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哈哈哈,这不是迟早的事么”有了徐亦晴的开导,林幸想通了很多事,也不再和徐溪晚别扭,重新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在学习和积累经验上,她辞去了钢琴家教的工作,和方思曚道别那天,小丫头哭得很伤心,依依不舍的,不让林幸走。“曚曚乖,老师也要回去完成自己的学业啦。”林幸抱着她哄。“那那我以后还能见到老师姐姐么”方思曚抽动着自己通红的小鼻子。“当然可以了,不过老师不在,曚曚也要好好学习哦,千万不能贪玩不写作业,知不知道。”“嗯,姐姐,我会想你的。”“姐姐也是。”林幸教方思曚的这几个月,不仅是教她,也在她身上学会了很多,这段日子她过得很艰难,方思曚这个懂事的小姑娘也给她带来了很多快乐,林幸很感激她。钢琴课不再教了,不过股票那边的账户林幸却没放弃,她这几个月,用周晓慧加上自己的本金,赚了差不多两万块钱,炒股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有成就感,对林幸将来要学的专业也很有帮助。周晓慧得知自己的三万块短短几个月就赚了一万多,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拿到林幸给的盈利,要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分一半给她,可林幸不肯收,刚好周晓慧那边竞赛也出成绩了,全国计算机竞赛一等奖,稳稳当当地获得了保送资格,能和冯玉念同一所大学了,双喜临门,周晓慧请客,她们三个人好好庆祝一番,徐亦晴爱凑热闹,有这么高兴的事,也掺和进她们的庆祝活动里,带着她们就近去泰国玩了一趟,说好的周晓慧请客,最后变成了徐亦晴掏钱,弄得周晓慧还挺不好意思的。徐亦晴给周晓慧夹了一只螃蟹,笑声爽朗,“有这个时间客气,还不如放开肚皮吃”这话简直深得周晓慧的心,她果然毫不客气,左右开弓对付那只大螃蟹。冯玉在旁边给她擦手,避免螃蟹汁顺着她的手脖子流到她胳膊肘上去。“真不让人省心。”冯玉抱怨,嘴边都是笑意。林幸却在泰国待不住,她心里记挂着徐溪晚,只想快点回去跟徐溪晚道歉。徐亦晴却因为徐溪晚那天的冥顽不灵,还在跟她怄气,明知道林幸归心似箭,偏偏不着急,吃喝玩乐,就是不提回国的事。林幸这边是想通了,徐溪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呢。等她们吃够了、玩够了,终于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年根底下,腊月二十四,俗称小年。她们这边玩得高兴,徐溪晚那边却是一个人过小年,清锅冷灶,偌大一张桌子,只有她一个人坐在主座上吃饭,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两筷子就饱了。正当她要出餐厅的时候,徐亦晴带着林幸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李婶儿,再加两副碗筷,我和小幸还没吃饭呢,都要饿死了”徐溪晚坐在餐桌前,呆呆地看着林幸,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几个月不见,林幸换了发型,原来及肩的长发剪成了扫脖子的短发,额前散落一点细碎的刘海,在泰国晒久了,皮肤带了一点小麦色的光泽,光彩照人,晃得徐溪晚眯了眯眼睛。比徐溪晚记忆里的更精神了,也更好看了。“晚晚,我回来了。”林幸亭亭立在徐溪晚面前,看着她笑,笑容比起从前,少了几分撒娇和腻歪,多了几分豁达和从容。徐溪晚嘴唇轻微地、不受控制地发抖,“回来回来就好。”她极力压抑,才能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第五十六章 真心徐溪晚吃了两口就没胃口的晚饭, 因为林幸的回家, 胃口又好了起来, 叫厨房多加了两个林幸喜欢吃的菜,饭桌上除了徐亦晴絮絮叨叨, 林幸和徐溪晚的话都很少,和之前比也没太大的差别, 徐溪晚就是觉得热闹多了。徐亦晴是特意把林幸送回来邀功的笑话, 她为了这两个别扭的家伙跑前跑后累死累活的,不把林幸亲自送回来,徐溪晚怎么知道是她的功劳呢这次自己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她不给自己一点好处,岂不是亏大了所以她陪她们两个吃了晚饭,晚上还有别的活动, 提前离开了餐厅。徐亦晴走后,徐溪晚才问林幸:“这段时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挺好的, 我一直住在冯玉那里。”林幸猜徐溪晚大概对自己这几个月的行踪了如指掌, 连徐亦晴都知道从冯玉那里打听自己的事,徐溪晚当然也会了。“那就好。”之后就是无话。自从那件事之后,徐溪晚和林幸之间已经几个月没有说过话, 再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气氛多少有点尴尬。