个情字而堕落成魔的,她不是十足的孽徒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目光却放在他身后缓缓前行的女子,她走至云傲身侧,一手握住了云傲的胳膊。而云傲伸手拍了拍她,以示安慰。而这动作生生刺痛了云笙。“师傅,我今日只是来向花神讨债的,念在你我师徒一场,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云傲眸子一冷,心却是更冷,一手带大的孩子,却为一个情字,而堕落至此,丢了他青丘的脸面,丢了他们神界的脸面“孽徒,你若现下废了自身修为,同为师回去受罚,师傅便还是你师傅,不与你追究旁的。”云笙无力的笑着,那本该如黄莺鸣叫般的清脆声音,如今却是那般的刺耳:“若非你的默允,怎会成就今日的我呢如今我还唤您一声师傅,便是因你对我的养育、教导之恩,因为我对你的欢喜依然深厚。即便是你再亲手杀一次我,我也无怨无悔。”说着,她环视了一圈站在云傲周边的大大小小的神仙,目光有欣羡,有眷恋,更多的便是不舍。曾经,她也是神女,同他们一样站在高处看苍生的神女。如今她却是什么了魔,一个在魔界受尽苦头的堕仙。“但今日,我只要她一个人的命。”她微微一叹,从也没想过,她在他眼里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还可随意杀掉的人。云傲捏紧了拳头,他早就打算好找回了她,不罚她、不骂她、好好的教导她,可谁知,她已然入了魔。“你若敢伤害高阶上的任何一位,我便亲手毁了你。”云笙勾了勾唇角,笑容妖媚而又冰冷:“毁了一次,还怕毁第二次吗”说罢,手中幻化成一柄长剑,身形一跃,剑也挥舞而起,直逼向高处的花神。众神皆退了三丈远,将云傲和花神所站之地空出了一大片,花神见云笙剑势猛烈,身子一顿,微微一挪,躲在云傲的身后。云傲亦是用自己身躯去保护花神,他不相信这个徒弟会有弑师的胆量。果然,云笙见势立刻收了剑势,转而从右攻击花神。并且幻化成了好几个人形,在云傲周身盘旋。云傲定定的看着她的真身,目光没有移动,她所学都是他所教,他知道她出手的规律,知道她的每一招每一式。故而,应对的十分气定神闲。然而,在听到花神几声凄厉惨叫之时,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儿。他看向花神,花神左、右臂都被其中几个云笙的剑划破,血浸湿了红色喜服。正欲去扶住花神,却被这边的一个云笙缠住,剑势一直不停的攻击着他,那只不是致命的招式,却叫他无法挣脱。眼看高处飞下来的一个云笙的长剑就要刺向花神,他眸子一眯,幻化出神剑用掌击出只听见女子凄厉的叫了一声,随后他周身的那些攻击他的云笙全部消失,而最后只留下一个被剑贯穿了左胸膛的她云傲怔了怔,缓缓抬手看,他做了什么他将那把剑刺向了她“笙儿”他猛的怒吼一声,直飞向缓缓倒下去的云笙。云笙亦是不敢置信,低头看了看从后贯穿之前的长剑,这是师傅最爱的长剑,也是经常准许她帮他擦拭的长剑。如今,和她融为了一体,它又一次贯穿了她的身体,而这一次是心脏。心已经很痛了,而现在心碎了,很快连痛是什么感觉,她也会不知道了吧。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这不正是她一直想要解脱的感觉吗为什么快要如今如愿以偿了,她却舍不得了“笙儿,笙儿”身体软软倒下,跌入他温暖的怀抱。云笙猛地眨着眼睛,扯出笑容:“师、师傅你没再叫我孽徒了。”十几万年来,云傲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恐慌,什么是害怕。怀中面色煞白的女子,气息一点点的在减弱,他颤抖着的唇,说:“笙儿才从来都是为师的好徒儿,从来都是。”抬手为她渡灵力,却被她阻止:“为何”云笙无力的说:“二百年前我便已经死了一回,师傅您忘了吗那回,也是您用这把剑刺穿我的胸膛的。”这话一出,在场的神仙们都倒抽一口气,花神面色越发难看。云傲身形一抖,心下疑惑却是顾不得,源源不断的为她渡入灵力,然而渡入越多散去的也越快,灵力完全不能在她体内停留片刻,甚至还将她本有的灵力都散走了。“笙儿,笙儿”云傲终是慌乱了,手足无措的看着怀中的人越发的没了生气,突然想到什么,大喊道:“药君,药君”云笙吃力的抬起手来,扶住了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