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恕,就自己去衙门自首。养娘说了,有罪之人都要关到衙门打板子她们到我家来闹事,是欺负我家不是衙门,不能打她们的板子吗”一席话说得萧祥生都刮目相看,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有罪确实要上衙门”说着哈哈一笑,对杜先诚道:“我去让她们回去吧。她们大概是担心得罪你了,以后在长安城不好过,孤儿寡母的,你就多担待一些,咱们就当行善积德了。”杜先诚虽然不高兴,可是萧祥生这样说了,他不会不给大哥面子,就沉着脸道:“我听大哥的。不过大哥不用出去了,让欧养娘去吧。”说着,对欧养娘使了个眼色。欧养娘会意,立即屈膝退下,来到杜家的大门口。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磕头把额头都磕得红肿了的女人,欧养娘好脾气地笑了笑,缓步走下台阶,道:“到杜家来诈银子的多了,这种苦肉计,是行不通的。”诸素素一听愣了。一句话就把她们打成上门讹诈的骗子,这个女人的嘴太毒了吧尤倩娘大急,忙抽泣着道:“我们不是”“不是诈银子不是诈银子你们为何在这里演苦肉计败坏我家大小姐的名声姑娘家的名声比金子还矜贵,哪里能让人随便践踏”欧养娘义正辞严地道。“我们没有演苦肉计今天中午是我不小心,冲撞了杜家大小姐。我们是诚心道歉的,请杜家大小姐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来世做牛做马,也要偿还杜家大小姐的大恩大德”诸素素年岁虽小,却伶牙俐齿,一点都不像才五岁多的小女孩,又连磕了几个头。周围围观的人群一时指指点点,说杜家仗势欺人,瞧把人家小门小户的闺女吓成这个样子。欧养娘意外地看了诸素素一眼。和杜恒霜差不多年纪,却比杜恒霜说话厉害多了。杜恒霜是个直性子,说话直来直去。这个小姑娘,说话却夹枪带棒,一句话里挖有好几个坑,倒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只是杜恒霜是自己精心教养的,面前这个小姑娘,却好似天生就会跟人拌嘴一样。欧养娘马上打点精神,笑着道:“我是我们大小姐的养娘,一直跟着大小姐,而且大小姐身边有成群的丫鬟婆子,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机会冲撞了她说来给我听听,我也好去惩罚那些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好歹的婆子丫鬟。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当差的,能让一个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外人冲撞了。”故意将“冲撞”两个字说得重重的。诸素素见这中年妇人胡搅蛮缠,一时着急,就想把原委说出来。尤倩娘狠狠地掐了一下诸素素的手。诸素素吃痛,只好闭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欧养娘不说话。四周围观的人群一时恍然大悟,纷纷摇头道:“我说呢,杜家大小姐何等矜贵,怎么会跟这要饭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原来是两个骗子”诸素素大急,忙看向尤倩娘。尤倩娘对她微微摇头,眼角的余光看见从杜家大门里面似乎来了一堆人。当先那个人的身影让她分外熟悉,忙拉着诸素素站起来,低头道:“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这就走。”说完便拉着诸素素匆匆离去。诸素素不明白,低声埋怨道:“娘,你怎么那么怕事”尤倩娘没好气地道:“你出的馊主意若是让那女人再问下去,你我被响马绑架的事,就要弄得尽人皆知了。你还想不想找个好婆家了”诸素素闭了嘴,过了一会儿,不服气地道:“萧大叔和萧大哥也被绑架了,大家都知道,也不碍着他们什么事儿”尤倩娘气得拿手指头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是年前腊月里那次发烧,烧傻了吧他们是男人,我们能跟他们比吗女人被响马绑架,说出去很好听吗”“萧大叔和萧大哥知道得一清二楚,理别人做甚”诸素素嘟嘟囔囔地道,跟着尤倩娘回了客栈。