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是实话,秦门主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你一口气娶了那么多夫侍,结果搞得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请本教主来帮忙,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证么”秦嫣兀自辩驳:“情况不一样。”楚江道:“哦,有什么不一样”秦嫣理直气壮:“反正就是不一样。”楚江摇头轻笑,抬步行路,不再争论。因为他又想起顾先生曾说过的一句话,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这种生物压根没道理可讲。专心行路,两人一时沉默。不多时,秦嫣觑眼看他一下,不自觉开始绞手指,小声道:“教主,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楚江挥剑斩开拦路枝桠,悠然道:“哦,以前没有。”手指绞得发红,秦嫣声音更低:“那、现在呢”碧眸轻垂,扫过她再次晕起红霞的面庞,楚江道:“现在么”收紧手臂抱稳她,大踏步行去,他高声笑道,“你说呢,秦门主”缓缓伸出双臂,搂上他的脖颈,她红着脸嗫嚅道:“我哪里知道。”楚江但笑不语,向前行得更快了。中午时分,两人于一条小河边停下。楚江摘了些野果充饥,歇息片刻,待体力恢复,他们继续赶路。只要沿着峭壁一直向前,明天就能走出这崖底。作为未东门主,秦嫣的话信得过。日光西落,天际腾起一抹晚霞。一天即将结束,又是一个黄昏。这一日,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或许是他们急着赶路,或许是崖底日光罕至,黑夜来得早,或许是他们想让时间更多地停留在这一刻。暮色四合,茂林遮挡光亮。举目张望,皆是灰蒙蒙的天色。没多久,连这灰色也不见,仅余沉沉的黑。黑夜,已经降临。两人寻了一片安全空地落脚。一日没怎么进食,他们不觉有了饥馁之感。楚江把她轻轻放下,让她靠于树身坐好,自己去寻些食物充饥。不多时,他返回,同样是一捧野果。深吸一口气,秦嫣揉着泛疼的胃部,诚恳道:“教主,我记得你不是只吃素的吧。”楚江点点头:“怎么了”秦嫣望了下那捧提供不了多少能量的野果,尽量平静道:“林子里野物这么多,你就不能上点肉食吗还是说教主你突然彻悟,要放下屠刀”英俊面容浮起淡淡绯红,楚江转开视线,轻咳一声:“那个,君子远庖厨,本教主,呃,从来没亲自动过手。所以”除了现成的食物,完全搞不来其他。秦嫣表情相当无语,扶额长叹:“你这种人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上天的奇迹。你去随便捉点什么,我来做就好。”一刻不到,楚江提了只野兔子过来,放于秦嫣面前的空地。去皮,去内脏、头、脚、筋膜等,洗净血水,把野兔用树叶包好,埋于地下,秦嫣架起火堆慢慢焖。手法干净利落,无一丝拖泥带水。楚江看得目瞪口呆,赞道:“没想到秦门主还有这手。”秦嫣瞪他一眼,愤愤然道:“这是最基本的好不好”楚江收起欣喜之色,淡淡道:“哦。”秦嫣翻眼看他:“笨死算了。”虽然兔肉淡而无味,但几块入腹,浑身消散的力气慢慢恢复,果然比野果充饥好得多。秦嫣灭了明火,又于火堆处撒层土,遮掩兔肉的香味,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夜色愈浓,夜深了,这个时间外面的人都入睡了吧。楚江于她身侧坐下,尔后很自然地把她捞入怀中,双臂收紧抱好她,柔声道:“睡吧。”秦嫣没有睡,拨开他的手臂,抬眼望他:“你的伤怎么样”一弓双箭,一箭伤了她,另一箭伤了他。楚江面无异色:“已处理了,无大碍。”秦嫣垂了眼,半晌又重新抬起,咬唇道:“让我看看。”对上她异常坚定的目光,拒绝的话再吐不出,楚江只得点头应允。秦嫣自他怀中下来,屈膝垂首,为他解下腰间玉带,又缓缓褪去外袍、中衣和草草裹上的布条。他伤在背上,虽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伤得不轻。而且应是他拔箭时太过仓促,拉得伤口撕裂开来,血水渗出直透中衣。用清水为他重新清理一遍,秦嫣撕下里面的裙摆,替他裹住伤口,自胸前缠向背后,先伸出双臂自后面搂了他的腰身,又带着宽布贴着他的身子一点点向后,再慢慢缠裹向前,一圈又一圈,温柔而细致。