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那样狠,那样响亮,杀生丸醒了,他本来就不是该躲在阴影里自欺欺人的人。“你说得对。”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惨淡着苍凉。凌月仙姬深吸一口气,道:“他生前为了西国殚尽竭虑,你难道忍心他的心血毁在你手里”杀生丸一寸一寸转过视线,这么些天他第一次睁眼端详卓东来的脸。冰冷的,惨白的,没有一丝生气,这不是活人的面色,他一直知道疼痛从眼眶剐到肺腑,一丝一缕,清清楚楚他低头含住他冰冷的唇瓣,半晌抬起头,在他耳边喃语:“你喜欢我的,我知道”只是我也喜欢你的,可惜你不知道“抱歉”凌月仙姬背过身,向来冰冷的眼里划过一丝痛苦,她道:“我原以为没那么快”“那时你将他带回来,天生牙并没有办法救他,所以我用了另一种办法,你记得吗”杀生丸仍怔怔的看着卓东来,不为所动。凌月仙姬继续道:“上古流传下来一种奇药,能将死人制成药人,取这药人全身一半的鲜血便能将人类转化为妖怪。只是传说不尽属实,我手上恰有这种药,你又带回他,我本想你是喜欢着那个叫玲的小女孩的,你生性骄傲偏执,若是有了她必不肯再要别的女人,所以便想用这药将那女孩转成妖怪,再不济,也得使你们的后代变成纯血的妖怪我本料定你不会反对只是”天底下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本可以料定的“紫香”杀生丸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浸满凄怆:“你说,紫香是种圣药”“紫香当然是种圣药,因为卓东来才是紫香本来应该是五年的,没想到不过才三年”凌月仙姬眼神有些疑惑。“杀生丸”她叫住忽然抱着卓东来起身的杀生丸,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确实不容置疑:“你要记得,你是西国的王。”杀生丸脚步没有一丝停顿五年也好,三年也好反正他注定会失去的他碰见他那天下着雪,灰白的天,灰白的土地雪地里跪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见杀生丸走来,嘶声高唤道:“请陛下把卓爷交给属下。”杀生丸冷冷瞥她一眼。“卓爷吩咐过,等一切事毕,要属下带他归乡”她流着泪,声音却没有一点哽咽。杀生丸停下脚步,半晌,道:“他早知道自己”“难道不是陛下要取卓爷的性命吗”红双目充血,恶狠狠瞪着杀生丸。杀生丸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他怎么可能他愣愣的看着怀里的人,卓东来也这么以为他脑海中霎时一阵空白,抱着他冲天而起人不笑天天笑命,这可笑的命运他霍一下拉开玲的房门,怔怔的看着端放在她梳妆阁上一个盛满紫红液体的水晶瓶。见到许久不露面的杀生丸,玲惊喜的笑道:“杀生丸大人”杀生丸茫然的看着玲的笑颜,内心一阵荒凉见杀生丸看着架子上的水晶瓶,玲笑得有些羞涩,解释道:“这是虎三郎大人费尽心思找来的奇药,叫紫香等玲嫁给杀生丸大人后,喝下这药,玲就能永远和杀生丸大人在一起了然后我们也会有一个全妖的宝宝”说着说着,她羞红了脸,半晌还是抬起头笑得喜庆:“我们得好好感谢虎三郎大人呐那时候拿爆碎牙也是为了这药,据他说是在很险恶的地方取的,没有爆碎牙根本不行呢,幸好他没有受伤否则玲都不知道怎么才好”说着,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杀生丸骇然的看着那静静躺在瓶中的紫红色液体,脑海里一遍一遍回响他母亲的话:“紫香当然是圣药,卓东来就是紫香”凌月仙姬随后赶到,同样一脸惊讶的看着瓶子里盛满的液体怎么可能杀生丸眼神怔怔,忽的涌起一抹希冀,大步走过去拿起水晶瓶,欲往外走,凌月仙姬敏感的察觉他的用意,忙喝道:“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回来,你就算再找十份紫香,百份紫香也没有用的”杀生丸果然停下脚步。