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懿芳姑姑了吗就是不知她现在去了哪里。那人自称是跟着赫舍里懿芳伺候主子的下人,特地来找上了他。“我是懿芳姑姑手下的人,姑姑现在行动不便,特让我来问候殿下的饮食起居”那人淡淡的向他行礼,尤为谦恭。他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说道:“姑姑还交待了什么现在又在何地”那人凑在小顺子的耳朵旁,悄悄的说道:“姑姑现在不在这宫里,我也只是帮忙带话来而已再说为了避嫌,她也不能多在毓庆宫走动了不过,姑姑说了,她对殿下,可是甚为挂念的”“还有,我们这些没有身份的下人可不比姑姑身份尊贵。自然是行动自由些,若是殿下有什么吩咐,也可直接拖了我们”说罢,他转身欲离开。却被小顺子一把抓住了胳膊,他说道:“你等一等,可否把此物,交予索大人”他现在还不知索额图已被囚于宗人府。那人看到这一块儿翠色的坠子不禁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呢,一定不是小顺子这样的奴才可以拥有的。他还从未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呢。“这是”他谨慎的问道。“这是殿下的贴身之物,请你务必送到”小顺子满脸乞求的神色,眼睛里似有泪花。见那人面有迟难,他立马掏出了一锭金子塞到了那人手上。“就算是交不到大人手上,能交到姑姑手上也是好的,求求你了”他说道,那人对金子倒是也不推搡,从容的收下了,微微一笑,说道:“既是殿下所托,小人定当尽心竭力,不辱使命啊”待那人走远,小顺子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姑姑原是念着殿下的,也不枉殿下这些年待她这么好”他迫不及待的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太子,只见这个时候的胤礽已经心已成灰,不想那许多了,可当他听到东西已经送出,颓废的面容上又焕发了几分神采。小顺子的心揪着疼,本是该一展芳华的年纪,面前的人儿却毫无生气,少见言笑。胤礽此时,已经无心再争了,争与不争,都已经无所谓了,他看得真切。外面的是是非非都不与他相关了。可是他唯一担心的,还是赫舍里氏。毕竟这个人为他做了这么多事,论辈分,也是自己的舅老爷,额涅的亲叔夫。不管怎么论,都是有些情分的。小顺子暗自感叹,自己家的主子虽有那万事不惧的性格,可是内心还很是天真,说不定哪日被人害了都不知。要论阴谋,主子差得远。别人在暗处,他在明处,可是如今的他,无论身心,都已经被摧残的伤痕累累。“送出去即好起码,我出了什么事儿,也不用牵扯上大人了他若能脱身,我就还有转机”许久,胤礽那苍白的唇中吐出这么句话。身着淡灰色长衫的太子,看着被窗子层层禁锢的蓝天,今天天气不算晴朗,也许是老天连一缕阳光都不舍得施舍给他了吧,他真的好怕,一辈子,都这样想着想着,他一阵心悸,身子突然向后一仰,昏死了过去毕竟是父子,太子这样,玄烨终有不忍,没有几日便解除了毓庆宫的守卫。待昏迷中的胤礽醒来时,恰好看到了皇父在坐他的身边。他以为这是一场梦,醒来后这一切都会消失的,可是皇父现在就切切实实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他才知道这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着的事情,原来皇父还是在乎他的。想着想着,他又流下了眼泪。玄烨依旧像他小时候一般,为他拂去眼角的泪水。可是却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欲要离开。却被小顺子拦住了下来,只见小顺子一下子跪倒在了玄烨的脚下,他知道这个人,已经是第二次这样跪着求自己了。虽然很不习惯,但他也算是个衷心侍主的人,玄烨想着。“皇上您不知道,我们主子过的是个什么日子您没来之前,主子已经好几日不曾用膳了,再这样下去,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唤起玄烨的父爱,很显然他做到了。玄烨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交待众人道:“以后你们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说”玄烨的声音很小,显然是几日没有休息过的缘故了。这个时候玄烨注意到小顺子的手里一直攥着一个锦盒,上面有着好看的刺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玄烨看向他。小顺子直起了腰,说道:“回皇上的话,这原本是殿下,准备在皇上您的寿辰那天,送的贺礼。只不过,还未来得及”说罢,他慢慢的把那锦盒递上了前去。玄烨接过盒子,慢慢的打开,一对儿翠色玉如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殿下曾经说过,这对儿玉如意寓意着福寿安康,是准备送给皇上做寿辰贺礼的。