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想那么快失去这份温暖夜幕已降下,守门的侍卫向沈赞行礼,目送他没落的背影消失在黑夜当中。沈赞只能回澜风楼,他慢吞吞地走着,忽然发现地上多出一道黑影。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我等你很久了,沈赞。”沈赞无力地嗤笑一声:“那真是辛苦了,大将军。”萧霆真卸下盔甲,换上便装,身形高大,气势迫人,“我来找你兑现承诺。”“兑现承诺”沈赞重复一遍,忽的震惊地瞪着萧霆真,“你还记得”“怎么,莫非当初你的话是戏言”萧霆真冷哼一声,“呵,若是假的,你应当知道后果。”“我”年少不知,口出狂言,岂料酿成大错。沈赞悔恨不已地垂下眼,他苦笑:“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口不择言,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萧霆真一步步朝他走来,地上的两道影子交汇在一起,“沈赞,你应当记得,那时你自己说过的,若我不能名动天下,便奈你不何,怎么样,如今的我够格了么”够,怎么不够只是沈赞万万不曾料到,萧霆真是为他去打仗的,他是正妃之子,但仍是庶出,王府亦有其他庶子,即便他出色,但江安王逼他不能,也会派其他儿子去,那时萧霆真偏偏就去了,为何何为呵,如今还问什么为何呢沈赞暗自握紧拳头,咬牙道:“我并不知你是因此而去的。”“无论你知不知,如今你该兑现你的承诺,沈赞。”萧霆真用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那么多年,我只记得你,幸好,你愈发可人。”沈赞睁大眼,不可置信,微颤道:“你只是喜欢我的皮囊而已,你知道吗”萧霆真不以为然:“只是嘁,我没那么肤浅。若我只喜欢你的皮囊,那丞相大人喜欢你什么”“贺玄”沈赞猝不及防听他提起贺玄,慌乱道,“我与他毫无干系。”“毫无干系那这么晚了,你还从他府上出来席上你是假醉吧你的酒量一直那么好,如何会醉”萧霆真的手指愈发用劲,沈赞隐隐作痛,“听侍卫说,他背了你一路,抱你入的府”“你跟踪我”沈赞咬紧牙龈。“派人盯你多日了。”萧霆真淡淡道,似乎毫不掩饰。沈赞畏惧地看着他:“那晚桥上的人果真是你”萧霆真勾起嘴角,并不说话。沈赞明白自己身陷囹圄,在劫难逃,只得拼命挣扎,“放、放开我,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徐老板,你要救救我作者有话要说:写了那么多字才有人说喜欢这篇文,我很感动,因为默默码了那么多字似乎没人评论,导致我以为写得很一般,然后能做的就是不坑,默默地填完吧。。有喜欢的同学可以留言告诉我,我会很开心的、叁贰大堂内觥筹交错,笑语莺歌,有客微醺之间拉住小厮问:“你、你家徐老板呢怎么、怎么不见他人”小厮答:“老板有事,还望公子见谅。”有事的徐老板此时精疲力竭地仰躺在床榻之上,香汗淋漓,眉目含春,他喘匀了气,忽皱眉道:“从我身上下去”“梦澜”孟廉方赶紧从徐梦澜身上爬起,怜惜地看着他:“梦澜,你还好吗”徐梦澜只觉四肢瘫软,不得动弹,一颗心在胸腔内上蹿下跳,“我好得很,你可以滚了。”孟廉方垂下眸子,光溜溜地坐在徐梦澜身边,他终是梦寐到了徐梦澜的人,但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自己好比一条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徐梦澜要他时,双臂轻轻缠了上来,事完了,就厌弃到看也不愿多看。“今夜我可以留宿你这儿吗”他壮起胆子问,目光流连在徐梦澜白皙光滑的身子上,暗自心惊。徐梦澜讶异了,这厮居然长胆子了,竟敢与他提要求,“我与你不过是身体交情,你有什么资格过夜你给嫖资了么”孟廉方咬着牙低头,他不想承认两人之间只是场烟云,他给得起钱,但不能给徐梦澜,给了就都完了。