餐桌上安静得几乎没有声音,直到林幸放下碗,说:“我吃饱了。”徐溪晚才回过神来。徐溪晚看桌子上那盘一筷子没动过的胡萝卜,忽然就笑了起来。发型变了, 精气神也变了,徐溪晚有点不熟悉这样的林幸,还好,口味一点都没变,不爱吃胡萝卜,所以一口都不碰。林幸小时候是不挑食的,什么都吃,特别好养活,后来大了,嘴反而变刁了,很多东西都不爱吃,尤其是胡萝卜和西红柿,哪怕是剁碎了和在馅儿里包包子,她都能一口尝出来味儿不对。除了徐溪晚,很少人知道她挑食的毛病,她是个相当有教养的人,在外面吃饭,不管爱吃不爱吃的菜,每个菜都会吃一点,不让做东的人难堪,只有在徐溪晚面前,她才会无所顾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的清清楚楚,绝不会让徐溪晚误会。徐溪晚看她放下筷子,自己也把筷子放了,“我已经让人把你的房间打扫干净了,你在外这么久,一定累了,今晚早点休息吧。”“好,谢谢晚晚。”非常懂事的样子,她的叛逆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好像已经消失无踪了,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个乖孩子。还是和从前不一样的,徐溪晚能感觉出来,她们之间那股自然的亲近感消失了,林幸对待她,也开始保持恰当的分寸。这样才是对的,徐溪晚想,她和林幸之间,本来就应该渐行渐远,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微的刺痛。徐溪晚有永远也忙不完的工作,晚饭之后到睡觉之前的这段时间,她基本都在书房里,她工作时没人敢打扰,今天晚上,却有人敲了书房的门。她工作时没人敢打扰,除了林幸。“进来。”徐溪晚在办公桌后面说了一句。门被打开,来人果然是林幸,她手里端着一杯刚沏好的茶,放在徐溪晚手边,“还在忙”“嗯,年底了,这会儿事情比较多,不过好在就快忙完了,估计过几天就能清闲下来。”徐溪晚目不转睛对着电脑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发现味道不对,“红茶”徐溪晚向来爱喝绿茶,带着一点叶子的青涩茶香,入口微苦,慢慢回甘,至于红茶,发酵过多,反而失去了茶叶那点特有的风味。“嗯,这么晚了喝绿茶对身体不好,影响睡眠。”“我知道了,小幸,你也快去睡觉吧,不累么”“等一会儿就去睡,晚晚,我有话要对你说。”徐溪晚好像并不吃惊,放下茶盏,“你说吧,我听着。”林幸之前已经想了很久,可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忘得差不多了,花了几分钟组织语言,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晚晚,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我不该不考虑后果就发脾气,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还赌气一个人自己跑出去了,我以前总觉得我自己长大了,你说的对,其实我一点都不成熟。”“小幸”“不过,再往前的那些话,我是不会道歉的,我就是喜欢你,爱你,想和你在一起,你现在拒绝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也会长成能让你信任的人。我没有错,我也相信晚晚是喜欢我的,说我自作多情也好,自以为是也好,晚晚,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对你那么了解,你否认也没用。”徐溪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是她们之间唯一敏感的话题,徐溪晚以为林幸能回来,就代表她以后不会再提起了,谁知道林幸的想法一点也没变。“晚晚,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地去美国念书,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不是青春期萌动,也不是多年来的依赖,即使见识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我也只爱着你一个人。”徐溪晚说:“小幸,我不希望你钻牛角尖,不要因为跟我赌气,就把外面所有你有好感的人全屏蔽了。”“爱情这种东西是屏蔽不了的,如果连几年的分开都撑不下去,又算什么爱情,晚晚,我只希望,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能试着接受我,而不是一味地逃脱。”徐溪晚自嘲一般,嘴边扯开一个笑,“万一你走的这几年,我和别人相爱了呢”“你不会的。”