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快点叫医生”楚焕东的脸上扣着氧气罩,感觉胸口不那么憋闷了,医生们急匆匆的推着他进了检查室,可是他却只有一个感觉,只是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过去那十年的光阴要活在算计,复仇里,为什么沒想过要好好珍惜,让幸福眼睁睁的从指尖流过第六十三章 无情的男人楚焕东在这次醒來后就许下誓言,一定要让汪掌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要让她以后的日子都任性地,肆意的活着,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誓要让汪掌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汪掌珠领着妞妞走出楚焕东的病房,一路上妞妞都在跟她闹着情绪,故意拖沓脚步,嘟着小嘴,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总之,汪掌珠强行把她从爸爸的房间带出來,让她非常不满意。医院正在交接班,乱糟糟的,汪掌珠的心情无比的浮躁,她想吼妞妞两句,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走出了医院,坐进车里,汪掌珠忽然觉自己的眼睛看东西越吃力了,她的右手本來就不太好使,开自动挡的车子勉强维持,现在有孩子在车上,她不敢大意,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來接她们。家里的司机赶來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妞妞不甘心寂寞的呆在车里,嚷着饿了,要汪掌珠带她去吃东西。听孩子喊饿,汪掌珠才意识到,自己也一天沒有吃东西了,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她带妞妞去医院附近的粥铺吃晚餐。因为妞妞刚刚得了肠炎,汪掌珠给她点了甜糯米粥,还有荠菜馄饨,自己只要了一碗清粥。她饿了一天,却沒什么食欲,拿勺子舀起一点儿,小口小口地喝着,妞妞坐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不停说着有关楚焕东的话題,汪掌珠只是低头喝粥,并不说话,脸色非常平静,并沒有表现出伤心或者难过。孩子年纪小,又偏敏感,她不能再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汪掌珠等來了司机,带着妞妞回到家里,再把妞妞哄回到她的房间,已经是身心疲惫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妞妞房间里走出來,正看见苏晏迟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端进她的房间,嘴里连连说着:“吃点东西吧,掌珠,你中午就沒吃饭”汪掌珠感觉到一股热浪涌上眼眶,自己饿着肚子从早忙到晚,这是听到的第一句关切的话语。苏晏迟放下混沌碗,似乎听到了一声压制的哽咽,他转头看过來时,现汪掌珠的脸上满是泪水。“怎么了,掌珠,楚先生的病”苏晏迟惊疑的问道,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汪掌珠,自从楚焕东清醒过來,汪掌珠的情绪一直很高涨,快乐的他都有些嫉妒,今天好端端的她怎么哭起來。汪掌珠低下头,拼命地咬着嘴唇,泪水止不住的流,她却尽力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因为隔壁的妞妞还沒有睡着,她不能让孩子听见自己在哭。“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苏晏迟拉过汪掌珠的手,关切忧急的低声问道。汪掌珠轻轻的摇摇头,“阿迟,沒事的,真的沒事,我睡一觉就好了。”她疑神疑鬼的胡思乱想沒有一点儿证据,即便是有证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苏晏迟说。“唉”苏晏迟轻叹了一声,拍了拍汪掌珠的肩头,语重心长的感概:“凡是别多想,无论怎么糟糕的事情,最终都会过去的。”苏晏迟清楚,可以让汪掌珠如此伤心流泪的,只有一个男人而已。汪掌珠这一天累极了,躺在床上,一边流泪,一边琢磨楚焕东突然怪异的举止,怀着无数暗恨,慢慢的睡着了。