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他仰望一番。林虎峰是绝对的外行,见裴回赞叹,也跟着赞叹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心直口快地问:“那你昨天为啥不给他治病,还被那家伙欺负”伏世雨闻言涨红了脸,手从林虎峰腕上撤回:“术业有专攻嘛,我们家又不擅长解这种金疮疡毒容翔哥哥可以教我一点点么我只学一点点,就这么很少的一点点。”他拿拇食二指比了一个很是微小的距离,“独门秘方我不学,你只告诉我一点点可以说的就好啦。”裴回笑笑:“我也不擅长虎峰,今天最好还是休息,别劳累。”“不会劳累啦,出去逛逛哪里就累”林虎峰晃晃手腕,原地蹦了两下,“来吧容翔,还有小兄弟”“等等,虎峰。”裴回知道林虎峰好玩闹的性子,自己劝不住,只得退而求其次,“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才行,不然我用药”裴回祭出杀手锏之一“迷药大招”顺便说一句,杀手锏之二是“告诉王谢”,最厉害的杀手闸是“我去找芝夏大哥”,目前一次都没用过林虎峰早就领教了迷药厉害,闻言连忙摆手,“别别别,你说你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裴回开口:“一、不能太累,每逛半个时辰,必须停下歇脚。”这点小事,林虎峰拍着胸脯应下:“没问题没问题。”“二、不可以跟人动手”裴回话没说完便被打断,林虎峰连连摇头:“这可不成,我们行走江湖的,就应该锄强扶弱仗义救人啊,遇上坏人不动手那不就放过去了”“不动手也可以锄强扶弱,我把这个药给你。”裴回递过去一个小瓶儿,“迷药,上风口一撒可以倒一地的人。”“可是用药有点不正大光明吧话本上都说”“什么话本不话本,重芳大哥说过,能以最简单的方式达到效果就好,何必弄得复杂。你暗伤未痊愈,忍一两天都不行么不趁现在好好养着,万一遇上关键时刻,暗疾复发可怎么办就当,是安我的心也好。”裴回说的很诚恳。林虎峰本来没怎么当回事,结果听见最后那句话,犹豫了犹豫:“行吧,听大夫的应该没错。”伏世雨看着他俩一来一往,终于谈妥条件,苹果脸忍不住皱了起来。王谢吃到一半的早点早就冷透了,他也没叫伙计再上一份。虽然还有点饥饿,可是吃不下。小康昨夜跟着风依涵睡,今天听见王谢声音了,主动扑过来,爬到他身上,湿漉漉的嘴唇“啾啾”地亲他面颊,王谢才感觉好了些。小康并无半点光感,不像明眼人被明亮光线一刺激就容易醒,也不会因为阴天下雨而昏昏欲睡。对小康来说,安静与嘈杂,温暖与寒冷的变化才会影响睡眠。王谢便定了作息时辰:小康每天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有一定之规,既养生,也自小培养他自律习惯。果不其然,小康被调理得日益茁壮,王谢托着他,觉得这体重渐渐上来了,人也渐渐活泼了,自觉自己养娃娃到是养得不错。连带着自己周围这几个大男人,将来成家以后,带娃娃可都是一把好手。他跟风依涵闲聊,风依涵原本便喜欢小康,两个人就着小康昨晚情况交流了一番。风依涵那将王谢慎重对待,口中说着话,暗中察言观色,这位王大夫有心事,心事还挺重。昨天王谢的表现令他都震惊面对如此激烈的场面,神色镇定,举止自若是其一。拎得清轻重缓急,当断则断,毫不犹豫是其二。神乎其神的医术,在风依涵看来,到显得理所当然,因此恭忝最末。风依涵再武功不济那也是相对高手而言,王谢练没练过武功,一眼就能看出来。王谢的年龄经历,也不是秘密。但看那通身的气势,不怒自威啊。等等,气势王谢这番表现,不像个普通大夫,更不像曾经的破落户,十足见过世面,经过风浪。若说在于飞庄时候,风依涵还觉得王谢的自信,是因为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而牛气冲天,这一出门,可就看出来这并非偶然。少主英明神武,慧眼识人啊。王大夫真是个宝,怪不得从那时候起就要我等盯紧了,日后到了洛城不,不是日后,从现在开始,自己更要努一把力,好好跟王大夫处好关系。