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傅你”好调皮,但这话具俊表可不敢说出口。唐铿一扬头,“臭小子你烦够没有自己滚去厨房找东西吃,明天一早就给老子滚蛋”“噢好的,谢谢。”具俊表抿着餐叉乖乖滚蛋,忽在转角处探头开吼,“唐先生,请别偷骂我混蛋,因为我这都是跟你家洁丫头学的,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中国的老话您可别忘了啊美人师傅晚安”“嘿这臭小子”唐铿被气乐了,眯眼看着某只小螃蟹一蹦一跳地下了楼,忽然转头问身边人,“虽然比洁丫头差了点儿,但还算有点潜质,你说他够格当老子的关门徒弟吗”美人师傅从他肩窝中懒懒抬眸一笑,“俊五少”“嘿嘿”chater 094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照此算来,他与她已有几十年未曾相见了。而现在,他经历各种神奇到像见鬼的磨难后终于见到她了。在法国,在这个隶属于普罗旺斯的某个偏僻小镇,在这条宁静安然的狭长小巷里,在花团锦簇的绚烂景致中,他看到了她,那是一种与淑女绝对不沾边的恶形恶状:一只脚丫子撑在地上不停得瑟,袜子已被颠掉了半只,露出一截纤秀的足踝;另一只光脚丫子横跨在椅子扶手上,像个身体不协调的残疾儿童那样各种晃悠抖动;上半身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懒懒散散地趴在桌上,一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翻拨逗弄着一窝咿咿呜呜的小奶猫,偶尔转头瞥一眼一旁的笔电,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吐谁的槽具俊表握拳擦了擦鼻尖,暗自咕噜了一句:“丢不丢人呐你”迈开长腿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静静杵在她身后,往笔电屏幕瞄了过去,嘴角不由一抽:这群闲人渣游戏也就算了,还胡说八道什么呐感受到身后有人类气息的某只挥了挥前爪,沙哑着嗓子喷出一句法语。具俊表立时浓眉一皱,恶声问道:“猪头你感冒了”“没有啊”吓顺口一答的简洁忽然住嘴,这熟悉的声音和烂大街的怂称呼她立马下意识地蹦起来就想跑路,结果因长时间坐姿不端略麻木的后爪极不给力地一扭,狼狈万分地往后一跌,撞得椅子后挪了三尺,于是丫挥舞着两只前爪配合着欲倒不倒的椅脚“啊啊”叫了出来,更搞笑的是一只小奶猫还颤颤悠悠地挂在她的衣袖上荡秋千。具俊表伸臂一揽,挽住她的后脖颈一使力,“咚”椅子的俩前脚重重落地,简洁也成功蹦了起来,如果忽略不知道飞到哪旮旯的鞋子不说,她好歹算是站直了,挂着小奶猫的前爪倏地伸到他鼻尖前,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比饱受惊吓的小奶猫的绿眸还圆润,语无伦次地喷:“螃、螃蟹、蟹你你你怎么来了”具俊表顺手接过小奶猫安抚地摸了摸,眼也不抬地答道:“飞机。”“噢你坐飞机来的”简洁自问自答后忽觉自己智商弱到爆表,立马变脸恶喷,“啊呸我是问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具俊表伸腿勾来一条椅子安然落座,“本少爷不乐意告诉你这个胆小鬼。”于是无来由心慌慌的简洁气结地扑了过去,前爪揪住他的衣领扮恶女:“你乐不乐意关本小姐屁事说”具俊表正中下怀地揽住纤腰轻笑道:“这么激动,想我了”他贪婪地细看她的俏脸,貌似又瘦了点儿眼睛里还有血丝,他不满地撅撅嘴,转念一想却又笑了出来,“嗯,看出来了,你想本少爷想到睡不着吃不下了吧送你两个字”简洁捉住小奶猫的脖子往桌上一丢,危险地眯起眼,“什么字”“汉字。”有样学样是具俊表的强项。“哪两个汉字”咬定青山不放松却是简某人的优点。具俊表悠悠笑道:“活该”“我活不活该你管得唔唔”简洁火大地把他整个人提离椅子,刚开吼半句就被他极顺口地封住红唇辗转深吻,吞没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疑虑,唯有多日未见的浓浓相思意蔓延开来,与周围的花香猫语相映成趣,上演了一幕“失散恋人异国重逢记”。“想我吗我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就算和老猫玩斗牛的时候都没停止过想你。”具俊表气息微急地轻啄着她的唇角,在她耳畔说着令她脸热心跳的爱语。