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耳边传来急促的刹车声,她微作停顿,那司机已经将头探出车外破口大骂,而身后的江屿辰已经追过来,宋流丹来不及说抱歉,踩着高跟鞋继续逃命似的往前奔去。当高跟鞋卡在下水道井盖时,宋流丹几乎都想掉眼泪,她姿势别扭的去拔高跟鞋无果后正准备把鞋子脱掉,江屿辰已经“阴魂不散”的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后,蹲子帮她把鞋子拿出来。“谢谢啊”逃跑被人抓个现行,宋流丹不知道该怎么掩饰此刻自己内心的惊慌和尴尬,于是别扭的吐出这两个字。而江屿辰已万分优雅的起身,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认真的一一擦拭指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缓慢,而眼睛却始终未离开宋流丹,盯得她心脏扑通通剧烈的跳动。待他重新将手帕收回口袋里去,宋流丹紧张得咽了咽喉咙,只听得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有点讥嘲的味道,“三年不见,你越发的有趣了。”她被江屿辰塞进车后座的时候还尝试了轻微的挣扎,江屿辰压根也没吭声,就堵在车门口那么似笑非笑的凝了她一眼,宋流丹冷不丁一个瑟缩,就躲回去了。往枪口上撞,那不是自寻死路么。江屿辰也坐进来,宋流丹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这车很宽敞,两个人之间空出的位置足够再塞下两个人了,江屿辰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然后微微挑了唇角,“刚才听你骂我变态的那气势,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怕呢。”宋流丹咽了咽喉咙,三年了,她也知道自己变了很多,没办法,她一个单身妈妈,不让自己变强大点儿,要怎么生存她要照顾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善善。想起善善,宋流丹的心又是一抽。江屿辰有多危险,她是一清二楚的,想要拔老虎的胡须,势必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宋流丹目前处在很矛盾的心理状态,一方面她对江屿辰有所畏惧,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想反抗他。她动了动唇,讪讪笑了两下,“可不是谁都配得起变态二字的,我这不是夸你呢。”江屿辰顿时哼笑:“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宋流丹摆了摆手:“这倒不用,你要是真想谢我,放我下车就行。”这时江屿辰才半敛了笑意:“别做梦了。”宋流丹抿了抿唇,一抬眸在后视镜里跟阿启对上了眼神,宋流丹看出来了,阿启挺担心她,又同情她。宋流丹努力扯了扯唇角,意在告诉阿启不用担心。阿启又瞅了她一眼,而后问江屿辰,“辰哥,现在去哪儿”江屿辰似乎是思考了一瞬:“回酒店吧。”“是。”车子在城市主干道上行了十分钟,宋流丹突然觉得胃部疼痛不已,仿佛是痉挛似的,她捂着胃部微微弯伏身子。阿启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丹妹儿,你没事吧”宋流丹的声音发虚:“胃疼”江屿辰闲散的倚着椅背,闲闲的瞟了她一眼,“宋流丹,你还演上瘾了是不是”宋流丹扭着小脸去看他,声音里透着无奈:“我疼成这样子,还用装么你不相信就算了,大不了疼死我。”江屿辰微微拧起眉尖,注意到她发白的脸色,连额头都似乎渗出了点汗来,他探手去摸她额际的时候她还躲了一下,没好气道:“我胃疼又不是头疼。”冷不丁被她一吼,江屿辰竟然怔了一怔,或许是没想到小猫的爪子也有这么锋利的一天。他探手挪开她隔着衣物覆在胃部的手,并起两指轻轻按了按,“疼么”宋流丹吸了吸鼻子,故意大题小做,嚷开了叫疼,“疼疼疼”她身子仿佛都在发抖,江屿辰叫阿启转向去医院,又教训她:“连自己的胃都照顾不好,宋流丹,你就不能有点儿长进”宋流丹咬着牙才忍住没冷笑,她长进大了,她把善善照顾的很好,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叫做宋从善,而不是江从善她开口阻止阿启向右打方向盘:“阿启,你用汽车导航,到金缕路去,那里有家中医馆,坐诊的是个老中医,我一直在那儿做针灸、拿中药。”