萧祥生带着萧士及回家之后,派人给尤倩娘送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但是萧家的下人把话说得也很明白,让她们不要再去杜家闹事,否则银票是要还的。说得尤倩娘满脸通红,在屋里哭了一晚上。诸素素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样才能让她娘攀上萧祥生这棵大树呢她明明看得出来,她娘对萧大叔是有意的。萧大叔对她娘也不是没有情,都是杜家从中作梗诸素素睁开眼睛,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这些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得罪了她,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再想想自己那个其貌不扬,还自私自利,想抛下妻女自行逃命的便宜老子,诸素素更是不屑。这种男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爹只有萧祥生那样俊美又多金的男人才有资格做自己的爹。如果不是年龄实在相差太大,她都要自己上了。可恨这个身子才五岁晚上八点还有一更。看过的妹纸记得投推荐票啊。还有,5号上架,大家记得给俺投粉红票哦。不是月初上架,大家的保底大概已经木有了。桑心滴蹲墙脚画圈圈第37章惊马还没到诸素素想出法子,新丰客栈的掌柜就把她娘尤倩娘叫了过去,说她们住的房间是上房,本来是要一两银子一天的住宿费,只是之前是杜老爷介绍来的,就给了她们优惠,暂时免费住几天,如今优惠期过了,让她们按市价付账。尤倩娘知道还是得罪了杜家的缘故,一时十分后悔,不该听了素素的话,去杜家门口给杜家大小姐上眼药。回到自己房里,尤倩娘耷拉下脸,对诸素素道:“收拾东西,咱们去寻别的客栈吧。”诸素素知道了始末,也很无语,一边埋怨杜家小肚鸡肠,一边收拾了东西,和尤倩娘一起离开新丰客栈,去寻别的住处。结果找了一大圈,才知道果然是“长安居,大不易”。盛业坊里面的客栈,新丰客栈居然是最便宜的。别的客栈,就算是一般的房间,也要一两银子一天。她们手里的一百两银子,就算住下去,也住不到一百天。娘儿俩寻了整整一天,才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长安城下城区的贫民区,在那里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一所小小的三间房的院子了。她们两个女人人生地不熟,不管直接去找中人交易,还是寻到萧祥生的铺子那里,求他帮她们做个担保,在下城区买所小院子。萧祥生没有再见她们,而是派了个管事帮她们买下一所小院子。等到四月底,尤倩娘和诸素素终于安顿下来,千方百计去寻萧祥生的时候,才知道他又下江南去了。这一次,他和杜先诚一起去的。因为去年冬天太过暖和,今年春夏之交的时候,江南爆发了庞大的蝗灾。整个鱼米之乡,今年肯定颗粒无收了。萧祥生和杜先诚得到消息,赶紧再次下江南,把往年囤积在江南田庄的存粮运了一半回长安,另一半就地分给佃农,也省得灾民作乱,抢了他们的田庄和粮仓。他们一路行来,发现大周乱相初现。去年年底大周军队打败的消息,不仅打击了大周的士气,而且对大周的国力更是是沉重的打击。第二次征高句丽征召的十万良家子,是大周国力的中流砥柱。他们一死,大周的国力就衰退了一半。而德祯帝依然不知悔改,拒绝从高句丽撤兵,又在征召新的良家子入伍,打算亲征高句丽。大周昌业五年的六月,大军还在集结当中,北面淮河决堤,淹没了淮河两岸的无数良田。南方蝗灾刚过,又发旱灾,一时整个大周,竟如腐烂的大堤一样,迅速溃败下来。进了腊月,天气严寒,各地粮食欠缺,逃往长安城的灾民越发多了起来。本来依大周这十来年的休养生息,区区一个灾年,还是不会捉襟见肘的。可是德祯帝一意孤行地要打高句丽,已经将大周这么些年来积下来的家当败了一大半。等到了灾年,就没有多余的粮食拿来赈灾。灾民为了一口饭吃,四处逃荒,产生了不少流民。其中又有很多青壮年的流民,为了逃避兵役,上山做了土匪和响马。大周昌业六年,刚到正月,就有不少响马直接占了州县,自立为王,反了大周。齐国公齐伯世被身在高句丽亲征的德祯帝差遣,在大周四处征讨叛贼,却也是疲以奔命,打了东家,西家又冒起来。萧祥生和杜先诚的铺子,到大周昌业六年的时候,已经关了一多半。两人将大部分金银钱财都换成了粮食和布帛,一半秘密送给齐国公,一半囤积在两家人在城外的庄子和城内的地窖里。在这个时候,德祯帝偏偏不管不顾,又要调齐国公的大军入高句丽参战。