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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无半点惊讶:“原来是子夜和舒公子来了”疏桐穿着男装,在众人面前,石拓很自然的改了口。保镖见几人相熟,这才收起弓箭,坐回火堆边继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王墨走至火堆边,朝石拓拱了拱手:“我们过来,也是为了来了两桩心事。”“愿闻其详。”石拓亦拱手回礼。“一来,展延兄这营地肉香四溢,特来讨一块烤肉解馋;二来,今晚月色清明如许,正适合聆琴赏月,桐儿携琴前来。正是要向展延兄请教琴技。”看着抱琴而立的疏桐,石拓尚未开口,他身旁一个赭袍男子便叫好道:“太好了,大家有耳福了”疏桐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上次易妆成卖春笋的保镖石守则。“守则,去替两位公子拿锦垫过来。”石拓顺水推舟道。石守则点头应下,去身后的帐篷内取出了两个金线密绣的锦团,在靠近石拓的位置铺下。和王墨在沙漠中滚水煮茶相比,石拓随身携带锦垫,到更显得奢华讲究。“不亏是优渥公子。展延兄果然是讲究的人”王墨一边赞叹一边在锦团上沉身坐下。石拓也坐下身来:“非是讲究。这锦垫中装有草药。能驱虫蛇。若子夜没有准备。我可以送你们两个。”王墨笑道:“展延兄客气了。我那两匹马比不得你这驼队能负重,总归这一路是要同行,我们要休息时,就来展延兄这里借取便是。”“同行你们两人也是要去龟兹不成”石拓言语中颇有意外。只是面上却并无诧异之色。“若非去龟兹,谁会选择走这荒僻无人的中道”王墨接过石守则递来的银刀,一边从面前的铁架上割肉一边道,“我岳父大人的义弟住在龟兹,我们此行主要便是走亲访友。”听得这里,疏桐心下便是一紧。王墨这番话,究竟是信口雌黄,还是他有所察觉权叔虽然知道龟兹护国寺的高僧白延是父亲白慕的异族兄弟,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白慕的女儿“几月前。我才听说王家夫人在替子夜托媒寻亲,却不知道子夜这么快就有了岳父”王墨正用银刀将烤肉在银盘中仔细切割成小块,闻言头也不抬道:“原来展延兄还这般关心我的婚事”“没办法,我娘也在托媒替我寻亲。好不巧,就寻到了同一个媒婆。听说那媒婆有些为难。不知道博陵公宁朔将军家的那位才貌双全的小姐,究竟许给你我哪一个更合适。”石拓捏着银刀边切烤肉边道。“展延兄位居京城十大公子榜首,博陵公自然要先考虑你了。”石拓笑道:“博陵公如今与赵王亲近,在废后一事中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不选赵王身边的红人,却选我这皇后余党,岂不是将女儿往火坑里送”“展延兄莫非忘记了,我也有个身为皇后余党的父亲。”“世叔哪像我父亲那般迂腐世叔不单是国舅爷,还是成都王的岳丈,若又与博陵公结为姻亲,我看就是大晋翻天了,世叔也会坐得稳稳当当的。”“展延兄是说大晋会翻天”王墨停下手中银刀,抬首看向石拓。石拓一怔,随即笑道:“不过是个假设,子夜竟这般认真”“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我今日就只当没听见了。”两人切肉的姿势都极是斯文儒雅,对话中却是机锋暗藏。王墨一贯如此,疏桐已经习以为常。唯独石拓,令她有些吃惊。她印象中的优渥公子风雅绝伦,冰山冷颜,宛如世外仙人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此刻他含笑切着烤肉,谈着朝中凌乱的政局,火光映照下的容颜,已与俗世公子王墨不相上下。“桐儿,来尝尝。”“舒公子,尝尝”就在疏桐愣愣看着两人的唇枪舌战时,这两人却都齐齐将手中切好的羊肉递至她的面前。