可是最终,还是错过了”小顺子说着。玄烨看着这对儿玉如意,又扭头看看睡在床榻上的儿子,这儿子从小身体不大好,总是生病,大了还是这个样子,怎能不叫他揪心他合上盖子,说道:“这东西,朕带走了。”若说这如意,宫里从不缺的,只是寓意不同罢了。这是儿子亲手命人打造的,就是不同。被囚禁着的赫舍里索额图想着,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了。现在自己什么都没了,唯一挂心的也就是自己的儿女了吧。也许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赫舍里氏要为自己曾经的言行付出代价,可是只有自己,却无悔于自己做的任何事。包括诋毁明珠,羞辱高士奇。他在官场挣扎无非是为了家族地位,他追随于太子,不仅因为太子会是将来的储君,辅佐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政治报复与理想。更因为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芳仪了。太子是芳仪的儿子,而他是芳仪的叔父,曾几何时,他曾听到芳仪亲切的叫他叔父从那时起,他就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一世都奉献给她们母子了,哪怕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至于那些贪污的银子么,不是自己做的,又怎样去辩解可他一想,这也算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太宠着儿女们了,才让他们养成了不知收敛的性格,酿成大错。回想起来,一生做过的错事太多,现在弥补也晚了,罢了,一切都随它去假如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他是不愿去害人了,可是谁又愿给他机会呢他把所有的心血与希望都寄托给了太子,爱新觉罗胤礽。他是真的希望,他有一天,可以成才,可以君临天下,做一个好皇帝。可是再看看身陷囹圄的自己,一切又显得是那么的可笑,都是不可能的了。但愿有来生,他可以不再背负这么多,安安心心的只做自己就好。“索大人,你可还记得我”一个声音响起。赫舍里索额图不用猜测,就知道此人就是高士奇了,怎么,连他也要来看自己的笑话么。高氏买通了守卫,只为再见索额图一面,他要亲口问他,时至今日,可曾有悔他远远的凝望着今日索额图赫舍里氏,只见他坐在一个破败的桌子面前,与昔日那个风光无限的议政大臣完全不同。虽然沦落到此地步,可他赫舍里氏也曾经位极人臣,凌然傲骨,是不轻易向他人低头的。他直板板的坐在那里,并不答高氏的话,也不看他。没想到,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他,高士奇,这个给自己背后一击的人。可这终还是只怨自己,他就算记恨,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索大人怎么不说话了,您可还记得当日在您的府邸羞辱在下的事情。”高氏淡淡的问道。“想不到你的记性这么好只不过你说的哪一件,我还真是不记得了”赫舍里道。“哈哈”说到此处,他竟然笑了起来。高氏诧异,难道此人是疯了不成“你笑什么”高士奇问道。“我笑你生性可悲,可叹,可怜”赫舍里道。他这句话可是气疯了高氏,他吼朝着赫舍里吼道:“那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就算往日再风采盎然,现在不一样成了阶下囚”“我索额图再不济,也会为着自己去争一争的,可你就算一辈子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也不自知”说到这里,赫舍里的嘴角又扬起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难道你就不后悔吗”高氏问道。“我从不曾悔过,包括当日羞辱与你”赫舍里氏道。一个文人若是没有了骨气,也相当于帝王权贵的玩偶而已,可就算他今日失去了一切,也还留着这个。“你就算骨子里再高傲,也没几个日子能让你折腾了”高氏一语提醒着他。“我马上就能得一个解脱了,可是你呢,还要继续在这红尘中挣扎,你说哪个更划算一点呢”高氏气急,甩袖欲离去,他是多么的高傲,怎能在死之前让人随便羞辱呢他自然是知道高氏的用意的,可是就算自己现在卑贱如乞丐,也是不愿被人羞辱的。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十三章 牵念清圣祖四十二年总是那么的不平静,有些人的绮梦才刚开始,而有些人的梦已经戛然而止。一朝烟云既散,有些过惯了舒坦日子的臣子当然受不了,昨日在府上还是前庭笙歌,今日皇帝却把折子一封封的甩到了他们脸上,现在的他们,只得在这暗牢里偷生,不知明日是生是死了。在感叹世事多磨的同时,他们也悔不当初。因索额图赫舍里案牵扯进去的臣子们大多是怕死的,受不了严刑的拷问,都招了。只有一小部分就算是严刑逼供下,也是严严的守着口风。