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平静,明熙他们才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感觉到了地面的剧烈晃荡。“前面有人在斗法”陈源沉声说,“我们避开,换一条路。”换了路走了一段,打斗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刚刚转过几块巨石群,一群人就飘飘扬扬地落地,就是在半空中两帮人也不停止进攻的动作,巨石被无端炸开,乱石飞窜,明熙拿出凌晗剑砍碎了几块,定睛看去,只见两帮人马,双方都大概七八个人,正你死我活地战在一起,好端端的森林被毁得面目全非。“原来是流云峰和黄松门的。”陈源认了出来,以前黄松门盛极一时,先人也出息,出过金丹真人,后来没落了。而流云派是黄松门没落之后成立的,且两派宗门极其相近。它不遵守修仙之人的规则擅自插手凡人之事,这虽然被其他门派所不齿,但是它却是收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名门大族,有财有势的家族或个人纷纷拜师流云派。各取所需,甚好甚好。可坏的就是,它的弟子大多留恋俗世,无心全心全意修行完全抛弃大好的身份地位财势,他们才不干。但无论怎么说,即使流云派后劲不足,可确确实实是后起之秀,可以想象,它对古板的“瘦死的骆驼”既是不屑又是嫉妒。陈源游历各处的时候曾经到黄松门暂住过,跟那里的嵩明有过交情,因此对两派的纠葛有所了解。现在看到这番情景那还能不知道怎么了这一次上古遗迹现世,流云派怕黄松门趁机东山再起,心里不爽快,想要伤一伤黄松门的新苗子,这种酸葡萄心理不要太好猜。他看黄松门的弟子竟然处于劣势,心里还惦记着当年跟嵩明的几分交情,不忍心黄松门的新一代弟子有所折损,因此上前去拉架。明熙有些奇怪地看着陈源的动作,黄松门这些人他就记得黄清乐和黄清秋,他俩没在里面,他也就没有认出来黄松门的人。见黄松门有了靠山,还是筑基修士,流云峰的人就瞬间瘪了,草草行了礼就匆匆退下。陈源回来后说他打算送他们跟领队的师叔汇合,顺便见见多年不见的嵩明。明熙知晓后,实在是不想再跟黄松门的人有交集,嵩池还是死在沈忱手里,他手里的的剑还是嵩池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明熙主动提出要暂时分开走,恰好这森林里的物种他还没有看够。陈源有点不好意思,本来他们就是搭伙的,他忽然就拉进来一大群实力有限的修士,也是他做得不对,也怪不了明熙要离队。灵媛笑说:“我跟云霜姐和老陈一起去,你自己小心吧。”论亲疏远近,还是陈源这边人多需要帮忙,她得帮衬着点。“好。”看到陈源他们走远,明熙扫了扫身上的石头碎屑对沈忱说:“反正我们也不急,再看看这林子里的灵植灵草吧。”沈忱自然点头应好。于是,明熙摇身一变变成了农学家,一连几天都是泡在灵植灵草的发现观察移植上了,紫丹在幻境里面满足地咕咕直叫,如果它有穿衣服的话,肯定会做出撩衣袖的豪迈动作嗷嗷叫着要大干一场明熙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红色小花,低头扫了一眼百草鉴。“红炎,炼丹可做止血化瘀”,瞄到这一行他就知道这也是值得收藏的好东西,干干脆脆地就收了一大片。他忙着动作,未看完的那一页分明还有一句写在最末端:直服催情,谨记字迹较潦草像是后来添上去的笔记。忙活了五天,明熙的兴奋感终于消褪了一点,怀揣着不少珍贵灵植灵草让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这才愿意先离开森林前往别处探险。沈忱听明熙说要走了,心里还有些舍不得,洗干净移栽灵植灵草的手,他从幻境里出来,跑去收拾帐篷和被子。这几天两人都是同床共枕,被子上面是两人的混合味道,沈忱嗅了嗅,满意地蹭了蹭,再叠好收进幻境里。明熙笑眯眯地低头走进来,塞了一颗红色果子到沈忱嘴里,沈忱下意识咬住,舌尖微微扫过明熙的手指,他顿时就是一僵。“好吃吗这是桑葚。“明熙问,自己也捻起一个丢进嘴里。他记得小的时候跟爷爷回老家祭祖,老家的宅子外面就有两棵树桑树,结出的桑葚又大又红,吃得他双手、嘴唇都是紫黑紫黑的。他才是六七岁的年纪,什么也不懂,听父亲说他这是中毒了,他一想,电视里的大侠中毒不就是这样一副嘴唇黑紫的样子吗吓得他搂住他妈大哭。