“放、放开我”当简洁认清形势后简直想找个蚂蚁洞钻,汗死这叫什么狗屁姿势啊她什么时候跪坐到他腿上了什么时候他揽腰而她挂在他脖子上了肯定是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具俊表依言放手,闲闲支肘托腮看着她连滚带爬地坐回自己的椅子里,整了整零乱的衣服一本正经地秀严肃脸:“你见过老猫嗯,那就是说你见过美人师傅和我老板了”具俊表含情眸眸地看着她娓娓道来:“嗯,强哥打电话来说要带我去追某个不告而别的胆小鬼,然后我被劈昏睡了一天多就到了草原上,再然后就被老猫吓,又被你美人师傅吓,接着和老猫玩斗牛,摔得像个要饭的一样哎,我有自拍哦,你要不要看”简洁狠狠白了他一眼,粗声道:“看个毛线这是重点吗继续说”“好。”具俊表顺从地点点头,继续讲故事,“继续呀,然后我就和你老板一起吃晚饭了呗。嗯,是吃老鼠肉哦,还蛮好吃的,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简洁已被惹得只见眼白不见眼珠了,她狠狠一拍桌子,“少废话”“唉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真是的,都这么酷爱拍桌子,我说你能不能淑好好好,我说,我这次一定说完。”具俊表的吐槽之词被她瞪了回去,只得收起逗弄之心一股脑儿一字不漏地复述了和美人师傅与唐铿的对话。简洁默默听完后很是心酸,前爪揉了揉酸涨的鼻子,红着眼圈控诉道:“你个小螃蟹哪里好了要我家美人师傅主动开口说话比打他一顿还困难好不好,要我家变态老板拍桌子比让他亏钱还稀奇好不好”“小笨蛋,爱屋及乌你不懂啊”具俊表试探着靠近一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他们对我另眼相看不正是因为你吗”简洁粗声嚷嚷着撇开头,“天才美少女我爱装白痴不行啊”具俊表噗嗤一笑,“好好好,你装你的,我不予置评,ok真是猪头,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简洁用力揪了下鼻尖,“关你屁事有本事你可以不爱啊”“没,我没这本事。”具俊表偷偷把椅子搬近了一点,试探着轻搭上她的肩,“哎,你不会再瞎跑了吧”简洁仰脸以明媚忧伤的四十五角看天,“嗯,情人节过去了,约定失效了吧”于是具俊表也配合地看一望无际白云悠悠的蓝天,“嗯,感觉天天都是情人节呢,没什么差别吧”简洁执意望天不回答,直至具俊表不耐地戳她的脸,“喂喂喂说话”“是你叫我好好享受被追的感觉的,是你叫我不要答应你的,是你叫我”“收回本少爷这就收回”“男人呐,真善变。”“你若不跑我变什么变啊”“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个小螃蟹凭什么呀啊凭什么让所有人都帮你逮我啊”简洁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地猛拍桌子,吓得一窝小奶猫集体喵呜抗议。具俊表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意思”“你自己看”简洁火大地把笔电塞入他怀里,“那帮闲得蛋疼的小屁孩每天要发十七八封乱七八糟的破邮件还有你妈也掺了一脚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骚扰我呸还让不让人睡觉吃饭了”“我妈”具俊表忍不住蹙紧双眉,一封封点开来看,发现她全看过,但只就功课问题回了几封,不由甜甜一笑,看来她还是挺在意自己的消息的。大都是宋宇彬籍功课问题顺便刺探两人有否重逢的邮件,苏易正的每封邮件都在哭诉工作电脑的入口找不到求手把手指点,啧,手段够低级的说。尹智厚只发了一封,汗居然敢不顾自己的警告把那天下午跪求母亲的事情详加描述,末尾还写十四行诗一样加了许多无病呻吟伤春悲秋式的感叹姐姐的邮件措词比较婉转温和,给双方留足了余地,只隐约希望她给自己一个机会。哈连荆棘和商伊莲也有发,说是收到f3的求助,被逼无奈才前来打探好交差,不然会被f3以各种求问借口闹得不得安稳。最后是母亲的邮件,只有一句话丫头,你既然敢把我儿子拐走,那你敢把他拐回来吗我,等着你们回国,我们可以慢慢玩。“老巫婆这算是下战书切”具俊表不满地暗啐一口,正色道,“你别理她,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自己会搞定。”简洁曲了曲食指,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不像你哎。”