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呼吸洒在梁山伯的耳畔,蛊惑道,“这么背着你,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别说了督军请自重”马文才噤声了,委委屈屈地背着梁山伯往谢家走。雨天路滑,他走得小心翼翼,对常人来说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不过对于他这般武功高强之人,这个龟速就很可疑了。良久,梁山伯反驳道,“那也不是第一次。”马文才一愣,“不是吗我们见了萧擎那混小子,我妒忌他偷亲过你,回家背着你的时候就”“不是,是过年你到我家,骗我说要看佛珠,结果把我”“哦,想起来了。不过从那以后,每次我背你都会亲你”马文才被揪住头发,佯装嗷嗷叫了两声,感觉到他手松了继续作死道,“你第一次亲我也是在我背上,你以为我死了”“谁亲你了你不要自行yy好吗肯定是你死皮赖脸地把脸凑过来我又没力气唔”梁山伯撑起身子,“你”“那我现在也死皮赖脸好吗别躲”马文才反手按住他的后脑勺,霸道地吻上去。梁山伯的大脑一瞬间放空,“啪”地一声伞掉了,两人秒秒钟被雨浇了个透。梁山伯:“”马文才:“”“你个白痴快捡”梁山伯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转了过来,还来不及骂人便被按在墙上,顺势而来的是马文才铺天盖地的狂吻。“唔”唇舌交缠,马文才的舌尖疯狂地舔舐着梁山伯口中每一个角落,牙齿眷恋地轻扯他柔软的唇瓣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梁山伯有些失神。肯定是因为他怕被马文才发现他接待的是甘林,又喝了点酒不,一定是他的背脊太过于温暖,让他一刹那只想依靠。马文才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质问道,“谢玄也像这样对你吗你知道吗我嫉妒我嫉妒得快疯了”梁山伯听到谢玄的名字,出神道,“不他永远不会让我淋雨。”98、“啊啾。”梁山伯取来帕子擦了擦,鼻头通红。“明音,再端碗姜茶来。”谢玄拿着一支赤豪笔对着卷宗批注,头也不抬,“你昨晚是马文才背回来的”梁山伯淡淡地应了一声。“那怎么会淋湿的”“雨太大。”谢玄笑了笑,“哦全身都湿了。我记得你们有伞。”“他背着我,摔了。”梁山伯面不改色。“摔了你当他是瑍儿还是门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摔了就算是大雪纷飞冰冻三尺他也能背着你飞檐走壁罢。”谢玄依旧是轻言细语,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我怎么知道,他就是摔了。”谢玄站起身,背着手,嗤笑道,“很好。自他来后我对你们的事从不多嘴,是因为我相信你懂得分寸。如今你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坦然地跟我扯谎”梁山伯笑道,“你派人跟踪我”谢玄淡淡道,“我派人保护你。别忘了,现在你也姓谢。”“文才他不会对我”梁山伯看谢玄的神情,分明是怒了,沉默一阵后收敛了笑意,隐忍道,“大哥,这些年承蒙你照顾,我定会竭诚相报。只是即便是我娘在的时候,我感情上的事,也是无人可以左右的。”谢玄面上依旧是笑着,双目却是深若寒冰,“山伯,说实话,大哥是吃那小子的醋了。不过你最近火气也大得很,大哥总是为你好的,听话。”梁山伯低下头,难过道,“听话谢玄,你到底是要我这个人,还是要一”“叩叩”。门口小厮走进来,说是何谦求见。“先生,上次按您交待的改造了炮口,这是成品样稿。将军说您进来身子不大爽利,就不亲自去看了。”何谦是将军府里出了名的怪才,人称“叮当猫”自然是梁山伯取的,本人却是其貌不扬,妥妥儿一矮黑瘦。“嗯,知道了。”何谦踌躇一阵,艰难地开口道,“先生,有些话我说是有些僭越,不过为了先生的身子近来还是少运动得好。”梁山伯迷茫地抬头,坐在一旁的谢玄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何谦尴尬道,“房事嘛”谢玄笑出声来,“好了,你回去罢。”人一走,梁山伯面红耳赤道,“你你怎么也不”“不什么”谢玄挑眉,手指敲了敲桌板,“他为什么会说这话你不明白马文才买人买到我家里来了他可真厉害啊。”梁山伯想了想,顿时窘迫不堪。若真是如此,马文才得跟何谦说了什么,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知道吗我以为现在整个广陵都知道他们将军和新来的督军在抢一个男人。”“大哥”谢玄笑笑,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流言罢了。宁康二年夏,在你的坟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自然我将今生今世追随将军。”“嗯,你还漏了半句呢”梁山伯静默了,思索良久后喃喃,“今后只为谢玄而活。”“明音,我最近是不是有些怪”明音拾掇着桌上的碗筷,笑道,“哪里怪”梁山伯意味深长道,“总觉得有些把不住自己的情绪。”“真的我倒觉得先生话多了些,人也活泛了,笑得也比从前舒坦。”明音见梁山伯不为所动,定定地看着她,有些心慌,连忙岔开话题,“今日将军怎的不与先生一并用膳”“我火气大,冲撞了他几句。”明音静了半晌,不悦撂下碟盘,“哼,将军近年来也愈发欺人太甚了些先生您是太傅的义子,身份哪里就矮他一截,凭什么处处小心看他脸色的人说伴君如伴虎呢,他又不是皇帝”“嘘这话也说得我无家可归命悬一线的时候,大哥待我如亲兄弟一般,我的命早已是他的。”“那时是那时,我觉得将军现在已经变了许多。”梁山伯沉下脸来,“他没有。不过是现在我一个废人总算有点用处了,我自己想助他一臂之力罢了。