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涌起一阵恐惧,他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四哥,只见胤禛满脸洋溢着欣慰的笑容,他有一阵子感到了无比的心安,可是他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胳膊上的血一点点的渗透出来,他感觉到手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粘稠的液体,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让他透不过气来。“既然汗阿玛喜欢,那儿臣就把这虎皮献给汗阿玛做虎裘,也好让儿臣尽一尽孝心。”胤祥说罢,随后向他的四哥虚弱的笑了笑。胤禛看到弟弟的神情面色不大好。有些担心起来,他仔细的打量着胤祥,突然在他的袖口上看到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胤祥受伤了他顾不得这许多,刚准备上前一步,说起胤祥受伤的事情,他实在太担心弟弟了。但却被胤祥使了个眼色拦了下来。“不不不这是你猎得的,是你个人的荣耀,不应属于任何人。这一次朕还准备好好的赏赐与你”玄烨心中满满都是喜悦感,丝毫没有注视到胤祥的不适。“来人,把这虎皮做成毯子,让十三阿哥带回去。”玄烨笑着交待着众人。胤禛实在不想看到弟弟这样强忍着伤痛,于是上前一步,道:“汗阿玛,儿臣想着,今日十三弟也累了,不如让他早点下去休息。”他言辞切切,希望皇父可以让胤祥早点下去休息。看着那袖口的血渍,他知道弟弟一定伤得不轻,他自然知道,他的弟弟自然是不想在众皇子面前表露出自己现在受了伤,可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此。“那好吧,你便带着胤祥下去休息”康熙说道。“儿臣告退。”胤禛扶着胤祥慢慢的走出营帐,关切的问了一声:“十三弟可还好”他想起那一日,他巡幸塞外几日未归,胤祥就很是担心自己,可是他明显是多虑了,自己本没什么事,可是今天,有事的,却是他了,这又怎能不让自己揪心。胤祥还是向着哥哥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四哥关心弟弟无碍”“你还是受伤了”胤禛焦虑的说道。“没什么,回去包扎一下就好,四哥切莫过于”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无力,他实在撑不下去了,一下子倒了去了。他本想说让他四哥切莫过于担心的。“十三弟你还说你没事”胤禛慌忙的招呼过来几个自己的贴身太监,吩咐道:“你们快把十三弟带回到自己的帐子里面,速找太医来,记住不可声张。”“喳,奴才告退”他随后也跟了去,自己还是放心不下。十三弟尚且年幼,他就想着怎么会轻易制服猛虎,这其中原来还是一波三折,从目前看来,他是伤了手臂了。他到那里是,已经有太医在给十三皇子诊脉,只见他慢慢的解开了十三的衣袖,露出了他的胳膊,他只看到那道很深的伤疤,已然是鲜血淋漓,让人不忍直视。“十三弟怎么样了”他凝眉问道。“十三爷的手臂伤口虽长,但却不深,未伤及经脉,但若是再加深一些,怕是整个手臂,都要废了”那老太医说道。“只是”那人踌躇着,不知要不要和四贝勒说明详情。“只是什么“胤禛焦急的问道。“只是十三爷心脉受损,恐有性命之忧。”太医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胤禛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不行,他绝不能让弟弟出事,绝不能。“怎么会这么严重”他一时间有些站不稳了。“那还可有法子救治”胤禛焦急的问道。正在太医和众人都在焦虑之时,旁边一个小太监说道:“听说有一古法不过要用至亲的血脉做药引,方可”说罢,那人底下了头去,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而引祸上身。“一定要如此吗”年轻的四贝勒胤禛上前一步问道。“四贝勒万万不可尝试”那老太医说道:“一来那是古法,到底能否根治,也未可知啊,而来就算是用此法也未可”“你不必说了,只要有方法,我都愿一试,你尽力救治。”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想起他的额涅已经去世,除了汗阿玛,也没什么亲人了,若说这药引,也只有自己的合适了。“你就对外说,十三爷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概,切莫张扬”他缓缓交待道,若是十三受重伤的事情传出去,定会引起纷乱,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说不定打着点子害他们呢。“太医,你看,用我的血肉做药引可行吗”他道。太医已然满头大汗,说道:“万万不可啊,四爷可是天家皇子,怎可轻易有损分毫。”