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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想出去,还不多得是办法爹如今也管不住你了。”沈正涵无奈道,“通知他们,将挽瑶丫头也放出去吧,你出去吧。”沈青歌从沈正涵的书房出来时,本来想直接回青园,蓦地一顿,便朝着沈朗逸的园子里走去。祁无缨今天掩护他们出去,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虽然沈府的人决计不会动她,但到底不安心,去问问掌管沈府安全的沈朗逸也好。到了沈朗逸的园子,沈青歌却惊诧得下巴都要落地了。祁无缨正在与沈朗逸下棋沈朗逸先看到她,有些不自在地快速站起,眉目却有几分严肃:“青歌,你今日让二公主为你掩护,自己跑去了五王爷府”“爹已经训过我了。”虽然沈朗逸看上去也很威严,但沈青歌就是莫名不怕他。沈朗逸被她一噎,不知道如何接话了。“无缨,怎么回事”沈青歌走过来。祁无缨吐了吐舌头:“我被沈大哥当场抓了,之后沈大人要送我回宫,宫里无聊死了,我不想回去,但是挽瑶还关着禁闭,我就缠着沈大哥和我下棋对了,她得救了吗”看来沈朗逸被祁无缨给赖上了,沈青歌随口“嗯”了一声回答她,便准备回青园,正抬步欲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无缨,皇上病倒了,你不知道吗”“父皇病倒了”祁无缨猛地站起来,将棋盘都带翻了,“我回宫看看”说着便冲了出去。看来祁淮立只是最先通知了祁无夜或者皇子们,那么他应该是真不妙了吧,所以急着将儿子们先唤回去,一个个看一看,好做打算。沈青歌凝神想了想,跟沈朗逸打了招呼,便回了青园。她回房间关住了门窗,发信息向指示器询问。她记得,这篇小说是写到祁无夜登基之后的事情,那么,其间必有新旧更替的剧情。是不是就在这一次这次指示器回复得很快:“嗯,祁淮立将死,祁无夜要登基了。”“那么,祁淮立是自然死亡,还是被篡位啊能给我说得详细一点吗”这次的回复同样很快:“这跟你的剧情没有关系你静观其变不就好了”沈青歌自讨没趣,悻悻地放好了指示器。虽然它说得没错,但是作为一个局中人,她难免有些入戏,所以迫切地希望自己能知晓一切故事及细节,不过,现在这样,她也只能搬板凳嗑瓜子围观了。作为丞相之女,又是祁淮立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沈青歌和沈挽瑶每日都会出入于宫廷。而这些天,沈青歌围观了四皇子派和五皇子派的“孝顺”表现,简直是各种谄媚姿势大比拼,区别在于明不明显,或者说,高端不高端而已。这些皇子中,竟是祁无尘和祁无珞让沈青歌觉得对祁淮立的关心是出于真心。祁无尘自不必说,出于意料的是祁无珞,他的孝心不像是装出来的。沈青歌只能感叹,人有千面,好和坏哪有那么容易分清楚。除此之外,祁无缨和祁无灵倒是真正地只是为“父亲”忧心,每天亲自忙前忙后,而没有怀抱任何功利性目的,远嫁的大公主也让人飞马传书回来表示关心。然而祁淮立的病并没有因为儿女们的关怀而好起来,病势反反复复,宫里的太医们也无可奈何,甚至张贴了皇榜,寻求民间的能人异士进宫治疗。得病能治,年老却不能治,虽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却因为年龄的关系,早不是病,而是阎王的警告。就这么吊了一个多月,祁淮立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以前还能说话,还能偶尔还能走走,还能批批奏章,现在祁淮立连说一句话都很勉强了,更遑论批奏章和走路了。祁淮立的情况,那些人精也都看在眼里,想来也在暗暗谋划什么,沈正涵和沈朗逸也更忙了,整日整日不见人。不过,沈青歌很悠闲,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再没去过五王爷府了,也再没见过成君虞,只是每日打卡似的去一趟皇宫。但是,她却总能感觉到成君虞的气息,大概是晚上经常梦到他的缘故吧。不过,她不打算理会自己对成君虞的感觉。等到完成了这个游戏的测试,她和成君虞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想太多反而对自己是折磨。一日,沈青歌看过祁淮立之后,便开始心绪不宁,她没有跟任何人说,悄悄掩去了慌乱,面上一切如常。