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了。”当时唬得那几个小子挺带劲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太难了。简洁托腮静静看了她一会,低低笑道:“伯母,您为什么非要当作对手除之而后快呢我个人觉得把安家大少爷雕琢成一块垫脚石会更妙。”姜熙淑不禁扬高了眉眼,“哦”简洁娓娓道来:“中国清朝的乾隆帝有两个宠臣,一是奸臣和绅,二是忠臣纪晓岚,这两位大臣的争斗可说是至死方休。乾隆并非不知和绅乃本朝第一贪官,但他就是不处理,反而听之任之,只在紧要关头时让纪晓岚压他一头。郑室长,爱赏古玩的你不会不知个中原因吧”姜熙淑稍一思忖,不由眼前一亮,这丫头呵,想得够深远呀,相比之下长她二十多年的自己倒显得肤浅了。郑室长也已明其意,神情越显敬佩,恭声答道:“和绅是乾隆大帝留给儿子嘉庆帝扬刀立威的棋子,更是嘉庆帝坐稳龙椅的垫脚石。”“没错”简洁嘻笑着打了个响指,“当天我说的那个先死后生的计策只是最终目的,而非具体操作过程。毕竟我光凭书面材料猜测又没见过安大少爷本人,不能草率从事乱定方案。”姜熙淑闻言心下一宽,敢情这丫头那天并非信口开河,而是底气太足的缘故,想必早有打算,只是时机未到多说无益罢了。照此看来自己远未探到这丫头锋芒毕露时的威力,看来以后有得玩了不急在这一时,便起身说道:“我有数了,明天再联络。”简洁随即起身送客,并订下明晚新约,语气还特交际化:“今儿招待不周,请见谅。明晚恐怕还得劳烦两位过来一叙,到时晚辈自当扫榻相候,恭迎贵客。”这话无异于一个承诺,姜熙淑出门后不由微笑开来,心中对某人的妙计竟隐含期待。chater 111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今天肚子闹腾了一天,痛不欲生中。憋着一口气硬码了三个多小时,可肚痛加卡文到现在只有一千多字,十来万字废稿又全数用不上,只能先发防盗章了,恐怕正式更新也得在后半夜了,恳请亲们明天再看再买吧。姜熙淑提前离开欢送晚宴赶到了灯火通明的天台屋,推开虚掩的门,发现原先的花房已变成一个小休息室。书架往外挪了几尺地,架前放着一张贵妃榻,榻上随意放置着抱枕和薄毯等物。榻前是那套树桩桌椅,桌上有套颇具古趣的紫砂茶具,木地板上散落着一些书籍和坐垫,显得很是随性惬意。临近天台边缘的角落里有盏半人高的香薰灯,如烟似雾的白气氤氲袅绕,一股清浅的暗香悠然飘散,掩隐在绿植后的小音响正飘荡着轻柔的自然之声,微风戏叶声,流水潺潺,鸟语婉转,令人闻之精神一爽,心头浊气尽数释放。“这丫头真会享受。”姜熙淑换上拖鞋边打量边走了进去,今天的屋顶庭院更加精致了,晾衣杆被移到了最偏远的角落,少了些凡间烟火味。楼梯口的藤蔓植物被绳索延伸到玻璃屋顶分散开来,形成一幕天然的遮阳屏障,底下放着一几数椅,都是轻巧精致的藤制家具。椅旁大型绿植林立,间隔饰以数盆绿意盎然的小盆植物,几上那盆绿植像个在田间肆意奔跑的乡野姑娘,细碎的枝叶披头散发似的开满了大半个茶几,春天的气息极为浓郁。手机响起新邮件的提示音,姜熙淑坐到唯一没动位置的秋千藤椅中打开,新邮件是简洁发来的:“此人心机深沉,谨小慎微,颇能隐忍,是个人才。不过他虽长袖善舞不授人以把柄,但好在他刚愎自用,因他在您不经意间偶尔会泄露一种天下苍生皆为我用的蔑视与自得感,可从这点着手:先捧再杀。等他在中国大陆市场取得一席之地时,可顺从其势力之求予以赞扬与扶助,务必使他的野心极速膨胀,若能诱得他自立门户便已成功大半。届时,以第三方势力与他商谈合作事宜,等其新公司新产品面世后,又以国内多方势力助他前途大好,再在产品质量、财税错漏等致命伤予以迎头痛击,若能引得他穷途末路不得不染指神话公款自是最好不过。照我推断,用四年时间布这个局足矣。若到时具俊表仍未上位,您暂且忍他一时,等时机成熟便由具俊表籍此问罪安崔两派,一旦两派败落,权派自会收敛,反之则同灭。第三方势力人选我可提供,活跃在国内的伯父手下精英想必也济济一堂,无需担忧。您要做的就是演好这场助他的重头戏,赞他之事由他人去做,免得将来无法全身而退,给人以识人不明的话柄。他最近种种表现是防您在前,您若对他毫不设防不足采信,防得太紧则无法诱其反水,只能给他一种您虽想防但力不从心,只因您被财团利益挟制不得已才助他之感。