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夜来跟着太子妃,就算好人也学坏了。”萧义听了,赶忙四下看了一眼。还好还好,夫人将下人都遣走了,跟前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番话虽然不算大逆不道,但是如果传出去。会让太子更加隔膜的。杜恒霜却听出来,萧士及对太子妃是真正深恶痛绝,但是却把穆夜来跟太子妃划开了,不由摇头道:“没有太子妃,就没有穆夜来的高人一等。我劝你还是不要白做功夫了。离了太子妃。她穆夜来只是穆侯府的庶女。如今又断了腿,你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你出征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没有还需要什么东西开个单子,我让知数去给你筹备。”不动声色转了话题。萧士及没有在意,他对太子还在气头上,但是又一句怨言都不能有,只好把一番气愤都发在太子妃身上。收拾好东西,萧士及就去了齐皇叔的军营驻地,正式开始执行他的行军总管之责,他打点出百般精神,策划得十分精心。齐孝恭见萧士及并没有怨怼的心情。反而筹划得很是严密,在心里暗暗点头,承了萧士及这份大人情。他现在只是皇叔,其实如果他是永昌帝的亲兄弟,他早就封王了。就因为他是堂兄弟,所以至今只是个不上不下的“皇叔”。太子笼络群臣和宗室,特意给他个机会去挣军功,有了军功,永昌帝就可以封他为王了。穆夜来在诸素素的医馆住了几天,见萧士及都没有来看她,很有些不高兴,就派自己的侍女偷偷去给萧士及送信。萧士及只好在大军开拔的前一天,匆匆忙忙来到诸素素的医馆,看望穆夜来。他一进去,就听见穆夜来的丫鬟在她床边哭泣,哽咽着道:“三小姐,您为什么不让奴婢去柱国侯府,找那柱国侯夫人问个明白她这样对付您,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萧士及在门口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目光也很是阴沉。穆夜来心里一紧,立刻知道这个“旁敲侧击”之计是不行了。她记得萧士及这个人,其实并不糊涂,想让他相信这件事是杜恒霜做的,就必须有切实的证据。在这一刻,穆夜来居然有些遗憾,若真的是杜恒霜当面射断她的腿,就好了可惜,真是太可惜了萧士及走了进来,问那个刚才在哭的丫鬟,“你什么意思”那丫鬟想说话,穆夜来却已经抢着道:“侯爷别听她瞎说,我说了很多遍了,这件事跟您夫人没有关系。我的丫鬟始终不信。您也知道,那次在东宫,您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我一个耳光,我的人都看见了,都认为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所以一有什么事,她们就怀疑是您夫人。其实一点证据都没有,我不爱这样想别人的。”萧士及居然赞同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我夫人的脾气我最清楚,那就是块爆炭。如果她真的不高兴,肯定是当面打断你的腿,不会这样偷偷摸摸背地里下手的。再说,她有不满,都是直接找我说道。所以你让你的丫鬟不要再胡说八道,这绝对不是我夫人的手笔。”听了萧士及的话,穆夜来就觉得嗓子眼里冒出一股甜腥味儿,有股想要吐血的冲动,胸口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难受。结果萧士及又道:“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人。你最大的好处,就是气量大。这一点,我夫人万万不如你。她从小娇生惯养,被我宠坏了,请你多多包涵,在外人面前尽量不要惹恼她,也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若是有事,暂且忍着,一切等我从江南回来再说。我看你的脸色还好,应该病情不是很严重。再说素素是国手,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我很忙,这就告辞了,你好好养病吧。”说着,还对穆夜来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萧士及刚走没多久,正在坐馆的杜恒雪就接到手下的回报,说穆夜来吐血了杜恒雪眼皮都不抬,道:“她伤的是腿,不是胃吧”吐血都是血不归经的胃出血。