但是,总觉得就快了。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她就不知晓了。就在那日晚上,一道黑影来到了祁淮立居住的正和宫。门口守卫的士兵和宫人却没有惊讶,只朝着黑影点了点头。黑影推开门走了进去。祁淮立正在睡觉,不知感应到了什么,蓦地睁开眼,看着站在床前的黑影,眼睛蓦地圆睁,喉咙嘶哑着说不出话来,只死死盯着黑影。今夜月色很好,正和宫内却死气沉沉。第58章 谁主宰沉浮“是你”祁淮立眼睛睁得如同铜铃,挣扎了半晌才从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怎么,父皇不想见到儿臣”冷冷的声音带着轻笑。竟是当今四皇子祁无鸿。祁淮立只是哼了一声,微微阖上眼,急促地呼吸。祁无鸿走上前几步,单膝跪在床前,俯首看着祁淮立:“父皇,恕儿臣直言,您龙体欠安,天寿已尽,再霸占着皇位,只会使天下不安,朝堂不稳。依儿臣之见,是时候准备继承人了,您说是不是”祁淮立并不惊讶他会这么说。祁无鸿深夜赶来,必定是拿定了逼宫的主意,不然他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妄言。而今夜这正和宫四周,怕都是四皇子的人吧。祁淮立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身在皇家,对皇位的欲望再自然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没几个是不想登上那至尊之位的,但是,没想到祁无鸿会这么快,这么狠。祁无鸿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种话来,自然是不打算留自己性命了,祁淮立心里冷笑,没想到他威风一世,竟落到这般田地。不过,作为一个帝王,他怎能不为自己留有后招祁无鸿见他长久地不说话,这才恍然大悟一般:“也是,儿臣倒忘了,这几日父皇病得厉害,想来连说话也成了问题。不过,我与父皇既为父子,自然心意相通,儿臣大胆揣度一番父皇的想法,您且听一听。”不等祁淮立做出反应,祁无鸿自顾自地说道:“二哥祁无尘,对朝堂社稷似乎并不感兴趣,除了在朝堂上挂了清闲的职位外,并无多大建树。五弟祁无夜倒是才得出众,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但他为南陌废公主所迷惑,竟然将南陌的两个废皇子放了,谁知道日后不会搅出什么祸患来。看五弟对那废公主极为上心,日后若称帝了,必定会让她当皇后,那废公主亦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万一联合了他们南陌的旧部,祸乱朝政,那我们祁氏的江山便危险了至于七弟和八弟,之前均对儿臣说过,他们不想要皇位,只说若儿臣坐了那位子,他们必定殚精竭虑为儿臣守护这万里河山”祁淮立脸部有些僵硬,却还是勉力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想要皇位便想要皇位,已做得明目张胆,却还要说得冠冕堂皇,实在可笑在这一点上,祁无鸿实在不像自己,还好,他的选择是对的,祁无鸿可做辅臣,不堪帝任。祁无鸿被那抹笑刺痛了眼,眉间狠狠皱起,声音也掺杂了狠厉:“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他们四个,都绝非帝王之选不是么而我祁无鸿,是皇后所生,从小被您亲自教导,无论治世才能,还是修身之术,我都做得很好这一切您最清楚了对不对想来,您也认为儿臣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对不对”“哼,”祁淮立自鼻间哼出冷笑来,使劲咽了咽唾沫,声音极低而嘶哑,“你若真这般自信,又又怎会如此迫不及待”祁无鸿登时愣住,祁淮立真是一只老狐狸,一针见血地将他的所有伪装都戳破了。到底是不自信啊。他与祁无夜个人实力看上去不相上下,但潜意识里,他不得不承认,祁无夜比自己优秀。纵然这次祁无夜放走了废皇子,祁无鸿却还是不能猜出祁淮立的想法,也不能肯定祁无夜已经出局。而论外在势力,两人也是旗鼓相当。他的母亲是皇后,舅舅赵黎桐是大将军,一个代表后宫之首,一个手握重权大军,再加上朝堂上笼络来的官员,几乎占据祁朝的半壁江山。