阿启从后视镜里看了江屿辰一眼,江屿辰点了点头,又让宋流丹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覆在她腹部的手掌轻轻地揉着,力道不轻不重的,他的手掌很暖,那热度隔着薄薄的衣物传递到她的皮肤上,她忍不住轻颤,这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尤其是阿启还时不时的用眼神瞟他们。“够了。”宋流丹出声阻止,去推他的手。她目光闪烁的,江屿辰转眸瞅了她一眼,有意无意的问:“你脸怎么红了”宋流丹眼皮突突地跳,脸颊跟火烧似的,她咬了咬牙,恶狠狠道:“被人吃了豆腐,我气得”日光照着她泛着绯色的脸颊,盈盈润润的像足了一只蜜桃,江屿辰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唇角:“我看你刚才挺享受的。”宋流丹斜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了他一眼,仿佛是在无声的指责,你哪只眼看到我挺享受的她不知道江屿辰这家伙居然会“读心术”,因为他几乎是立刻回答她:“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宋流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捂着肚子阖上双目将脑袋扭向窗户一边。江屿辰只当她是因为胃疼,于是催促阿启加快了车速,殊不知假寐的宋流丹正休养生息等待大战呢。她胃疼是真,可现在这年头,年轻白领里头十之都有或轻或重的胃病,她不过是把这阵仗给折腾得大了点儿。没想到,江屿辰挺好骗,还真就信了。那老中医果然是认识宋流丹,等在一旁的江屿辰眉宇间的疑色也就微微淡了些。然而老中医从来只见过宋流丹身边跟着叫做薛承睿的男人,因为是第一次见到江屿辰,不免打量了两眼,虽是年迈,可也是火眼金睛,一见到江屿辰看宋流丹那眼神,老中医便暗暗觉察出点儿什么。到内室却针灸的时候,老中医没忍住问了一嘴:“跟小薛吵架了”因为薛承睿的无处不在导致宋流丹身边儿的人都以为两人有点什么,宋流丹想解释都没用,更何况每每薛承睿笑得春风满面的,根本就是巴不得大家都误会了才好。宋流丹呵呵笑了两下:“没,这是我领导,我这不是突然间胃疼么,我领导好心,就把我送来了。”老中医一边下针一边道:“你这小丫头别忽悠我老人眼睛不好使,丫头啊,潜规则可不好,咱是正经姑娘,可不能做这种事。”宋流丹欲哭无泪,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好点没”江屿辰看她脸颊红润了不少,大约是舒服了些。宋流丹点了点头:“好多了。”话音一落,江屿辰将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拿起来,“拿走吧。”宋流丹心里一个咯噔,却是不动声色扯了扯唇:“得等药抓好了。”于是两个人坐在候诊室里坐着,等过了一会儿,宋流丹揉了揉肚子,皱着眉头道:“我去下洗手间。”江屿辰抬了抬眉尖,宋流丹指了指楼道右侧的一个小房间,“就在那儿。”她看见江屿辰用探究的目光瞅了她两眼,不由得一笑,开玩笑般道:“江屿辰,你什么时候这么草木皆兵了这可是二楼,离地面六七米呢,我又不傻,难道还要去跳楼不成你要真不相信,不如跟我一块儿进女厕”江屿辰几乎立刻拿嫌弃的眼神瞅了她一眼,宋流丹撇了撇嘴,心里却是偷笑。然而等她到洗手间去,趴在二楼的窗户上往下看,心脏噔噔噔的跳,这么跳下去,她会不会就半残废了她咬了咬牙,把高跟鞋脱掉,双手趴着窗台跳上去,摆正姿势后仍是紧张不已,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一咬牙,一闭眼落在地面的时候,膝盖上传来疼痛,虽然她及时用双手撑在水泥地上,可膝盖还是不免被磕碰到,她忍着疼痛,半瘸半拐的逃走,一刻都不敢耽搁。待六七分钟后,不放心的江屿辰叫了护士小姐帮忙到洗手间查看情况时,她已经坐上了的士。而江屿辰听到那护士小姐说:“窗户开着呢,怕是从那里跳下去了。”