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是的,很谨慎的摸出了一方盒子,月白色的。他微笑着转过去请她打开。“我没事,您放心。”他仔细的展现自己,然后说:“您看看这个。”佛尔果春打开了。看到两个一样大的信封。她瞪大了眼睛,封面上的字越发清晰了:和离书。怎么回事隆科多居然放过她了吗。她惊诧而颤抖的拆开了。没有错,这不是做梦是隆科多的字那么,另一封呢。佛尔果春拍拍发烫的脸,去拆。是欠条,隆科多竟然舍得写五万两这可真是疯了那个贱男人居然肯答应佛尔果春吃惊的望着康熙。兴奋的眼泪弄得她看不清楚了。康熙继续笑,笑得脸上酒窝深深的:“这是您喜欢的生日礼物。我有没有猜错”没有他猜对了,太对了,她就想要这个,做梦都想她自由了,她终于自由了她幸福得想要告诉全天下康熙看着她,心里更甜了,拿指肚就去抹她的眼睛。等抹了一下,才想起他带了帕子。他愣了一下,有点后悔唐突了。然后想想也很奇怪,在宫里的时候,他从来不必担心过对方会不会不高兴。但现在他却停下来,仔细的看佛尔果春的脸色。她没有生气,只是把脸扭过去了。他放心了,接着自动的解释起来:“其实我也没有太费力,您不用放在心上。”其实是越放心越好。他扣了一下牙,心里挠挠,好痒,好舒服。佛尔果春抹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她也笑了:“黄爷,您真是神通广大。您是盐商”她听下人们说过了。康熙哈哈乐了:“那是,人脉广嘛。”这事福全帮了忙,他不会忘记的。佟家的天翻地覆还没有结束。佟国维气病了,宁聂里齐格吓病了。一切的人噤若寒蝉,余火未熄,不久烧到了慈光寺。舜安颜刚打完一套拳,突然老头子二顺带着隆科多来了。二顺也是佟国维身边的老下人,舜安颜当然是熟悉的。二顺解释:“三少爷,家里着火了。”“哦。”于是舜安颜立刻知道,隆科多又在发神经病了。正好,隆科多青紫的脸从后面闪出来,嘿嘿一笑。舜安颜扭过去不看。“哎哟,三儿,你这是干嘛呢。不理阿玛啦。”隆科多是来搬救兵的,他得求舜安颜。佟国维可是最宠他的。看在他的份上,会原谅他的。舜安颜依旧不理。隆科多不能当着下人面讨好,太丢脸了。于是把达春和二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过了一阵子。里面闹起来了。隆科多抓着舜安颜的脑袋:“不是看着你是我生的,我会来找你舜安颜你别给脸不要脸”他们打起来了。舜安颜到底是年纪小,虽然功夫不错,但也被他挤得一头撞在门上。达春吓得冲进去救他。一摸一手血。这怎么办呢。隆科多冷笑:“你不是硬气么,那你就别回家。你额涅对不起我,这是你欠我的,没了佟家,我看你是什么玩意儿你有种也别住庙里,那是佟家给的钱”居然就这样无家可归了么。达春惊呆。挣了一挣,要向隆科多理论。舜安颜按住了他,咬唇不说话。隆科多扬长而去了。达春看着血不停往下落,急着说:“要不咱们去找夫人”、39恋爱中的人,总是很想随时在一起的。这日,康熙处理完手边的事,去了别苑。隆科多被他撤了,亲的銮仪使即将产生。他有人选,却还想跟佛尔果春聊聊。佛尔果春没想到会说起鄂伦岱:“嗯”想到他,就会想到他的妻子吉兰。她们是闺蜜,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吉兰是佟国纲长子鄂伦岱的妻子。按佟家的说法,吉兰应该很恨她,因为佟国纲的死,外面传是因为索额图见死不救。索额图是佛尔果春的族叔。这不过是佟家迁怒于人的借口。鄂伦岱跟佟国纲的关系根本就不好,即便他们是父子关系,都是巴不得对方死掉。佟国纲曾经还给康熙上过折子:“请诛其子”。但吉兰的确恨她,虽然并不是为了这个。如果说隆科多是佟国维府上的奇葩,那么鄂伦岱就是那边的另一个奇葩。他的脾气很坏,刚愎自用,容不下兄弟。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小老婆。哪怕吉兰生不出来,他也只有她一个。其实吉兰曾经是有过孩子的,在十多年前,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到佟国维府上报喜。她体寒,怀孕不容易,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但同一天,她也遇到了另一件事。她看到六岁的岳兴阿掉到水塘里去了。周围没有别人。那时入了冬,天很冷。吉兰喊人,没有人来。岳兴阿挣扎着小手。虽然她犹豫过,但是没多久她跳了下去。她是会水的,岳兴阿后来也没事了。但是孩子就没有了。而且,后来到现在都没有。吉兰的身体坏掉了,怎么养都养不好。这是没有办法补偿的。哪怕佛尔果春给她磕头,给她送再多的补药都没有用。她很难过,也对佛尔果春有了特殊的复杂心情。她会后悔,也会恨她,还有岳兴阿。但是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又会觉得,她不该这样,成了坏人了。唯一解决尴尬的办法,就是不再相见,也不再有联系。这样对她们都好。这么多年了,佛尔果春一直想见见她,可是对方不愿意,她也就没法强求。至于鄂伦岱么,他当然也算得上是个好男人。他是有坏脾气,但他对着吉兰的时候,就是一只温驯的小猫。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他爱她,可以为她去死。跟隆科多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康熙了解了。也越发怜惜。