而祁无夜的岳父是丞相沈正涵,母亲虽然已死,但据自己母亲说,这些年祁淮立几乎没忘记过祁无夜死去的娘。所以,祁无鸿这些日子一直心里没底,坐立难安。他怕祁淮立会选祁无夜做继承人,他怕祁淮立谁都没选,到时候他一旦驾崩,便是两股势力的对峙,他不一定能胜,他还怕祁无夜会先他一步来逼宫。于是,他便兵行险招,先下手为强。但是,这些他绝不会在祁淮立面前承认,更不会表现出来。他只是噙了一抹笑,说道:“父皇,多说无益,还是省点力气吧。”祁淮立费力嗤笑了一声,看着窗外的月色发了呆,此时倒不像一个皇帝,而像一个生气中的父亲。祁无鸿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说道:“父皇您到底有没有那么一刻,曾将我当成您的儿子”祁淮立闻言转过头来,饶是老练如他,目光中也满是诧异。祁无鸿轻笑,仍然保持着膝盖跪地的姿势,看着自己曾经高高在上的父亲:“父皇,这二十多年来,您总是给我一种感觉您只是将我当成未来可能的继承人来培养,却不曾将我视为儿子来看待。您知道吗,我小时候拼命努力学习四书五经,学习帝王谋略,其实只是为了您的一句夸奖。可是,后来我发现,您的夸奖也只是因为我离您心中合格的王位继承人进了一步,而非您身为父亲的骄傲,于是,我才开始为自己而努力,为母亲而努力”祁淮立心里一震,没想到没想到“不过,如果大家都享受一样的待遇的话,儿臣觉得,倒也公平。”祁无鸿的目光倏然凌厉了起来,“但是,您有时候看着祁无夜的目光温柔的父亲的目光让儿臣嫉妒”祁淮立终于忍不住咳了起来:“胡言乱语朕待你们咳咳待你们”祁无鸿完全忽视了他,声音压抑着多年的积怨,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平静:“就是因为我的母亲不如祁无夜的母亲在您心中的地位么可是您不曾记得了,您当初娶我的母亲时,也说过爱她。”祁淮立:“”“只有您在看着窗外那一瞬,才让我产生了一个错觉您是因为被儿子逼到此等境地而生气,而不是被一个逼宫叛乱者。”祁无鸿蓦地笑出声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在儿臣走进正和宫那一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张圣旨来,打开铺平在祁淮立的眼前:“父皇,儿臣已经将传位诏书准备好了,只等您盖上传国玉玺了。”“孽子”祁淮立浑身颤抖起来,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祁无鸿讥讽地一笑,起身活动了麻木的膝盖,往书桌旁边的书柜走去。白天来见祁淮立时,他记得祁淮立将玉玺放在了底层书柜里面的玉匣子中。可是,当他打开底层书柜时,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却僵住了,里面空无一物,好似对他的嘲讽。祁无鸿不信,直接噼里啪啦打开了书柜所有的门,仍旧空荡荡的,于是又去打开书桌里面的门,然后四处翻来翻去,结果还是没有。不可能他赶紧将殿内一切可藏之处都找了一遍,仍不见玉玺影子,只能奔回床前。“怎么回事”祁无鸿的声音这才有些慌,“玉玺呢你把玉玺藏哪儿去了”仿佛料到他会如此,祁淮立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却是带着无数压抑的满意的笑,拼尽了全力,笑道:“看来朕的决定没有错,咳咳,只恨朕竟保全了你这逆子的性命眼下,朕怕是不能活着更改诏书了,不用你弑父,朕自来”说罢竟吐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睁,两腿一蹬死了。祁无鸿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悲痛,很快便恢复过来,伸手阖上了祁淮立的眼睛。接着,便继续在殿内寻找,每寻找一处,便整理好,不至于叫人瞧出凌乱。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联想到祁淮立死前说的那句话,祁无鸿腾升起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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