“那那我走了。”他下床捡起自己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慢慢穿起,不久前徐梦澜热切地脱下他的衣衫,此刻便只剩自己默默再套上。徐梦澜见他被羞辱成这样却半分气焰也没有,心中反倒气闷,这个人,纠缠他这么久,自己已经宽容地把身子给了他,还想要何物他的心哈,别逗了,他的心连他自己都不知落在何处了。“罢了。”徐梦澜一哼气,懒懒道,“你睡下吧,晚上回去被人劫财怎么办。”“梦澜”孟廉方傻愣愣地抱着自己的一堆衣服,片刻后,欣喜若狂的表情浮现于他的脸上。徐梦澜终于缓过点力气来,他爬起身拽过孟廉方的衣服,粗鲁地将其拿来擦干身上的秽物,“你且先睡吧,我去外头照看一下生意。”“可你的身子”“睡你的去”徐梦澜不客气地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陪你睡完我就不做生意了啧。”徐梦澜裹好衣服从屋内出来,站在二楼走廊上俯视大堂,发现客人已经稀稀落落没有多少,毕竟夜很深了,嫖个小倌儿也得睡觉吧,留宿的留宿,回家的回家,只剩几桌人喝得东倒西歪,似乎都不省人事。“小赵,把那几桌给我清了。”徐梦澜凛冽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底下看场子的小赵应了声,当即把那几桌客人收拾了,能走的走,不能走的门外喝西北风去。没错,澜风楼的作风就是这么干脆。然后大堂空空荡荡,徐梦澜魔怔似的站着,忽的见两个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沈赞披着今日在澜风楼换上的锦服,玉冠束发,面色惨白,而他身边的那人,身形高大,仪表堂堂,一双目光尖锐的眼带着腾腾杀气。“他”徐梦澜以为自己在做梦,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多年未见,他的模样虽变了,但他的气势一直深刻在自己的心底,从不曾消磨。为何他会和沈赞一起来澜风楼他们两个沈赞感觉自己的下巴仍在隐隐作痛,一路上萧霆真都没说话,但他的气势一直压迫着自己,似乎在告诫沈赞:莫想逃跑。“人都没了,我们坐吧。”沈赞半低着头,无精打采道。小赵见是沈赞,招呼道:“锦筠公子回来了喝茶吗”“一壶龙井。”“好咧。”萧霆真皱着眉问道:“锦筠公子”沈赞当下已镇静下来,决定处变不惊,“这是我的字,也是我在澜风楼的艺名。”萧霆真瞬间拉下脸来:“我当你在这里住,你居然还接客”“对,我接客啊。”沈赞见他脸色阴沉,知道他生气了,“你没打听过澜风楼的头牌是何人吗便是在下锦筠。”萧霆真一想到沈赞夜夜在他人身下承欢,更是面膛铁青,“你不是太傅还做这种下贱之事”“下贱之事呵”沈赞轻笑,却不解释。当小倌儿就是下贱的事,当初贺玄也是瞧不起他这样呢。“两位聊得甚欢”沈赞抬眼,只见徐梦澜披着薄衫朝他们走来,徐老板面若冰霜,仍是平日里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萧霆真一见徐梦澜,眼色一变,一时竟无话。徐梦澜蓦地笑了笑,在沈赞对面坐下,“霆真,早就听闻你要回京,今日街上看你的人更是多如潮水,恕我挤不过他们,没去看你。”萧霆真呵呵一笑,道:“无妨,梦澜,这么多年,你长得倒是更俊俏了。”徐梦澜眼里溢着笑,看向沈赞,“要说俊俏,阿赞不是长得更美了”“确实,美若天仙。”萧霆真赞同似的点点头。徐梦澜脸色一变,沈赞更是吃了一惊,道:“别把我比作女人,这副皮囊也不是我想长的啊。”徐梦澜眯着眼看着沈赞:“得了便宜卖乖,你就嘴贫吧,好相貌是谁想就能有的么何况你还是皇上的太傅呢。”一段话把沈赞噎得无语,他已经听出了徐梦澜的妒恨之意,只凭徐老板的眼神,他已经知道当年徐梦澜进京后发生了什么。萧霆真冷笑一声:“沈赞一直是如此,明明得天独厚,却还一无所知的模样。