“怎么不可,有何不可,我可是他的至亲的兄弟,也许我是最合适不过的。”比起弟弟现在昏迷不醒,自己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古法,他也愿意一试。说罢,他也不废话,拿起一把藏刀就准备割肉做药引。“唉,不可,四贝勒怎能如此鲁莽呀”他颤抖的说着,拦住了四贝勒。他拿起短刀放在火上慢慢的炙烤了一下,随后说道:“四贝勒,恕微臣直言,您怎么能直接用刀,若是有了差池,您这手臂啊,可就保不了。”他颤颤巍巍的把短刀交给了胤禛,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连他个这种事见多了的太医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四爷可是为了十三爷,真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只见他竟生生的忍了下来,没发出一点儿动静。这使那老太医很是敬佩,这割肉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可他四贝勒,却能忍得,却是不一般。可是试问着世上,除了汗阿玛,最亲近他的人也只能是他的兄弟了,也许,再也不会有谁可以让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了。昏迷中的十三,时而看到有猛虎与他搏斗,猛虎向他扑来,眼看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场景突然转换到明媚的草场,他看到自己在草原跟着四哥一起赛马,好不舒心惬意。胸口堵得慌,一阵揪心的疼痛,把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一个身影,在一直为着他擦着汗,焦急的看着他。那人影,远去了,突然他闻道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人拿着药端着让他喝。“十三弟,该服药了”他看到胤禛站到一边焦急的看着他。“四哥”他叫道。“我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们了,咳咳”胤祥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慢的服下那难喝的药。“这药好苦”“四哥”“良药苦口”胤禛对他微微一笑。“十三爷,四贝勒已经在这里连续照顾你四日了,还未曾休息过”老太医说道。胤祥的眼睛溢出一滴泪水。说道:“弟弟真的怕,醒来后,再也见不到,四哥了额涅去的那样早,除了汗阿玛,胤祥也只与四哥处的好了”那些他的兄弟们,也与他虽为骨肉至亲,但若换一个人,也未必愿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傻十三弟你怎么会见不到哥哥了呢”他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去安慰胤祥,这一次的药引,已经让他心神俱损。他该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十三弟,四哥有些累,去,歇息一下”胤禛道,胤祥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十三弟。”他道。“奴才明白”在他刚迈出营帐的第一步,就感到体力不支。几欲晕厥,幸亏都几次都被人搀扶了起来。比起失去弟弟,这割骨之痛却显得尤为微不足道。胤祥这一次很是感动,因为他的四哥一直在夜以继日的照顾着他,这让胤祥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了,可是他始终都不知道,他的兄长为他做出的这个牺牲,而胤禛也不想让胤祥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彼此心意都知,又何须多言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十八章 祸事胤祥总是很后怕,害怕那一日过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因为突然的昏厥,让他由心底里赶到不安,梦里的猛虎把利爪伸向了他,使他挣脱不开,难道自己的性命就真的要终结于此了吗突然场景变换,他又看到,那些哥哥们,虽与自己血脉相连,但是每个人却都怀着不同的心思,他们所有人都戴着不同面具,把自己隐藏的很深。梦里的人都看不真切,而只有他的四哥在对着他和缓的笑着,笑容是那么的纯洁而干净,一时间,他放下了内心紧张的情绪,仿佛又回到了大草原上,与他的四哥一起赛马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是又一瞬间,他却坠入寒滩,那寒滩深不见底,似要把他吞噬一般。