这个案子是皇帝亲审的,就算他们口风再严,也无济于事。虽然让他们开口,让典刑官儿费不了多少心神。可是这却也难不倒皇帝,对付他们真是小事一桩。玄烨只得派出几个小太监,即可了事。既然酷刑都不管用,只得用亲情这条线了。皇帝派出的几个太监进到了牢里,看着那几个昔日的朝中权贵现如今竟如蝼蚁一般蜷缩在暗牢里,不禁暗自感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只不过他们的眼睛却不看那些太监们,依旧觉得自己还是当日那个翻手为云为雨的朝臣,他们最大的缺点就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不自知。这一点就足矣置他们于死地。在这紫禁城里,所有人做的事都是为了迎合一个人的心意,那个人就是皇帝,任凭他们有多高傲的气节,再怎么不惧生死,都是惘然。他们自是看不起那些个太监们的,也不屑与他们说话的。一群奴才而已,又算个什么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几个人是皇上派过来打探虚实的。“几位大人,这是为你们准备的”其中一个小太监送上了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的是香喷喷的香米饭。“怎么了,这么快,就要给我们几个送行了”一个被囚的大臣说着。“滚开,我不想跟你们一起死了,不想了”又一个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可是他却不是其中的主要的人物,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结局。“我不要吃送行饭,谁知道下一顿饭,阎王爷还会不会施舍了”他也知道自己做了太多亏心事,就算是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是不会被饶恕的。“我们,可还有活路”这一问,正中那小太监的下怀,他等的,也是这句话。他微微一笑,皇上真是料事如神,连这点都能猜测到,他想着。虽然面儿上是一般正经的,可是心里却很是满意,因为他知道,正如皇上所料,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尽数招供。“皇上的意思,奴才也揣摩不明白,不过皇上说了,算多算少,也就这几日了”那小太监说道。“就这几日了,是什么意思”他们也不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几位大人,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容奴才多说几句,几位大人想必也是有家人的,若是几位大人出了什么事,这可让各位的家人怎么受得了,一朝天人相隔。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了的”说罢,他又接着说道:“为了避免让那些不相干的人再牵扯进去,几位大人还是把心中藏着的苦痛,都说了吧。”他口中不相干的人,说的怕就是他们的家人了吧。他们一听他提起了自己的家人,不禁低着头重新思索了一番,今日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招,我们全都招”一个人怯怯的说道。这还用怎样权衡,他们在外面的钱庄也是藏了不银票的,可是这些左不过都是为了他们的家人而已,若是他们的家人也被牵连了进去,那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了。此时此刻,在亲戚家人的面前,自己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那些银子并不是赫舍里索额图埋下的,而是他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那小太监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案子的主犯,并不是那些追随于索额图的人,他们最多也算是个从犯而已,而真正的主犯,却是索额图赫舍里氏的两位公子,真正的真相,也只得从他那两位公子口中套出了。孤蟾独跃江山静,水袭烟波万里凝。月满倚楼望辰星,皎梦原醒断孤亭。即便是他们悔过,也晚了,他们踏出的第一步,就是错的。那美好而又绚烂的黄梁美梦,那一朝即可富贵荣华,生死无忧的美好遐想,也在这一刻尽数破灭。回宫后,他将此事汇报给了玄烨,玄烨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下令严审格尔芬和阿尔吉善。那两位公子自小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自然是受不了太严酷的刑罚,通通都招了供。原来那荷花池下的银子是他们埋下的,外面的钱庄也藏了不少雪花银,只不过他们只是一直说着那是给索额图的养老钱,并未说明那些金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