这么多年,仍是这般单纯。”单纯我一点都不纯啊沈赞内心犹如猫爪抓挠,不停地给徐梦澜甩眼色,希望他帮自己甩掉萧霆真。徐梦澜放在桌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瞥了一眼沈赞,道:“多年不见,我们应当把酒言欢,不过今夜太晚,不如换个时间再聚”“自然,今夜我与沈赞同榻,梦澜劳烦你送些洗澡水来。”萧霆真自说自话道。沈赞骇然,扭头看他,“你、你胡说什么”徐梦澜更是蓦地瞪大眼:“你们”萧霆真似乎丝毫不在意徐梦澜的想法,直言道:“梦澜,多年前我与你说过,我是为了沈赞而进京参军的,如今我已位极人臣,他也答应兑现当年的承诺,你不恭喜我们么”徐梦澜震惊得无法开口,嘴巴张了又闭,眸内闪烁着痛苦的光芒。沈赞气得想掀桌,萧霆真绝对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徐梦澜还爱着他,却还这么残忍地说这些话明明自己还没答应他萧霆真确实残忍,就这样无形地刺伤了徐梦澜的心,沈赞气得发抖:“萧霆真我何时答应兑现承诺那时年少,说的话不能当真这么多年,你我已没了那份初心,何必再纠缠”萧霆真嗤笑:“你没有那份初心但我有。横扫沙场,马革裹尸,我是为了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沈赞哑口无言,话是自己说的,没错,若是反悔就是扇自己巴掌,可他当初那么说,就是笃定他们之间没有可能,而如今却背道而驰,“我我从未喜欢过你,你强迫我又能如何”“呵呵,呵,你都被那么多男人睡过了,多我一个又何妨”萧霆真眼神中流淌出嗜血的光芒。徐梦澜的心已经碎成粉末,他当然明白这一切不能都怪沈赞,怪就怪自己犯贱,爱上萧霆真,沈赞与他情同兄弟,如今看来,必定是比萧霆真重要的。“阿赞卖艺不卖身,你想错了,霆真。”萧霆真看向他:“不卖身那他和贺玄什么关系”沈赞怒视着他,厌烦他总是把贺玄扯进来,“我与他没有干系,你别抓着不放了”徐梦澜意外地看着沈赞,他依稀记得每次提起贺玄,沈赞总能与他扯出一堆,着实令他厌烦,曾经自己还说“阿赞你再提起他,我当你喜欢上他了”,沈赞惊恐道“不过是些趣事,与你分享一下都不行”哪里有趣了“好,卖艺不卖身,且与贺玄无关系,你这么清白,我就放心了。”萧霆真咧了咧嘴,似乎非常满意。沈赞已明了,萧霆真只想要他,无论他是否喜欢他。如此一来,再讲理也是无用的。那便耍赖皮吧。“萧霆真,若非你用强的,否则我断然不会从你。”萧霆真见他一副贞节烈女模样,笑了:“你还是这么倔,我早该料到,放心,今夜我不会做什么,不过是试探一下你的反应,你的人,我总是有办法要到的。”沈赞呸他一脸:“你有本事来呀”萧霆真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我走了,你仔细想想吧,呵。”说罢便走了。沈赞咬着下唇,险些咬破,徐梦澜拍拍他,道:“阿赞,别气了。”沈赞歉疚地看着徐梦澜:“是我的错,当初他来找我,说喜欢我,我便以那种理由拒绝了他。我知道你喜欢他,却一直没与你说,我怕你知晓后疏远我。”徐梦澜凄凄凉凉地笑了笑,道:“你告诉我也无妨,他走了,我仍是会追去。还记得我为何过了两年才给你写信么当年我进京寻到他,将自己的心意告与了他,他说他只喜欢你,永远不会喜欢我的之后,我自暴自弃,流落京城倌馆,消沉了两年”沈赞几乎将银牙都咬碎了,只叹冥冥之中老天弄人,“梦澜,是我的错”“不,你没错。”徐梦澜摇摇头,觉得心中空空荡荡,却也不再疼痛,大约是麻木了吧,“你要小心他,别让他得逞。”沈赞点点头,“我会的。”“沈公子沈公子”门外传来一阵大呼小叫,两人转头,看见欢喜冲了进来。“欢喜”“沈公子,原来你已到了啊,我家少爷命我来寻你,怕你夜里头独自回来出事。”欢喜气喘吁吁道。沈赞吃惊地看着欢喜,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