护士小姐边说话边用眼神打量江屿辰,倒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可把宋小姐逼到跳楼逃生,这里面得有多大的文章呢江屿辰只恨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又叫她溜走了。唇角挑起淡淡的讥嘲笑容,江屿辰想,这女人其实大聪明没有,可是小计谋却多得很,几年不见,倒是越发的胆大敢为了,“难道还要去跳楼不成”呵,宋流丹,你又骗了我一次呢,这笔账可该怎么算。跑得了和尚,能跑得了庙么善善看着妈妈膝盖上的伤口,小脸皱的一团:“丹姐,疼吗”知道自己儿子这是担心了,宋流丹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善善肉肉的脸颊,微微一笑道:“善善不怕,妈妈不疼。”薛承睿给她上了药之后,把医药箱关上,这才问她:“说吧,发生什么事儿了”宋流丹轻轻咳了两声,垂下头启唇去吹了吹伤处,然后编了个谎话:“我以后再也不穿高跟鞋了,总是摔倒,哎呦,疼死我了。”这么拙劣的借口薛承睿岂会轻易相信,她右膝盖磕得有些重,整片都是青紫的。可宋流丹这模样很明显就是不想说真话了,薛承睿揉了揉她的头发:“宋流丹,请让我关心你,好吗”那样温柔宠溺的声音,仿佛是一罐甜甜的蜜糖,灌在心底,叫人觉得甜蜜。宋流丹抬眸,有些不大自在的往后撤了撤身子,哈哈一笑:“队长,其实我更喜欢小时候揪我马尾辫的你。”薛承睿讪然的将手臂撤回来,尽量忽略她动作和言语中的拒绝,然后故作无谓的轻松一笑:“我可不喜欢那时候的你,小鼻涕虫”这外号实在是不美好,宋流丹翻了翻眼皮,佯装怒道:“小心我把你踢出去”薛承睿哈哈大笑起来,善善也没头没脑的笑了,还特别开心道:“丹姐,原来你小时候是小鼻涕虫羞羞,羞羞”宋流丹果真用未受伤的那只腿去踹薛承睿:“你别教坏我儿子”薛承睿笑着往一边躲,然后将善善抱起来搁到自己腿上,开心的用手指捏捏善善的小脸:“善善真棒”又得意的看了眼宋流丹,玩笑似的道:“指不定善善以后也是我儿子,我哪舍得教坏他呢”善善皱了皱小鼻子道:“睿哥,我妈妈答应嫁给你了么”薛承睿摆出很受伤的样子,又是哀声又是叹气的:“善善,你妈妈太难追了”善善看了宋流丹一眼,很是认真的点点头:“我们托儿所的姐姐很漂亮哦,睿哥,你换目标吧。”薛承睿笑笑,没说话。宋流丹到半夜的时候因为噩梦突然惊醒,赶紧爬起来看到儿子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一颗心才又安稳的放下来。她差点大意了,今天江屿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果叫他知道了善善的存在,那后果宋流丹几乎不敢想,她亲了亲沉睡中的善善肉肉的脸蛋儿,儿子是她的全部,她必须要守护他。如果江屿辰命人去写字楼里打听,想要摸清楚她家的住处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她一点都不敢耽搁,从床上跳下来,踩着拖鞋到隔壁薛承睿的公寓去,敲他的门,“薛承睿”她一连喊了好几声,手掌咚咚咚的敲着门,薛承睿半梦半醒中从床上爬起来开门,歪着身子倚在门框旁,迷迷糊糊之中还不忘调戏她:“怎么着,终于想通了大半夜的忍不住了想扑倒我呢”难得的是宋流丹这次没跟他斗嘴,而是突然抓住他的手,神情更是认真:“队长,你不是说要带善善去海边儿么”薛承睿即刻露出很遗憾的表情:“我裤子都扯和谐了,你就跟我聊这个”宋流丹笑着将视线上下扫了一通,揶揄他:“你这不是还穿着呢。”薛承睿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暧昧兮兮的凑近了宋流丹:“听起来你挺遗憾呢,两只手作势就扯短裤的边儿。”宋流丹眼明手快的即刻拦住他:“打住”薛承睿脸上露出怀疑得逞的笑,伸了个懒腰,环着双臂往墙边上一靠:“宋小姐,你就算去海边儿也好得等明天早上呀,这大半夜的你就不怕路上出点什么事”经得薛承睿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宋流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行,那就明早上吧。”而第二天,薛承睿是早晨五点被宋流丹给吵醒的,几乎没收拾什么东西,就被宋流丹给催着上车了。薛承睿双手握着方向盘努力打起精神,没一会儿就用忿忿的小眼神从后视镜里瞄宋流丹,宋流丹抱歉的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