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来寻找线索,或许她还是会继续等着。不过,在自己摸遍了各条街道的树木而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获得之后,她觉得沮丧不甘心怨念深重胸口发堵,直想找处地方发泄一下。还好自己出来了,不然留在家里也只会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全家人,让全家人跟着她一起不开心。莫黛来到湖边,日光下,碧波粼粼,视野清晰,只在极远之处才显出一线烟波袅袅来。莫黛瞄了一下离自己尚有几十丈远的一带村落,身周无人,静得很,于是她对丸牛说:我想大吼几声。丸牛翻了翻白眼:你吼吧,老子将耳朵堵上于是莫黛便吼了:“石墨你这个混蛋,有种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莫黛接连吼了好几遍后停了下来。丸牛问:为何不吼了莫黛叹了口气:没有回声,总感觉效果不够好。丸牛第一回觉得无语了。莫黛:走,问问附近一带人家有没有船只可以出租,后日带全家出来划船,在船上烤肉。丸牛一听来了精神:这才对嘛,为一个男人伤神烦恼不值得莫黛敲响临湖第一家的院门,不多久,门被人从里头拉开,一年近五十的老妇探出头来:“姑娘,有事”同时眼神犀利地将莫黛从头至脚打量了一遍。莫黛随即抱拳道:“老婆婆,请问这一带可有船只出租”老妇一听莫黛是来租船的,眼神愈发犀利起来:“姑娘只是来租船的”莫黛一怔,这老妇问得蹊跷,于是笑道:“对,只租船。”老妇忽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出门来,手指着西边第五家说道:“姑娘若是租船便到那家去租吧,那家的船只大些也好些。”说完,没容莫黛道谢,便转身回院,大门随即关闭。莫黛讪讪地收回抱拳的手,而趴在她肩头的丸牛则哼唧道:这老婆子有些古怪莫黛表示认同,她也觉得这老妇有些古怪,摇摇头,朝第五户人家走去。被莫黛和丸牛认定为古怪的老妇进了院子,在主屋的东厢房门前站定,恭敬地说道:“公子,您午时想吃什么”房内之人慵懒出声:“藕粉”“可小的不会做”房内人想发火,到底还是忍了:“随便”说着又道,“刚才我接连打喷嚏,可能是受了寒气,帮我煮一碗姜汤来”“是”老妇应声,转身朝灶房走去。房内,一身黑袍的男子背靠着褥子半卧在床榻上,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看着手里的书册。很显然,他看不进去,久久都未曾翻页,于是放下书册,坐起身下床穿鞋,走出房外。这一个月他都深居简出,没有美食,美酒亦觉淡淡,整日里心神不宁,心浮气躁,他想他快忍到极限了。想那被放逐的三年里他过得恣意潇洒,便是沦落进官配场也只是坦然认命而已,哪像现下这般,仅仅一月他便无法忍受。男子重又躺到院内的躺椅上,不多会儿便又站起身,一边骂着“臭女人”,一边朝后院的茅房走去。莫黛租好了船只往回走,经过那老妇的院门时下意识地停住,想想又继续朝前走,可走着走着再次停下来。丸牛的肚子饿了,催促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黛蹙着眉:心里不安,不行,我还是得向那老婆婆道声谢丸牛不屑地抽着鼻子:快些,老子饿了男子从后院走回来,忽听敲门声响起,男子扫了一眼院门,不甚在意,因为会有老妇过去开门,果然,不多会儿,老妇便从灶房内走出来去开门,而男子则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老妇拉开门,见又是莫黛,便问:“姑娘还有何事”莫黛笑道:“我刚才已租下船只,特来向老婆婆您道谢”老妇一听,神色缓和,正欲答话,忽被身后旋来的一阵黑色狂风吹向一旁,再一定睛便见公子身形如山,因扑空而险些摔趴在地上。