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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转,那样悦耳,动听。虽然从这个位置只看得到他的侧身,但她依然清楚见到他全身被纯白的带帽披风遮住,胸前以中心镶有晶莹透光,带着淡蓝的白石金链扣住,微垂在身前的双手十分白皙,和那没藏进风帽里的几丝红色发丝,难以想象赫梯民族也会有留红发的人,会不会是染的呢,就像拉美西斯二世只不过,这样的人和塔鲁平分秋色的几率应该很大,换作马里耶特与塔鲁对比的话尤是如此。此际晓蓠不由想起今晨的梦,同时打了个冷颤。她转向身旁的皮皮:“皮皮,这个仪式还有多久才结束啊”这回皮皮只“嘘”了一声,就没再理她。晓蓠斜睨了他一眼,也恢复平常的贵族姿态,如天鹅优雅地静立着,注视着。可惜她的天鹅站姿没能维持超过十秒钟。当祭司以更无可挑剔的高雅姿势翻下风帽,晓蓠忍不住大声抽气。她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的视线追随那名祭司,直到两名卫兵护送他走到那道石门下,方迟迟意识到要追过去。皮皮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到,不得已紧跟着她:“晓蓠,你在做什么不要过去,你忘了吗喂”场内随即起哄。由于祭祀仪式已经完结,原先安份守在外面的士兵转眼间冲了进来捉拿肇事者。而这时的晓蓠全然不顾周围的骚动,她离开外沿的高阶,飞奔到那个男子消失的拱门前,但立刻就被刚才负责护送的卫兵用矛挡在了门口。晓蓠激动地推搡着阻挡她前进的矛,一边高声大喊:“马里、马里耶特马里耶特别走,回来是我,马里耶特”“休得无礼这道门非祭司大人们不得通过。你这外族女人,是怎么混进来的”说话间其中一名士兵已将她按倒在地,喊得喉咙干涸的晓蓠只感到一阵强烈的痛感,大声叱骂的话她半句没听进去。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也听不懂。“放开她。”晓蓠微怔。依旧是陌生的语言,她却真切感受到言语中传递的力量。缓缓回头,伫立在她眼前的男子犹如浮雕壁上的天神,不怒自威。“好、好些些了、了吗”晓蓠收回凝望杯中倒影的视线,仰头望向面露担忧的塔鲁。她扯出了微笑,放下铜茶杯,“我没事,谢谢。”这个男人真是奇特。前一秒才暴风雨神降世般,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直令场内气压降了十万帕斯卡,士兵们噼里啪啦地全数跪倒在地;后一刻却又像只无害的小狮子,关怀起一只兔子的心情如何。沉默了半晌,晓蓠忍不住开口问:“塔鲁,你真能找来那个人”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塔鲁乃赫梯二皇子,帝国皇位的第二名继承人,自己的问题竟不经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了,难道真以为心情差可以用作轻视皇族的借口么。塔鲁点了点头。她知道他说话不方便,仅仅尴尬一笑,便别开了脸。侥幸逃过受押之苦,晓蓠从皮皮口中得悉,她想要追上的人是他们国家的阿尔玛祭司,刚上任不久。赫梯宗教信奉的月神有两位,分别是他们自身宗教形成初期诞生的月神卡什库,和古赫梯神话中的月神阿尔玛。由于赫梯信奉多神,每年普鲁里节举行的祭祀仪式无法全部祭拜,因此苏皮路里乌玛一世下令,除了有自己主城的神祇,如阿丽娜女神和铁列平神,其他主神的祭祀交错举行。而两位月神的新年祭祀则以“太阳消失于白日,天空完全成黑夜”的日期为界线轮换举行,由于这种异象出现毫无规律可言,所以两者在普鲁里节分得的供奉年期也长短不一。从描述可知,他们指的异象只能是日全食。“我们启程的前一天太阳正巧从天空不见了。回到家当晚老哥竟跟我说,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被克丽雅姐姐举荐为新一任的阿尔玛祭司。真是古怪。”晓蓠思忖着这名男子是马里耶特的可能性。他的每个动作无不经过精雕细琢,而且纵然只是短短一瞥,她依旧能够断定,这个时代不会有他如此精致的容貌。塔鲁此时离开石凳,在晓蓠跟侧蹲了下来。晓蓠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她微微扭过身子,俯视他。