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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婚宴前一日傍晚,没等回王墨的疏桐,等来了一场大雨。食不甘味的晚餐后,疏桐坐在自己房间的妆台前,盯着烛台上明暗跃动的灯焰,听着夜雨拍打桐叶的声响,只觉心慌意乱。这厮究竟是做什么去了若他明日不回来,自己又该找个什么借口进朱紫楼王家宅院在常氏的管理下,奴仆等级森严,分工明确,加之以前发生过几起投毒事件,如今随便一个送茶水提熏笼的丫鬟,都是有人监管和考核的,更何况是接待贵宾的朱紫楼,自己想要混进去几乎不太可能疏桐在灯前冥思苦想,想要找出一个稳妥且正当的理由,却绞尽脑汁也未能从常氏管控下严丝合缝的体制中找出一个漏洞可钻。她甚至痛恨自己,这些年来若不是自己为取得常氏信任而贡献了许多监管制约奴仆的办法,如今又怎会这般为难想到后来,疏桐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她便伏在妆台上睡着了。一觉醒来,疏桐发现自己竟合衣躺在床榻之上,丝被俨然。这清梧院中,只有她和阿荣两个丫鬟。以阿荣的体型,不太可能将自己弄得上床来,难道,是王墨回来了疏桐翻身跳下床,也未及梳洗便急急往王墨的房间走去。天色刚刚大亮,雨后的清晨有些薄凉,晨风一吹,疏桐忍不住打了喷嚏,却也顾不得去加衣,便推开了王墨的房门。外室的书房是空的,疏桐又疾步掀了影帘走进内室,床榻和她两日前收拾的一样整洁。疏桐不免有些失落:难道昨夜是自己梦游回了床上愣怔之后,疏桐寻思应该赶紧梳洗了去常氏房中请安。她指望常氏看今日府中事情繁多,将自己留下帮忙打理,那进入朱紫楼也就顺理成章了。却刚刚跨出房门,便差点撞在端着药碗的王墨身上。“这般急切,桐儿是在找我”王墨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略略退开一步,唇角含笑问道。看见眼前这张似笑非笑的脸,听着他这句语带戏谑的话,疏桐一时竟是又恨又气:这个趁人之危卑鄙无耻的男人见疏桐这般表情,王墨笑道:“早知桐儿这般舍不得我,我怎么也要推掉父亲吩咐的事情”“无耻”疏桐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这句话竟脱口而出。王墨瞬间敛笑,逼近一步问道:“桐儿是在说我”疏桐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脚后跟绊在门槛上,险些就要往后栽倒,却被他未拿碗的那只手一把抓住。这一惊吓之后,疏桐瞬间清醒过来。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进朱紫楼摸清王恺的底细,搜罗他贪污的罪证,再大的屈辱也得忍受下去。掂量了事情的轻重后,疏桐深吸一口气,直接退回门内,换了个勉强过得去的表情,躬身施礼道:“公子两日未归,奴婢担心公子错过蕙小姐的婚礼,所以一早就来看看公子可否归家。”“桐儿方才说那句话,不知有何深意”王墨问道。疏桐垂首道:“奴婢就是来提醒公子早些更衣准备。”王墨挑眉道:“无耻和更衣,也有关联么本公子久居僻壤,如今竟不太听得懂洛阳新辞了。”“公子误解了,方才突然撞见公子,奴婢惊吓之下有些神思恍惚,以为是撞见了无耻之徒,所以口不择言”“桐儿被惊吓成这样,难道这清梧院中,有出现过无耻之徒么”“你”疏桐被他明知故问的追问激得有些发怒,却只能握拳忍了再忍,瞥见他手里的药碗,便借机转移话题道:“公子可是感染风寒了怎么大清早就端了汤药来”王墨看一眼药碗,随即做出一幅关切表情:“这是给桐儿准备的。”“给我”疏桐一惊:难道又是常氏那种避胎药王墨认真道:“桐儿可能不记得了,两日前的晚上,你在酒中下药准备谋害我,为求自保,我喂你吃下了一颗师门特制的七味亡魂丹。七日内不服解药,便会中毒身亡。”给王墨的酒中下了忘忧散,疏桐记得很清楚,可“七味亡魂丹”连同之后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七日不服解药,就会中毒身亡,世间真有这样的药“这药一般七日发作,我却忘了你体内还有其他药物,七情和合,竟导致药效提前发作了。