圣旨传到齐国公府,久有大志的齐国公齐伯世一刀斩了德祯帝的钦差大臣,正式反了大周。齐伯世素有大才,又经过多年的精心准备,虽然才宣布起义,但是已经有条不紊地将太州一带打理得水泄不通,成了大周七十二路反贼中势力最大,也是最耀眼的一道势力。齐国公反了大周的消息传到长安城,萧祥生和杜先诚这才知道,大周的乱象,才刚刚开始。长安城有太子、皇后和国舅带着御林军驻扎,暂时还算平稳,但是看着长安城内外日益增多的灾民,杜先诚和萧祥生的心情都很沉重。齐国公齐伯世不是没有派人来笼络他们。可是他们知道,若是答应齐国公,他们就要上战场了。他们是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人,自然知道跟着齐国公,也许将来有一场大富贵,可是这场大富贵,却是要从险中求,甚至有可能没有多久,他们哥俩就报销在战场上,留下两家妇孺老小,可要看谁的脸色过活他们比谁知道得都清楚。齐国公看重他们,是看重他们活着的时候能给他打天下卖命,一旦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不认为齐国公有那个闲情逸致,照顾他们的家人一辈子。他们并无大志,只想和家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封侯拜相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从来没有奢望过。因此他们都不太愿意卷到这场乱局当中。可是身在此处,想置身事外又极艰难。只好跟齐国公的特使虚与委蛇,说道要把家里的事情安置好了再说,并没有一口回绝。齐国公的特使不是专门来招揽这两人的。这两人有些本事,但还不到非他们不可的地步,因此也没有多强求,只让他们想通了,就去太州投军。齐国公的特使秘密离开了长安城。杜先诚就对萧祥生道:“大哥,咱们也得撤了。这大周,不是久留之地。”萧祥生看了杜先诚一眼,“你还想去海外”杜先诚点头,眼里带了几分狂热,“大哥你记不记得,年前那个从佛朗斯牙来的商人他一直劝说我跟他去佛朗斯牙做生意。以前我当然不想走,如今乱象将至,我们不应该早做打算”萧祥生沉默不语。杜先诚继续劝道:“大哥,齐国公那边,胜算着实不大。听说,皇上已经在回銮的途中。只要皇上一回来,这胜负之数实难预料。我是受够了战乱之苦,绝对不想我家霜儿在乱世中长大。大哥,大嫂去年也刚生了个女儿,你难道能保证自己能在以后的日子,护得一家人不受战乱之苦”战争的痛苦,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才有体会。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是踩着累累白骨前进的。作为两个没有家世,不是关陇豪族的普通良家子,他们有九成九的可能,成为别人脚下的累累白骨。两个人在高句丽受够了战争的苦痛,绝对不想重蹈覆辙。杜先诚想去海外,还有一层原因。方妩娘生了二女儿杜恒雪之后,就再没有身孕,因此杜先诚并无儿子。他并不着急,一直以来最疼爱的,都是大女儿杜恒霜,他早就打定主意,如果命中无子,就将这一副家产传给女儿杜恒霜。他一心想去海西佛朗斯牙,也是那商人跟他说过,他们佛朗斯牙,男女有平等的继承权。就算是王室,如今也是女王陛下执政,不像大周,一定要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不然就要被族里收回。一席话说得萧祥生频频点头,“你说得对。我们是应该从长计议。”两人便去找了在新丰客栈住着的那个高鼻子、蓝眼睛的佛朗斯牙的商人说话。那商人正好日内要启程回国,便跟杜先诚和萧祥生说好,先带着杜先诚去打头站,等安顿好了,再来把两家人一起接过去。杜先诚也跟萧祥生商议好,由他带着一大堆随从,还有两家人一起囤积的布帛和瓷器,跟着那商人出海,大概一年半载就能回返。家里的事,就托萧祥生先照应照应。杜先诚又特意留下钱伯和几个特别值得信任的家人,帮他守着家。萧祥生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等德桢帝回銮的消息传来,大周各地的起义更是此起彼伏,萧祥生才点了头,带着人亲自送杜先诚和一大队保镖随从坐上大船,往出海口泉州城去了。他们会在那里登上海船,去往海西佛朗斯牙。杜先诚一走就是半年,一直音讯全无。德桢帝的銮驾,也被一直堵在太州以北,不得回京。萧祥生虽然日夜忧虑,但是在两家人面前,从来不发一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