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手便被一枚锯齿形叶片拉破,流出一丝血来,恰好滴在了该植物的叶片上,几乎是瞬间的,该植物噌噌蹿了两丈高。丸牛吓了一跳,赶紧咬着莫黛的裤脚向后退:死女人瞧你做的好事那株该死的草居然长到两丈高,若是被沐千澈发现了,你就死定了莫黛疑惑:可我没想救它啊,为何也会长高丸牛:废话,你的血是有灵性的,动物且不说,植物略微沾上一点便会疯长,当然,因为你没有加入意念在里头,血中的灵气不多,过不了多久那株草便会因为疯长耗尽体力,最后会枯死掉莫黛:那动物沾上会如何丸牛翻了个白眼:动物不同,动物得喝下去才行,若是你没有动用意念,它们只会有短暂的自我治愈能力,大概一炷香的时辰。若是你动用了意念,那便是灵气满满,维持的时间会长达一日,故而能医百病,甚至是起死回生。莫黛皱了皱眉,忽而又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于是说与丸牛听,丸牛听了也不禁大骇,摇头说自己不知晓此种情形,定然是她做的荒唐梦,当不得真。这时沐千澈从房间内走出来,莫黛立时紧张了起来,不过丸牛却老神在在地告诉她莫担心,那株草已经枯死了。莫黛松了一口气。“莫黛,你怎么站到草丛里了,快出来,里头会有咬人的虫子”沐千澈赶紧将莫黛带到一旁的空地,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地上枯死的一大堆草,总觉得有些异样,但又不知异样在哪里,遂摇摇头不去理它。莫黛真正过上了被沐千澈伺候的日子。每日里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什么活儿都不做,而沐千澈从未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每日里除了下半天去千药馆替人医病赚些生活费外,其他时间均呆在家里照顾莫黛。他不多话,其实有他没他莫黛的耳畔都甚清静,好在有丸牛陪着她说说话,让她不至于因为太闲而发霉。这日午间,当沐千澈再次从外头打包回来十二个菜肉包之时,丸牛不满地哼唧了:菜肉包,菜肉包,每日里都是菜肉包,这都十多日了,他还能不能换点别的吃吃莫黛也有些吃怕了,是了,这十多日来,沐千澈顿顿都是从外头买现成的菜肉包回来当一日三餐,而他在灶房里唯一会做的便是烧开水,就连煮个粥,他都能将粥煮到发干发黑,亦或是整个溢出锅外,一大锅粥,最后只剩三小碗,人才啊这是莫黛在这十多日来,积极地熟悉家里的环境,灶房她已基本摸透,于是她对沐千澈说道:“千澈,今日晚饭你就不用再买包子回来了,你去帮我买些米面、蔬菜、猪肉以及油盐酱醋回来,晚饭我来做。”沐千澈也知自己不会做饭是件丢脸的事,他以往在莫家村时从不做饭,要么在山上打猎直接烤熟了吃,要么就是到镇上买现成的,而今在这里,他没办法打猎,只能日日买现成的,但是他身上又没有太多银钱,是以才只能顿顿菜肉包子,简单省事,又能顿顿吃到点荤腥,也算是他能提供的最好的饭食了。“好吧,只是,你的眼睛”“我已经习惯了,而且若是我一直瞎下去,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你养着吧,好歹让我为你做做一日三餐”莫黛其实还想说,若一辈子都吃包子,啧,别说丸牛了,连她都受不了。沐千澈看着莫黛淡淡微笑的模样,良久才道:“那我晚间买好带回来。”说着瞅了瞅手里拿着的油纸包,声音便没了底气,“那这些包子,你还吃吗”莫黛一愣,忽然觉得有些愧对沐千澈,人家辛辛苦苦赚钱养她和丸牛,她和丸牛不感谢人家也就罢了,还嫌包子吃腻了,不应该“吃,当然吃,千澈亲自为我和丸牛买的,我们心里甚是欢喜,对吧,丸牛”莫黛抬脚踢了踢一侧的丸牛,丸牛生气地哼哼了几声。