幸亏我昨夜赶回来了,再多耽搁两天,怕就只能为你上香悼念了”疏桐望着王墨,见他唇角依然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感觉他不过是在捉弄自己,心下一冷,遂抬眉笑道:“你不过是要骗我喝下避胎药吧竟说得这般凶险恐怖。”“桐儿自己瞧瞧吧”王墨一把拉了她的手,将她带至内室的妆台前指着铜镜道。疏桐躬身凑近妆镜,就着窗外投进的薄薄晨光,当她看清镜中那张红斑密布的脸时,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她惊恐的回首看王墨,王墨脸上依然是那副没有温度的笑容。疏桐再次凑近镜前,确认镜中那个丑陋不堪的女子确实是自己后,心中竟是怒不可遏。“你,你为何要给我下药”疏桐的声音因恐惧而有些发颤。王墨笑道:“先前已经说了,不过是为了自保。若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奴婢怎会毒害公子两日前下在酒中的不过是帮助睡眠的忘忧散何况公子你将那酒又喂给奴婢了,奴婢不也没死么”疏桐急切辩道。“你还是先喝解药吧。”王墨将手里的药碗递给疏桐。疏桐接过药碗,嗅了嗅药味,只觉腥臭苦涩,她抬眉看着王墨,突然道:“你骗我的,这才是毒药吧我脸上的红斑,或许只是凑巧起了疹子”王墨敛笑肃容道:“喝不喝随你。”疏桐狐疑的看着王墨,犹豫许久,终究俯首将满满一碗药汁喝了下去。那日喝下忘忧散之后的事情她都忘记了,既然他已经发现自己在酒里下了药,恼羞成怒的他难保不会反过来对自己用药。她没得选择,只能赌一把。“你放心,我随时都备有解药,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会死的。”王墨上前接过药碗,用拇指替她擦去唇角的一滴药汁后,指腹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缓缓流连道:“桐儿,你每日对镜梳妆的时候,可有认真看过自己的眼睛你这双水灵灵的眼睛深处,隐藏着浓浓的杀意。”疏桐的身子不由僵住。第二十二章 洞悉内心更新时间2014129 19:56:24字数:2057咫尺之间,王墨那张收敛了笑容的脸,线条清俊,沉郁冷寂。那双黝黑的眼睛,带着洞穿一切的深邃。疏桐有些惊恐。王墨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卑躬屈膝低眉垂首,精明如常氏都无法探知自己深藏的秘密,他竟能看出杀意“疏桐姐,你快来看看,怎么好端端的鸳鸯藤,一夜之间都死了”室外传来阿荣惊诧诧的呼喊。疏桐似得了解脱一般,仓惶转身走出王墨的房间。庭院一角,昨日还开得黄白璀璨的一墙鸳鸯藤,一夕间不但繁花凋零,就连那苍翠的藤蔓也卷曲枯萎了。疏桐走上前去,看着尚带着雨滴的枝叶,陷入沉思。“这两日可有花工来施肥”王墨也跟了出来。阿荣摇头道:“公子往日都不在府里,这鸳鸯藤又不是什么名贵草木,花工哪里会记得过来施肥”听见这一问一答,疏桐倏忽想起阿荣那日随手扔出的发霉香囊来。她在藤架前蹲下身来,拨开枯死的藤蔓找寻起来。“桐儿在找什么”王墨好奇俯身问道。疏桐不答话,拂开旁边的一丛丛茎蔓,果然在藤根处找着了那个香囊。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香囊上长着的白毛都不见了,污黑不辨颜色的缎面上依稀能看见丝丝金线。疏桐正欲用手去捡那香囊,王墨抬手挡开道:“有毒,别碰”闻言,疏桐和阿荣都是一脸惊讶。王墨折了藤架上的竹篾,小心翼翼穿过香囊的吊绳,将香囊提起来,凑近鼻底嗅闻一番,随即道:“阿荣去替我找把银刀来。”“哦。”阿荣忙忙转身回房去找刀子。王墨仔细打量一番香囊,随即问疏桐:“这是哪来的”“是杨管家替我调拨的旧家具抽屉里的。当时被阿荣顺手扔进了鸳鸯藤里。”王墨的眉头微微皱起:“旧家具里的”“嗯,几个宅工搬抬妆台时,从滑脱的一个抽屉里落出的。”“那家具是谁用过的”“不知道。通房丫头配置的家具,都是府中夫人小姐们淘汰的,看那批家具的样式和成色,只怕也有十几年了”“公子,银刀拿来了。”阿荣将一把刀柄镶嵌了珊瑚的银刀递给王墨。看着王墨接过那把寒光闪耀的银刀,疏桐竟有几分似曾相识感。想必是府中这类的刀子太多,在别处也见过罢。王墨将香囊搁在梧桐树下的石桌上,一手卷了衣襟下摆摁着香囊,一手用银刀挑破已然腐朽变质的缎面,一团黑乎乎的絮状物便滚落在石桌上。王墨用刀尖将絮状物剔散,仔细分辨其中的成分。“啊,刀子都变色了”阿荣惊呼道。