连续几日了,胤禛都对弟弟很是照顾,看着他一天天的康复,他心底里的那块石头也落了下来,最终,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我养伤的这几日,怎么没有其它人来过呢”胤祥问道。“四贝勒交待了,您受伤的事情,不让向外声张的,不过这几日一直是四贝勒照顾着爷呢。”他身旁的小太监答道。胤祥惊讶无比,原来他的四哥还能做这样细心的活计,他算着日子,也将近一个月了,难道他天天如此吗胤禛看到胤祥下床了,急忙上去扶起了他。胤祥见到哥哥,激动之下,一把抓着他的手臂叫道:“四哥”只见胤禛眉头紧促,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胤祥这一抓,他本来无事的手臂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他还是忍住没有喊出声来,他是绝对不能让弟弟知道的。胤祥看到他这个样子,赶忙问道:“四哥你怎么了”他的脸上蔓延着焦急的神情,问道:“难道四哥也伤到哪里了快让弟弟看看”说罢他就欲揭开哥哥的袖子。“并没有什么”胤禛挣开了弟弟抓着的那只手臂,慌忙的起身,站到了一旁去,胤祥瞅着哥哥的神情很是奇怪,但又不知怪在了哪里。旁边的那个知道整件事儿的太监急急忙忙的说道:“四爷只是前一段时间去围猎,摔下了马,兴许是伤了手臂吧”“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这几日我没醒着,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四哥,你说说你,平日里那么仔细的人,怎么这样不当心,可严重吗”胤祥站立起来,焦急不安的问着,他心想,怎么自己不在身边这几日就出了事。不过看到胤禛现在面色不错,看样子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哥哥好像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手臂一般,很是躲着自己。胤禛看了一眼那人,亏他机灵了,否则自己又不知该如何说了,难不成,要让弟弟也看到自个儿手臂上那个伤疤,再絮絮叨叨的说个半天,可就好了吗。胤禛苦笑着,说道:“是啊,没了你在身边,最近感觉做什么事儿,都分神了。”“都说了让你注意些的”胤祥嘟起嘴。“可是与你比起来,我的伤,小太多啦”“十三弟,笑一笑吧,十三弟”他看到胤祥眉头紧锁,似不想看他。“”这回换胤祥无语。“我们去吃好吃的”“呃溜达溜达”见他不说话,胤禛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岔开话题了,许久,胤祥的口中冒出一句话:“除非四哥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也要好好的。”“这么简单的事儿我答应就好”其实,看到弟弟无碍了,才是这阵子,最让他能开心的事情,其它的事情,就算大小,他也不是很放在心上的。玄烨想到,裕亲王福全也曾经在自己面前夸赞过胤祥孝顺,再加上这一次,勇擒猛虎,这可让他对这个儿子的赞赏又加重了几分,他亲自吩咐着把那猎来的虎皮制成毯子送了过去,这一来,皇十三子十三岁擒得猛虎一时间便人尽皆知了。“十三爷,四爷,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一个穿蓝灰色长褂子的小太监捧着一个金灿灿的虎皮毯子说道。“嗯,拿上来看看。”胤祥道:“四哥,你可不知,那一日在帐子里,我看那其他人的眼神,是多么怪异。”“怎么了”“可是吓到了弟弟。”他缓缓道。“四哥可不记得,你是这般会轻易害怕的人物,我只知道,弟弟是个可以一人擒服猛虎的勇士”胤禛道,满眼都是赞赏的神色。“我只害怕,那些人笑容背后,隐藏的都是不一样的心思。”“十三弟,怕什么,你我兄弟同心,难道害怕那些邪气歪理儿不成”胤禛“呼啦”一声展开了那猛虎的皮囊,把它铺在脚下,一只脚踩着那猛虎皮,笑着对胤祥说道:“现在感觉,是不是踏实了许多”“与四哥同处,弟弟忽觉什么都不怕了。”胤祥释然。一身正气凛然,又何惧邪气侵袭自古邪不压正,不论走到何处都能不忘本心,便活得自在。九月,毓庆宫的六品女官赫舍里氏告了假,得以回府看望她的阿玛。她还听说她阿玛的府上发生了一些不大的好的事情,听她府中信得过的人传信来,索府最近不太平,还出了人命了,她便一刻钟的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难道阿玛杀了人了吗”不,她摇了摇头,她不相信她的阿玛是个如此没有主张的人。再次见到阿玛却是那样憔悴的神情,赫舍里索额图同样也看到了女儿,只见她今日身着一身茜红色的海棠花绣纹小袄,一袭长裙,妖娆无比。发丝被一根雕花镂空玉簪挽起,肤如凝脂,螓首峨眉,美目倩兮。多日不见她也变了,变得连他都快不认识了。“你这几日伺候的太子可好可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