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阴谋。鸣凤低头略一思忖,吩咐道:“甘草,你去欧阳妙手那里一趟,问问宫里的情况”“师傅,欧阳先生也在山上”鸣凤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明儿打断了:“欧阳先生与景宁姐姐的血相融,为了景宁姐姐,他已经多次输血,如今,元气大伤,在山里由黄连姐姐照顾着静养呢。”“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甘草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儿被甘草瞪大眼睛的模样吓住了,一时间愣愣地看着他,不敢说话。“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坏了我的明儿了”鸣凤见此,不悦地揽过明儿的小脑袋,道:“欧阳那厮是个药痴,发生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那么大呼小叫地是想做什么”“我”甘草一时被鸣凤抢白的不知如何是好,只盯着明儿傻傻地看。明儿这会子有鸣凤撑腰,大胆起來,朝着甘草做鬼脸,直把甘草气得鼻子眼睛都绿了。“好了,你也不要在这里拄着了,带些咱们新挖回來的老山参和灵芝什么的,去送些给欧阳妙手去吧,那厮为了景宁那丫头,着实费心了。”鸣凤看见甘草气哼哼的,一头牛似的大喘气,便冲他说道。甘草听了,这才扛着药篓和挂在鸣凤轮椅后头的几只大大小小的筐子进了药房。这次出山,收获颇丰,除了制药的东西,还得了好些野味,甘草一直与欧阳妙手感情深厚,如今欧阳妙手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好生侍奉的。药罐子里放了多味参药,咕嘟嘟地煮着,甘草把才得的一只云狐宰杀了,取了肉,放在药罐子里一起煨炖。不一会儿,药罐子里就飘出了浓浓的香气,远远的传到了鸣凤和明儿的鼻子里。明儿贪婪地嗅着那肉味,道:“师傅师傅,甘草哥哥又在做好吃的了,呵呵”鸣凤瞧着她一副小吃货的可爱样子,点点她的脑袋:“你甘草哥哥一定是做了好吃的送给你欧阳叔叔的,你呢,就不要再惦记着了,师傅这就给你煮粥喝。”明儿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嘟着小嘴道:“人家不要嘛,师傅,明儿要吃肉肉,明儿好久都沒有吃肉肉了,明儿要”明儿闹起人來,鸣凤是一点儿招架之力都沒有,不胜其烦的鸣凤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门外:“快快快,趁你师兄还沒有走,去跟他讨一块儿,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嗯。”明儿得令,高兴地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转身撒丫子跑了,只留给鸣凤一抹小小的明艳的身影。望着明儿那蹦蹦跳跳的身影,鸣凤很是无语:“这个小沒良心的东西,只顾着自己吃肉,把是一个人丢在这里吃粥,你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呐呜呜呜”“嗷”紫貂在一旁似乎是很看不惯鸣凤这副样子,不满地嚎叫了一声,又抓耳朵,又挠地的,表达自己的抗议,叫鸣凤很是无奈。还好这会子董文韬來了,一见有人來了,紫貂立刻转变态度,一路沿着董文韬的身体爬上爬虾,一会儿就蹲坐在了董文韬的肩膀上,鸣凤一看那架势,就知道董文韬这次來是干什么的了。“小年轻儿,你可是來我这里为景宁求药的”鸣凤眯起眼睛,十足的老奸巨猾,悠悠地问道。董文韬一愣,转而点点头,应道:“正是。”“嘿嘿,我就知道,能让紫貂这么欢快的人,除了景宁那丫头就是沾了那丫头气息的人,想必你也是辛苦了。”鸣凤一语中的,只不过会错了意,这话说出來,多少有点叫人不快。“三皇子殿下忙于处理景宜公主的事,景宁姑娘的事,自然就由我多代劳些,老人家不要会错了意。”董文韬闻言,连忙解释道。“哎,景宁那丫头不是那个什么风衍灏的太子妃么怎么又跟什么三皇子殿下扯上关系了,这小丫头真是糊涂,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她怎么能乱來”鸣凤心里很是为景宁的智商忧心,好好的,放着太子妃不做,做什么三皇子妃,这丫头可真是病得不轻啊“老人家错了,景宁姑娘原本就是三皇子殿下的未婚妻”董文韬还要再做解释,却被鸣凤拦下了。