想到了儿时的趣事,明熙噙着笑,眉眼很柔和。“好吃。”沈忱看了一眼明熙捻起桑葚修长白皙的手指,舔舔嘴唇,鬼使神差地说:“我还要,啊”明熙看他手里还在叠衣服,便顺手又往他嘴里塞了两个,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很快就将一小碟的桑葚分吃完了。“好了,我去烤肉,你弄好自己出来啊。”帐篷一掀一阖,明熙就消失在视线里了。沈忱摸摸嘴唇,指腹有点紫红色的汁液。他在想要走了,他要不要去拔一棵回来种着明熙往烤肉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孜然,又添加了一点空间出产的罗苏汁,烤肉嘶嘶地响着,香味一阵一阵地扑鼻而来,诱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这遗迹里头果然什么都是顶顶好的,就连普通的野猪肉烤起来都格外地香。“簌簌”明熙警惕地看向草丛,一个人从容地站出来,笑得文文弱弱的。“烤肉陪酒最好了。”轻飘飘地移开视线,明熙继续翻滚着手上的烤肉,并不多理会这个瘦弱的青年,哪怕他笑得面目慈善,纯真良善。青年的笑容一僵,也不用明熙招呼,自行坐了过来,离明熙就十步远。“我叫安鹤,你呢你是打哪儿来的,师从何门”说了几通话,明熙都脸色淡淡的,就当眼前没有这个人,无声的疏离。沈忱丢下整理到最后关头的衣服,急哄哄地就出来了,抬臀一坐就坐在明熙和那个青年中间,隔断了青年的视线。眼角微微耷拉着,嘴唇瘪着,沈忱小声说:“熙,我饿了。”活脱脱一只落单的犬类。明熙扫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了,手指翻飞削下一块热乎乎的肉用竹枝串起来递给他,随口问:“怎么突然饿了”沈忱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眉梢都是餍足的笑意。安鹤的视线移到沈忱身上,抿抿嘴。他本来以为明熙就是一个冷漠的人,没想到对这个傻大个倒是有几分笑意。那就是针对他咯他长得就惹人怜惜,门派里的师兄师姐谁不额外照顾谦让他昨天他自己跑出来挖灵植灵草不小心迷了路,终于在这里遇到人,人家却不睬他,分明就是忽视他。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礼貌的人冷血他自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这会认为自己屈尊过来打交道却受到了懈怠,心里的不满地蹭蹭蹭地冒出来,可是他是惯会利用自己的外形优势的。他的眼睛微微一红,眼睫毛一扇一扇的,也不说话,就那么可怜巴拉地看着沈忱。这小少年看起来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应该也容易心软。没想到沈忱一丁点余光都不给他,他的眼神都抛空了,顿时气急,委屈得真的掉下眼泪来。明熙斜睨了他一眼,心里对安鹤嗤之以鼻。安鹤是万华宗的内门弟子,当年在h省安全区他曾经见过他,程容就是拜入他所在的师门。当年明熙也想要跟着程容拜师万华宗,就是安鹤在场上顶着那一张小白花的脸柔柔弱弱地说:“修仙者因为灵力灌养无一不是钟灵毓秀,这位明先生后天残疾,就不要来降低修士的档次了吧”话音柔和,偏偏双眼藏着狠毒。他听了这话肯定大怒,如果是自己资质不够无法拜师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他连灵根都没有验就被这么挤兑,哪里受得了结果就是他辱骂万宗门,动手动脚推搡安鹤而被丢了出去。无法磨灭的耻辱。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安鹤这么羞辱但是他对安鹤的厌恶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又看到他这张脸他就恶心,见沈忱不理会他的演戏又觉得痛快。、第46章安鹤腹中饥饿,面色也越来越沉,不过很快他就开心起来了,原因就是他的师兄师姐们终于找来了。“师兄,师姐”他的眼睛骤然一亮,委屈隐忍恰如其分地夹杂在其间,让他的师兄师姐一下子就心软了。“小鹤,你怎么样了终于找着你了”一个壮硕的男人大步跨过来,一把就把安鹤搂在怀里,满脸都是担忧和庆幸。“我”安鹤微微哽咽,“我没事”眼神却往明熙那边瞟,下一秒却像受惊一样收回目光,将头埋进陈缪怀里。