老妇疑惑,公子那架势是想朝刚才那位姑娘的身上扑吧,再瞧向那姑娘,人家稳稳地避在门旁,全身戒备地望着公子。“死女人,你躲什么”石墨一脸怒容地瞪向莫黛。莫黛淡淡地扫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而后像不认识他一般问向老妇:“老婆婆,这位公子是不是这里,”莫黛指了指脑子的部位,“有问题”老妇的嘴角当即抽了抽,虽然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自己今日终于能够送走一尊大神了,于是笑着回道:“姑娘误会了,公子正常得很,只是这一月来,因为日思夜想着一位名叫莫黛的女子,而变得寝食难安,脾气暴躁,动辄就给小的出难题而已”闻言,莫黛的嘴角抽了抽,而石墨则是凶神恶煞地瞪着老妇:“你这老婆子瞎说八道什么”岂料那老妇事到如今却硬气起来,根本不怕他,径自回房,不多会儿便收拾好一个包袱递给莫黛:“姑娘,赶紧将公子领走吧,日后紧紧看在眼前,莫要再放出来了”莫黛接着那包袱,眼睁睁地看着老妇将院门“咣当”一声关上。丸牛在莫黛肩头幸灾乐祸地哼唧道:瞧瞧,石墨这男人多么地招人怨哪莫黛拎着那轻飘飘的包袱,再转脸看向眼前明显清减了一圈的高大男人,心里气他又怜惜他:“玩够了”石墨原本还气势挺足的,这会儿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耷拉着眼皮,一脸的小心翼翼:“够了。”“以后还玩不”“不玩了。”莫黛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跟我回家”回去的路上,石墨心里甚是高兴,她终于还是过来找他了,忍不住便用手指挠挠她的掌心,然后再偷偷看着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在那抹红晕淡去时,他便再次用手指挠挠她掌心,乐此不疲。莫黛猛地停住脚步,板着脸孔瞪向他:“石墨,你到底想怎样”石墨立时别开脸看向别处,一副他什么也没做的无赖表情。莫黛拿他没办法,索性不再牵他的手,自顾自朝前走。石墨有些后悔了,大步追上去,瞅瞅四下里无人,一把将莫黛紧紧搂抱在怀内,在她耳畔说道:“莫黛,你可知我一直在想你”“既然想我为何不回家当初又为何要离家出走”莫黛任他搂着,但心里的气却未消。石墨久久不回答,半天才难为情道:“我怕怕你不喜我,怕你是为了责任而娶我我原想在你身边呆着便好,可我见你与你的那些相公和和美美的,我羡慕嫉妒得发狂,于是不惜铤而走险也要得到你。可那样半强迫的得到我怕你会记恨我,我若是不在意你也就罢了,但我在意,若是被你记恨,我会生不如死本想着就此离开你我会好过些,但我错了,见不到你的日子简直就是煎熬”莫黛本就晓得石墨不同于这里的男子,他敢说敢为,这些情话听得她面红耳赤。“于是我开始期盼着你来找我,其实只是想要一个再回去的借口。你居然真的来找我了,你真的来了,这说明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石墨说着,见她的耳朵红似朝霞,甚是好看,他心内一动,本能地就张开嘴去咬。莫黛不由地一抖,跟着便挣脱开他,羞恼地瞪着他:“石墨”殊不知,她此刻脸红若盛开的蔷薇花,那瞪眼也极具妩媚风情,根本就起不到一丝一毫的威慑力。石墨看呆了,不要脸地凑到她耳畔说了一句:“莫黛,你这是在引诱我吗若非现下是在外面,我真想”“闭嘴”莫黛继续朝前走,走着走着见石墨仍然站在原地,于是停下来转脸皱眉道,“你到底想怎样”“我头晕,你背我。”石墨虚弱地说道。莫黛以为他又在说笑,刚想说句狠话,那男人的身形真的晃了晃,然后下一秒晕倒在地。赵英姿不知穹清和瓷釉是怎么出了万嫣的府邸的,但她断定他们没有离开鹿岭镇。穹清不会去人多的地方,他们有可能是住在哪间客栈内。