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过,因此在服侍封裴敦这件事上,她做得非常出色。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婢女出身,做小伏低是行家里手,比穆夜来故意的做小伏低要自然,比邵氏的端着架子要小意殷勤。至于封裴敦府上别的侍妾,连穆夜来都比不上,自然也不能跟梦儿比。封裴敦将梦儿养做外宅,虽然才一个多月,可是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不过也仅此而已。他还没有昏头到把梦儿接到伯爵府的意思。梦儿这一次也很有自知之明。因她上一次跟封俭的时候,就是痴心妄想那些本来不属于她的东西,才落到那般下场。再加上在万花楼的时候,席妈妈也经常指点她,让她想明白很多事情。所以自打封裴敦将她接到这个外宅,她一心想着的,不过是让封裴敦把这宅子送给她,写上她的名字,这样就算以后封裴敦不要她了,她也有瓦遮头,不用再去万花楼迎来送往,做那卖身的勾当。这一日,封裴敦过来吃了晚食,躺在院子里的凉床上,跟梦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梦儿手里拿着一件中衣,坐在他旁边低头做着针线。“你这是做得什么”封裴敦好奇地问道。梦儿含笑道:“是给老爷的中衣,等我收好线,老爷可以试穿看看。如果觉得好,在我这里的时候,可以换上,倒是不用带回家去了。”封裴敦笑着点点头,等梦儿收了线,过来试了试。用的是天竺棉布,细软干爽,还特别吸汗。封裴敦在长安住着,最不习惯的就是夏天。“这中衣不错,多谢你了。”封裴敦笑着道谢。梦儿整了整他的衣领,道:“不用谢我。这料子是老爷拿过来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我拿来的只是布,你拿出来的却已经是衣裳了,我当然要谢你。”封裴敦笑着道,又问她:“你要什么东西说来听听”梦儿不肯说,抿着唇笑了笑,道:“不用了,老爷这里什么都有,我还要什么呢”“真的不要我许你一样东西,只要你要,我就给你。”封裴敦笑着问道。梦儿眼珠一转,道:“如果老爷真的想送我样东西,不如把这宅子送我吧。”“哦只要宅子”封裴敦饶有兴味地坐直了身子,“为何你不想要别的东西吗比如说,进我封家门,做我的三房夫人”梦儿笑了笑,摇头道:“那成什么体统就算老爷要求,我也不会去的。就在这里挺好的。我只是担心,老爷以后腻了我,不来这里了,我希望还是能够住在这里,不至于老爷一离开我,我就没了地方住,又要上街乞讨了。”封裴敦听了十分感动,将梦儿拥入怀里,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放心,这间宅子当然是留给你的。除了宅子,我还在银楼给你寄放了一笔银子。等明儿把房契和印鉴一起拿过来给你。以后,就算以后我不来了,你也不用回到那种地方。”梦儿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十分欢喜,拿了美人捶过来给封裴敦捶着腿,看着他慢慢睡过去。柱国公府里,萧士及在跟手下说话。“梦儿现在如何跟封裴敦处得怎样了”那人回道:“封伯爵已经决定把房子给梦儿。还给她寄放了一大笔银子在银楼。梦儿下半辈子是吃穿不愁了。”萧士及点点头,“要一里一里来。人嘛,都是得陇望蜀的。现在只是满足于房子和银子,等再过些日子,她就不会满足这些东西。我得推她一把。”萧士及想着,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晚上才回来,跟夫人说,我晚上不回来吃晚食。让她带着孩子自吃。”那人忙出去找人去内院传话。杜恒霜也刚从外面回来。老胡头定期给她通报封俭那边的情况。从老胡头那里。杜恒霜知道。封俭已经跟穆夜来搭上关系,成了穆夜来的耳目,帮她探听梦儿和封裴敦的消息。不过穆夜来因有孕在身,倒是暂时偃旗息鼓。没有跟梦儿死掐,杜恒霜不免有些失望烦躁。欧养娘偷偷劝杜恒霜,“一口吃不出个胖子,夫人该当谨慎小心些,不要心急才是。”杜恒霜闷闷地道:“看她又要生孩子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上下都不得劲。”“算了,让她生吧。谁知道这一次生出什么东西。”欧养娘轻蔑地道,“封大夫人也有几个月身孕了。人家生的是嫡子,看她还能怎么蹦跶”杜恒霜却是笑了笑。