那人就偷偷把萧士及在穆夜来的病房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杜恒雪听完,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大笑,将面前的医书索性阖上,起身去调了一副膏药,对那人道:“拿去,给穆夜来换上。”她在里面,加了两味延缓骨头生长的药,拼着被素素姐责罚,她也顾不得了二更还是五千字。粉红票粉红票。明天继续双更s:大年初一万字更新拜年咯第484章御姐6k,求保底粉红票萧士及从诸素素的医馆出来,想起刚才穆夜来的侍女提到过,明明是太子妃让她们家小姐去柱国侯府传话的,可是倒霉地却是穆夜来,不由心里一动。他知道太子妃是想借此在他身边安插耳目,其实除了太子妃,就连太子似乎也不是很放心他,昨儿军营里还给他多分派了几个属下,有跟着他鞍前马后,也有真的小厮照顾他日常起居。他自己有自己的亲卫,都是从漠北战场上带回来的,对他忠心耿耿,他早就不想要这些从东宫派来的人,但是一时又没有法子除去他们。穆夜来的这件事,倒是给他一点借口萧士及便带着自己行军总管的印信一路来到东宫,求见太子。一见太子的面,他就把印信交了出来,一边道:“太子殿下,士及是个粗人,只知道打仗。可是太子妃总想给臣下塞女人,臣下实在是没法再带兵了。这印信今日我完完整整交回到殿下手里,请太子另择贤能吧”说着,低垂着头站到一旁,一手握在身侧的腰刀之上,渊渟岳峙地立在太子的宝座旁边。太子瞪着萧士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天大军就要开拔,他这个行军总管居然今天要给他撂挑子是因为他不满他这个太子食言,还是不满他给他派了一些监视的人手太子眯起眼睛,声音不善地问道:“萧柱国,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对孤不满吗”萧士及做出愕然的样子。抬头看着太子道:“太子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来问孤你看看你自己,明天大军就要开拔,你却来给孤缴印信”太子很有些气急败坏了,也有些心虚。若是萧士及真的撂挑子。他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替换他的人。再说,上一世萧士及十二天平定萧铣叛乱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太子简直想不到还有人能比萧士及做得更好这可怎么办呢太子的脸色简直像是炒熟的猪肝。萧士及听了太子的话,明白太子估计没有听明白他刚才说的话,就拱手道:“殿下,臣没有对殿下不满。臣,是对太子妃不满。”听了萧士及这话,太子一颗心才荡悠悠地从嗓子眼儿又回到心底,不过对太子妃不满。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太子问道:“此话从何说起”萧士及就拱手道:“殿下,臣刚得知,太子妃有意把她的女官穆夜来派去跟着臣下,去江南讨逆。殿下您可知道,军营重地。本来是不许女人进入的。臣下要是带着个女人去军营。军营的那些将士要如何看臣下臣下又怎能在将士面前立威没有威信,臣下如何能够统领大军,跟萧铣一战太子殿下,您苦心孤诣,帮臣求得行军总管一职,臣下感激莫名,本来打算肝脑涂地,以报太子的知遇之恩。可是太子妃来这一手,不仅让臣下在将士面前抬不起头来,而且让人知道。也会给太子殿下的名誉抹黑啊”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黑沉。“若是太子妃偷偷派人去臣下的军营,臣下也就忍了。可是如今,太子妃吵嚷得大家都知道了,臣实在受之有愧啊”萧士及对太子妃怨念已久,这番话说得情辞恳切。“真是胡闹”太子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萧士及是看出来他派的人手,因而不满了,原来还是太子妃那边出的茬子,“士及,你不要生气,这件事,孤给你做主。军营重地,怎能让这些女人进进出出你别理她,尽管出征,但凡是太子妃给你派的人,你一个不留,全部除掉就是了。孤会为你做主”在太子心里,疑心太子妃派的人手,都是崔家人,所以正好借萧士及的手,铲除一下崔家的手下。他就没有想到,其实太子妃只派了穆夜来一个人而已,是萧士及故意说得模糊,让太子误以为太子妃“也”派了很多探子萧士及要的就是太子这句话,闻言做出大喜的样子,高高兴兴离开东宫,回军营去了。萧士及一回到军营,立刻命令自己的亲卫将那几个从东宫来的属下全数拖出去砍了,然后让齐皇叔派他的人带着头颅,送到太子妃面前,说是奉太子的命,铲除柱国侯身边的“奸佞”。太子妃看见院子里的几个人头,惊怒交加,忙命人将太子叫了过来。