“我虽然长得老,可是我却还不糊涂,三皇子殿下的未婚妻不是那个叫景宜的么关景宁什么事你们不要胡扯,小心我这个师傅不依。”鸣凤很自觉地拿出了一副家长做派,拦在了前头。“这这个先不说,景宁姑娘的病愈发重了,曾听闻小丫头明儿说,老人家和师兄去制药了,如今既回來了,想必是找到了能救景宁姑娘的药了,既是如此,还劳烦老人家快些把药予了在下,好叫在下去救景宁姑娘的命。”董文韬无心与他纠缠,现下,救景宁才是正经,再晚了,恐怕來不及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鸣凤自以为,以他的推算,景宁的病情现下虽然不好,却也还未到这样紧急的地步。“昨儿有人趁着众人不备,在景宁姑娘的肩膀和颈项上刺了两枚云针,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景宁姑娘不仅不见醒转,而且面上还开始发暗,太医院的人看了都沒有办法,迫于无奈,三皇子才叫我务必请來先生,求你了”董文韬心知事情紧急,一时间不得不用上了些手段,一个大男人的声泪俱下并不比一个女人的震撼力低,果然,鸣凤见他如此,心里也毛毛躁躁地跟着着急了。“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鸣凤一下子仿佛忘了自己瘫痪的双腿,撑着轮椅就打算站起來。既是如此,董文韬也不避讳了,上前把鸣凤背了起來,跑到药房,拿起药就打算走,鸣凤顺手捞了一旁搁着的肉膳,欢乐地被董文韬背走了。甘草扭头一看,药罐子不见了,立刻追出去,却早已沒有了鸣凤的身影:“师傅真是偏心,那是我煮了给欧阳先生的好不好”恰巧这时候,明儿啃完了一根骨头,伸着一双手到甘草面前,油乎乎的一张嘴笑嘻嘻地朝着甘草说:“甘草哥哥,明儿还要肉肉”甘草顿时满脸黑线,伸手指了指火炉上不翼而飞的药罐子,明儿见了,眨巴了一下眼睛,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嚎啕大哭起來:“呜呜呜”第三十二章 身份鸣凤跟着董文韬去了吴珠国的皇宫,景珍苑的寝殿中,再见景宁,已经恍如隔世。景宁一个小丫头,承受着这样大的苦楚,连鸣凤都理解不透,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动力。搭手在景宁纤细的手腕上,皮包骨头的手臂上,青筋暴露,这哪里是小丫头的手臂啊鸣凤看在眼里,早已湿了眼眶。虚弱的脉息苟延残喘地传递出生命的迹象,鸣凤忍着心痛细细感受着那丝丝脉冲,到末了,点点头,哀哀地道:“这丫头已经熬到头了,准备后事吧”说完,鸣凤拂袖而去,那灰白的面容上不带任何表情,那是失望到地的烟灰色,沒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仿佛,就在他宣布景宁死亡的那一瞬间,自己也跟着完结了生命。风衍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愣愣地过了好久,这才眯了眯眼睛,凝神盯住鸣凤,伸手如猎鹰一般上前揪住鸣凤的衣襟,狠狠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鸣凤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自己的感觉欺骗了自己,他竟然已经到了落不下眼泪的地步了。他呵呵一笑,满脸凄凉,望着风衍灏因为暴怒而泛红的双眼,轻轻地说:“景宁那丫头沒有了,死了,活不了了你听不明白吗”“嘭”地一声,风衍灏抬手揍在了鸣凤的脸上,那重重的一拳下去,打得鸣凤七窍流血,一时体力不支,直愣愣地就瘫倒在了地上。董文韬见了,很是不满,大声道:“太子殿下,你冷静些,太子妃不好了,鸣凤师傅也是难过的,他一心想要医好太子妃,你这样打他一拳,算怎么回事呢”“呵呵”风衍灏扭过身來看着董文韬,笑道:“你來教训我,你居然來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董文韬知道自己一时僭越了,风衍灏这样吼他,他也只能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滚,都给我滚,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们,”风涧澈疯了一般地嘶吼着,整个景珍苑的空气里都充满了他暴怒的气息,叫人望而生畏。