沐千澈看着莫黛稍显刻意的笑脸,黑纱下的嘴角弯了弯,忽然的,他的脑子里闪过一张女人的脸,那脸看不清晰,只余一张涂得艳红刺目的嘴唇,冲着他一张一合:“死气沉沉的废物废物废物留你何用何用何用”那气急败坏而又深恶痛绝的尖锐嗓音一遍遍回荡在他的脑海,耳内嗡嗡作响,太阳穴一下一下的抽痛沐千澈忽而抓着心脏的位置跪了下来,整个人发着抖,喉咙内发出低沉无助的悲鸣。莫黛虽然看不到,但在那一瞬间却感觉到沐千澈的异样,丸牛也是有些被吓到,赶紧对莫黛说:不得了啦,沐千澈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了,好似在发病一般莫黛急急问道:具体位置丸牛跟着回答:你左前方三步远莫黛跨三步走到沐千澈身旁,蹲下身摸索上沐千澈的肩膀,果然发现他的身体抖得厉害,她觉着这不是发病,定然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时难以驾驭自己的情绪才导致身体的剧烈颤抖。“千澈,你醒醒,快醒醒,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莫黛一边轻拍着沐千澈的背,一边说道。她一向认为沐千澈厉害到不行,却不知他曾经经历过何种痛苦,才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或许是莫黛的安慰有了效果,亦或者是沐千澈自己终于控制住忽然爆发的情绪,不多会儿,他便安静下来,莫黛感觉到,他背后的衣衫被冷汗浸湿了。“千澈”“我没事,让你受惊了。”沐千澈站起身,“莫黛,我先去千药馆了,至于你要的东西,我会买回来的。”说完便转身离去。丸牛看着沐千澈的身影,有些惋惜道:女人,原本我以为此男与你甚是相配,不过看来他有甚多故事,不要也罢莫黛的眉头抽了抽:你再乱说,晚饭不许吃丸牛立时便垮了猪脸,朝莫黛脚边腻歪着:老子不说了,老子晚饭再也不要吃包子了莫黛捡起地上的油纸包走回房内,先是到门后盛放陶盆的地方洗手,而后又走回桌旁,拆开油纸包,从里头拿出一个包子咬下,忽然觉得今日的包子味道甚好,沐千澈好似又换了一家包子铺。纵然他不会做饭,不爱说话,但,他却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将她救起,在她在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她,自此,不辞辛劳地供她吃喝住,他已在尽他的最大努力给了她最好的照顾,他对她的恩情,便是她穷尽一生也偿还不了“丸牛,你真的不要尝尝吗今日的包子味道甚好”莫黛拿出一个包子蹲下身,丸牛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口咬住包子三两下吃完,吃完后咂咂嘴巴:再多给老子几个吃莫家村,莫大溪家。申时,大门外,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男的女的都有,不时地拿泥巴石头砸向莫大溪家的大门。嗙嗙咚咚的声响接连不断。萧笑气得咬牙切齿,猛地去开大门,大门打开的瞬间,身上挨了好几下,一块石头正好砸中她的额头,瞬间便有血流下来,萧笑并不去擦那血,而是恶狠狠地瞪向那帮孩子,吓得那帮孩子四散逃窜,一边逃,一边喊着:“坏女人来了坏女人来了快逃啊”“呸你们再过来试试,姐姐定然打得你们屁股开花”萧笑大声冲着那帮孩子吼道。“姐你跟那帮孩子瞎吼什么看看,头居然还被石头砸破了,让我怎么说你好”萧笙拿着帕子走过来替萧笑按着伤口。“爹的,欺人太甚,一准是他们家大人撺掇来的”萧笑一边按着头上的伤口,一边骂道。萧笙拿出扫把将大门外的石头泥巴扫掉,又拿抹布将大门擦了一遍,也不再关门了,而是拿着针线篓坐到了大门外的门槛上,他今日倒要看看,那帮孩子到底能过分到怎样此时,莫无云和莫无风在后院的菜地忙活着,莫小羽和莫小翼也跟在他们身边。