林幸说的笃定而自信,“晚晚,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你觉得我太小,不懂爱情,我尊重你,可我也知道,你不会爱别人。”林幸说:“这辈子除了我,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我知道的。”这么信心十足,徐溪晚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看来林幸离开的这几个月,不止一味任性,她的确想了很多,连说话做事的风格都和从前有了不同。“晚晚,等我从美国回来,你能接受我的爱么”林幸问。林幸在等徐溪晚一个肯定的答复,徐溪晚却沉默着不说话。林幸点点头,“我懂了。”不失望是假的,可更多的还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坦然,“我不会放弃的,晚晚。”林幸走了很久,徐溪晚才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差一点徐溪晚就禁不住诱惑,说出一个“好”字,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咽了回去。徐亦晴说的对,她是个懦弱的人,连面对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可她和林幸之间牵扯了太多,不仅是林幸的不成熟,还有徐溪晚自己的罪恶感,好像她答应了林幸,她对林幸十多年的抚养就有了别的意味,对林幸的母亲也无法交代。徐溪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在这一点上,她远没有林幸勇敢。话已说开,林幸对徐溪晚的态度逐渐转变为尊重和敬爱,之前那些不规矩的动作全部没有了,反而在工作和生活上对徐溪晚多加关心。督促徐溪晚天凉加衣、不要熬夜,除非必要不许她抽烟喝酒,还提醒厨房给徐溪晚炖些补品补身子。回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些事,林幸自己也觉得真是幼稚得不得了,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想出用“色诱”的办法让徐溪晚和她在一起,晚晚这样的人,“诱”是没有用的,事实也证明,的确没有用。再说她们俩之间的距离还差着这么远,即使一时有用,也不会长久。林幸要的是长长久久的感情,何必在乎一时的等待。过年时徐亦晴又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徐溪晚和林幸两个人过年,吃了年饭,一起看春晚,新面孔越来越多,一场晚会下来,从主持人到演员就没几个脸熟的,林幸小时候很喜欢一个演小品的大爷,说话带东北口音,那大爷一开口林幸就能乐,她从没去过东北,也能听出来现在的好些小品,那一口东北腔太刻意了,仿佛明明白白告诉观众,我就是要让你笑,你们快给我笑。即使这样,林幸和徐溪晚还是坚持把春晚给看完了,这是她们一年一度的传统。主持人零点倒计时的时候,林幸跟着他们也轻声倒数,数到零秒,林幸转过头来,对徐溪晚说了声新年快乐。“转眼又是一年。”徐溪晚感慨。“明年这个时候,我恐怕就不能陪你一起过年了。”林幸有些伤感。“人生本来就这样,没有谁能永远陪在一个人身边。”“等我五年。”林幸说,“五年之后,我会让你知道,我可以陪着你,直到永远。”徐溪晚说:“夜深了,快去睡吧。”她说完后,自己先转身上楼。之后的事就很顺利了,林幸对公司的事得心应手,学业上也没有耽误,她甚至已经开始能给徐溪晚一些工作上的建议,一旦认准了目标,她开始飞速成长起来。半年的修养,林幸在泰国晒黑了的皮肤又变得白嫩起来,脸蛋好像能掐出水来,她还是那副娇俏可爱的少女模样,目光却一天比一天沉着,连徐亦晴都说:“你真是越来越像我姐了。”林幸微笑,“像他有什么不好呢”当然不好,徐亦晴安安发牢骚,一个徐溪晚就够难应付了,真变成两个,自己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这牢骚没发多久,八月份的时候,林幸过完自己的十九岁生日,就已经要动身去美国了,上飞机那天,徐溪晚送她过去的,林幸在登机口前站了很久,看着徐溪晚,迟迟不舍得走。徐溪晚说:“快走吧。再慢腾腾的飞机就该起飞了。”林幸无言地注视着徐溪晚,眼里的波澜荡在徐溪晚的心上。终于,林幸还是没忍住,冲出来狠狠地抱了徐溪晚一下,贴着她的耳根子说:“等我回来。”早已知道徐溪晚不会回答,林幸也没想着要等一个答案,她说完这句话,当即放开徐溪晚,头也不回地从登机口进去,只给徐溪晚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徐溪晚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等她的背影终于消失不见,才动了动嘴唇。徐溪晚说:“好。”“哇,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