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不搭理他。荀巨伯便贱贱地对祝英台道:“祝公子,看来你的义兄还是比较关心阿越啊”祝英台瞪了他一眼,道:“荀巨伯,你不说话,没人会拿你当哑巴。”荀巨伯看了看埋首吃饭,一脸幸福的梁月,再看看憨笑着时不时看一眼梁月的梁山伯,摸摸自己的鼻子,讪讪然道:“真是开不起玩笑”坐在另外一边的王蓝田和秦京生则是能避马文才多远就避开多远开玩笑,一大早就见他的脸比锅底还黑,他们又不是傻子,上赶着凑于是,他们两个也没吃饱就匆匆告辞,留下马文才一个人啃着手里的馒头。梁月等人吃完后,荀巨伯提议在书院里一起走一走。梁月不由自主地看向马文才,让梁祝和荀巨伯先走了,自己则是去了马文才边上。马文才正好吃完,眼皮也不抬,吃完便走。梁月赶紧跟在他的身后,而他显然也不是没注意到梁月,至少他的速度可比平时走的慢多了。“文才兄,今天天气不错”马文才不理她,梁月干笑一声,道:“文才兄,抱歉,昨儿我实在太困了,一沾被子就睡着了,所以没听到你说什么”马文才停下步子,转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梁月,道:“你既然一沾被子就睡着了,怎么知道我和你说话了”梁月一怔,没想到这人心思如此缜密眸子一弯,笑道:“因为我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听到文才兄你夸我了,还说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你听错了”马文才立即别开脸,大步走在梁月前头。梁月见到他的耳根处似乎红红的,心中好笑,谁能料到戏文中欺男霸女的马文才竟然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梁月心想,这样一来,马文才心里的火气大概是消了大半,其实马文才这人脾气很大,却也很好哄“你倒是很精神,一大早起来就去找梁山伯他们。”马文才嘲讽道。梁月没想到他生气的原因还有这茬咳咳,他们现在算是朋友吧可是对于朋友的独占欲也这么强哎,看来被这马大爷看上的“祝英台”的确可怜梁月解释道:“我是在食堂外面碰见巨伯他们的。”梁月在马文才身后也不知道马文才是什么表情,反正,她感觉来自他身上的压力少了许多。两人一路从食堂去教堂的途中,气氛倒也和谐。到了下午的时候,听说谢道韫抵达尼山脚下了,山长就带领他们一干学子、并所有在书院做工的人到山门相迎。梁月原本站在梁山伯和荀巨伯边上,后来被马文才一瞪眼,再一拽,就到他边上去了。至于梁山伯则是看不惯,道:“马公子,你做什么”马文才“哼”了一声,不理会他。梁山伯便站到梁月另一边。祝英台也不顾许多,很兴奋地拉着梁山伯的袖子,道:“山伯、山伯真的是谢先生,我终于能见到谢先生了我以后也要像谢先生这样巾帼不让须眉”其实,祝英台昨天就念叨了很多遍,但是今天要见到真人了,想必心里的感觉更不一样了。当然了,和祝英台一样的兴奋的,还有许多人,例如苏大娘了,却都是以女子为主。不过,巾帼不让须眉梁月看向她和梁山伯,但见梁山伯还是一副憨笑的模样,甚至发觉梁月看他,还回了她一个笑容梁山伯委实憨厚单纯了些梁月想,其实就憨厚这一点上,哥哥梁森是一点也不沾边的这大概就是两个人性格上最大的区别了而梁山伯听到这句话没反应,不代表别人没反应,尤其他们现在就在马文才边上梁月立刻去看马文才的表情,果然见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祝英台梁月吓了一跳,马文才却已经开始瞪她,道:“梁月你又在看什么”说罢,他拍了拍梁月的脑袋,嘴里嘀咕道:“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梁月不知道他怎么又抽风了,不过半天功夫,这一个个都欺负她的脑袋了,她再好脾气也有些忍不住:“马文才你干嘛拍我”马文才不理她,还恶意地继续拍了一把,然后挑眉道:“你可以拍回来。”马文才似乎心情不错,懒洋洋地道:“哼,女人家不在家中好好呆着,出来抛头露面”梁月腹诽,他嘴里这般嘲弄,可是还不是被“出来抛头露面”的祝英台吸引了那厢秦京生听马文才这么说,赶紧符合道:“就是啊,文才兄,她不就是占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嘛,依我看啊,也没什么真才实学。”“听说她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出阁,估计是长的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王蓝田也跟着道。然后王蓝田和秦京生就发出了低低的嘲笑声。祝英台听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不过因为山长和师母都在前头,也就没说话。谢道韫坐着轿辇而来,下了轿辇,与山长和师母见过礼,便与他们一同进了书院。谢道韫容貌清雅出尘,一如出水芙蓉,。加之气质如兰似惠,一身的书卷气息,娉娉婷婷,袅袅而来,并非是寻常闺阁女人能比,顿让人眼前一亮这果然是狠狠打了说她“长的太丑”的王蓝田一巴掌秦京生捅了捅王蓝田一胳膊,道:“王蓝田,她可不像你说的没人要啊”王蓝田已经看呆掉,只“啊啊啊”地回应几声。马文才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毕竟他刚才也是默认了谢道韫丑到没人要,而事实和他默认的也差距太大了然后,他一拂袖便走了。祝英台兴奋地拉着梁山伯的袖子,道:“山伯,不知道谢先生何时开始给我们上课”梁山伯笑道:“英台,谢先生已经来了我们尼山书院,以后有的是时间给我们讲课。”没想到的是,谢道韫也不做休息,当天下午就开始给大家讲课。谢道韫所讲乃是木兰辞。“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念到这里的时候,梁月倒是想起一首歌的歌词: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小弟闻姊来,琵琶声停欲语迟。横眉冷对千夫指,安能辨我是雄雌横眉冷对千夫指,安能辨我是雄雌事实上,女扮男装还是很容易辨认的。梁月偷偷转头看了一眼祝英台,再想了想自己,她们倒是没有“横眉冷对千夫指”,不过也是如今的风气就是有很多男子都喜欢擦脂抹粉的,自己和祝英台女扮男装才能蒙混过关。“这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 ”谢道韫已是悠然问道。、第11章祝英台原本就对谢道韫充满钦佩之情,再加上木兰辞的主角花木兰正所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十分对祝英台的胃口。所以谢道韫这么一说,祝英台就立刻举手了。而梁山伯也是有自己的见解,竟与祝英台同时举手。“请。”谢道韫浅笑道。