纤纤十指触在他精壮肌肤上,带着不可言喻的魔力,让他浑身腾起无可抑制的火焰。楚江呼入一口夜的凉气,压低声音道:“可以了。”秦嫣继续包扎,头也不抬:“伤得虽然不重,但也不轻,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伤口感染就麻烦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于他前胸打结系好,又一件件为他着上衣袍,系好玉带。秦嫣轻舒一口气,正欲撤身退开。不料,她甫一起身,楚江蓦地伸出胳臂,一下将她带向自己怀中。她心跳骤停一拍,哑声道:“你、你怎么”楚江紧紧抱着她,闷声闷气道:“睡觉。”这个姿势怎么睡觉这样睡一夜浑身骨骼都要散架好不好她正欲抗议,孰料刚一抬头,那张英俊面容瞬间于眼前放大,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唇舌相缠。这一吻的后果是,秦嫣宁愿自个靠着粗糙的树身,也不肯躺在他怀中睡。这般没有自制力,万一半夜他没把持住,她岂不是只能吃闷亏拳抵鼻轻咳一声,楚江靠向她:“刚才只是意外,夜色太好,一时冲动。”秦嫣一把推开他的脸:“起开。”什么都怪到夜色身上,夜色背黑锅背得都要哭了好不好。楚江轻笑一下,不再开口。夜黑如墨,唯有寥寥几颗星挂在天边。林间枝桠交错,显得愈发幽暗不可测。凉风轻吹而过,枝叶飒飒作响。夜深了,夜凉了。呼吸逐渐平稳均匀,秦嫣倚着树身沉沉睡去。有他在身边,她总是很容易就能安眠,比常年服用的安神汤还要有效。楚江脱下外袍,轻轻披在她身上,细心地掩好边角。尔后起身,无声步入密林。枝叶繁密,层层叠叠。拨开障碍,楚江缓步向前,不多时行至另一处空地前。空地上立着一个人,全身裹在沉沉夜色中的人。在楚江停下脚步时,这人淡淡地开口:“楚公子。”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作为男主,教主他不会做饭泪目,此男主已懒死,期望男主各种贤惠的妹纸请无视教主此bug、第43章 生死之刻上下打量一番,因着夜色遮掩,看不清此人面目。只见他身姿颀长,浑身线条刚硬,棱角分明。他背对楚江静静伫立,一股凌厉的迫人气势淡淡散发,而这气势中却含三分温和镇静,让人肃然起敬,却不畏惧。霸道与平和,他竟能同时给人两种截然不一的感觉。心下一番思量,楚江已猜出来者何人,微微颔首道:“曹将军。”曹胄转过身,哈哈一笑,自有一派军士的豪爽:“楚公子何必如此客气你我同为夫人的夫侍,算来还是兄弟呢。”眼底暗流藏于夜色之中,彼此皆看不清对方表情。刚刚他正是发现曹胄临近,急中生智颇为轻佻地吻了她,不然哪能这般轻易脱身而不引起她的怀疑。一弓双箭,百步穿杨,曹胄无人能及的绝招。楚江不太明白,刚回未东的曹胄为何会对他与米辞下毒手三人之间似乎并无恩怨。正可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曹胄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此刻两人虽然谈笑风生,楚江却知这不过是表象。迅速回忆书卷上所记载曹胄的信息,以期了解此人从而做出正确判断。曹胄,北国青年名将,三代将门之子,战绩显赫,威震四方,常年驻守边关,保北国安宁。绝技,一弓双箭,百步穿杨。兵器为极其罕见的三棱军刺,三面血槽。只需刺入人体任何部位三寸左右,就可使敌手即刻毙命。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兵法造诣极深,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奇策屡出百战不殆,即他并不是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而是高智商的对手。慎,劲敌。楚江迅速于心底得出结论,不禁神色越来越凝重。曹胄作为一代名将,依理说,与江湖做派的未东门主秦嫣八竿子打不着,又怎会入未东后院不过,有时人生颇为奇妙,很多事情让人不易料想。秦嫣当时春心大动,抢了幽难求和米辞,不过这两人相当不配合,秦嫣心下沮丧,于是出去散心,途遇自边关回朝复命的曹胄。借彭古意的话讲,曹胄那身子骨那肌肉那线条那狂野邪魅的长相,可谓是男人中的男人,啧啧,没得说没得说。秦嫣不由心动,但见对方不同常人,光铁血侍卫就排了整整两队,下手抢胜算不大。于是采取迂回策略,理理鬓发,整好裙衫,进入人生三境界之第二境装逼。