太子带着几个心腹过来太子妃的寝宫,在院子里看见五六个人头摆得整整齐齐,吓得差点摔一跤,忙问是怎么啦又骂太子妃寝宫的下人是如何护卫太子妃和太孙的,生怕是刺客之类的人。太子妃就委屈地道:“殿下,这就是你的好臣子柱国侯干的好事。他说是奉了殿下的命令,铲除身边的奸佞,可是我从头到尾,只给他派过一个穆夜来而已。如今穆夜来断了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我还在追究是谁干得呢,他却来了这样一手。”太子这才觉得有问题,忙让自己的心腹去查看都是谁。结果那几个人仔细看了人头,回来附在太子耳边颤声道:“都是东宫派去的,殿下的人”太子大怒,看向送人头过来的人,问道:“这就是你们柱国侯让你们送来的哼,你们的主子好大的胆子”那人忙道:“属下是皇叔手下,不是柱国侯的人。柱国侯说,这些人是殿下让他查出来的奸佞之人。”太子现在明白过来,萧士及是摆了他一道,借着太子妃送女人的事儿,从他这里套了话,回去就把他这个太子送的人都砍了真是好大的胆子但是他又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才刚刚在萧士及面前骂过太子妃。说她不该插手军营之事。如果转眼就说这些人是自己这个太子的人,萧士及要怎么想也许萧士及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太子的人太子沉吟起来。因这几个人送过去的时候,说得含含糊糊,并没有说是太子亲派,其实是太子不想让萧士及太过膈应。所以没有明着点出来。但是他以为,只要是东宫来的,应该就是太子的人,太子还是相信萧士及没有这么大胆子,敢不要这些人待在他身边。可是哪里知道太子妃也从中插了一脚,将他好好的盘算弄砸了太子想明白这个关键,转头看向太子妃,一挥手就往她脸上扇了一个耳光,怒道:“贱人军中之事,也是你能插手的你以后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来人”太子怒喝一声。几个内侍走上前来。弯腰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太子指着正捂着脸,用一双惊恐的眸子盯着他的太子妃,咬牙切齿地道:“去,给我把太孙从她宫里接出来,送回给他的生母崔良娣抚育”“啊殿下。您不能这么做您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太子妃大惊失色。顾不得脸上的刺痛,扑过去拽住太子的衣袖叫道。她不明白,太子怎么一下子就翻脸打人了。明明是萧士及的错,怎么算在她头上了太子将她一把推倒在地上,气愤地道:“若不是你吃饱了撑的,想要把持孤的大将,这些人怎会死你有闲功夫都不想养孩子,孤又何必成全你你不要以为孤没你不行”几个内侍迅速冲到太子妃的寝宫,将襁褓中的太孙抱了出来,看向太子。太子挥挥手。“给良娣抱去。就说,太子妃太忙了,没有功夫照看孩子。以后孩子还是给她养着吧。到底是亲娘,一定会比这嫡母的面子情儿要养得好。”太子妃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内侍将孩子抱给崔良娣,简直傻眼了,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太子带着孩子扬长而去,忍不住在他身后叫道:“这孩子记在我的名下,才是嫡子难道殿下要把他变成庶子”太子回头,不屑地道:“他是孤的儿子。孤想让他成为嫡子,他就是嫡子。不然就算是你生的,孤想让他成为庶子,他也一样可以变成庶子哼”说着,拂袖而去。太子妃趴在地上,直着眼睛看着太子消失的方向,像是没有听明白太子的话,一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只有正室生的才是嫡子,难道他不明白吗”太子妃的宫女忙将她扶起来,轻声道:“太子妃,您就不要和太子殿下犟嘴了。殿下的意思是,他可以扶崔良娣为正妃啊”崔良娣扶正,她生的儿子自然成为嫡子。太子妃贬为良娣,若是太子妃生的儿子,当然也就变成庶子了。原来说来说去,都是男人说了算啊。太子妃的瞳孔一下子缩了起来。她醒悟过来,最近她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上一世的隐忍,在这一世因为她最后居然做上了太子妃,渐渐有些忘了。无论是柱国侯,还是太子,都是男人。是男人,就没有她征服不了的太子妃从地上站起来,转头道:“给我更衣,我要去诸氏医馆看穆女官。”她知道穆夜来的腿被压断了,还没有去看过她,没想到就被人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