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汪掌珠突然一咕噜坐了起來。他们这里是别墅区,早晨异常的安静,听不到车声,也听不到人声,自从楚焕东醒过來以后,汪掌珠的睡眠也跟着变的规律起來,每天这个时候,她通常都在沉睡中,但今天她的生物钟一下又乱了,在这个清冷的早晨,戛然而醒。汪掌珠大瞪着有些茫然眼睛,看着楼下那一排玉兰树,这个季节玉兰树长的无比的繁茂,郁郁葱葱的枝叶在晨风中摇曳。这些玉兰树是买了这幢别墅后,苏晏迟因为她喜欢,特意为她栽植的,看着那一株株高大挺拔的玉兰树,汪掌珠才觉光阴无情,六年的时间忽忽就过去了。汪掌珠稳定了一下情绪,神智慢慢清醒,在这个寂静的早晨,她满脑子都是楚焕东的影子,她无比清楚的确定,自己爱着楚焕东。她现,她爱他,比她想的要多很多,如果自己因为昨天的事情跟楚焕东闹别扭,也许真的会失去他,所以她要假装什么也沒看见,假装一切还如从前,那样他是不是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汪掌珠这些日子记挂着楚焕东的病情,都沒有好好的打理自己,这天早晨起床后,她对自己上了心,她洗漱完毕,化了淡妆,穿了一天浅紫色的无袖纯棉裙子,裙角绣了一圈纷飞的蝴蝶,外面穿了一件白色镂空的小披肩,看着清丽婉约,就连睡眼朦胧的妞妞都夸她好看。也许是昨天上火了,汪掌珠觉自己的视力越朦胧,她不敢再自己开车,叫司机送过妞妞后,又送自己去医院。汪掌珠昨天晚上反复思量了,楚焕东这次的变化很突然,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各种原因她推敲一番,最后想到楚焕东昨天早晨做的身体全面检查,于是她决定先到医生那里打探虚实。在许多狗血的言情电视剧里,两个相爱的人,一个人突然患了重病,为了不连累另外一个人,都会千方百计把另一个人推开,希望对方能在别人身上找到新的幸福,开始新的生活,自己好放心的欣然离去。汪掌珠不希望楚焕东的病情加重,但生活,有时候远比言情电视剧要狗血很多。她揣着紧张的心情,找到了楚焕东的几个主治医生,有的采取直接问,有的采取迂回战术,但无论向谁询问,对方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楚焕东的心脏手术非常成功,后期的恢复也很好,但为了避免有后遗症留下,还需要留在医院再观察些日子,总而言之,楚焕东的身体沒有一点儿问題。楚焕东沒有得绝症,汪掌珠心里无比的高兴,那他为什么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呢汪掌珠不得而知。因为昨天的冷遇,今天的汪掌珠再走进楚焕东病房,多少是有些胆怯的,她怕了楚焕东的疏离,她怕了小幽的耀武扬威,她怕了张小鹏得意洋洋的笑容。万幸的是,她进病房的时候,楚焕东正坐在床上跟小幽,张小鹏还有阿正玩扑克牌,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并沒有人刻意的表现出对她的冷漠和敌意,楚焕东甚至抬起头,对她微微笑了一下,随口打着招呼,“掌珠來了”这样的楚焕东沒有前些日子热情,但相较昨天來讲,态度已经好太多了。楚焕东的招呼给了汪掌珠勇气,她深吸了口气,厚着脸皮坐到楚焕东的身边,别扭的笑着询问:“焕东哥,你是输了,还是赢了”“还好,不输不赢。”楚焕东平淡的回答着,赶上阿正洗牌,楚焕东自然的吩咐小幽,“给我到杯水喝,口渴了。”“我去”急于表现的汪掌珠自告奋勇,颠颠的跳下床,去给楚焕东倒水,只是她忘了右手残了的事实。她用左手端着水杯,颤颤微微的走过來,有些不自然的把水杯递给楚焕东,偏赶面前的张小鹏一伸腰,她的左手本來就不稳,情急之下一抖,半杯水洒在了楚焕东的身上。“啊,对不起啊”汪掌珠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大惊失色,脱口对楚焕东说出疏离的礼貌用语。楚焕东面色一暗,低头摆弄着身上的病号服,语气不悦的吩咐小幽,“再给我找來一套衣服。”然后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这些其他人,包括汪掌珠。汪掌珠随着张小鹏和阿正走出病房,房间里只留下为楚焕东找衣服的小幽,汪掌珠的心里浮起一阵极低的失落。她本就心情不好,张小鹏还在旁边碎嘴的叨咕,“东哥也真是,咱们都是男人,他换个衣服,还让咱出來干什么”阿正木着一张脸,冷冰冰的來了一句,“汪小姐不是男人。”一种痛楚猝不及防地扎进汪掌珠的心里,她的心疼的“咚”地狠狠跳了下,她转头定定的看着阿正,如同看着刻骨的仇人,冷情冷面的阿正都被她看的有些憷了,不自在的转头看向一边。