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可以轻易辨识这是一场宴会影片,可是苏幼容很眼熟的两个人,在影片中,上演火辣辣动作非常、非常火辣辣的──「赖皮你」手机声乍响,打断苏幼容到嘴的惊呼,看见来电显示,她不意外。「呃,繁木。」苏幼容喃出他的名字时,赖品柔耳朵一竖,眼神慢慢瞟了过来。「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赖品柔」手机另端,一字字,咬牙切齿。她还是头一遭听见,夏繁木用这种方式说话。他总是话中噙笑,不疾不徐,带点沉稳,不失风趣。「是。」「很好。」他笑了,冷冷地。「繁木,她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嗯我看到了。」就在刚刚。脸书的动态消息上,满满全是「现场重播」,还有好几篇贴心打上字幕,加进动画效果,让人身历其境,虽不在现场,也不错过实况。呀,糟糕,她失手按了「赞」「我跟她,梁子结粗了」夏繁木是用吼的。「你别这么生气,应该是误会」她望向赖品柔,却看见一张奸笑小脸,嘴形还很不受教,勤快动着:我故意的,就是要扁他。「误会这两字谁信呀」辣丫头打人的狠劲,误会两字绝对不足以形容夏繁木吼声太大,赖品柔听见了,忍不住回嘴:「对呀,谁信谁白痴,那才不是误会,我专程去揍你的两拳,便宜你了」她在手机旁吠。每个字,夏繁木都没漏听,字字像油,浇在火上,旺盛了怒焰。「那天我只是让你不屑跟你计较,否则你哪有机会嚣张」「是哦是哦,打不赢就说「让」嘛,我了,我了──」她口气酸溜溜的。夏繁木的喷气声好浓重,从手机里传来。隐隐约约,好像连青筋怒暴、血液沸腾,都能听得到。「再出来单挑呀。」他轻柔说。实际上,是两排牙齿咬得太紧。「你要再让我扁吗好呀,我正嫌不够哩,约个时间呀」这两人竟然相隔苏幼容的手机,遥遥两端,凭空对呛起来。这样也能吵苏幼容哭笑不得,深深敬佩这两人。不,现在不是敬佩的时候。苏幼容一手叉起水果,往赖品柔嘴里塞,先堵住这一个,紧接着再迅速抢回通话权。「繁木,我先向她问清楚始末,晚点再打给你好吗」不给夏繁木反对机会,苏幼容结束通话。也结束这一场诡异争吵。「赖皮,你为什么跑去打夏繁木」她轻声问。赖品柔咽下水果,才略带一丝心虚,回答:「他那种人,我最看不起,不打手很痒。」「哪种人繁木向来很风趣,很有风度,能把他气成这样,你不容易呀」苏幼容忍不住摇头。「你干嘛还夸他他对不起你耶」赖品柔替她抱不平。「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感情本就如此,我和他不适合,分开是自然的。」苏幼容平静地说。心里也猜到,妹妹的冲动行为,八成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唉。这位新认识的妹妹,常常教她出乎意料──她真的没料到,赖品柔会去揍夏繁木「明明是他用情不专,见一个爱一个,又看中其他美女,才狠心和你分手,适不适合,全凭他一张嘴说」赖品柔最不屑的,就是男人的说词。爱时,身高、体重、年龄、经济,全不是问题。不爱了,个性就不合了,习惯就不同了,理念就天差地远了。以前顺眼的地方,现在,全变得刺眼。苏幼容挪了位,坐到赖品柔身旁。「不,分手是我们的共识,我和他,好好坐下来,彼此理性讨论,两人都认为这是对的决定。」赖品柔投向她的目光,是难以理解。「你不是还很喜欢他吗为什么觉得分手是对的」「喜欢吗或许吧,不一定是情人间的喜欢。」苏幼容的笑容中有些失落,但藏得很好,只允许它们淡淡地,在垂眸间,不被人看见。她微微一笑,接续说:「不过,事实是事实,他的确不适合我,虽然在他身上,有许多我羡慕的东西,但那毕竟只是虚象,构不成共度一生的理由,就算牵了手,也走不到最后。」