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地连连求饶,反而还倒打一耙,很是不悦,拂袖道:“把这东西放下,不要被人拿来说是我们带来的”那宫女忙把小木偶放下,扭头看见刚才叫“乌童子”的那个内侍还在两股战战,面如土色,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啦敢是病了”万贵妃也看了那内侍一眼。那内侍像是受不了了,扑通一声给万贵妃跪下。磕着头道:“娘娘娘娘这东西太恶毒了,娘娘赶紧找个高僧来解一解吧”万贵妃似乎不以为然,“有什么恶毒的这种东西看上去跟酒胡子差不多。”酒胡子是一种劝酒的人偶不倒翁,大齐人都熟悉。那内侍觑着眼睛看着万贵妃道:“娘娘,这东西可跟酒胡子不一样。小人老家是南面的,从小就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说话间。那宫女已经把乌漆漆的小木偶拿过来给万贵妃细瞧。万贵妃就着那宫女的手,拨着小木偶转了一圈,看见它后背似乎刻的有字。“这是什么呢”万贵妃抓住小木偶,举起来对着门口的光线瞧了瞧。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万贵妃的脸色立时黑如锅底。转头盯着平乐公主,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那内侍低头跪在地上。继续跟万贵妃解释,“南面的人都知道,乌童子是南疆的巫蛊之术。我们那里传说,只要把人的生辰八字刻在乌童子背上,这人就再也生不出孩子,所以叫乌童子。其实是无童子的谐音。”啪万贵妃吓得手一抖,那乌漆漆的小木偶顿时掉在地上。平乐公主见万贵妃这般作态,嗤笑道:“瞧你这样儿。莫不是上面刻着你的生辰八字你再也生不出孩子也怪到我头上万小娥,你栽赃也栽得聪明点儿,做得这般做作,当大家是傻子么”万贵妃深吸一口气,冷然道:“我不跟你说。此事事关重大,来人”厉喝一声,“给本宫把这凤阳阁封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普罗,去请陛下过来,就说,这件事关联重大,一定要马上过来”普罗是万贵妃的大宫女,闻言马上带人去请永昌帝。同时凤阳阁里平乐公主的人手很是不甘,跟万贵妃带来的人对峙起来。“凭什么封我们凤阳阁”“贵妃娘娘有命难道平乐公主能高过贵妃娘娘”万贵妃是贵妃,平乐公主是先皇后嫡长女,两人的品级相当,但是万贵妃是长辈、庶母,所以真的计较起来,还是要比平乐公主高一点点。两拨人在平乐公主的凤阳阁里对峙起来。出去报信的普罗来到永昌帝的太极宫,灵机一动,着急回报道:“陛下,贵妃娘娘和平乐公主像是打起来了,求陛下去救救我们娘娘”永昌帝本来不想去内宫,但是听普罗这样一说,不去也不行了,便忙带人过来。来到凤阳阁,看见两拨人剑拔弩张的情形,永昌帝有些头疼地道:“这又是怎么啦”万贵妃亲自将那乌漆漆的小木偶拿出来给永昌帝瞧,“陛下您看”特别给他看小木偶背后刻的字迹。永昌帝一瞥之下,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伸手要从万贵妃手里接过小木偶细看。那个认出是“乌童子”的内侍立刻大叫:“陛下不可这东西邪着呢”平乐更是不屑。她如何不知道,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术别说什么“乌童子”,哪怕什么名目都没有,就是弄个小布人贴上生辰八字扎银针,都能叫“巫蛊”,能让一个圣明的君主立刻失去理智,将所有跟此有关的人杀的干干净净。很久以前的一个朝代,曾经有一个圣明的君主,因为被人告发他的皇后行“巫蛊之术”,二话不说,将他的皇后和太子全都杀了。永昌帝还不如那个君主圣明呢不过在平乐公主看来,这栽赃的水准实在是一般般。“这是什么东西”永昌帝缩回手,背在身后,问那刚才出声的内侍。那内侍就把“乌童子”的来历功能又说了一遍。“什么真的不能再生育”永昌帝也是大怒,回头问万贵妃,“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万贵妃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臣妾也是见事关重大,又觉得这事跟平乐公主没有关系,才专门将陛下叫来的。”咦。