“学生梁山伯。”梁山伯站起来对谢道韫作了个揖,继而道:“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诗,一定是一个男人所作。它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闻言,谢道韫一愣。而梁月也扭头去看梁山伯。“愿闻其详。”梁山伯笑了笑,对祝英台道:“英台,你来讲。”他们自信彼此的想法是一样的,祝英台认真地点头,然后道:“嗯先生,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长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遗憾的是,木兰最后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梁月听了前半段倒是觉得祝英台说的不错,可是后面的却不能苟同了。谢道韫已经是听愣了,大抵从来没有“男子”这么说过。祝英台以为自己说错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我说错了吗”谢道韫摇头笑道:“没有,你说的很好。”这时梁山伯看着梁月的神情,小声道:“阿越,你怎么了”梁月连忙摆手,谢道韫回神之后倒是笑着看了看梁月,道:“这位小友,你有什么看法大可以说出来。”梁月听谢道韫都开口问了,不回答也是不礼貌。便也站起来,作揖之后,道:“学生梁越。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诚如英台和山伯所说,花木兰从军并非出自本意。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学生以为最后花木兰回到闺阁之中,才是她的最想要的生活。花木兰的确是巾帼英雄,女子楷模,可是,每日过着刀尖上喋血的日子,每日都有自己的同伴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谁曾想过她内心真实的感受她必也是厌倦了那样的日子,才要归于最初平静的生活。”“自己的一片天地并非朝夕之间就能闯出,许多人一出生不必劳作便是一世富贵,可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温饱。所谓可任意挥洒的天地,自由,不过是没有经历过世事艰辛的闺阁千金无聊至极想的东西罢了。若是有朝一日,她失去了身后所能依仗的物质基础,她要面对世间种种艰辛,疲于生活劳碌,想来也不会再去想所谓的自由了。花木兰或许是想要那样的自由,但是她女扮男装入的军营,若做了那尚书郎,这结果岂是她能承担的起的木兰辞中的花木兰不论是一开始的从军、还是最后回到闺阁之中,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更好地生存下去罢了。学生以为最后她能回到闺阁生活,是她的最好的结局。”祝英台立刻不可思议地看着梁月,似乎不相信梁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梁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则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一些事情,想起孤儿出生的哥哥一路走来的艰辛,是以完全没注意到这番话无意间得罪了祝英台。祝英台看了一会儿梁月,便露出一些不满的神情来,隐约还带着一分探究。谢道韫听了再是一愣,然后对梁月笑道:“你的见解也很是独特。”“这首北魏流传的民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难得你们三位身为男子能有如此的见解,将来三位的夫人必让花木兰羡慕不已。”谢道韫总结道。祝英台嘟嘟嘴没说话,梁山伯则是憨憨笑着。梁月坐下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前世的自己不过是在家中自习,从未经历过学堂。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言了。刚刚她居然能把那番话顺顺溜溜的说完,不错不错底下又传来一声嗤笑,原来是王蓝田,谢道韫问道:“这位学子,你可也有什么看法”王蓝田撇嘴道:“看法是没有。不过花木兰和那么多男人同行十二年,竟都没被发现身份,看来这花木兰长的一定”众学子发出一阵阵闷笑。谢道韫觉得王蓝田这是在故意捣乱,想要开口教训,却听他边上的秦京生吆喝道:“这有什么男生女相,女生男相,自古有之。如我们一行人中,祝英台与梁越不就像个女人嘛那花木兰像男人有何要奇怪的”祝英台立刻回头瞪着他,道:“秦京生,你什么意思”梁月则是皱眉,心道,这两人话里话外似乎都在针对谢道韫啊秦京生也不顾祝英台,倒是马文才这个时候转过身子,冷冷地看了一眼秦京生,秦京生才连连抱歉,道:“我就是举个例子啊”轻咳一声,秦京生立即转移话题道:“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像谢先生一样,女子身份尚能抛头露面啊”谢道韫脸色微变,不等她开口教训,王蓝田又道:“先生先别动怒,学生这厢还真有个问题要请教谢先生。”果然如梁月所料谢道韫倒是好修养,不曾动怒,抿唇道:“请讲。”王蓝田懒懒地作了个揖,道:“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谢道韫这时已经知道王蓝田的意图,略一思忖,便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其上而面无愧色的道理。”“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常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一直没开口的马文才这时说话了。眼底藏着一丝不屑和讥讽。梁月心中暗骂,这个看不起女人的大男子沙猪主义她就说之前他的脸色就不对劲,按照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一直没反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谢先生呢、第12章“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谓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谢道韫自是才思敏捷,不过到底这“三从四德”有些牵强。马文才冷哼一声,嘲讽道:“先生明知:三从四德是在家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