何况他如今身居高位,须得谨言慎行,树立威严罢了。你再说这种话我可恼了。”明音不甘地咬了咬下唇。谢玄为官是没得挑的,待人处事也十分得体,只是她总觉得他有点虚伪。并且近些年来,在他与谢安逐渐分裂之后,他对梁山伯与谢瑍的控制欲越来越强。明音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山伯,听话”,没由来的膈应。刚开始一两年,谢家有不少人对这凭空冒出来的残废有意见的,都以为是谢玄在外面养的小倌,尤其是谢玄的几房妻妾,分外地看不起他。直到有一次在正桌上,刘氏让人把吃剩的菜收拾给梁山伯,谢玄就当着谢瑍和下人的面,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有一次在校场他让梁山伯先回房休息,说是见他脸色不大好云云。梁山伯一走,他就处决了数十名手无寸铁的少年。即使知道他们是逃亡海寇的亲属,明音见了还是觉得难受。谢玄是不是永远都这样,只把自己温柔儒雅的一面展现给梁山伯,这样梁山伯就永远没有理由拒绝他明音收拾完桌子,端茶进来,见梁山伯正在写一份单子,抬头是马文才,忍不住嘟囔道,“督军就不会让您看他的脸色。”梁山伯似笑非笑地抬起头,良久,笑道,“明音,你真以为我识不出万寒丹的味道”明音一惊。“督军是挺厉害。买人都买到我房里来了。”“不是的先生我对先生绝无二心自姐姐死后,先生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只是马督军说那药恐有古怪,我也早有怀疑,所以才”明音跪下身子,“先生,那药不能再吃。损人筋脉不说,长此以往人会愈发冷下去,什么都不想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梁山伯思索片刻,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不要与其他人提起。”“是。”次日,雨后初霁,青阳万丈。梁山伯靠着花架,他向来体寒,即便是拥着汤婆子也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他们里面舌战正酣。你不进去吗”梁山伯抬眼看了看来人,垂下眼睫,缓声道,“不了。”身后传来一阵嬉闹声,梁山伯转过头去,一群下人追着马伯望,祝英台提着裙子气沉丹田叫道“站住就喝一口”之类的。马伯望脸胖胖的腿倒结实,跑得飞快,“咚”地一下撞到清河的怀里,一把被逮住了。“小崽子,又不肯喝药啊你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都受不了说出去可羞死啦”清河一把抱起小屁孩,一个丫鬟连忙捧着药碗上来,另一个准备好蜜饯。祝英台看见梁山伯有一刹的尴尬,继而用笑容掩饰了过去,“伯望,这是你山伯叔”梁山伯笑了一记,“他怎么好像有点怕我。”“伯望,这位是你爹你娘的拜把子兄弟,感情很好的,快叫叔。”伯望又往清河的怀里躲了躲,“娘他每次都把娘、哭”梁山伯的笑容僵在脸上。祝英台一愣,笑道,“什么没有的事。来,你跟我回房”梁山伯看着祝英台慌慌张张地告辞,惊讶渐渐淡去,只剩平淡。明音蹙眉道,“什么意思我家先生”梁山伯挥挥手。清河靠在一旁的花桩上,漫不经心道,“姑娘可否先行一步我有些话想与你家先生说。”明音犹豫了一会儿,在梁山伯的默许下走了。清河首先打破了沉默,“不论你如何抉择,你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伯望叫他爹,叫夫人娘。”梁山伯淡淡地应了一声。“在遇见你之前,将军每日会陪伯望练剑,会检查他的功课,有时晚上哄他入睡”清河嗤笑道,“现在是日日往你那儿跑。”梁山伯蹙眉道,“国难当头,督军只是身先士卒,或于校场练兵,或与将领议事,并非你想得那样不堪。”清河忍俊不禁,笑了一阵,吊儿郎当地说,“你不喜欢我。你从来不正眼看我。”梁山伯轻笑一声,抬眼看向他,“不。你多心了。我只是以为盯着一个人的脸看很不礼貌。”清河仔细地端详着梁山伯的面容。怪道马文才从来不为他所动,即使是第一次见面时也从未认错。梁山伯的眉色轻,发薄且软,整个人恍若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一般。想起方才听见祝英台说道“你爹你娘的拜把子兄弟”之时,梁山伯明显的失态,清河笑道,“你还爱他。”梁山伯摇头,蹙眉,“并不。”“你又不敢看我的脸。我知道为什么。”清河蹲下身,笑眯眯地望进梁山伯微愠的眼,“因为每次你看着我,你就会想,我到底有没有跟马文才上、过、床。”99、谢玄走出马府已是戌时。马文才留了饭,好不容易敲定了骑兵分组,分配了收集军资的任务,出了门,却说梁山伯有事先回府了。谢玄看见座中的清河,意会地笑了笑。马文才心下不快,却不能发作。打道回府后谢玄照例去看了瑍儿。从水香榭里走出来,夜渐长了,凉风清好,他脚跟一转往碧海阁去。屋内无光,他略推开门,“这么早睡下了”却听到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讶道,“山伯”梁山伯抱着被子蜷成一团,静默。“哭了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小孩子似的。出来,眼泪擦了。”谢玄拍了拍被子,抬手点了灯。梁山伯骂了一句,“谁哭了走开。别管我。”谢玄无奈地去扒他的被子,“放手。别哭了,大男人躲在被窝里哭算是怎么回事听话,你先出来。”“我没哭你走啊。别看着我就是。”“山伯,听话。”谢玄笑道,“你还要我像哄瑍儿一般哄你不是那马文才对你做什么了有话好好说,你这样”谢玄愣住了,看见床头的帕子上一滩血。一股火蹭地烧着了谢玄的理智。他已经忍了太久。他淡淡道,“梁山伯,你还不至于沦落到跟一个女人抢男人罢”梁山伯静了,继而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