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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1 / 1)

亦晴的母亲郑婉娴就是这样嫁给了徐泰宏,只是多年无所出, 才有了徐泰宏后来在外面的沾花惹草。徐家是津岭第一大族, 徐亦晴又是徐家这一辈明面上唯一的女儿, 这场生日宴会更加声势浩大,除了津岭城及周边的名流人士和各大媒体记者,到场的有江禹的俞家、莫家,徐亦晴外公那边的郑家, 还有其他和徐家有生意往来的各大家族, 凡有几分名气的悉数到场,尤其是家里有和徐亦晴年岁相当的男丁的,更是重视有加。下个月九号就是徐亦晴生日, 这场宴会徐家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 如今离宴会开始不到半月, 更是紧锣密鼓, 徐亦晴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礼仪课舞蹈课音乐课,还有宴会当天的服装造型、哪个时段分别会见什么人等等。徐亦晴母亲前两年过世,父亲又不好管女儿的生活私事,这些礼仪规矩全由把徐亦晴一手带大的保姆阿姨教给她,听得徐亦晴耳朵都快起茧,好不容易找个机会从徐家溜出来,跑到徐溪晚这里,给她送自己生日宴的请柬。明明是徐亦晴自己的生日,当天来的却大多是自己见也没见过的外人,而她真心想邀请的,也只有徐溪晚和林幸这两个而已。徐溪晚打开请柬,只看了一眼,就把那请柬合上,还给徐亦晴,“多谢美意,我们不去。”“为什么难道你那天有事”那天是个工作日,徐亦晴以为徐溪晚是因为没有假期才不去的,就说:“姐,你可以带着小幸晚上再去的,反正正式的晚宴七点才开始,要是还没时间,八点九点都可以,我随时都欢迎你们过来”徐溪晚说:“我不想去。”“可”徐亦晴还想说话,那边正在练琴的林幸见徐溪晚开门开了很久都没回来,也跑到门口去看,看到来人是徐亦晴,情绪高涨:“姐姐你好久没来啦快进来。”徐亦晴不说话,抬头看了看徐溪晚。徐溪晚略一侧身,示意她可以进来,徐亦晴才泥鳅一样,从门缝里溜进去。“小幸在学弹钢琴啊姐姐在门外就听见了。”林幸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我弹得不好。”“谁说的我听着就挺好的,月光曲是不是正好,姐姐也会弹,要不我教你”“不用了,晚晚已经在教我了。”林幸嘿嘿一笑,“晚晚教的很好。”“小丫头,就和你的晚晚亲。”徐亦晴略带醋意地哼了一声,使坏去胡撸林幸脑袋,把徐溪晚刚给她扎的小辫儿都弄乱了,徐亦晴恶作剧得逞,拍手大笑,“哈哈现在你成了小疯子了”“姐姐你可是大学生,大学生是不能欺负小学生的”林幸护着头气鼓鼓地说,“姐姐坏,我不理你了”“别啊小幸,不至于的,我错了我错了”徐亦晴捉弄完小孩又说着好话去哄,俩小孩闹着闹着,就把学琴的事撂在一边了。徐亦晴刚在徐溪晚这里吃了午饭,徐家那边就派人来抓人,徐亦晴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和林幸告别,上了徐家来接人的车,她走后,林幸继续练琴,看到钢琴上放了个红色纸片,疑惑道:“这是什么”顺手打开一看,原来是徐亦晴的生日会请柬。“晚晚,是姐姐的生日诶,我们去不去啊”“不去。”徐溪晚坐到林幸旁边,神色未变,继续带着她学那首月光曲。晚饭过后,林幸看她的动画片,徐亦晴在书房工作。总公司不比徐溪晚之前待的分公司,徐溪晚那个部门又是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进去的,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部门里各个都是老狐狸,对徐溪晚这么个空降的年轻副总一万个不服,但凡徐溪晚出了一丝差错,得有一堆人扑上来准备活吃了她。徐溪晚看财报看得眼睛疼,正好有一通来电,她捏着鼻梁站起来,走到窗边活动活动,看了眼来电,是徐兴言。他这个时候打电话做什么徐溪晚微微皱眉,接了,“三弟。”“二姐贵人事忙,好久不见。”“上月慈善晚宴才见过,也不算久。”徐兴言鼻腔里发出一点极温柔的笑意,“二姐可知有句古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徐溪晚握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脸上像覆了一层寒霜,最近徐兴言愈发不知廉耻了。“三弟没事,我就挂了。”徐溪晚冷声道。“别挂”徐兴言激动得嚷了一声,清清嗓子,正了神色,才说正事:“二姐知道下月九号是什么日子”“徐亦晴生日。”“不错。”徐兴言语气中带上了一点期待,“二姐来么”“不。”“你该来。”