“为为为什什、什么、想想想见见、见他他”晓蓠眨了眨眼:“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帕帕帕、苏、苏伊,是是是赫赫、赫梯梯的、阿尔玛祭祭、祭司。”“帕苏伊是他的名字”塔鲁点头。晓蓠又喝了口水。她很清楚,这样的争辩毫无意义。等那个人来了自然可以说明一切。塔鲁见晓蓠似乎又陷入了沉思,恰好一绺黑发散落在了她的左耳前。塔鲁屏息,一股未有过的暖流倏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抬起右手,静静地把这绺长发拨回耳后。然而,渐渐放下的手却停滞在了半空。哦对了,他一直想知道这个女孩的肌肤和其他女性会不会有所不同,他想要抚摩一下她的脸颊。“禀告二皇子,阿尔玛祭司大人带到。”塔鲁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在晓蓠循声抬头的瞬间站起,恰好遮挡了她的视线。“帕苏伊参见塔鲁殿下。”塔鲁应声示意免礼,却不再有其他动作,也没从晓蓠跟前挪开一步。晓蓠一头雾水,只得自己站起走出他的背影笼罩。那个男子正恭敬地站在不远处,酒红的及肩短发,碧绿色的瞳孔。祭坛上时披着的雪白风衣已没有了踪影,此时他穿着米黄色的棉质长袍。晓蓠感觉有些奇妙。但和刚才匆匆见到他一样,她的内心仍是满满的震惊,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不对。她的大脑忽然蹦出一个声音。塔鲁微微侧过身,朝晓蓠做了个手势,用古埃及语说道:“祭司大人认不认识这位小姐”他终于抬眼,直视带着期待神色的女孩。晓蓠刹那间听见心跳加速的砰砰声。他看向塔鲁,英语字音一个比一个清晰:“回殿下,帕苏伊不认识。”晓蓠顿时浑身颤抖起来。她大步冲到男子面前,双手紧握着他:“不可能马里耶特,是我,我是晓蓠你认不出我了吗刚刚你离开石门时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没听见吗你再看清楚一点,是不是没见面十几天,你的近视深了还是说,你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见他一脸无动于衷,晓蓠心底发悚,越发激动起来,“别、别开玩笑了马里,今天不是愚人节啊,就算是,但在这个、这个、这个国家根本不会有这样玩弄其他人的节日。”讲到这里,她突然泄气了,手上的力气也快没了。她用最后的力量支撑自己望着眼前的男子:“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不认识。”他困惑地皱起了好看的眉:“抱歉,我们从前在哪里见过面吗”晓蓠的力气这下子被彻底抽干。她缓缓松开双手,挤出歉意的笑容:“没,应该是我认错了。很对不起,让你受困扰了。”果然只是相似而已吗就连早上梦境的最后一幕,也不过是日有所思的缘故罢了。“晓晓、晓蓠,先先先退退退、退下吧。”晓蓠呆呆仰起脸。塔鲁“晓蓠向塔鲁殿下和祭司大人告退。”在国际画坛一直备受好评和追捧的露西儿,除了灵光乍现时会没日没夜地躲在画室,私底下偶尔会拉拉大提琴,泡泡酒吧,玩玩占卜,频率依序骤减。她曾经为晓蓠占卜过未来,那次是晓蓠认识她以来唯一一次的占卜经历。露西儿鲜少用塔罗牌,因为觉得不确定因素太多,偏偏她在那次的占卜中提出使用塔罗牌。露西儿洗完牌后,用左手从叠好的二十二张大阿卡纳牌中挪开一小叠,依照十字的形状排出牌阵。“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牌阵。”“这是根据五大元素,以北十字星为依托排出的塔罗牌牌阵。不要问我为什么是五大元素、十字星相关的问题。因为方法起源古老,占卜较为准确,所以不必用到小阿卡纳。听好晓蓠,现在你必须集中精神想关于未来的事,用左手从风元素开始,按你自己视角的上风左火右水中灵左火右水下土中灵顺序逐一揭开面前的塔罗牌。”“我能先问个问题吗”“说吧。”“这五大元素分别代表着什么”“风代表着未来的去向,火代表难以逾越的缺点或试炼,水是重要的贵人,土代表归属,中央的灵则是本质的进化。”晓蓠点点头表示明白后,便依露西儿刚才的吩咐,一张接一张地揭开了大阿卡纳牌。每翻开一张,露西儿就会念出牌的名字和正逆位:“愚者,逆位;力量,逆位;皇帝,正位;女祭司,正位;诱惑,正位;战车,正位;倒吊者,正位;星星,正位。”