同时暗查赞扬者中是否有安崔两派之外的人物,顺者昌,逆者衰。以上仅是晚辈的粗劣之策,仅供参考。”姜熙淑看完后轻吁一口气,这是“卧薪尝胆”之计,步步为营,丝丝入扣,像安大少爷这种利欲熏心的人纵想不入局也难。她不自觉地比较起来,以儿子目前的城府和心性就算想得到但也做不到,至少做不到隐忍四年之久,凭势压人以硬碰硬会是他的首个念头,说到底比起这丫头终究嫩了些。她再细读两遍后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发简讯问道:“你这计划中似乎不止清除安崔两派这么简单,而是籍此在一下一盘更大的棋”简洁回得很快:“是。”姜熙淑心神一凛,“什么棋局”这次简洁的回讯极慢,似是思考了许久,“仅是晚辈个人浅见,请勿见怪。”姜熙淑立即回:“只是闲聊,你有什么说什么。”又隔了很久简洁才回讯过来:“神话财团挺进世界一流企业的行列已时日不短,最近几年虽四处开花各方看好,其实已隐显高层管理略混乱之势,基层各方配置也有细微漏洞,长此以往如想再上层楼会举步维艰,甚或多年以后会有沉疴难返之虞。这两天我研究了去年神话财团所有对外发布的企业财政报告,感觉七十七万员工所创产值与我预期相差略远,又在网络上对神话各分支诸多股东的新闻报道进行了一些分析,再因参与此次安权两派内斗的感受,我才产生了这个想法。只是您与伯父不适合出面,只能寄望于新的领导人将此次内斗变成革新良机,借平定内乱之名实行机构瘦身之实,以便暗蓄后劲再图奋起。”姜熙淑看完后呆怔当场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因这些问题早有察觉却一直苦于无从下手,毕竟父辈留下的人脉也曾大力协助过他们夫妻俩,都是财团的有功之臣,哪能痛下杀手,只得尽力平衡唯求控制住问题不趋严重化。但若放在与父辈无甚交情的儿子身上,再秉持为财团前途之名实行改革的方法,在诸多跨国企业中的接班换代时期倒大有人在。她突然想起简洁说过的一句话:“做一件事若只得到一个结果对我来说就等于浪费时间。”细想一番后不由黯然长叹,虽不甘赞一句佩服,但内心的真实感受却骗不了自己,这个年仅十九岁的丫头岂止能轻易把自家儿子比下去,若真成了对手恐怕连自己也会感到力有不逮吧。简讯声再度响起,这回的内容隐含俏皮:“此事由您出面解释,我的个人秀已落幕了。听说蟹星座人最喜欢鼓励和赞美,可我只擅长做恶人夸自己呐,这该咋办呢”姜熙淑仰头望着星子点点的明净夜空悄然一笑,鸡蛋里挑骨头似的回道:“听说不爱揽功的人最阴险。”某只神人恬不知耻地回:“谢谢夸奖,一二三迈步下楼有宵夜吃哦。”姜熙淑呆了一呆,继而定了定神面带微笑地走下楼梯。坐在最靠近楼梯口的具俊表正巧抬起头,不由惊奇地眨了眨眼,“妈,您怎么来了喔是不是姐有好消息”“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姜熙淑戏谑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你姐还得在矽谷呆一阵子,合作意向书已大致敲定,但细节方面需详谈,还算顺利。”“顺利就好。”具俊表撅撅嘴,心说老巫婆怎么越来越爱开玩笑了真怪。矮桌边的苏易正像只兔子似的蹦了起来,欠身致意道:“伯母,晚上好。”坐在床铺边的尹智厚慢吞吞地爬起来,“伯母,晚宴还顺利吗”姜熙淑向苏易正草草点了下头,转脸仔细地看了眼尹智厚,这孩子算是f4中最聪明也是最懒的一个,不知为何他改变惫懒心性主动提及他最不喜的宴会了。她思忖着微笑道:“老样子,例行公事而已。我在附近区见了个客户,顺路过来接俊表。”具俊表看了下时间,“那您还得等一会,今天的功课没抄完,还有些问题要问呢。”苏易正口快地接:“伯母,您在宴会上肯定没怎么吃东西,不如吃完宵夜再回去吧。”“也好,是有些饿了。”姜熙淑顺理成章地应允,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室内环境,末了低头一笑,想来原本的布置应该不错,现在却给这几个孩子弄得跟狗窝没两样了。想到狗她不由好奇地问道,“那只非牛肉不吃的大狗呢”具俊表搬来一条藤椅请母亲就座,闷闷不乐地撅了撅嘴,“哦,大哥呀,回来第二天就被送回香港了,听说它主人忙完了。