果然,他打定主意的时候,王谢已经开口“不经意”地问了:“依涵,你和他们出去走走”嗯风依涵循着王谢眼神一看,桌前站了三个人:林虎峰、裴回、一个小童儿。这是裴回他们下楼,出门先跟王谢打招呼报备一下。小童儿笑吟吟:“我叫伏世雨,伏羲的伏,世界的世,下雨的雨。昨天我和爷爷承蒙少侠哥哥和容翔哥哥照顾,今天可以做向导”王谢微笑:“我刚刚从你们门口经过,听见你小名儿,颇为有趣。”伏世雨“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我出生的那天下着小雨,所以有个小名儿叫雨点儿。”随后他又连忙摆手,强调,“不过你们不能叫,我觉得容翔哥哥和我特别亲,只有他能叫。”王谢转过去跟风依涵道:“昨晚辛苦你带小康了,今天小康我来带,你就和他们一起去走走吧。”他说了两次,很是坚决。因此,这话听在风依涵耳中,可就有不一样的意思了。“哈哈,小可自己逛就”脚面上被轻轻压了几下,风依涵后半句登时变成“确实不如有个向导更方便啊。”风依涵再笨也明白王谢是要他加入。更何况,王谢眼神还往伏世雨处飞了好几下。既然王大夫意思这么明确,风依涵腰间第二把折扇一展第一把依然在小康手里攥得紧紧,他早放弃夺回来的打算,阿魏也早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双扇奶卫”施施然站起来:“我们走罢。”王谢点头,微笑着告诉小康:“小康来爹爹这里,跟舅舅叔叔哥哥们说,待会儿见”小康听见裴回说话,就扑过去扎在裴回怀里亲了一阵,又被林虎峰扒拉到怀里去,亲了一阵,此时重新回到王谢手上,抬起头,往这边胡乱挥手笑,挨个叫:“待会儿见”“来,小康跟爹爹来玩。”“玩”带着小康回房,王谢一路沉吟。沉着脸沉吟。、第八十七章 白眼狼出没伏世雨。王谢有些印象,中年之际,曾经与之有过交流。此人为人颇精明圆滑,对成名的王谢十分恭敬,医术不错,善使金针通络,谈论的问题也往往一针见血,颇在点子上。王谢和他相谈甚欢,二人互通有无,交流医术之余,还得知他从一名小吏作起,凭本事一层层拼到现在,能有如此成就,实属不易。而且另有院使慧眼识人,真真令人感激涕零。不错,那时候伏世雨是太医院有名的副使,院使掌珠的女婿。大家都说此人前途无量,将来定能当上院使,如岳父一般执掌太医院。雨点儿。王谢也有些印象。却并非见过面。他在一个好友醉后呢喃中,经常听到。就是那位常常叹息看错了人,便是在醉中,除了称呼,再不肯多吐露半个字的好友。尤其在细雨飞扬的时候。他那位好友就会打上半斤淡酒,锁上门,关着窗户,喝得大醉,全仗他撬开门闩把残局收拾妥当。从来没想到这两个名字竟然是同一个人。王谢经过裴回房间,听了一耳朵小童的自我介绍,反应过来以后,差点没控制住冲进去。因此林虎峰看见他,会觉得他表情那么怪异。王谢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还打算到了洛城给裴回多寻觅几个青年才俊呢,结果他们才出来多久,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家伙。早知道就是这个人伤裴回的心,他就应该暗里使个绊子,让对方在太医院声名狼藉才好。当初有多称赞那人的医术,引以为友,现在他就有多想狠狠抽自己几耳光。连带着他对对方金针之道如此高超,也产生了一丝丝怀疑。当初没想过,可是现在想想不过,好在,那什么,这一切都还没开始,裴回还年轻,还不对大大的不对。这一切,似乎、大概、仿佛、大约、说不定也许可能已经开始了裴回救了那白眼狼白眼狼过来答谢裴回和白眼狼已然认识了,还互相很有好感见裴回兴致还不错,王谢也不好拦着不让他出门不是而且现在露出敌意的话,会不会适得其反当机立断让风依涵盯着伏世雨。虽说现在的伏世雨不过是个小孩儿,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架不住裴回是个痴情种子,认定了死也不改。他得在裴回动心前,赶紧掐灭任何可能的小火花。还有,赶紧给裴回找个良配是正经。人,一着急上火,就容易出昏招。王谢能从一开始“宰了那个白眼狼毁尸灭迹一了百了”,想到最后“赶紧给裴回找个良配”,实属不易。要说这作月老,主意不错是不错,可惜人心不是那么容易拿捏,更何况得两情相悦。