“母亲,您何必要求我活的这么清醒”杀生丸嗤笑一声,然后仰起头,将手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凌月仙姬眼神骇然,紫香这种药,人喝了它可以变成妖怪,但妖怪喝了它难道会变成人类可从前只有人类用过紫香,另一种功效不过是推测,却也不是空穴来风,杀生丸莽撞至此,难道真的已经疯了吗“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凌月仙姬一把上前夺下已经空空如也的瓶子,恨不得扒开杀生丸的嘴让他全吐出来。杀生丸冷冷甩开她,淡淡道:“我是西国的王,我不会忘记,只是,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他转身离去“杀生丸大人下雪了。”邪见撩开紫色的帐帷,恭敬的朝屋内说道。屋内全是紫色,紫铜火盆烧着,紫色的幔帐轻扬,和当年的紫气东来一个模样。杀生丸喜欢紫色,这在全国上下不是秘密,只是他为何这样迷恋这种颜色,老一辈的人类和妖怪都讳莫如深。杀生丸淡淡点点头,神色冰冷,走出房门。邪见静静看着杀生丸远去的背影,有些黯然的吐了口气这么多年,杀生丸大人越来越冷漠了,几乎不说话,要不是他跟着杀生丸大人的时间最长,连他对着他也会发憷。每到雪天,杀生丸就会去一个地方,静静地站一天,任由风雪将他覆盖。他沉默的扫开碑上一截残雪,银白的发丝纷乱,他睁着眼,任由雪花飘进眼眶化成水汽,缓缓淌下作者有话要说:、有狐远青弥勒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天空下,地面上,尘灰间,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青色的身影。胸口一下下鼓胀起来,嘭嘭嘭声如雷动上挑的眼尾媚意如丝,鸦青的弯月眉,玉白滑腻的肌肤,她声音辅一响起,弥勒瞬间像酥了骨头。浑身发热发胀,他像踩在云端,飘飘荡荡,他忽略了周围所有的人和事“这位小姐,可以麻烦和我生个孩子吗”他执起她的手,掌下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飘然,哑着声用最诱惑的嗓音呢喃道。远青一愣,一手抱着天生牙,诧异的看着被突兀抓起的另一只手,听到眼前这两眼迷蒙,嘴角几乎快淌出涎水的男人的话,她浑身一寒,弧度柔软的长眉登时一凛,眼神透出寒意。珊瑚愣愣的看着故态萌发的弥勒法师,脸刷一下黑了下来,默默摸出飞来骨,希望他没有吓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法师大人”她惊讶的看着弥勒飞出三丈远的身子,彭一下重重摔在地上,身下的土地寸寸龟裂。直到弥勒哇一下呕出一滩血,艰难的蜷缩身子发出低低的哀鸣,珊瑚众人才如梦初醒,连忙跑了过去。“好像肋骨断了几根。”犬夜叉一脸严肃的判断,一本正经的想着:弥勒总算踢到硬骨头了。珊瑚脸色难看了,霍一下转过脸朝远青气道:“你怎可下如此重手”远青诧异的睁大眼,按理来说不应该她才是受害人吗难道她几百年没到人间,人世的规则已经和过去南辕北辙了戈薇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珊瑚,有些尴尬的冲她笑,意思是:本来就是弥勒法师失礼在前珊瑚一怔,她刚刚是被吓慌了神,冷静下来面色仍旧黑沉,就算这般,也不至此啊,法师大人又不会真的做什么,而那女人完全是要杀了他的架势,张嘴欲再驳,却见远青有些无聊的张望起来。葱白纤长的手指懒懒的绞着发尾,忽然她眼睛一亮,勾起一抹笑意冲一边笑道:“啊,杀生丸,你在这呐”珊瑚接下去的话哑在喉咙里,这女人和杀生丸是一伙儿的啊奈落早在杀生丸出来之前赶紧卷着漫天的阴云滚蛋,边走边咬牙恨恨道:“这女的什么来历,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居然能穿透我的结界”杀生丸看见远青的那一刹那,眉头就皱起来了,眼神有些复杂,听到她的声音,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接住被扔过来的长刀,远青笑的优雅,道:“这个,是你落下的,找了好久才找到来这里的路,你要如何谢我”“你要如何”他还真的欠她老大份情,她怎么索要也不过分。