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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3(1 / 1)

吗”鸽子扑腾得更厉害了。“别这样,阿玛刻。”他的喉咙干涩得发疼。“你这是在羞辱我。我不是那种人。”“我没有别的东西给你。除了我的身体珀萨从没碰过我,这身体是干净的。”她惊人的美丽已经全无遮掩地向他展开,颀长窈窕,肌肤光润,没人相信那是一个经过无数战火磨洗的身躯,“只有你了,云缇,只有你才能帮我,珀萨已经被圣者囚禁起来,即将性命不保我知道你和他有过节,看在我的份上”“圣者不可能杀他”云缇亚叫道,“就算万一,你和普兰达也”“普兰达已经领兵驻扎到冬泉山脉下面的城堡里去了,他不想和杀害龚古尔的人呆在一起。我明天也要带部队离开要塞,到西边去布防谁知道那个海因里希到底搬弄了些什么或许他已经趁圣者病重控制了亲卫,第一个就会朝珀萨下手”阿玛刻将云缇亚的脸扳过来,迫使他正对着自己的视线,“只有你可以救他,云缇第六军的印信和军符不是都在你这里么只要”“别做这种傻事”他恍然明白了她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圣者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别的他都能容忍但他绝不会放过打这些主意的人”“云缇。”她抱住他的头,言语飘忽如幻。“你爱我么”爱已经无法分辨哪种感觉是爱了。他喜欢她,从那个小女孩阿玛刻烙在他心里的影子开始,流淌过十几年的时光,有时甚或重过自己的生命。但现在,他意识到,那并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感情。他和她,就像空中抛飞的利刃,拖曳着光华交穿,循环往复,聚合分离,其实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刻触碰到彼此。“阿玛刻,”他缓缓地说,“我珍视你,所以,不想看着你自蹈死地。”她的目光垂了下来。“这样啊。”她说。云缇亚从那叹息里听出了犀利的刃风。心中一凛,反射性地抽刀,手却忽然失去了力量。阿玛刻望着他,面色一点点变得清冷。她唇上抹了迷药,而刚才只是在等待它发作云缇亚大吼一声,朝她扑来,阿玛刻飞身闪过,手刀精准地削在他肘间,云缇亚的身子便像一匹布似地瘫了下去。四肢还在抽搐,但已无法组成动作,他用野兽伤口一样狠厉的眼神紧盯着那个女人,后者只是不声不响地穿好衣服,拿绳子将他手脚绑在床的两头,牢牢地打了个死结,顺便从他腰带上摘走钥匙。“别怪我,”她轻声说,“这是死罪,我不想把你也扯进来。”云缇亚挣扎着。“阿玛刻”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哑得干裂洇血,“不要做你一定会后悔的事”她撕下床单的一角塞在他嘴里,用布条勒住。云缇亚眼睁睁看着她在房里一阵翻找,终于从画像后的暗格找到了另一片钥匙。两片合在一起,打开了抽屉里的精铁小匣。她做这些的时候显得极其平静,有条不紊,不见一丝一毫的颤抖,他知道,那是紧张到极致时才会有的表现。这情景让他绝望,他几乎已看到了阿玛刻被砍下来的头颅悬挂在要塞大门上的一幕,而那个拉着他在山野间奔跑、教他抛掷刀剑的欢笑着的小女孩再也不会回来。直到她最终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视的目光带了点忧伤,除此之外和他认识的阿玛刻绝无分别。甚至有一刹那,他以为她改变了主意。阿玛刻轻轻摩挲着他脸部粗糙苍白的印记。“你真傻。”她自语般地说道。然后她抄起一张椅子,用椅背砸向他的头。作者有话要说:摔跤打赌那个段子不是原创,貌似是中学时候从某本地摊口才书上看到的v我发誓这是某云在前编最后一次被放倒了。我对着爱丝姐姐的眼睛发誓、9 歧路4他第一次见到那人时,并不知道自己日后会跟随他一生。那时他自己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独来独往,孤高不群,但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同学嫉羡不已,导师青眼有加,相比之下名唤贝鲁恒格伦维尔的学长貌不惊人,才能似乎也并不出众,还有着诸多如上课看杂书、把情诗集子误当做理论作业上交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恶劣记录。