她知道封裴敦这人有些奇怪。别的男人,不管喜不喜欢,都是看重嫡子,但是封裴敦却因吕家的事被穆夜来挑唆着。开始防着正室妻子和嫡子,也不知道这人脑袋是怎么想的。就跟做皇帝的时时防备太子和皇后一样,简直是不反也被他逼反了“也是。都是有孩子的人,还是再等等吧。等孩子生下来再说。”杜恒霜叹口气。她想到,穆夜来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本是早产,差一点就生不出来的。但是那时候,杜恒霜不能直接用轩辕弓和灭魄箭杀了穆夜来,所以特别害怕穆夜来跟以前的陈月娇一样,一时看上去是死了,其实又能活过来,怎么死也死不了,不知道活在谁身上,那才是要命了。所以她不敢让穆夜来死,求着诸素素一定要让穆夜来母子平安。她不能和杀重生成太子妃崔真真的陈月娇一样,能够当胸一箭射死她。而且是正大光明地射死她,不用担心律法和权威。因为成王败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反而现在束手束脚,只能从封俭那边入手,慢慢谋划。欧养娘见杜恒霜听了劝,很是高兴,道:“正是呢。咱们先别管他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只要她不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去主动挑衅的。”杜恒霜笑着道,便把此事暂时放下。萧士及出去忙了几天,到了五月底的时候,居然让他把封裴敦回岭南的事情办了下来。永徽帝终于点头同意,让封裴敦先回岭南,点齐岭南大都督府的兵马,等候差遣。封裴敦闻之大喜,专门到柱国公府重谢,和萧士及痛痛快快喝了一顿酒,席间几次询问萧士及,想知道陛下怎么突然又同意让他回岭南了。要知道,他已经在长安消磨了两年多的日子了萧士及笑道:“陛下此举当然有深意。你先回去,好好拢齐你手里的兵马。过一阵子,恐就派上用场了。”顿了顿,又道:“陛下让你即日启程,马上离京。”“这么着急”封裴敦愕然,“难道真的有大事发生”“你先回去再说吧。你离开岭南大都督府两年,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怎样呢,你还是赶快回去,把兵都带好。”萧士及催封裴敦赶快回去。封裴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我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有孕在身,一时半会恐怕还走不了啊”萧士及眉梢轻轻一跳,暗道,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可算是说了便含笑道:“你的子嗣不多,她们的身孕还是更重要些,你不如把她们留在长安等生了孩子之后再回去也不迟。长安的郎中,好歹比岭南强点”封裴敦重重地叹口气,点点头,道:“好吧,她们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宜跟着我去岭南。”而且听萧士及的口气,他这一趟回岭南,可不是什么回家的好差使,而是有重任在身的。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儿女犯险。“不过你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留在长安,这一路上可有人照顾你”萧士及故意问道,“你岭南府中可还有妾室”封裴敦笑道:“当然有。岭南家中还有十几房妾室,我倒是不愁没人照顾。”不过这一路上嘛封裴敦摇摇头,还是不想带梦儿走。因为太危险了,他隐隐觉得,这一趟回去,他有可能会跟人打一仗“检校扬州刺史的位置已经被陛下收回去了。楚家的两兄弟被判了流放,也要去岭南,你就带着他们一起上路吧。”萧士及淡淡地道,对封裴敦使了个眼神。封裴敦会意,笑道:“没问题。岭南那地儿我熟,就让他们跟我走吧。”离开柱国公府,封裴敦过家门而不入,反而先去了崇康坊外头的外宅。梦儿本已睡下了,听说封裴敦来了,忙披了衣裳起来迎他。“老爷怎么这么晚还来了外面都宵禁了。”梦儿笑着帮他宽衣。封裴敦去洗了澡出来,抱着梦儿躺下,对她道:“明天我就要离开长安,回岭南大都督府了。你自己关紧门户,好生过日子,等我回来。”梦儿一惊,看着封裴敦,结结巴巴地道:“什么老爷要走那那梦儿怎么办”“你在长安好生过日子啊。”封裴敦不以为然地道。