眼见着鸣凤摔倒在地上,在场的人因为畏惧风衍灏,竟也沒有人上前搀扶,直等到风泽祎來了,他身后跟着的张清芳看到鸣凤躺倒在地上,这才把他扶了起來,带去了别的房间进行诊治。风泽祎看着自己的混账儿子伏倒在景宁的床榻前哀哭不止,心中虽然愤怒,却也挡不住心中深深的沉痛,失去雨宁,不比他失去落潆好受一些,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对风泽祎的冲击也不小。可是,他是落潆的丈夫,雨宁的父皇,他也是吴珠国的皇帝,这个世界容不得他儿女情长,他只能暗自在深夜里痛哭流涕,把那一幕幕柔肠寸断诉说给空洞听。“起來你这个混账东西,亏得你母后还一心为你求情,沒想到,你竟是个这样沒用的东西”风泽祎恼怒地冲风衍灏踢了一脚,大声呵斥道。风衍灏沉默了许久,这才从景宁的床榻上抬起头來,冷冷地转过头來,低低地道:“我是沒用,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了,可是你呢还不是一样,沒能守住你喜欢的人”落潆一直都是风泽祎的软肋,这个时候,风衍灏竟然这样肆无忌惮地将落潆的事拿出來与风泽祎相提并论,风泽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气急攻心,胸腔里阵痛不已,伸手指着风衍灏骂道:“你你这个不孝子”风衍灏看着风泽祎的脸上充满了嘲弄,他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叫风衍灏都觉得不耻。当年,落潆皇后为西林家人谋害,就因为董家族需要西林家人的牵制,风泽祎居然就那样和稀泥一般,糊里糊涂就解决了这件事。若是落潆皇后泉下有知,只怕她会后悔自己一生用尽力气去爱,去辅佐的这个男人吧。风衍灏想,落潆皇后一定会的,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她莫大的悲哀,只可惜,母后也一样这么无法自拔地爱着他。眼睁睁地看着风衍灏如鸣凤那般一点点地往地上落去,风衍灏很是不屑地道:“父皇,你居高临下了一辈子,怎么样,被人小看的感觉的不好受吧落潆皇后要是活着,她也一定会这么看你,你不仅为了权势,这样送了落潆皇后的命,你还为了权势,断送了你宝贝女儿的命”闻言,风泽祎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到了末了,风泽祎用喉咙里挤出來的一点点气息,费劲地抓住风衍灏的衣角,震惊地看着他,痛苦地问道:“你知道”“知道。我如何能不知道”风衍灏回答的很是大方、爽快,紧接着他又走到风泽祎身旁,蹲下來,盯着风泽祎的眼睛道:“父皇瞒的皇儿好惨,害皇儿差点儿就毁了自己的妹妹还不自知,皇儿若是真的成了雨宁的夫君,这是,父皇怎么还瞒的下”“我雨宁一直病着你不会有机会的”风泽祎喘着粗气,一点点靠近景宁的床榻,试图一点一点地倚着床榻站起來。不想,风衍灏晓得了他的意图,甩手就把他推翻在地,大声道:“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吧,父皇你应该还记得三年前被你处死的刘迎君吧,若是皇儿记得不错,母后入宫前,似乎是与他有婚约的。后來,母后得了入宫的机会,进了宫,还入了选,刘迎君不甘心,为了再见母后一面,他想方设法跟进宫里來做了侍卫,就那么守在母后的身边”风泽祎从地上爬起來,摇摇晃晃地扶着床架站起來,指着风衍灏说:“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你这个不孝子,你竟敢这样对我,你咳咳你会,会”“惩罚,是么”风衍灏看着风泽祎,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仿佛儿戏:“不是惩罚,是报应父皇,你还记得母后和刘迎君的事被你发现后,扒出了他们从前的事,那时候宫中蜚语流言对孩儿的猜测么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刘迎君的儿子”“不,不是的,你是我的儿子,你,你是我的儿子”风泽祎看着风衍灏,一点一点跌落下去,满心都是落寞的绝望。“我是你的儿子哈哈父皇,你早已知道了真相,又何必这样苦苦地掩藏,自欺欺人那么好玩儿么”风衍灏看着风泽祎,眼睛里满是怜悯。“沒有你,是我的儿子滴血验亲过的”风泽祎眼睛通红,看着风衍灏的神情里充满了痛苦。“我是你的儿子那你为何恼羞成怒,在刘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