既然和他的心意相合,何不成全反正,銮仪使一职落在佟家,到底也还给了佟家脸面。鄂伦岱和佟国维的关系,可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好。因为佟国纲佟国维兄弟俩很好,自然而然的,鄂伦岱对这个叔叔当然就觉得不舒服了。想必鄂伦岱待在这个位置上,也会让隆科多呕死。尤其是鄂伦岱和他之间,那可真是互相的你倾轧我,我算计你,有趣得很呢。康熙决定了,看到佛尔果春的眼睛又湿了,摇摇手说:“我说点开心的事吧,好吗。”他又拿出一只盒子:“还记得吗,您也给过我两只盒子。”这是第二只,这只不一样。里面是房契和地契。佛尔果春呆住了,脸庞微红:“您这是”“不是送给您的,您可以买下它。”岳兴阿就快好了,她会想走的。他要让她变成真正的主人。正大光明的待在这里。她也应该有自己的产业。他当然也可以直接送给她,但那样会吓得她马上跑的。佛尔果春自然也想过,但她想的是在外面买个小的。她正在让乌尤回佟家收拾她的东西,等弄好了就找地方搬。她不想回娘家,那里也太恶心了,她想自己住,把岳兴阿的妻子也接过来。也许不太容易,但她会努力的。至于舜安颜,她以为他还在庙里,就暂时没去想了。只要够他们住的就好。将来有条件,她会把伊哈娜也接出来的。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宅子,这是在做梦啊。康熙看着她的脸,突然想使坏:“五百两行吗。”这里,这么大,五百两佛尔果春的眼睛眨了眨,口微开,惊吓无比。康熙果然看到了想看的表情,挑挑眉毛,很得意:“没事,您看着给呗。”接嘛。他执着盒子轻轻的触向她。他的力很轻,佛尔果春再不接,它就要滑下去了。它已经往下滑了。佛尔果春本能的一扣手。康熙笑了。佛尔果春想说话。康熙说:“不要紧,我不要现银,您给我打欠条。”其实不打都没关系,佛尔果春打开看了,不能相信。房契地契直接写的就是她的名。他感到惶恐:“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个盐商并不会有这样的心情来在乎她。她也给不了他任何好处。他不会是盐商,他真正的身份,也不想让人知道。佛尔果春品味着心情,有点复杂。康熙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并不想吓着她。他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因为我希望您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隆科多这样的男人。还有,交您这个朋友不错。”佛尔果春心里一暖,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您跟他不对付吗。”以前是挺好的,不过,现在嘛。隆科多要是不再“发病”,康熙可以补偿他,毕竟他是佟家人,在政事上也挺有能力。公私还是得分开的,但是现在很显然他还没有清醒,还觉得什么都是该得的。那就让他“养病”去吧。反正佟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庶出的也好,孙辈里也好,都是可以挑出人来的。佟国维在乎舜安颜,康熙也知道,如果舜安颜是个人材,他可以培养。这也算是成全了佟国维的苦心。不过,就目前为止,他还不能轻易的判断。舜安颜太年轻了,需要打磨和锻炼。岳兴阿的年纪刚好合适,但是性子太软了。说得难听点就是怂啊。康熙想了想,不好再问下去了,受过伤的人,戒心强,穷追猛打会吓着她的。吓坏了,她跑了,或者不理他怎么办。他不能被她当成坏人,绝对不能。康熙突然有了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很奇妙。就好像栓在绳上吊在半空的铜钱,摇来摇去的。康熙脑袋有点乱了,笑一笑:“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他只是谦虚一下而已。佛尔果春想到了福全,很领情:“我一直想谢谢他,可是他不跟我说话。”福全老是躲着她,不常来,来了,遇上了,也走开。康熙想说,真的只是谦虚而已啊,怎么认真了呢。他心里酸了。但是福全不敢跟她说话,也很让人得意。摸摸脸上有些烫了。他回头看火盆,指责它:“有点热,我们出去走走吧。”他的样子太有趣了。佛尔果春低头抹了抹想笑的脸,也站了起来。外面的气息就是舒服,虽然冷,但是看着街上的人走来走去就暖和。佛尔果春以前总觉得她被隔离在这世界之外,她能接触到的环境只有佟家,要么就是伯爵府,她被他们控制得太久了,久得就像个囚犯。现在才真正的感觉到,她是这个世上的人。她终于有了钥匙,打开了枷锁,太舒服了昨天下过雨,气息没那么干躁了。地上还有点湿。康熙一边走着,一边叮嘱佛尔果春小心别弄脏了鞋子。暗卫们在人群中跟着,什么话也不说。他当着他们的面,也没好意思老说。那边有人挤了过来。是小包子。保绶先是一喜,看到康熙也在就不太高兴。他总是没有放弃希望。康熙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怎么啦。”保绶喊了一声“师父”,想想康熙终究是皇上,不敢放肆:“没事,我饿了,去吃点东西。”他和伴当转身走了。康熙心里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恢复了笑脸。保绶却是躁躁的,有点想找人打架的意思。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