赖品柔听了皱眉,觉得真复杂。「他呢他还爱着你吗要是爱,任何困难,应该使你们更坚定嘛」电视上全是这样演的呀「傻妹妹。」苏幼容摸摸她的发,笑了,美丽的脸庞,温柔荡漾:「可能他试着想爱我,但勉强不来,回归朋友位置,我和他都觉得轻松不少。」「他把你从田先生手中抢走,又轻易放手,是怎样把别人当玩具新奇时,争着想抢,得到了,却不珍惜」「轻易放手的人是我,所以我没资格怪谁,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太糟嘛。炘炎遇上真爱,找到他的「田太太」,不用碍于爷爷恩情娶我,避免一对怨偶产生」苏幼容用另一种角度看待事情,也乐见情况演变至此。「姐,我问你,在你心里,到底是喜欢夏繁木,还是田炘炎」苏幼容沉默了会儿,轻轻摇头,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她转移话题:「我很谢谢你,替我打抱不平,不过你太冲动了,我和繁木是好朋友,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怨怼,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听姐姐的话,向繁木道个歉,好吗」道歉跟那个臭男人赖品柔右眉一挑,猫儿般的眼眸,再细细眯起来。门缝都没有无论姐姐说他多少好话,企图为他挽回颓势,听进赖品柔耳里,不过是姐姐心地太善良,不吐半句坏话的──偏袒。夏繁木的花心、滥情、不负责任,已经在她心里根深柢固,长成巨树一棵,难以拔除。她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干嘛道歉好啦,她有错──错在只打两拳,太少。赖品柔一脸不知反省,苏幼容看进眼里,默默叹气。虽然姐妹俩相认不久,赖品柔的脾气,她多少摸透了些。固执、坚守己见,最重要的是正义感无敌强烈。一旦她咬定是「错的」,要扭转她的观念,很难。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妹妹,水火不容,总非好事。看来,该想想办法,让这两人化干戈为玉帛。苏幼容兴起了这个念头,并且很认真开始思索第二章化干戈,为玉帛这六字,说来轻描淡写,真要达成它,难度超乎苏幼容想像。见面三分情,伸手不打笑脸人说这两句话的人,一定不曾遇上现在的状况。一触即发。对,用最简单的形容词,就是这句。装潢、服务及餐点,皆评选为三星级,环境景观更是清幽美丽,获得报章杂志推崇,大片迷人的窗景,视线不受一丝阻碍可惜,此时此刻,窗外碧翠的山峦、湛蓝的天空,谁也无心去看。因为,两双眼睛,忙着喷火、忙着互瞪、忙着谁先闭,谁就输了苏幼容坐中间,两道滋滋电火,灼热、剌痛,教她浑身不舒服。再电下去,率先变成焦炭的是她。「可以休息一下吗你们两位」苏幼容不得不出声,扞卫自己人身安危。从踏进餐厅,夏繁木和赖品柔发现彼此存在后,眼神的厮杀就此展开。两人谁也不让,继续瞪。滋滋滋滋视线的火花撞击,只有加剧,没有减少。「繁木,让让她吧。」苏幼容由他的「绅士风度」下手。夏繁木的座右铭「好男不跟女斗」还没坏死,也提醒着自己,不用跟个死丫头一般见识。他轻哼,调走了目光。「yes我赢了」赖品柔真的把「互瞪」当成较量,现在一脸得意,佞臣式嘿嘿笑着。「赖皮」苏幼容脱口喊她的小名,口动手也动,桌上冰淇淋圣代挪到她面前,要她消火兼闭嘴,少说两句,快吃。餐桌间,短暂的和平。「重新替你们两人介绍,这一位,夏繁木,「王鼎建设」副总;繁木,她是赖品柔,我妹妹。」苏幼容希望先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今天当成是首次见面。