楚焕东如此明显的疏离,隔绝,汪掌珠不能怪阿正,她咬着嘴唇,强作镇定的走进一边的卫生间,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來。世间男子为何要如此无情,而红尘女子,为何要如此多情,明明知道他不爱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等同需要,可还是要如飞蛾扑火般,燃尽自己。汪掌珠用冷水洗了脸,过了半晌,才回到病房。病房里已经恢复了安静,张小鹏不知去向,阿正守在门边,小幽为楚焕东读着需要他批示的文件,楚焕东靠在床头,一边休息,一边时不时的给出答案。第六十四章 伤人的笨手笨脚审批着文件的楚焕东,再次变得无比的忙碌,忙得沒人有空看汪掌珠一眼,病房里的情形一如很多少天之前一样,汪掌珠再次成了多余的人。汪掌珠有些底气不足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时不时的扭动身体,好像怎么坐着都不舒服似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楚焕东沒有醒來前,可以不顾丁凌跃的白眼,张小鹏的冷嘲热讽,小幽明里暗里的挤兑,她可以充满了勇气,克服一切苦难,坚持守在楚焕东的身边,压根不在意他们这些人的眼光,只是为了楚焕东在坚持。可是现在楚焕东醒了,他给她的冷漠让她受不了,让她坐立不安,她慢慢的开始怀疑自己为爱情的这种努力,到底值不值得。医生们都说楚焕东的身体沒有什么异样,也就是说他不是在跟自己演狗血剧,面对楚焕东这种突然的变化,汪掌珠心情无比的愤懑失落。如果按照她从前大小姐的脾气,定然会跟楚焕东闹,至少也会开口问个明白,可是现在楚焕东病着呢,她不能随便任性,她想楚焕东可能是生病了,情绪焦躁,所以才会对自己这样反复无常的。汪掌珠这样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作为一个多余的人,忍气吞声的守在楚焕东身边。房间里很静,只能听见楚焕东和小幽一问一答的声音,过了很久,护士走进來,放楚焕东要吃的药物,汪掌珠见小幽忙着读文件,起身把药接了过來。十多粒大大小小的药片,放在一个小瓶盖里,汪掌珠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用左手牢牢的握着,走进楚焕东的身边。小幽很是有眼色,见汪掌珠把药端來了,她放下文件,起身去倒水。楚焕东从床上坐起身,汪掌珠清秀的眉眼,颤抖的长睫,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唇瓣,此时此刻就近在眼前,他的心跳瞬间加快,他忙低垂了眼睛,清咳了两声,抬手來接汪掌珠手里的小瓶盖。他低着头,抬手來接药瓶盖,大手不长眼睛,找不到准确方位,一下子落到了汪掌珠的手上,他的肌肤干燥温热,让汪掌珠的身心沒來由的一抖。小小的药瓶盖在他们两只手的作用下,微一倾斜,药片洒出了几粒,有的落在床铺上,还有两粒圆圆形状的,肆意的滚落到地上。看到自己又惹祸了,汪掌珠不禁懊恼,她抱歉的对楚焕东说:“对不起啊,你晚吃两分钟,我再去向护士要。”汪掌珠的靠近,令楚焕东气血上涌,心浮气躁,他对自己存着暗恨,对汪掌珠说话的语气就有些冲了,烦躁躁的:“掌珠啊,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笨手笨脚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楚焕东这句话,说的是很无意的,但却无比准确的命中汪掌珠的要害。她讪讪的对楚焕东笑着:“我我去再向护士要药。”然后忙不迭的从病房里走出來,似乎再多呆一秒,就会生什么事似的。走出病房,汪掌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楚焕东的脸在眼前反复闪现,视若空气的漠然,清冽厌烦的表情,她想放声大哭,眼睛却干得涩。楚焕东靠在床上,痛楚地闭上眼,嘴唇颤个不停,汪掌珠刚刚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近,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他却不能,他却要用冷漠做屏障,用力推开她汪掌珠只到护理站说了一下,护士就主动热情的又送药过來,要知道楚焕东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医生护士想讨好他还來不及。心灵受创的汪掌珠非常的自卑,看着自己只有大拇指可以自如活动的右手,从未有过的绝望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