有阵子他也诧异,格伦维尔不过是边地芝麻大小的一个乡绅,怎么让儿子混进了这样一个不看能力就看出身的地方,直到后来偶然得知,是武圣徒曼特裘向学院做的推荐。哦。于是他们越发没有什么可谈。他自顾自地磨砺锋芒,偶尔听到那位格伦维尔学长又因为吟风弄月而受处罚的消息,也在心底里跟着众人冷笑一两声。他毕业了。那是圣普拉锡尼二十六年,之后的事却并不顺遂。凭他的成绩,出去后至少可以直任高级幕僚,甚至副指挥官,但包括安德朗公爵的第六军在内,竟没有部队肯接收他。学院用尽一切办法,留他下来当了个理论助教,由于没有武勋,阶位很低,也得不到学生尊重。那时的学院内部已和圣廷一样腐败,原先执教的名将都回到了各自军中,滥竽充数的讲师和纨绔子弟勾搭成一团烂泥。他生性孤傲,因此饱受排挤打压,任职一降再降,身负重担却无能为力。更有甚者,某个大贵族的少爷喜好男色,看中他的容貌,一边许以高位,一边笑涎涎地死缠不休。他被惹怒了,拔剑三两下就把那少爷打翻在地,因为顾忌到自己父母,倒也没有下手太狠。结果当晚他就遭到了报复。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他的同事和学生把他绑到哥珊旧城区的一间废宅里,恣意侮辱了一夜,直到天亮已久,那少爷才满足而去。当他知道是父亲找遍了各军统帅和学院里的人,好说歹说求他们不要放他入伍时,有一刻,他想死。但很快他明白了父亲为何那样做。那时候圣曼特裘已举起义旗,响应教皇召唤与之对抗的贵族领主没一个能在战场上活命。四个月后,哥珊陷落。新教皇在一片欢声中戴上三重冠,下面跪着的领主们纷纷庆幸自己作出了正确选择,谁也没意识到自己已将一头饥饿的狮子送上王座,更可怕的是,这狮子还顶着无数平民恭礼敬献的光环。平民和铠甲锃亮的士兵涌进学院那晚,他穿上了自己最正式的服装,拿起剑来和那些人战斗。并非真的想保护这给予过他无限希望与痛苦的地方,他只是期待有人了结自己。最后他被士兵俘虏,带到他们首领的座骑前。没有太多意外,他看到了当年不务正业差点被开除的学长,全身包裹在甲胄内,双瞳如血,鲜红的额印舒展如羽翼。火光晃在他脸上。视线有些恍惚起来了。“杀了我,”他冷冷地说,“还等什么”贝鲁恒望着燃烧中的建筑。放弃抵抗的师生在满地尸体间哀声哭号,平民们义愤填膺地冲上去,揪住他们头发拳打脚踢欢庆胜利,而冠以武圣徒多明妮嘉之名的学院一点点坍缩在火中,缄默无声。“跟我一起干吧,珀萨艾恩赛德,”他说,“舍弃你的家族和姓氏,然后你可以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我和你没有私交,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怜悯我看中了你的才能,你想找一处能实现个人价值的地方,这是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很公平。”贝鲁恒拨转马头,朝正在欢呼的人群走去,“没人逼你做决定,你自己考虑考虑。”“借口。”珀萨在他身后说。马蹄声顿了一顿。“老实说,我只是不愿看见你沦落到如此地步。这答案你可满意”珀萨无言以对。人们高唱凯歌,从他面前走过,手里挥舞圣十字杖和插着头颅的长叉,他看见那个显贵少爷的头,但紧接在后面的就是安德朗公爵,那位矮胖和善的老将军似乎已被游街展览了一整天,瞎了的左眼还半睁着,平常细梳的小髭胡微微上翘,勾出一丝僵冷而古怪的笑意。恍惚中,他竟觉得眼前这个世界,与少年时所认识的世界,完全是两个毫不重叠的空间。还能如何死,还是回到那比死更不堪的过去他清楚贝鲁恒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没有让他的妥协看起来明显是对现实的屈从。他给他尊严,他为他效力。全然的等价交换。很公平。外人看来他们默契投合,心照不宣。他是圣徒的影子与执棋之手,传说连魔鬼的诡计在他眼中都洞若观火。凡有他参与策划的作战无往不胜,他甚至还拥有一部分直接指挥军队的权力。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对他都充满畏惧。这差不多就是他想要的东西。很公平。可为什么要给自己抹上叛党的污名为什么要参与那人的计划,不遗余力为什么当统帅都放弃了,自己却还在坚持当他预感到吉耶梅茨很有可能在山麓设伏时,第一个念头就是率兵直袭要塞,吸引伏兵回援。这是他迄今为止最疯狂的举动,它的后果那一瞬间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想笑。