“砒霜”疏桐脱口道。“不只有砒霜,能辨识出来的还有马钱子、草乌头、墨蛛粉,还有几味只怕被雨水冲没了。”王墨看看已经发黑变色的刀面,陷入沉思。“居然全是毒物”阿荣脸色大变:“这个东西会是谁的”疏桐道:“这香囊上的金线,比市面售卖的金线粗多了,不是一般人能佩戴的”王墨突然丢下银刀,转身往疏桐的房间走去。疏桐跟进去时,王墨已经将那个妆台从墙角搬出,他蹲在妆台一侧,手抚侧面的木门,唇线紧绷,面色竟苍白如纸。难道,这套家具是三夫人朱婉用过的疏桐上前一步,果然在王墨落手的位置,瞥见了木门内侧阴刻的一个“朱”字。“还发现了什么”阿荣也跟了进来。“没发现什么。你先去把外面的毒物用草灰裹了,掘地深埋了。”疏桐侧身将王墨挡住,回首吩咐道。阿荣心有不甘的瞥了眼室内,才又转身去收拾那摊毒物。疏桐蹲下身来,将木门轻轻阖上:“公子节哀。”王墨闻言,猛的抬起头来。这一刹那间,她看清了他心底深藏的哀痛。原来,不管他如何掩藏,丧亲之痛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家具太旧,都长霉了,我明日找木工来重新粉刷一番。”疏桐站起身来,环顾室内的旧家具一圈,只觉得这些旧家具上充斥着一层淡淡的悲哀。她在王恺的书房见过朱婉的画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端端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却终究因为王恺的宠爱而惹妒上身。她那般明媚如花的女子,如何能斗得过心有七窍的常氏片刻后,王墨站起身来,将妆台移回墙角,沉郁的目光从妆台、木塌、桌几、屏风一一拂拭而过,最后落在疏桐的身上:“谢谢桐儿提醒。”疏桐摇摇头。她不是好心要帮他,只是她如今藏身他的屋檐下,他若出了事,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时辰不早了,公子请尽早更衣吧。”“好。”王墨转身走出厢房,去自己房中更衣。看着那道清俊的背影逆光而去,疏桐心中有些感慨。人和人的相处好奇怪,前一刻,他带着洞悉自己内心秘密的优越感,高高在上;这一刻,自己无疑洞悉了他的内心,便在他面前获得了某种平等。也或者,他只是因为自己是常氏的人,所以佯装如此“疏桐姐,这些东西真要埋在后院”阿荣提着装了那个香囊残迹的竹簸箕,再次出现在门口。在问话的同时,一双眼睛在室内来去打量。疏桐冷道:“不埋在后院,难不成要扔去洁净院”“我,我是担心万一被雨水冲化了,会不会把后院的花花草草都毒死了。”阿荣赔笑道。“所以一定要深埋。”疏桐走出屋来,靠近阿荣低声道:“宅院里的有些事情,埋藏得越深越好。捂藏不住的话,不定会牵扯多少人进去。”阿荣听得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连连点头:“疏桐姐说得是,我这就去埋了。”疏桐不是平白吓唬阿荣封她的口,而是她太清楚常氏的为人了。王墨之所以能同意她埋掉证据刷新家具,无非是他也很清楚,用这点过了年成的证据非但扳不倒常氏,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在这一点上,她和他,竟不谋而合。第二十三章 美男如玉更新时间2014130 7:51:27字数:2379王墨更衣离开清梧院后,疏桐反复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的红斑果然在服药后慢慢褪去。这一变化,非但没让疏桐高兴,反让她如坠冰窟:王墨是真的下了药王墨说是为了自保才下的药,难道自己眼里的杀意真有那么浓烈疏桐凑近妆台,愣愣盯着镜中自己深黑的瞳眸。好像,是有些清冷寂离疏桐勾了勾唇角,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可那双眼睛依然冷冷清清。这种表情,让疏桐突然有一种熟悉的违和感。是了,在王墨的脸上,她见过这样的笑容。愣怔之后,疏桐想起朱紫楼的谢亲宴,忙匆匆洗漱更衣,再用粉饼稍微遮掩了一下脸上尚未褪尽的红斑,便去王墨房中取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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