自打那日过后,两个小的便不爱出门了,也不与莫桂花家的三只猫一起玩耍了,明明只才两三岁,可是他们好似一日之间长大了许多,时常会用他们那双大眼睛幽幽地望着大门外不远处的那片高地,那上面的灰烬已经没了,但被火烧过的痕迹还在。许韶林见萧笑的头被砸出血了,赶紧拄着拐杖走过来:“阿笑,快过来,我看看伤口深不深,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唉,这帮倒霉孩子,咱们家到底是招他们惹他们了”“爹,就是破了点皮,不碍事”萧笑走到许韶林身旁笑着说道。这时,莫无轻奶完小满,走出来,见萧笙坐在大门外的门槛上,他便到灶房提了把菜刀外加一块磨刀石走到大门外,同样坐在门槛上,然后一下一下地磨起刀来。那帮孩子逃跑之后又跑回来,这回见到莫无轻正坐在那儿嚯嚯磨刀,吓得不敢再近前,不多会儿便散开了。这晚,莫黛睡着后一直噩梦不断,几度辗转反侧从梦中醒来便再也睡不着。沐千澈的睡眠一向极浅,忽而他听到一丝动响,睁开眼便见莫黛朝他的床前走过来。“莫黛”“千澈,我要回去,一日不解决莫家村的事,我便寝食难安”“你决定了”“嗯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明白了。”“多谢你”说着,莫黛又一次冲沐千澈深深鞠了一躬。------题外话------发现票票和留言增多了,感谢各位亲的支持哈╭3╰╮第065章 以牙还牙已是七月中,早晚尚可,可晌午时便日光毒辣,天气甚是炎热。此时正是未时,日头明晃晃地挂在当空,晒得人全身流油。与此炎热天气相比,福满堂二楼的说书场内亦不遑多让,一片热火朝天的吆喝叫骂声“什么玩意儿老娘要听新故事别拿这些陈腔滥调来糊弄老娘”“就是咱们要听后续故事,别老拿之前听烂的段子来说”“老货,你到底还会不会说书不会说就趁早滚蛋,别在这磨磨唧唧地考验咱们的耐性”“你不会说新故事也没问题,让你说个武娘打虎,你都说不好”“这镇上不是疯传莫大溪是妖孽被就地烧死了吗听说老货你亲眼目睹,便拿来说上一说吧,说得新颖了,老娘有赏”“什么妖孽不妖孽,妖孽能说好故事,那老娘也乐意听”“听说莫大溪是真被烧死了,房掌柜也是亲眼目睹,唉,我瞧着这以后也没啥书好听的了,咱们还是去花满楼听曲儿算了,听说李掌柜新近又招来几个美貌的公子哥及一些俊俏的丫头,走吧,咱去花满楼”“唉,失望透顶不但书没得听了,连福星兔也没得买了,没意思”“幸运摸一摸尚可以耍上一耍,但也没新意了,左右是抽不到那颗夜明珠的”“啊,与其在这里听得昏昏沉沉的,还不如回去睡大觉”说话间,已陆续有人离座下楼,没多久,场内便只剩下三五个人,而这三五个人之所以未离去,是因为他们只是小门小户,既然听说书的场位费都出了,不听完就走,岂不亏大发了说书台后站着的商一红气得险些晕厥过去,太过分了,她明明还是按照以前的说法来说的,他们怎么能够如此嫌弃她当日莫大溪被绑被伤被烧的过程她全都看在眼里,纵然莫大溪的伤口可以极快愈合有些让人感到惊悚,但居然就这么活活被烧死了,想想也着实让人感到后怕,莫家村的那帮人当真凶悍无情呢莫大溪一死,便再无人写话本子了,看来她以后也得挪地儿了,只是这心里总有种不甘,同时还有些愧疚,但想想当时那场面,人家族长都在呢,哪轮得到她一个老婆子去说道,再者说,即便她上前劝说了,也定然无法说动那些早已被白巧玲的说词蒙蔽了双眼和良心的村民们,倘若她因为替莫大溪说两句话反倒被那帮人给打一顿,她这把老骨头哪禁得起啊但就因为她没吭一声,故而这十多日来,心里七上八下的,甚不安稳。见商一红一直站在说书台后发呆,场中坐着的那三五个人便不耐烦地开始敲桌子,敲茶盏,不悦地叫道:“老东西,快说快说,姐是听说这福满堂的书精彩有趣才来的,可别亏了姐的银子”商一红无奈,只能将书继续说下去,左右还剩这一场,说完便请辞吧,接连五六日都这样,实在不能呆了待书一说完,新来的小二娘端着铜钵上前要讨赏时,那三五个人瞧都不瞧一眼,拍拍屁股就下了楼。说得不过如此,没什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