王谢觉得裴回本身的条件不差:老实厚道,勤勉认真,医术挺好,医德更好,人长得也清秀,就这样的好苗子,会没有人喜欢自打他带着裴回住进于飞庄以后,渐渐就有媒人登门,想跟裴回商量婚姻大事。虽说裴回是外地来的,在春城并无根基,但是,正如王谢所言,裴回“老实厚道,勤勉认真,医术挺好,医德更好,人长得也清秀”,不求大富大贵,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良人。更吸引人的,裴回家里就他这一口人,上无高堂,下无儿女,本身没有兄弟姐妹。媳妇过门不用照顾公婆妯娌,也没有其他花销挑费,这样儿的良人真真难得啊。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上门来的媒人也多拣着小家碧玉,相貌清秀,家境普通的商家姑娘给裴回说合。王谢替裴回把媒人一一回了,理由是目前裴回以立业为先,无心成家。当然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在于:裴回是断袖。断得非常明确,彻底,利索无比。王谢曾经问过裴回,怎么知道自己是断袖的。可能因为双方都是同类的缘故,裴回回答得不能再坦然:在澡堂里发现的。他在裴家医馆做学徒的时候,有次遇到了奇特的病例:一男一女在干那事儿的时候,女人被土蝎子蛰了,受惊过甚,一下子猛烈收缩,把男人那里卡住拔不出来。师兄津津有味儿地议论此事,裴回与一众师弟们都是毛头小子,听得懵懵懂懂,有年长的师兄就意味深长地“嘿嘿”发笑,暧昧地说此等极乐之事,非要等你们亲身经历,才能明白其中滋味。听师兄这么说,大家纷纷好奇,除了生养之用,那感觉真会有这么美妙。师兄便哈哈大笑,说,你看那些猫猫狗狗是不是常常滚成一团,要是只为了生孩子,滋味不好,为什么公狗还会拱地拱桌腿四处乱蹭呢他们这些穷人家孩子,平素看猫猫狗狗滚成一团无数次,此时被师兄说得如此明白,当即就有年纪大些的学徒跃跃欲试。裴回也是好奇,为此特地悄悄盯了守门公狗好久,果然像师兄说的那样。他纯粹抱着研究的态度去观察,也没觉得怎样。可是他忘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件事。不久就是岁末,那天医馆上上下下一团喜气,准备了大鱼大肉许多平素吃不到的东西。裴回当然就多吃了点,还喝了点酒,小肚子胀得溜圆。邻居大婶几天前帮他厚厚地絮了一条新棉被,白天太阳很好,晒得被子蓬松松的,他钻进被窝,不多时全身暖洋洋舒服极了。俗话说,饱暖思那啥。他晚上,就做了春梦,梦里白花花热乎乎的,是一个人的身体,后来那人趴在他身上,一抬头,长着张五官端正的脸,把他惊醒了,一摸两腿之间裴回吓着了。梦里的,是个男人。而且,这张脸他认识。冬天裴回在澡堂泡澡,有个经常去的人,身体特别白,肩宽腰细,手长脚长,屁股很圆,两腿中间很雄伟他偷眼看着曾经十分羡慕。可那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自己裴回低头看看自己那里,捏捏,揉揉,起立行礼了。又捏捏揉揉自己前胸。毫无疑问,平的。自己绝、对、不、是、个、女、人。可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裴回花了很久时间,确定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那个时候,但凡有学徒间试脉,他都是第一个挽袖子递手腕的。在确定自己身体和平常一样没毛病以后,他又去庙里观里分别拜了拜,请了两个平安符,想看看自己是否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以至精神错乱异于常人。戴了一个月平安符,也没感觉出什么来,裴回原本就不是很相信神佛,这念头也就断了。他把自己裹严了,带上微薄的积蓄,挑了一个暮色朦胧的时间,到离医馆最远的书肆去。遮遮掩掩,找老板要了“做那种事”的图册一册是男人和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