火堆旁的十几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的聚焦在疏桐身上。那一双双显得格外闪亮的眼睛,分明在问:这人谁啊名动京城的两位公子都主动替他切肉疏桐看向石拓,那双被火光映照得熠熠闪闪的眼眸中,蓄着满满的期待。再转首看向王墨,他沉郁幽深的眼眸中,暗光流转,分辨不出隐藏着什么情绪。银盘中切成小块的烤肉,油亮焦黄,十分诱人,疏桐却只能摇头道:“我,我先前吃了干粮,肚子还撑着呢,你们吃吧。”“这油腻腻的东西,我也不爱吃。送你吧。”王墨勾唇一笑,转手将耐心切割了半天的肉块递给了旁边的石守则。“子夜说来讨块肉解馋,原来是开玩笑”说着,石拓也将手中的银盘递给石守则道,“这一路辛苦你了,多吃点。”石守则一手端着一盘烤肉,面露难色:“这,这”“既然展延兄也吃好了,不如和桐儿切磋切磋琴技”王墨提议道。石拓扫一眼火堆四周还在吃肉喝酒的保镖,摇头道:“这般篝火熊熊酒肉荤腥的场景,怎能奏琴污了七弦不说,也浪费了好好的一片月色。”第一四七章 藏宝地“原来奏琴还有这许多讲究”王墨环顾四周,抬手指了指先前的那座沙山,“那不如我们去那山顶,远酒肉,近月色”“也不错。不过为避免干扰,子夜便留在此处,由我和舒公子去山顶为大家合奏一曲,如何”“合奏”石守则一脸兴奋道,“公子的琴技素来曲高寡合,我还从未听公子与人合奏过,真是令人期待”疏桐转首看向王墨,王墨寂黑的目光却落在石拓身上。石拓反问道:“怎么,子夜说的切磋琴技,也是开玩笑的么”“自然不是。”王墨转回头对疏桐道:“既然桐儿早就想约石公子,今夜就好好切磋切磋。”石拓的目光移转过来,疏桐只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待石守则从帐篷中取出“绝响”,石拓接过便对疏桐道:“舒公子请”疏桐抱着“秋宵”和石拓往沙山上走去。走了几步,总觉得如芒在背,便不由得转回头去。果然,王墨嘴唇翕动,在用唇语说话。“留意他的琴。”辨读出这句话后,疏桐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至半山,感觉营地的谈笑声离得远了,石拓开口道:“白姑娘,这一路可好”疏桐听得一怔。这明明是他白日才问过的话,怎么又问出来见疏桐沉默无语,石拓又道:“恕石某愚钝,白姑娘那日在谦词楼约下石某,应是有事相告吧”疏桐点了点头。那时,疏桐联系他,是想查看“绝响”背后的吐火罗铭文。只是不知那段铭文早已被王墨换在了“秋宵”背后,那日便是在闾阖门相见了。却也徒劳。“第二日一早,我便携琴去了闾阖门等候白姑娘,却最终因故被迫离去。之后。我又让守则四处搜寻,终于查清白姑娘所居的宅子。却未等到白姑娘用纸鸢示意,金镛城一带便被禁军封锁了”石拓将那次失约的缘故说了出来。当时,他在疏桐住的那幢宅子附近租下了一个宅院,每日立在楼头等她放飞纸鸢,一日又一日,最后等来的却是禁军屠街的人间惨剧。也是此刻,疏桐才惊恐得知。王墨带自己离开那处宅院后,皇后余党与禁军在那附近发生了激烈的交战。为防止走漏消息,造成恐慌,在禁军全数镇压了皇后余党后。司马伦下令处死了附近几条巷子的居民。“而那时,我不知道你已经离开,一心要冲出去救你。禁军开始屠街后,我被守则反锁在那幢宅子的地窖里,经历了我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惊恐、担忧时隔这么久。我只要一闭眼,就还能听到那惨烈的哭喊,看到那遍地的尸首”“石公子,对不起。”此刻,除了这句苍白无力的话。疏桐再想不出别的词语。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在谦词楼约下他,世家公子出身的石拓,又怎会经历这般恐怖的炼狱石拓转首看着疏桐,看了许久,才又道:“别说对不起。在禁军撤离后,我冲进你住的那幢宅子,四下遍寻没有见到血迹和尸体时,我就觉得老天已经很对得起我了。”月色下,石拓言语中的庆幸格外真切。