“好像没有命运之轮,我应该可以高兴吧”听罢,露西儿淡淡一笑,向晓蓠解析牌阵中每张牌的含义和整个牌阵的趋向。“照这个结果看,即便没抽到命运之轮,晓蓠人生中快将迎来的一个章节同样阴霾满布。”“唔,个人偏向唯物主义,觉得命运这种东西嘛,最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神或者耶和华真的存在,也不会闲到每个人都照看一下吧。”“这么解释好了。我并非危言耸听,相信我,预言者永远不在未来面前夸大其词。宇宙万物各有自身的运动轨道,神正是通过命运的形式制定世界的行进轨迹。你可以这样理解,神从来不苟言笑,如果祂露出媲美蓝彼岸的绝世微笑,你就做好准备迎接命运的致命一击吧。”晓蓠叹了声气。迄今所发生的一切,也不知算不算应验了她的预言。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好像好久了555,没办法,因为开头部份难产了,所以拖到最近才有灵感敲下去第9章 特别篇:朔月之夜 薄暮星辰的光不因乌云遮挡而褪却。启明星悄然点亮了黑夜的一角。克丽雅萨洛丝吹熄了烛台的灯火,把粘土文书挪到书枱边上。每天一早,她都习惯早起阅读从帝国各城、附属国和盟国寄来的书简,通过和各地祭司、神殿人员的通信了解当地的天气变化、农业耕种等情况。如今存放在她寝室里的文书已堆起了一座座小山。克丽雅打算待女官过来时让她们将这些细读过的粘土板,送到皇宫和大神殿间的帝国文书库保存起来。念及此,她从书枱边角抽出二十天前由哈尔帕城寄出的一块粘土板。犹豫半晌,始终没揭开封在上面的棉布。这个书简,克丽雅在女官呈上它时已读过一遍。书简的内容和以往的并无太多不同,只是这回着重提到了有几个地方城镇向民众征收的地税额度超过了法典规定的上限,以及本次冬季的延长可能影响到小麦的春耕,其余的都是简要带过。克丽雅放下手中的书简,靠在了椅背上。与米坦尼、亚述两国交界的边境城市哈雷弗,其知事一位自上任达姆柯索因病去世至今迟迟未找到合适的替补人选;位于多吉米锡道上的贸易咽喉卡涅什,当地的大商人因为国家延缓批准降低本地商品税,与国外物价形成显著逆差,继而造成亏损所以怨声不断,甚至发起了零星的骚动;埃及的棉花生产受当地的持续干旱影响,未能为赫梯补充供应;塞浦路斯由于国内政权交接风波缘故,仍然禁止通航,对外运送锡矿的商船一再延迟启航普鲁里节前夜跟元老院议长卡玛奇西尼碰面时,克丽雅和他谈到了上述需要短期内找出应对方法的一系列问题,希望他能在议会上和皇帝陛下、皇后以及其他长老共商。可毕竟她仅仅是一名神官,越位干预政事什么的还是少做为好,以免迟早遭人诟病。“克丽雅大人,祈福的时刻到了。”克丽雅稍缓过神,随即应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打点。告退。”“等等”她站起身对女官说,“米依,你待会和几名女官一起把房间里的粘土板收拾好,送往帝国文书库,进行分类,记录好这些书简的发送日期、发送地和入库日期。”“是。”“还有,”克丽雅回头淡淡看了那个书简一眼,重新转向米依:“近一个月的粘土板不需要移动,保持在原来的位置就可以。你可以走了。”克丽雅穿过回廊和小巧的庭院,来到弥漫没药气味的庙堂。侍女在服侍克丽雅沐浴后,为她涂抹乳香,再为她换上祈福专用的神官服。神殿人员逐一点上庙堂两侧由象牙锻制,七烛一具的油灯,便领侍女们一同离开。克丽雅站到伊修塔女神神像前,银灰色的瞳孔倒映着将斧与剑交叠胸前的雌性雕像。她是苏美尔神话中的月神之女,主管丰饶和战争,受西亚大地上各国的尊奉。克丽雅合上眼,张开手臂,对神像朗声道:“先族之天,先民之地告奉米索不达米亚主护伊修塔女神,以下所述如是哈梯与涅西特儿女建国安纳托利亚,驰骋于马背之上,以斧与剑御吾繁盛帝国少女在此祈愿,望伊修塔永远加护将生命投诸征战卫国者,其忠诚与鲜血由诸神见证仅闻我言,降汝神力”白色烛台的火焰瞬间高高燃起,又旋即平复。克丽雅微微吐出一口气。她向神像深深拜伏,随后拿起浸泡过蓖麻籽油的火把,走出伊修塔神庙。失去墙身挡护的火苗在清晨的风中狂舞不止。她爬上与内城墙只有一线之隔的神殿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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