于是赵英姿、烈、管轩以及小安便将鹿岭镇大大小小的客栈都盘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查到最后一间“顺风客栈”时,仍然未见那主仆二人的身影,赵英姿有些崩溃了,这二人不会功夫,短短几个时辰跑不了多远,难道是被歹人劫去了穹清那么美,啧,不会被恶女霸王硬上弓吧赵英姿想想就后怕。“主子,发现了这个。”烈右手拿着一只客栈内的普通茶碗来到赵英姿的面前。赵英姿拿着那茶碗看了看,碗底有一层浅褐色的痕迹,她将茶碗放至鼻间嗅了嗅:“这应该是小黛黛做的可可奶茶吧”“还有这个。”烈将左手里捏着的东西放到赵英姿掌心。赵英姿眯着眼瞅了瞅:“面包渣”他们果然在这里呆过但问题是,他们现下到底在哪里顺风客栈外的一条僻静小巷子内,瓷釉背着一个大包袱,搀扶着不停喘气的穹清,心疼地不停抹眼泪。“公子,够了,你把我扔下吧,你自己去到莫姑娘那里”“我的眼睛看不到,只能靠你指路,而且,说不准万嫣此时正带着官兵守在她那里,去了只能是自投罗网。”穹清说话时有气无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声音的清贵质感,依然那么悦耳好听。“可是公子,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无碍,我尚能坚持。”“公子,之前我从客栈二楼的房间内见到前方一带人家临湖,不如我们去到那里”“也好。”穹清握着瓷釉的手指忽然变得透明,紧接着两人极其身上背着的包袱同时消失不见。东厢房内,石墨半躺在床榻上,背靠着褥子,一脸享受地张嘴吃下莫黛用瓷勺舀起的甜粥。一碗吃完,石墨还要吃,不过莫黛却不乐意喂了,直接将碗端到他手里:“自己吃”“人家头晕手抖端不住碗嘛”石墨开始撒娇,在一旁同样喝着甜粥的丸牛差点没恶心地打翻面前的饭碗。“这都是你自个儿作的,为何不好好吃饭”莫黛有些生气,一个月就瘦成这样,刚才之所以会晕就是因为营养不良。害她担心得要死,直接将他又背回那名老妇的家。她听老妇说了,石墨早饭不吃,午饭挑拣,晚饭偶尔吃,这一个月一直在消耗自身的能量,只出不进,怎能不瘦“人家想你想到心都痛了”“好好说话”“我吃不下”“你先在这养着吧,养好了再回去”“你会在这里陪我吗”石墨眼神痴痴地望着莫黛。“不会。”“那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后日全家都会过来,届时带你一起回去可好”“不好”“听话,你想吃什么,我等会儿做给你吃。”“我要吃藕粉”“好,你先将这碗粥吃完。”“你喂我”“”丸牛赶紧吞完最后一口粥溜出了房内,太吓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丑男在那里撒娇真是够了,这是想害它吃不下饭吗丸牛一出来,便见那老妇站在房门口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嘴巴里还喃喃着:“公子可算是有福气了,有那么一位温柔体贴的妻主”丸牛受不了这老妇,决定到院子里溜达,然,它才走到院内,忽觉周围的空气有变,猛一抬头便见半空中突然出现二人直直朝它砸下来,丸牛火速躲开,待那二人“嗙”一声沉重地掉落在地时,它听到有瓷坛碎裂的声音,转过身,定睛一瞧,居然是昨日才离开莫黛家的那主仆二人。那老妇原本正感动于房内二人的对话,院内空降的二人吓了她一跳,于是下意识地就闯进房内:“公,公子,不好”话喊到一半,她便惊惶地收口,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诡异地现出两抹红晕来。莫黛也窘了,都怪石墨这个色胚,趁她不注意就吻上来,若非看在他身体虚弱的份儿上,她根本不会让他得逞。石墨有些气恼老妇突然闯进来打断他的好事:“你这老婆子慌慌张张地作甚什么不好了”“啊,啊,院内突然掉下两个陌生人”老妇急忙说道。这时丸牛也跑了进来告诉莫黛,掉下来的是穹清和瓷釉二人。穹清和瓷釉并未受伤,只不过瓷釉背后背着的包袱内有莫黛之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