陈缪的眼神瞬间就化作利箭射向明熙。“他们欺负你了”“没、没有,师兄我们赶紧走吧。”“不行”陈缪将安鹤放开,吩咐身后的一个女人:“小鹤肯定饿了,带他下去吃点东西。”明熙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他就知道沾上安鹤这株娇弱的小白花肯定没有好事,在这群明显是安鹤师门的人出现后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躺着也中枪。安鹤这么一番欲言又止、迷糊不清的言语,一下子就将他和沈忱划到欺压他的坏人面上去了。虽然他说的没有错,他和沈忱真的没有欺负他呀。陌生人的冷暴力难道还真的能让他伤心欲绝了再说了,安鹤忽然就窜出来,还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模子自己就得对他百般殷勤“你是什么人”陈缪走到明熙面前沉声问。安鹤那样欲盖弥彰的表情和话,以及他乱糟糟的衣服,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陈缪一想就觉得心疼,他一心疼就得找人出气。明熙嘴角带笑,微抬起头看着陈缪:“那你又是什么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自报家门吗”即使坐在地上,也没有仰望别人的感觉,说不出的傲气凌然。“你”陈缪一向是脑容量有限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安鹤捏得死死的,如若不是他是万花宗掌门嫡传弟子这重身份护着,自身也是宗门里灵根资质最好的,早就混不下去了可惜,脑力与力量不成正比,陈缪一下子就火气冲天了,他一掌就往明熙天灵盖拍下去,就像一下子将这个人给了结了。万花宗不是什么大门派,甚至连十九下仙门的尾巴都够不上,因此,就算陈缪在宗门里可以横着走,他练气六层巅峰的实力在明熙看来也只是一般般。伸手轻飘飘掐住陈缪的手,骨骼断裂破碎的声音听起来渗人,陈缪的惨叫更是添加了几分骇人。“啊”“这么大的个子,长着绿豆眼般的脑子,啧啧啧”明熙笑着眼底却是尽是冷芒,不过一言不合就要夺人性命,这个男人的气性真是大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胃口吞下去“啪嗒碰”陈缪的右手彻底断掉,明熙还将灵力窜进断裂口搅了几下,这下除了续骨丹,这只手就是废了。续骨丹可是中品丹药,端看万花宗有没有,舍不舍得拿出来了。踹飞陈缪后,明熙拍拍手站起来,对面万花宗看热闹的人却个个惊呆了,正喝着水的安鹤一口水呛住,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一会儿才有两人青年跑过来将陈缪抱回去。“二师兄,二师兄你没事吧”“安鹤呵呵,祸从口出,特别是无风起浪,知道吗”明熙说完,转身拉着沈忱就走。“把帐篷收拾一下,我们走吧。”“恩。”沈忱乖巧点头,走了几步回头三个愤怒的男人杀气腾腾地走出来,想着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不能打翻这个嚣张的青年猛然瞥见沈忱的眼神,身体却僵住了,层层寒气从脚板撩上心口,他们一个激灵,竟然一点斗志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熙他们慢悠悠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安鹤回过神,“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陈缪身上。“师兄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陈缪被明熙最后那一脚揣得出气多进气少,哪能应他还是身边一个女人问:“安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真的欺负你了”安鹤身体一僵,转身对上几个师兄师姐怀疑的目光,冷汗涔涔。他们进来遗迹的过程很顺利,真要细数起来,犯错的竟然都是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