或许是真的疯了。那人已无法再给予他什么,而他终究会为他赔上一生。可是不管隔了多少年,他总记得学院被焚烧的那个晚上,人群的狂热比席卷夜空的火焰更加炽烈。他一直认为,自己与贝鲁恒的相识,那一刻才是真正的起点大火从两个青年的沉默间升起来。年少的光阴与时代一起迅速摧枯拉朽,化为灰烬。“我只是不愿看见你沦落到如此地步”珀萨向冬泉要塞望去。夜静星疏,山脉银亮绵亘,那座雄峻之城在远处已经成了不断明灭的光点。风中响起一声轻哨。“你来了。”他回过头,说。阿玛刻策马赶到他身边,递过一个象牙小盒。印信军符,还有撰写军文的专用笔墨,一件不少。珀萨仔细清点后,收进袋里。“我给你的药好用么”“我打晕了他,”阿玛刻低下眉,“走吧。应该没人追得上了。”珀萨的目光锋芒微现。“你怕不让他吃些苦头,圣者会以为他和咱俩是一伙的”“难道不会么”没有支吾,她直截承认。“其实他并非你想象的那种人。你们原本可以不必这么憎恶彼此。”“也许。”珀萨远眺着群山,轻声说。“前几年我在父母临终时,去探望过他们一次。他们抛弃了姓氏家谱,捐献出祖上留下来的所有产业,这才得以幸存,但仍然摆脱不掉旧贵族的名衔,人人喊打,贫苦至极。然而他们是带着笑容离世的。他们总认为当年阻止我参军是保全了我的性命,是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一直到死,他们都是这样认为。”阿玛刻沉默。珀萨以前从未向她说起过他的过去。事实上,自认识他以来,这是他话最多的一回。“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经历过什么,于是他们满意而终。人往往都是如此,任性地左右他人的命运,并从自己的爱、仁慈、奉献或正义感中获得快慰,有时候,这竟然会成为幸福的一种来源。”一道星痕从中天划落,阿玛刻借着山脉上的雪光看见珀萨的侧脸,那个瞬间,她以为他在笑。“阿玛刻,”他说,“我正在把你拖上绝路,你恨我么”阿玛刻侧头看着他。答案早在她敲昏两个亲卫、私下里放走他时就已经确定。“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离开佣兵团,加入第六军”“不知道。”“是啊,”她笑起来,“那么也没必要问这个。”珀萨唇角挑了挑,忽然一拽缰绳,座骑敏捷地掉过身,“下来吧,”他抬高声音对矮崖上的人影道,“等你多时了。”阿玛刻陡然失色。她眼见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从山岩上跃下,拦在两人去路前。他的头似乎在流血,只最粗陋地包扎了一下,但此刻他已非她任何一个时候所认识的人。月光逆着茹丹人面孔,为黑暗中的轮廓镀上一道刀锋般的边缘。“不用走了,”云缇亚说,“前面是死地。”“单枪匹马地来追我们,倒真像你的风格。”珀萨对他的言语完全不感意外,“别危言耸听。你只有一个人。”都在这家伙算计之中。云缇亚咬紧牙。珀萨清楚他不会将这事上报,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让圣徒知道,阿玛刻必死无疑;而眼下这么做,却将自己往同流合污的嫌疑上又推进了一步。“你已经回不去了。玩忽职守,一样是死罪。圣者现在几乎已失去了以往的理智,反复无常,引狼入室,行止如同儿戏他能够把为他奋战十几年的龚古尔随手抛弃,能够收留那鬣狗一般的海因里希,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普兰达被他调走,阿玛刻明天也得启程,只剩下那条鬣狗和它的野崽子们在他身边,反乱不过是一顷刻这是拯救第六军最后的机会了,云缇亚若不掌握主动权,你我都将死无全尸”他一直在等他。等他追上来,然后改变主意。云缇亚背脊一阵发凉。他为阿玛刻感到恐惧。“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宁愿堕入火狱,也要追随他至死的忠诚”“教典上有句话,神要令一个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我正是不愿看着他踏上毁灭之路”珀萨脸上冰霜凛冽,声音却狠厉了起来,“给我瞧瞧你们茹丹人的血性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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