“那大夫人和二夫人呢她们跟你一起回去吗”梦儿躺了下来,琢磨半天问道。封裴敦闭上眼睛,道:“她们有孕在身,这一次不回去,就在长安待产。”梦儿心里一喜,想出个主意,轻声道:“你一路上有人照顾吗不如我陪你回去一趟吧。”顿了顿,又强调,“就算去了岭南,我也不会去你家的,你把我安置在客栈就行。等你办完事,我们再一起回长安,你说好不好”第717章拆穿4k,含浅笑轻2纱灵宠缘2梦儿的姿态放得这样低,声音那样柔和,而且这样小心翼翼,完全是为了他着想封裴敦一瞬间对梦儿怜惜无比,他笑道:“只要你不嫌弃岭南是化外之地,愿意跟我回去,我自然是愿意的。”路上总得有人照应。他如果不带着梦儿,也得带些婢女和婆子,总是要用人的。再说梦儿一点都没有想过要进他的门,很是规矩,从不做越雷池一步的事情。她知道他的伯爵府在哪里,但是自从被他养在这所外宅之后,梦儿真是足不出户。说起来,梦儿比穆夜来其实更有士族小娘子的风范。因梦儿是在他们封家长大的,穆夜来却是昭穆九姓的后人。昭穆九姓从安西而来,习俗礼仪本就不能跟中原的士族相提并论。“好吧,你收拾收拾东西,我明儿过来带你一起离开长安。”封裴敦笑着说道,起身离开外宅,这才回伯爵府去。他一回去,伯爵府的内院立刻掌上灯,各个院子都忙乱起来。“什么老爷明儿就要走真是太突然了”邵氏喃喃说道,取了一袭寝衣过来,与封裴敦换上。封裴敦将袖子挽上来,对她温言道:“朝廷中的事,你不懂的。你只管在长安安心养胎,我一个人带着属下回去就行了。在那边办完事,还要回来的。”邵氏点点头。她的身孕来之不易,就算封裴敦提出带她一起回去,她也是不肯走的。怎么着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再走。“带四个丫鬟吧,都是你以前用的熟惯的,再带两个婆子,也好来往传话。”邵氏说着,起身要去吩咐自己的人手。封裴敦叫住她,“不要那么多,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就够了。你和夜来也是要用人的时候。我不在,你们俩更要互相扶持,内院里的人手不能少。我就去外院叫几个就可以了,不用从你这里抽人。”封裴敦为了梦儿,不想让邵氏的人知道。他还不晓得,邵氏已经从穆夜来那里知道了这件事。邵氏看了看封裴敦,恍惚明白封裴敦的意思,抿嘴笑道:“那好,我就托一次大。老爷自己去外院叫人服侍就行。我只看着内院,跟妹妹两个人平平安安生下孩儿。就是帮老爷的忙。”封裴敦对邵氏的大度很是窝心。不由对自己前一阵子有意疏远她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我知道的。不管怎么说,这家里你是大的,这里里外外都是你的责任,你肩上的胆子也不轻”话还没说完。就从门口传来穆夜来带着一丝哭意的声音。“老爷老爷您在里面吗我听说老爷要回岭南,明儿就走,是这样吗”一边说,一边自己不由自主打来帘子走了进来。邵氏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不过她马上低下头,没有让封裴敦和穆夜来看见她脸上的脸色。等她再抬起头,已经恢复常态,笑着道:“妹妹来得正好,我和老爷正在说这件事呢。老爷明儿一大早就要起程。妹妹有什么话要跟老爷说,可得赶紧说,晚了就来不及了。”穆夜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封裴敦,又问了一句,“是吗老爷。我只信您的话。您说是,就是。您说不是,就不是”言下之意,就是她信不过邵氏。邵氏刚才说的话,她当是放屁封裴敦有些惊讶。前些日子他只亲近穆夜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穆夜来对邵氏这样无礼。因为那时候,他把邵氏和自己的嫡长子当做对头,自然别人越对他们无礼,他看着心里越舒服。现在他跟梦儿混了些日子,梦儿在他耳边可没少给穆夜来上眼药,同时帮邵氏说了不少好话,弄得封裴敦现在看见穆夜来,又觉得穆夜来实在有些过份。封裴敦沉下脸,“你别浑说。我不在家里的时候,这个家是大夫人做主,你不要自作主张。如果吃了亏,我可是不管的。你记好了。”穆夜来的眼泪本来是挤出来的,为了让封裴敦看见她的模样儿,心生怜惜而已。这会子被封裴敦几句重话一说,得,穆夜来也不用装了,眼泪簌簌落下,哭得梨花带雨,扶着腰身,挺着快八个月的肚子给邵氏跪了下来,哽咽着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