「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妹妹。」夏繁木故意撇开脸,不看赖品柔。「我也是这几个月才知道。她是我母亲再婚后的孩子,年纪比我小很多,还在读书。」言下之意,请别和个孩子计较。夏繁木优雅一笑,啜口咖啡。「她自己找上门的若是,你要小心点,现在居心叵测的人很多,说不定觊觎你家财产,胡乱跑来认亲戚。」他缓缓放下咖啡杯,恩赐一般,赏赖品柔一眼,话仍是对着苏幼容说:「你有没有去验个dna我看她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像我爸,她像她爸,各人像各人的,谁规定妹妹要像姐姐」赖品柔回得很呛。虽然唇角沾着冰淇淋,但嘴很不甜。「最不像的,是气质。」夏繁木斩钉截铁说。某人连抬阵都没有,桌下直接送出一脚,正中夏繁木小腿肚。他闷哼,瞪向凶手吃着甜美冰淇淋,一点也不甜美的家伙。「停。」苏幼容嗅到烟硝味,赶在「爆炸」之前,喊出暂停。她拿起菜单,胡乱翻找着:「赖皮,你不是喜欢吃蓝莓起司再叫一份吧繁木,这里的燻鲑鱼沙拉不错,你要不要试试」可怜的和事佬,额沁冷汗,两边努力讨好中。「你爱吃樱桃塔,请他们送一份过来。」所有「前女友」的口味,夏繁木全部记得。这,也是他细心之处。至于某人爱吃的「蓝莓起司」,他无视,当作没听见。「今天约我吃饭,是准备向我赔罪」加点完餐点,夏繁木好整以暇,背靠沙发椅座。赖品柔一对细眉,警戒挑扬。「不是狗屎运太糟,才在餐厅遇上他」她问苏幼容。姐姐说,发现一间不错的餐厅,却找不到伴,拜托她做陪这臭男人怎么说是「约他」敌对的两人,此时又超有默契,有志一同,目光锁定苏幼容。这场饭局,原来是安排好的苏幼容一时词穷,神情尴尬,只能傻笑,努力想着搪塞理由。「别、别说什么赔不赔罪,能一块儿吃顿饭,彼此重新认识,之前种种误会,就让它过去,冤家宜解不宜结,对不对呵呵呵」她边说;边笑,边拿起水杯,希望两人配合,大家一起举杯,干,然后一笑泯因心仇。但,独独她,纤手举着高脚水杯,身旁两人动也不动,她只能困窘放下。一失神,水杯没摆好,倾斜翻倒,杯里柠檬水洒了一桌。苏幼容闪避不及,上衣受到波及,大片水渍晕开,薄软的衣料吸足了水,变得半透。更糟糕的情况,来不及抢救的杯子滚落地板,碎裂声惊人,本就幽悄的餐厅,瞬间死寂。自己一副窘样,又沦为众人视线焦点,苏幼容手忙脚乱,用餐巾挡住胸前春光。「我、我去化妆室整理一下」她忙不迭起身。「小心碎片。」夏繁木提醒她,地板上的狼藉,服务生正准备过来清理。「好。你们两个不要吵架,好吗」临走前,苏幼容仍担心这个。她在场时,两人已经蓄势待发,她一离场,会不会有突发状况「你放心,我是成熟的大人,不跟黄毛丫头吵,你快去吧。」得到夏繁木保证,苏幼容不忘投以一记眸光,暗示着赖品柔:别找他麻烦,算姐姐拜托你了。可惜,赖品柔神经太粗壮,没有接收到电波,以为姐姐睫毛扎眼正不舒服着,才会眼睛眨不停。「幼容,快去吧。」夏繁木很体贴。苏幼容不敢再延迟,匆匆飞奔化妆室。「喂收起你色迷迷的眼神」赖品柔动口更动脚,在桌下踹他。夏繁木缩脚,瞪回去:「谁眼神色迷迷了」这叫勾魂桃花眼好不好是他与生俱来的男性魅力哼,她这根野蛮小辣椒不会懂的「你呀」她直接以叉子代表手指,明明白白指向他:「当旁人是瞎子吗我姐拐进化妆室前,你的眼神没挪开过」狼,看见肉的眼神。偏偏苏幼容那块甜肉,不是他能染指。「你别忘了,你和我姐已经分手,不准再觊觎她,也别想和她复合,我一定会阻止你,强烈反对到底。」她,绝对保护好苏幼容「我觊觎她」他用的是问句。「厚果然」她耳里听见的,变成了肯定句。一把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