远青但笑不语,歪了歪脑袋,只道:“我家东来呢”这话一出,杀生丸脸上霎时难看起来。“他,不是你家的。”杀生丸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他就知道,这女人果然对卓东来意图不轨。远青撇撇嘴,不置与否,忽然,她眉眼一亮,喜道:“东来”杀生丸侧回身,有些不满的皱起眉,低喝道:“你怎能随意起身”卓东来挑挑眉,全当没听见,只是盯着面前这个美貌到妖异却陌生的女人,看看她又看看杀生丸,他目光微沉,道:“这就是远青”这是问杀生丸的。杀生丸绷着脸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卓东来也懒得猜,只是懒懒靠在门框,拿眼角瞥杀生丸,嘟喃道:“果然美貌非常。”他此前再未见过比这女人还漂亮的人了。场间妖怪是何听力,卓东来声音虽小,却切切实实落进杀生丸和远青耳朵里了,杀生丸脸色霎时精彩,卓东来喜欢这种长相的“东来这么夸奖人家,人家觉得怪不好意思呢。”嘴里说着害羞,那表情却怎么看怎么得意。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杀生丸冰冷的嗓音:“也不过如此,东来,稍微有点修为的妖怪都可以有副好皮相,你莫轻易被蒙蔽了。”远青眉头微抽,卓东来郁闷的看着眼前两只妖怪,对他们的话很是无语,他其实真没什么别的意思。“远青姑娘毕竟帮了我们很多,你这样说话太不客气了。”卓东来淡淡道,却也表明了他的立场,他和杀生丸是一伙儿的。杀生丸这才松下表情,对卓东来的话很是适用。远青却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一样,嘟起嘴郁闷道:“东来叫我姑娘,真是太见外了。”卓东来努力控制住自己面部的神经,微微吐出一口气,笑容依旧优雅,道:“不敢请教”“叫青姐就好。”远青双眼笑成两道弯缝。杀生丸脸上又沉了下来。卓东来真的摸不着头脑了,本以为她是来找杀生丸的,没想到总揪着他不放,倒也没真应下来,她看着比他还小,居然要他叫她姐姐“我其实一直很好奇,远青小姐为何会肯救我,我们甚至素未谋面不是吗”卓东来皱着眉,问出心里盘桓着的疑惑。远青一挑眉,似乎恍然的看着杀生丸,笑道:“当然是因为”“因为她喜欢你”杀生丸黑着脸,接口道。两人霎时就愣了下来,卓东来微感无措,纳闷的看着有些反常的杀生丸。远青也就愣了一下,立马笑着圆道:“当然,我当然喜欢东来。”只是她顺着杀生丸的话茬,杀生丸脸上没有一份转暖,到是更阴沉了几分。卓东来心里一慌,虽然他也不知自己慌什么,沉下眼,喝道:“休得胡说八道,你我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什么喜欢不喜欢”远青有些委屈,张嘴道:“怎么会是第一次见,我们”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抽来的一条光鞭打断,然后收到杀生丸威胁的眼神,她识趣的哑了下来,只是挑衅的看着杀生丸,看他如何圆场。“你相貌堂堂,风采过人,让人心生喜爱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是对那些定力不佳的女人,更没什么可奇怪的了。”杀生丸咬牙切齿,意有所指。定力不佳的远青抽了抽嘴角,居然真没反驳什么。卓东来眯起眼,看看杀生丸又看看远青,直把他们看的浑身发毛才收回眼,看来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乎和他有关“敢问远青小姐对在下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呢”卓东来盯着她咄咄逼人。远青不以为意,眨了眨眼,道:“东来希望我是哪种喜欢,我就是哪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