妈,要不我们也养一只藏獒玩玩”“你啊,都多大了还这么贪玩。”姜熙淑摇了摇头,心说你再不迎头赶上只怕一辈子都要被那丫头吃定了。不过再一想,得,这孩子早就输惨了,不都说感情游戏中谁用情深谁就先输一筹了不是“哪有啦,有时候也要适当放松一下嘛。”具俊表特幼稚地张开右手,指着中指关节的那小块肉疙瘩给母亲看,邀功的小样就像个三岁小屁孩,“您猜猜,我得写多少字才能变成这样”照姜熙淑以往的严厉肯定得再喝斥几句,但突然想到简洁的劝告不由放缓了脸色,但又实在说不出夸奖的话,只得不置可否地轻嗯一声,转而拿起桌上的一叠小便签翻看起来,轻蹙柳眉低声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你女朋友的试卷上就有,放在我书房里,你自己去找来看看。”于是螃蟹少爷又被打击到了,他特郁闷地低下头,“知道了,我抄完这课就回家。”姜熙淑转身从书架上随手抽了本经济学书籍翻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她人呢”说到这个具俊表更郁闷了,“在她自己房间里整晚没出来,说今晚有事不许打扰,连提问都不准,谁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姜熙淑默然一笑,不再追问。尹智厚却悠悠笑道:“估计神人又找到新玩具了吧”“嗯嗯嗯,极有可能。”苏易正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姜熙淑不由扬了扬眉眼,“新玩具”“妈,别理他们,都瞎猜的。”具俊表看着母亲不信的神色只得解释,“她只是说过一旦有看到不顺眼的家伙就想当成玩具给弄废了。”姜熙淑惊疑不定地暗自摸了摸手袋中的首饰盒,寒那丫头的玩具中不会包括神话财团吧幸好苏易正给出一个让她宽心的答案:“我觉得呀,如果今晚我们都跟伯母去参加宴会就有好戏看了,说不定洁宝宝会狠削安大少爷一顿哦。”“切”具俊表对此推断表示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那个猪头特会装,哪会当面让人下不了台,暗中使坏才是她的风格。”尹智厚表示赞同:“没错,安大少爷真要不长眼惹上她,估计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掉。要知道天蝎座的孩子最记仇,尤其是神人,搞不好等人家最乐呵时她才会狠捅两刀,还酷酷地说其实我真是个温柔的好人。”苏易正嘻笑着补充:“洁宝宝还有可能再踩上n脚,然后噼哩啪啦说一堆帐目,最后告诉人家说这是n年前的旧帐利息,安大少爷你这么有钱哪能不还哦。”姜熙淑听到发呆,若非手机不曾离身她都要怀疑这个计划已泄密了,看来这些孩子对那丫头的了解远比自己直白通透啊。“你们这么爱编故事怎么不去当编剧”具俊表不满地瞪两位小伙伴,忽然肚子咕噜了两声,“哎,智厚,你不是自称厨艺高超吗”“当然。”尹智厚轻笑着走到厨房,看了看慢火熬煮了半晚的白米粥,接着开始翻冰箱,取出七瓶八罐排在流理台上,拿小碟子装了些酱菜卤味什么的。苏易正帮忙运送到矮桌上,具俊表则洗净手盛了两碗粥,用脚踢着玻璃门大喊:“吃饭啦猪头”太粗鲁了姜熙淑不忍目睹地暗自摇头,等儿子放柔语气请自己去用餐时才稍感安慰。没一会儿简洁就钻出洞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对太后的到来表示略惊奇,其实她早在姜熙淑到时已收到保镖通知了,通过监视系统把太后的表现尽收眼底。姜熙淑则随便寻了个借口,说是邀请他们参加下周六神话传媒主办的一个颁奖晚会。简洁立马拒绝:“伯母,我这人大大咧咧的,最不适合参加这种名流云集明星璀璨的晚宴了。”“这种小事难不倒你的,再说你迟早要习惯这种生活方式。”姜熙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具俊表,只一句话就给打发了。对女友的晚礼服造型期待已久的具俊表也劝说道:“又不是要你天天参加,你就陪我去玩玩呗。”简洁只得点头同意,却又不甘地喷:“我最恨高跟鞋这种跌断脖子的人间凶器了。”原来在担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