居然还为自己说好话开脱难道不是用来陷害自己这个公主的平乐公主斜了万贵妃一眼,倒是疑惑起来,不知道万贵妃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永昌帝脸色缓和下来,看了平乐公主一眼,颔首道:“嫣儿不会做这种事的。但是,这东西如何会在嫣儿住处的佛龛后面”万贵妃也道:“这也是臣妾不明白的地方。”平乐公主想了想。道:“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带进来的”声音里带了疑惑和不确定,倒没有先前那样的笃定。永昌帝没有作声,缓步走到佛龛前面细看。刚才被拉脱的帷幕已经收拾走了,这小佛堂和书房之间毫无隔段,正好一览无遗。佛龛上,供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萨。菩萨前面放着先皇后欧阳紫的牌位,牌位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铜质香炉。里面插着三支香。香炉左面,供奉着一碟鲜果,右面却是供奉着一朵荷花。永昌帝走到佛龛背后站了一会儿。佛龛背后的板壁是一整块紫檀木雕成的,并没有因为是背面就偷工减料,反而依然精雕细刻,手工很是精细。“这东西就是从这佛龛背后掉出来的。”一个内侍上前给永昌帝展示。指着那佛龛背后的一个地方说道。永昌帝眯起眼睛。原来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门,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乍一看是一个整体,但是仔细瞧。佛龛中间确实似乎别有洞天。“打开。”永昌帝示意那内侍将佛龛背后的小门打开。那内侍迟疑一下,上前拉开那个小小的门扇,里面似乎是空的。永昌帝霍然回身,看着平乐公主道:“嫣儿,你要如何解释”平乐公主坦然道:“这是儿臣母后的佛龛,儿臣不会把这样污秽的东西放在里面,更不会傻到将万贵妃娘娘的生辰八字刻在上面。况且,”她顿了顿,“儿臣并不知道万贵妃娘娘具体的生辰八字。”大家都知道生日,是因为万贵妃生日的时候,陛下都会封赏,阖宫同庆。但是八字就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永昌帝森然道:“谁跟你说这背后刻的是贵妃的八字你自己看”平乐公主心里一沉,慢慢走过去,就着万贵妃的手瞧了瞧。原来她猜错了,原来那小木偶上刻的是永昌帝的生辰八字平乐公主的脸色顿时白了一白。怎会这样“父皇,儿臣不认识这个东西儿臣可以对天发誓若是这东西是儿臣的,儿臣不得好死”平乐公主举手向天,发下毒誓。永昌帝见平乐公主的神色不似作伪,也沉吟起来。这个东西不管是不是那什么可以诅咒人不能生育的“乌童子”,都让人恶心。那乌漆漆的样子,还有乌木上黏糊糊的手感,都充满了邪气。“宣三藏大师进宫。这里所有人,都给朕带到两仪殿”永昌帝说着,拂袖而去。一众人被带到两仪殿,没过多久,三藏法师就由宫外匆匆赶过来。“大师,您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东西”永昌帝示意给三藏大师。一个内侍将红盘托着的小木偶送过来给三藏大师瞧。三藏大师看了一眼,又用手摸了一下,惊讶道:“阴木做的乌童子宫里怎会有这样邪祟污秽的东西”永昌帝一惊。难道那内侍说的是真的连佛法修为高深的三藏大师都如此说“陛下,这东西出自南疆。贫僧当年做行脚僧在天下行走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东西,确实有几分邪气。而且能咒人不育。贫僧当年在南疆,帮人超度过不少乌童子。”三藏法师的话,让永昌帝怒不可遏。他扭头看着平乐公主,“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以后这辈子就不要出宫”难道他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真的是因为平乐公主所致她这样做是为了她的两个亲哥哥永昌帝在心里揣摩着平乐公主的动机。平乐咬牙摇头,死不肯承认,“父皇,此事跟儿臣绝无丝毫关系”万贵妃在一旁叹息道:“原来陛下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都是因为这个东西作祟。”说完又笑道:“不过这下好了,有三藏大师在,能超度就没事。以后陛下一定百子千孙,可喜可贺”三藏大师也道:“贫僧善能超度,陛下莫急。”