具俊表撅撅嘴,“是你自己说的啊,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和遗憾最让人难过,所以我本着身为儿子的本份,还有我的本心和她好好商量啊,有什么不对”“噢”简洁挠了挠头,略羞涩地偷瞟他一眼,迟疑着小小声说道:“谢、谢谢啊,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为、为这事,做了这么多。”“别提谢字,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能做到的。”具俊表不满地蹙蹙眉,又手痒地戳她的脸,“哎,我有件事想不通。”“什么事”简洁拂开他的手指,抓了只黄黑相间的小奶猫塞入他手中。“我离开非洲后你的保镖突然不叫我具先生,都改叫我俊表少爷”简洁倏然回头紧盯着他问道:“你说什么他们都改口叫你少爷了”“是啊,我本以为他们照韩国人的叫法来着,可我后来越来越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就好像对我很”“尊敬。”“对,就是这种感觉。呃,jane,你老板好牛哦,我只和他相处了一顿晚餐好怪,总感觉不太对劲。”简洁直愣愣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噗嗤一笑,揉着他的头发笑道:“你呀,笨死了亲爱的小师弟,快快拜见师姐我吧。”具俊表吓得蹦了起来,怀中的小奶猫咿呜一声矫健地一跃,安全落地悠然而去,而某个人类却瞪大黑眸吃吃问道:“什么你是说、说你老板唐先生他、他要收我当徒弟”“嗯哼”简洁坐正身体坏坏地笑,“来吧,不管是中国人韩国人都是很讲究礼貌的哦,孩子,啊不对,小师弟。嗯,也不对,也许你争气点,将来就是名正言顺的俊五少了哦。”“俊五少”具俊表吓得又蹦远一步,使劲眨巴着眼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or噩耗忽然又傲骄地甩发拒绝,“不、要本少爷是不会加入什么非法集会的,再说我比你大,凭什么你是jay四少而我却只是俊五少”简洁也不生气,只歪头浅笑吟吟地问:“真不要”具俊表也歪头神秘地笑了起来,特无赖地道:“你先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无条件答应加入。”简洁危险地眯起眼冷哼:“俊表同学,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嗯”“奸商嘛,当然便宜越多越好了啦。”具俊表前前后后掏摸着口袋,“好吧,我是男生,理应让女生。不如这样好了,你收下我一样东西,我就无条件加入,行不”简洁斜睨着他的举动悠然浅笑道:“可以考虑。”chater 095一大一小两枚无任何镶嵌和花纹简单到极致的铂金指环躺在具俊表的掌心里,简洁唇边的甜蜜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苦涩的笑容。她伸指轻划着他清晰而深刻的掌纹,深吸一口气晃了晃左手,低声道:“螃蟹少爷,目测这指环的大小,我想我左手无名指没荣幸佩戴呢。”具俊表握紧藏在身后的拳头,平息下狂乱的心跳,凝睇着她微红的眼睛说道:“你以为本少爷的求婚会这么没创意傻瓜,这不是订婚戒,更不是婚戒。”简洁困惑地挠挠头,嚅嚅问道:“那,这是什么玩意儿”“笨当然是用来求爱啊。”具俊表轻轻笑了开来,指了指她的左手大拇指,“戴这儿的,没想到吧”简洁更是困惑到不行,“呃,有什么说法吗感觉好深奥。对不起啊,敝人首次经历这类事,貌似笨了点,要不我去打听打听再来看你表演”“表演你个头呐,中国古代以左为尊,所以,你左我右。至于左手无名指嘛,你给我空着,我也给你空着,大家都不吃亏。”具俊表又往前伸了伸手掌,撅嘴成花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问,“哎,让不让我替你戴上”简洁闻言默默把双手负在身后,咬着下唇只送给他一个头顶看,忽又提膝作势要撞他,嗓音略显哽咽地喷:“大笨蛋大傻瓜”具俊表退开一步,故意可怜兮兮地问:“那你至少给我个拒绝的理由吧,行不行”简洁抬头飞快瞥了他一眼,随即鼓足勇气闭眼握拳低喊出声:“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你知不知道我患的不是百合花过敏症而是一种巨毒是一种会通过那什么和母婴传染的巨毒是一种世上只有制造者才能解除的巨毒是再怎么有钱也解决不掉的毒毒毒所以你个天真乐观到不可理喻的傻瓜爱上我就是自寻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