徐兴言叹了口气,“二姐大概不知道,二伯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徐兴言口中的二伯,正是徐溪晚的父亲徐泰宏。徐溪晚看着窗外不语,目光深沉。“上次我与他吃饭,他对我说,他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他的大女儿。”徐溪晚冷笑,这话可不像徐泰宏说出来的。徐兴言又道:“二姐,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徐溪晚知道徐兴言话里的意思。所谓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过是委婉,徐泰宏大概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徐泰宏有意与徐溪晚缓和关系,这次徐亦晴生日就是最佳的机会,而徐溪晚没有名分,名不正言不顺,要得到徐家权力,就必须倚仗徐泰宏,等徐泰宏一死,徐溪晚名义上连徐家人都不是,纵使有再大的手段也无力回天。徐泰宏不可能真的看重徐溪晚,他想借此机会与徐溪晚和解,目的非常简单,不过为了一个徐亦晴。徐亦晴尚且年幼,徐泰宏一死,她就是无依无靠,在群狼环伺的徐家,注定只能是个牺牲品,徐泰宏疼爱女儿,得给女儿找一座靠山。纵观整个徐家,除了徐泰宏外,徐亦晴唯一的倚靠,也只剩徐溪晚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徐溪晚目光飘忽,虚虚落在窗外一棵松树的树梢,记忆回到七年前,自己刚到徐家的场景。当时徐家老爷子还在世,徐溪晚跪在祠堂里给爷爷父亲磕头敬茶,贤良淑德的继母当场变了脸色,一把掀翻茶托,两杯热茶尽数泼在徐溪晚身上。“徐泰宏你在外面干了丑事,还敢把这个野种领进门来,真当我郑家全是死人么今天我把话撂在这,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郑婉娴哭声凄厉,站在一旁服侍的老管家都面露不忍。当时的郑家当家人是郑婉娴亲哥哥,郑婉娴腰杆挺得硬,即使在徐家祠堂里大闹,徐家也没人敢指摘一句。“哎”徐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你们自己惹出的祸端自己处置,我老了,再不管这些闲事。”说罢拂袖而去。徐老爷子一走,徐泰宏也哄着郑婉娴离开祠堂,其他徐家人也都找了借口纷纷散了,祠堂瞬间空荡,只剩徐溪晚一人,直挺挺跪在当中,衣服上两杯已经凉透的茶。不知跪了多久,老管家才又进来,颤颤巍巍说:“二小姐,老爷让您回房。”徐溪晚能忍,两杯滚烫的茶泼在身上一言不吭,又跪了两个多小时,竟然还能站起来,自己走回房间,步伐极稳,身形一点摇晃也没有。老管家在背后慨叹,徐家两辈人,只得这么一个私生女儿,风范气概像极了老爷子当年。可惜,出身不正。徐溪晚其实不恨郑婉娴,她也不过是徐泰宏风流债上的一个受害者,她完全有理由愤怒,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愤怒,人之常情。徐溪晚的母亲,一个被徐泰宏骗了一辈子的女人,临死之前还做着徐泰宏回心转意的美梦。“去找你的父亲,他能照顾你,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这是徐溪晚母亲临死前最后一句话。这个可怜的女人,蠢了一辈子,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教养女儿,到死都执迷不悟。那两杯茶,连带着一声声野种,徐溪晚一直记到今日,她冷面冷心,别人就当她不在乎,她只是比旁人藏得深。徐溪晚离开徐家那天,看着徐家的大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自己要堂堂正正走进徐家门,那些叫过她野种的人,总有一天得恭恭敬敬向她鞠躬行礼。“我去。”徐溪晚思虑许久,嘴角才噙了一抹冷笑,说:“亲妹妹的生日,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去。”“好”徐兴言大喜,“我马上派人去给你送请帖”“不用了。”徐溪晚道,“徐亦晴早就送过来了。”挂了电话,徐溪晚又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林幸敲门,她才回神,发觉自己掌心全是汗。徐溪晚拿手帕随手擦了擦,定了心神,才去开门,对着林幸微笑,“小幸怎么了”徐溪晚是个很会掩藏情绪的人,林幸却还是敏锐地觉察了徐溪晚的情绪波动,“晚晚,你不开心么”“没有。”徐溪晚笑道,“有小幸在,我每天都很开心,以后只会更开心。”“你不开心,我知道的。”林幸担忧起来,“晚晚,你把不开心的事告诉我吧,老师说,难过的事憋在心里,会越来越不开心,只有说出来,心情才会好。”