疏桐感觉像谁将一块石头扔进了自己的心里,只觉得心被坠得生生作痛。沉默片刻,疏桐问道:“石公子如何知道我来了西北”“那之后,我一直在寻思白姑娘在谦词楼说过的话。你让我携琴赴约,还说有要事相告。恰好姑娘与我的相识,无论是谦词楼第一次相见,还是芳兰渚的赌琴,俱是因琴而起。反复琢磨后,我取出绝响认真研究,结果发现我的绝响已经被人动过手脚”石拓回想整个事情的始末,终于明白所有的症结都归集在“绝响”之上。百思不得其解,石拓便请来了编纂名琴谱的斫琴名家董冉,拆卸了“绝响”,通过对比考究后,发现底部的琴板已被人置换。这其中的情形,疏桐不难想象。只是她不明白既然王墨已经换走了琴板,为何石拓还能在“绝响”中发现一张藏宝图疏桐还未询问出声,石拓便道:“在拆解绝响的过程中,董冉师傅意外发现这张琴所有的轸子都是中空的。这很难理解,这张琴的音色以沉郁厚重见长,中空的轸子极不利于琴箱的共振发声。好奇之下,我们剖开了其中一枚,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两指宽的羊皮卷。”“轸子里还藏着羊皮卷”疏桐惊诧不已。“嗯。想必年代久远,那羊皮已变得脆薄泛黄,透过灯光依稀能辩出一些不规则的纹路。我们将七个轸子都剖开后,发现了七张羊皮卷,将这些羊皮卷铺展开来按照纹理拼合在一起,居然是一张宫室地图的模样。”“就是石公子起初提到的藏宝图么”“起初我和董琴师并不知道这是藏宝图。寻思许久,我才想起几年前初得绝响时,因好奇琴板的铭文,特意拓印了一份托我大伯找人翻译过,那份铭文有对此琴历任主人的记载”石拓的大伯石统身为大鸿胪,手中有大量西域诸国的绝密史料。石拓就是从琴板的铭文入手,在浩繁的史料中寻找“绝响”历任主人的资料,他发现铭文记载的此琴最后的一位主人,是汉朝一位和亲西夜国的公主。这位和亲公主的故事,疏桐在古城奇闻录中早已知晓。只是,她那时并不知道这位公主也曾是“绝响”的主人。“汉朝每一位被送去和亲的公主,都肩负着中兴汉室的责任。要么是为了罢休争战,要么是为了稳定边塞。唯独这一位公主,她嫁去的西夜国,人口不过数万,且远离汉室万余里,既没有战争的威胁,也没有稳定边塞的必要。”疏桐也觉得奇怪,这种情况,看起来确实好像没有和亲的必要啊。石拓又道:“研读西夜国的史料,便知昆仑产玉,胜在西夜。西夜国用闻名天下的羊脂白玉和超凡脱俗的琢玉工艺,从世界各地换回了难以估量的巨大财富。汉室和亲的目的,无疑是在觊觎西夜的财富。”第一四八章 幻境迷离“遗憾的是,因这位公主的情郎刺杀了子合王,她被西夜王室拘捕后处死。她在临死前买通狱卒,设法将她宫中的古琴送出皇宫,交给了她的情郎,并请求他将琴送回中原皇室。而这位汉家郎并不明白公主的心意,反而选择了自杀殉情。”和亲公主死后,“绝响”被一位玉石商人带去龟兹,作为礼物献给了酷爱音律的龟兹王。公主亲手绘制的西夜国皇宫地图,也就在绝响的轸子里悄无声息的埋藏了一百多年,直到汉朝灭亡,也没能返回中原。一百多年后的太康六年,龟兹王子帛延被作为质子送往洛阳,这张古琴才随行重返中原,并最终为白家带来灭门血案。在石拓的讲述中,疏桐抱着“秋宵”的手,竟有些发抖。“理清了这张琴和西夜宝藏的线索,我便明白了王墨的图谋。只需稍加用心,我很快便知晓你们出发的时间和路线了。你们一路耽误太多,我比你们早三日就赶到了敦煌城。”石拓终于将话头回到了疏桐起初的提问上。设计夺取“绝响”,偷换琴板上的铭文,白果岭的密室,标有朱墨的西域地图,书架显著位置的古城奇闻录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滚过,疏桐恍然大悟:王墨一早就在筹谋西域寻宝之事,可恨他却从不说明,只任自己在毫无头绪的蛛丝马迹中纠缠猜测这就是他所谓的“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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