永昌帝点点头,还是对平乐公主痛心疾首,“就算跟你没关系,但是这东西从你的地方搜出来,你驭下不严,难道也跟你没有关系”平乐公主依然不肯认,怒道:“父皇这东西是在我的地儿搜出来,可是这东西,明明是她搜出来的您就这么信她没有对儿臣栽赃陷害”指着万贵妃道。万贵妃还没有说话,平乐公主的养娘突然从平乐公主身后走出来,一边道:“公主殿下,老奴对不起你皇后娘娘,你吩咐老奴做的事,老奴都办到了”说完便一头往前撞去。新年第一天,也是1月份第一天,大家表忘投保底粉红。下午二更,晚上七点三更。420、两仪殿内有四根高大的圆柱,立在宝座前方。平乐公主的养娘从她身后窜出来,说完话就一头往离她不远的一根柱子撞去。平乐公主眼疾手快,伸手拽了养娘的衣带一把。养娘往前冲的力度奇大,居然只晃了两下,还是一头撞在柱子上,立刻血流满面,软软地倒下来。永昌帝面色阴沉,看着那养娘血溅两仪殿,一拍宝座上的龙首,怒道:“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做什么吃的居然让个老婆子在大殿里撞柱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两仪殿的内侍吓得扑倒一片,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两仪殿是内殿,又不能有外殿的那些带刀护卫守在这里。别说是跟这些内侍隔得很远的公主养娘撞柱子,就算是在他们身边的人要撞柱子,他们都不一定拉得动。永昌帝发完火,也转过弯来,到底没有处罚这些两仪殿的内侍,只命人将养娘抬出去,让御医看诊。养娘撞柱子时候说的话,真正触动了永昌帝。对于自己原配嫡妻欧阳紫的手段,他还是有几分体会的。上次万贵妃和穆淑妃抽的签文说是有人作祟,他还不以为然。可是又出了“乌童子”一事,就连三藏大师都说实有此事。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立朝之后一个子嗣都没有,似乎确实跟欧阳紫有关永昌帝震怒不已。但是欧阳紫已死,如果现在下旨废后,完全说不通,毕竟这些内宫之事,没法子拿到太阳底下说,只能遮着掩着,借别的话题来掩盖此事。永昌帝深吸一口气,下旨声称要重修皇陵,命守陵官将先皇后的灵柩先移出来,等皇陵修缮之后,再移进去。平乐公主一听这道旨意,就明白父皇还是对母后生疑了。“父皇”平乐公主忍不住,着急地道,“父皇,儿臣认为这件事有蹊跷。”“蹊跷当然有蹊跷朕自从登基之后,就再无子嗣,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蹊跷”永昌帝冷哼一声,不想再听平乐公主辩解,站起来道:“退朝”便离殿回自己的寝宫了。万贵妃的嘴角一丝不容人觉察的微笑一闪而过,便换上肃容,走到平乐公主跟前道:“公主殿下,我相信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不过你那养娘,确实要好好审一审,看看她是受何人指使”言罢,微笑着转身离去。毅亲王得知这道旨意的时候,比守皇陵的官儿还要慢上几分,全因他在宫里以前安插的人手在那一次春祭的时候被清除,所以消息很是不灵通。“胡说八道那什么狗屁乌童子”毅亲王在家里破口大骂,将桌子都掀翻在地。将他母后移出皇陵,简直跟废后没有两样他是知道父皇不能生育的真相的,当然明白跟那什么签文,还有巫蛊都没有关系“这肯定是那奸妃的奸计”毅亲王甩着袖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得王妃慕容兰舟眼晕。“你坐下歇一会儿,咱们好生商议此事不好吗”慕容兰州嗔道,拉着毅亲王坐下。他们的儿子承乾已经四个月了,趴在一旁的毯子上,看见他爹毅亲王暴跳如雷的样儿,反而觉得有意思,咯咯地笑个不停。毅亲王满腹的怨气顿时被儿子的笑声抚平了,忙把孩子抱过来逗了一会儿。慕容兰舟轻声安慰他,“你别急,咱们一定能想出法子来的。”先皇后的灵柩移出皇陵这件事,实在是非同小可。别说是在皇家,就算是在平民小户人家,把已经下葬的主母从祖坟里迁出来,就跟休弃没有两样。“唉,若是我能早点知道消息,还能想法阻止父皇颁旨,现在旨意以下,木已成舟,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挽回这件事。”毅亲王心里很是沉重,逗了一会儿孩子,就让奶娘抱到屏风后面喂奶。慕容兰舟也是一筹莫展,只好悄悄地道:“皇陵远在白莽原,不如你偷偷去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