“真是越来越机灵了。”徐溪晚曲起食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林幸的脑袋,“好吧,我告诉你。”她牵着林幸走回客厅,把林幸抱在自己腿上,下巴垫着她的小肩膀,才说:“我想起我母亲了。”林幸不明白,“晚晚的妈妈怎么了”徐溪晚说:“她死了。”林幸沉默地垂着眼。“我妈妈也死了。”林幸轻声道,“我从来没见过她。”林幸想,原来晚晚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你想她么”“被打的时候会想。其他的时候,想的很少了。”林幸说,“我习惯了。”徐溪晚抱紧了她。“我也想她。”徐溪晚说。林幸问:“你妈妈么”“不,你的妈妈。”提及故人,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很难过,晚上睡觉时,林幸在梦里都抓着徐溪晚的衣襟,怎么也不肯松开。她很怕徐溪晚也跑掉。到了第二天,徐溪晚才想起来问林幸,“你还想不想去给徐亦晴过生日”“当然想了”林幸肯定地说,转眼又犹豫起来,“可是可是晚晚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谁说不去了。”徐溪晚笑说,“我也去,带小幸一起去。”林幸迟早得住在那个深宅里,不论她愿不愿意,提前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总没有坏处。如此庞大的宴会,设在徐家显然不合适,这次的宴会地点分作两处,徐家宗亲在徐家主宅里举行私人聚会,其他的商业伙伴、媒体记者和外戚都在徐家名下的一处私人酒庄接待,离主宅不远。徐亦晴是这场宴会的绝对主角,两头来回跑,累了个够呛。徐溪晚收到的请帖,地点是徐家主宅,这也是误打误撞,徐亦晴本来是想把她和林幸当作自己的特别来宾介绍给家人的,压根没想到徐溪晚和徐家早有关系。徐溪晚带林幸从徐家大门进入,老管家早早地在门口恭迎。管家身体好,熬走了徐家老太爷,又熬走了徐家老爷子,这回估计连徐泰宏也撑不住了,这个老管家的身体看起来依旧硬朗,穿着熨帖的西装,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精神矍铄。外来车辆一律不能开进徐家主宅,徐溪晚在主宅门口下了车,把车钥匙交给侍者代泊,坐徐家准备的专车进入主宅,管家见她,鞠躬行礼,“二小姐。”徐溪晚点头,“管家,别来无恙。”“托徐家列祖列宗的福。”管家亲自为徐溪晚打开车门,“二小姐,请。”徐溪晚也未多言,牵着林幸上车。林幸小手一直紧紧牵着徐溪晚,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徐亦晴说过自己家很大,却没想到这么大,而且人好多,各个都是不苟言笑的,看得林幸心里发毛。林幸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徐溪晚,矜贵冷淡,和周围冰冷的一切融为一体,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森严的大家族中的一员。事实上,她的确是。“晚晚,我们回家吧。”坐在车里,林幸凑在徐溪晚耳边小声说。徐溪晚牵着她的手,微微一笑,“为什么”“我我怕”“别担心。我会保护你。”徐溪晚拍拍她的手,“再说,不是要给徐亦晴庆生么。”“我们跟姐姐说一声,明天再给她补过吧,好不好”“那可不礼貌。”徐溪晚撑着下颌,微微歪着头,淡淡地笑,“再说,总有这一天。”林幸打了个寒颤。徐溪晚的手向来温暖,这天却格外凉。到了主宅,最先遇到的是徐兴言,即使仲夏时节,他也穿着全套的黑色西装,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他在回廊的长椅上看书,一本旧书,书页早已泛黄,他指尖轻抚页边,泛出半透明的色泽。这几代的徐家嫡系,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样貌,否则徐泰宏当年也不会骗得徐溪晚的母亲死心塌地。徐兴言从小就长得秀气,又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心脏毛病,他父亲从小拿他当女儿似的照顾,更养出来一股文雅忧郁的气质,要不是他穿了西装,林幸差点以为这是一个姐姐。“二姐。”徐兴言见徐溪晚过来,合上书,卷在手中,背至身后,浅笑起身,另一只手掩唇轻咳,看到徐溪晚牵了个孩子,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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