命车队加快速度,行于曹胄旁侧,尔后她素手掀珠帘,丹唇吐玉声,眼若流波,面若桃花,不胜娇羞地搭话:“这位公子,请问怎么走小女子自外乡初到,路途不熟,还望公子指明一二。”曹胄当时作风相当正派,竟然视美人如白骨,目不斜视,泰然自若,简单明了地为她指了路。美人计行不通。秦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又娇羞笑道:“小女子谢过公子。”面飞红晕,臻首低垂,她拨着衣带,继续道,“小女子独身行路,心中惶恐,不知公子可否顺路,应小女子与你同行”目不斜视,泰然自若,曹胄只回了一个字:“好。”此后几日,秦嫣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勾搭手段,而曹胄却是不为所惑,任你手段使尽,我自岿然不动。秦嫣非常挫败,终于忍不住爆发真面目,一脚踹开他落脚客栈的房门,单手叉柳腰,傲然道:“我是未东门主秦嫣,本门主看上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本门主的二官人。”锦帕一甩,素手轻挥,她翩然笑道:“今个儿你从还是不从”这话说的很是斟酌,为自己留了退路,万一对方不从,他们又打不过,那就再赔笑说,其实我们也只是在征求意见啦,既然公子无意,小女子自不能强求等bb一番深切道歉之词。鼻尖渗出冷汗,秦嫣眼风一扫,示意手下随时准备开打。不料目不斜视,泰然自若,曹胄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秦嫣:“”后来秦嫣才晓得,北国朝堂以四大家族为首,分为四股势力,明争暗斗党同伐异,而手握重兵的曹家则成为他们重点拉拢对象。不久前,曹胄发妻亡故,各派势力更是以此为由,纷纷推荐自家女儿,几乎能踏破曹家门槛。曹胄常年驻守边关,尚能躲开一时,而此次回京,听父亲之意,大约要为他定下亲事,娶新妇入门。曹胄与那发妻虽然没有山盟海誓历尽艰难险阻终成眷属的跌宕经历,但两人感情甚笃,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一方面他不愿在她尸骨未寒之时,迎娶新人,另一方面他认为北国朝堂不稳,此刻并不是站队的最佳时机,一步走错,满门皆灭,不得不慎之又慎。而秦嫣的出现完美地为他解了这次困扰。入未东后院,挡下娶亲之事,而就他之前得到的情报所知,这秦嫣与四大家族之首宁府的那位像是有诸多关联,如果能利用好这个关系,到时保曹家安稳应是不难。虽然两人心思各异,但也算殊途同归。就此,曹胄入未东,成为秦嫣二官人。因职务所需,不得不常年在外,不过他每年会回未东一次,稍尽夫侍之职。夜色浓重,四下阒寂,了无响动。唯有楚江和曹胄的寒暄声不时传入彼此耳中,却衬得这夜愈发寂静,一颗心愈发凝重。曹胄笑道:“十一弟,夫人滋味究竟如何二哥虽比你入门早得多,但常年不在,压根没排上过队,十一弟不介意分享一下吧。”楚江轻咳一声:“我刚到没多久,也没排上过队。要不二哥你去问问宁公子他们”曹胄拍上他的肩,笑声爽朗:“十一弟这样可不厚道。刚才亲都亲过了,夜虽然黑,但你二哥眼睛亮着呢。”楚江摇头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哥下次自己试试就知道了。”曹胄举手,勾肩搭背,笑得毫无芥蒂:“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十一弟,有本事啊。”但当他说至第十三个字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手,刺向楚江,与此同时,搭于楚江肩上的那只手腕部一转,意图制住楚江的闪避之势。出手迅疾如风,当他说完那句话时,已经连连刺出不下十招。灰白军刺招招狠厉,夺人性命。而曹胄之所以需刺出这么多下,不外乎是楚江早有戒备,在曹胄出手的瞬间,身子一拧,自他禁锢中挣脱出去,连连退开。突袭不中,曹胄骤然退却,足尖一点,如大鹏展翅,倒飞立于林间枝头。同时自背上取下银弓,搭弓上箭,挽弓如满月射向楚江。拔剑出鞘,楚江一边疾退,一边挥剑织出密密光墙,挡下所有利箭。尔后,翻身跃起,化守为攻,反手执剑向曹胄刺去。曹胄轻哼一声,握紧军刺,飞身冲向楚江。身影重重,两人交手战在一起,各不相让,难分上下。楚江毕竟身上有伤,再加上为寻秦嫣一直没有休息,是以时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