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着她的面把她拒绝在外。可是徐亦晴一点也不想回自己那个家。自从她母亲死后,她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林幸洗完澡出来,看到徐溪晚把房门锁了,觉得惊奇,“咦,晚晚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把门关了”平常不都是睡觉之前才关么徐溪晚把林幸抱上床,让她坐在床沿上,只往外伸出两只小脚丫,自己半蹲在地上给她擦干脚上的水汽,“因为你今天已经玩了一天了,不许再看故事书,洗完澡就要乖乖睡觉。”“可、可现在才、才八点半不是都九点睡么”“今晚就得八点半睡,小幸还想不想长得和我一样高啊”徐溪晚给林幸擦干脚,把她从头到脚用被子包住,“快点睡觉。”“那、那、那”林幸有开始结巴。“慢点说。”“那,我能,跟姐姐说晚安么”“说完了就睡觉”“嗯”徐溪晚拍拍她的脑门,妥协道,“好吧,去吧。”“谢谢晚晚”林幸抱着徐溪晚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林幸身上全是沐浴液的气味,是徐溪晚惯用的那个牌子。林幸这招是跟电视上学的,她最近在看一个布偶儿童剧,里面某一集说,小朋友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亲亲她,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林幸不明白什么是爱,她无师自通地想,自己对徐溪晚的喜欢很多很多,多到心里装不下,都要满出来了,这就是爱吧。可是徐溪晚又跟林幸说,不是每个喜欢的人都能亲亲,只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才能亲亲,也不能让别的人亲亲,如果有人要亲她,她一定要拒绝,并且第一时间告诉徐溪晚知道。“如果是晚晚的亲亲呢”林幸挠着小脑瓜问。“小幸愿不愿意让我亲你”徐溪晚笑着问。“愿意”林幸当然愿意,愿意得不得了。“好,那我就亲亲小幸。”徐溪晚低头,在林幸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痒痒的,像羽毛一样,还有晚晚身上的香气,让人安心。林幸亲完徐溪晚,跳下床,拧开房门,蹦蹦跳跳地去和外面的徐亦晴说晚安。徐溪晚笑着,自己转身进浴室去洗澡。她已经很久没有化过妆了,自从发现林幸喜欢亲她,她除非必要,否则就绝不化妆,就怕那些化妆品里有什么有害物质,被林幸不小心吃进去。小孩子的安全问题,徐溪晚一点也不敢马虎。好在徐溪晚相貌实在明艳出众,不施粉黛,反而有种清丽自然的美感,甚至在公司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林幸太小,不足以察觉徐溪晚这些入微到骨子里的体贴,只得了晚晚的吻,高高兴兴去找徐亦晴道晚安。徐亦晴自己一个人有点失落,看到林幸穿着粉色的小睡衣跑跑跳跳进来,心情也好了起来,又捏着林幸的脸蛋笑话她,“怎么你的东西不是粉的就是粉的啊就算你的晚晚疼你,也没必要什么东西都买粉的吧你不腻啊”“不是晚晚买的,是薛姐姐买的。”林幸不解,“不好看么”“也不是不好看,就是”徐亦晴不知道怎么跟林幸解释,一般来说,特别钟爱粉色的小姑娘,上学之后很大可能是会被同龄小女孩排挤的,尤其是林幸的那个“晚晚”又把林幸打扮得这么可爱,那个“晚晚”大概低估了五六岁小女孩可怕的嫉妒心徐亦晴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跟她说说这个问题。“算了”徐亦晴想,改天再说吧,又问林幸洗完澡不睡觉,来找自己干什么。“我来跟姐姐说晚安。”“嘿,真是个乖宝宝,来,姐姐亲一个。”林幸立刻警觉,捂着自己两边脸蛋后退,“不行”“为什么不行”“晚晚说,不能随随便便被人亲亲。”那人看着冷冰冰的,还知道教孩子这个呢徐亦晴感兴趣起来,“那晚晚有没有说,什么人才能亲亲啊”“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我不是么”徐亦晴问。“不是。”林幸老实巴交地摇头,“姐姐只是普通喜欢的人。”“”徐亦晴上午才经历了一场失恋,晚上又被人说只是普通喜欢,顿时觉得自己没有魅力了,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第二十章 虚伪的优雅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林幸躺在床上,才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弱弱地问徐溪晚:“晚晚,明天要上学么”徐溪晚的眼睛已经闭起来,听到林幸的问题,又睁开,侧着头,在黑暗里看林幸,“你想去上学么”“我说实话,你会生我气么”林幸担忧地问。“不会。”徐溪晚微笑着鼓励她,“我会很高兴,因为小幸很信任我,跟我分享自己的小秘密。”“是么”林幸不太确信。“骗人”“是小狗。”林幸接道,可她还是在心里反复酝酿了好几遍,才敢对徐溪晚说,“我不想去上学了。”“是因为学校里的人太刻薄”“刻薄是什么意思”“就是对你很坏的意思。”“嗯。”林幸点头,又说,“也不是”“还有什么”“我很笨,老师讲的知识我也听不懂,考试总是倒数第一学校里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我也不认识他们,全都是不认识的人。”林幸说,“晚晚,上学好可怕。”“小幸和我最开始也是不认识的。”徐溪晚笑着抚摸林幸的头发,“可是现在,小幸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对不对”“可是他们和晚晚不一样”林幸忍不住反驳,“晚晚对我很好比所有人都好他们他们很坏”“外面不仅有坏人,也有好人,小幸的胆子要大一点,主动去交朋友,才会懂得分辨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徐溪晚当然知道林幸对学校的害怕,她甚至可以给林幸请几个私人家教,让林幸再也不用去上学,可是徐溪晚也知道,这样做对林幸一点好处也没有。林幸总得长大,总得接触外面的人,总得学会自己辨别是非对错,徐溪晚是能护她一辈子,但不可能让林幸在自己的臂弯里一辈子密不透风,一辈子不接触外面的人。“这样好不好。”徐溪晚循循给林幸建议,“我答应小幸,这个学期不用去上学,再找几个老师帮你补习功课,等你通过了这几个老师的测试,就代表你已经能跟上同学们的学习,不会再考倒数第一,到那时候小幸再去上学,怎么样”林幸问:“晚晚不能教我么”“我还有工作要忙,再说,也没有老师教得好。”林幸反驳,“晚晚最厉害”“是了,我当然最厉害。”徐溪晚笑开,“除了老师,我也会不定期检查小幸的功课的,小幸要好好学,不能让我失望,知道么”“万一我学不会呢”“我们小幸这么聪明的孩子,不用担心,我会让老师从头开始慢慢教,不会像学校里的老师一样,让小幸听不懂的。”林幸想了想,说:“那好吧。”徐溪晚夸奖她,“真是好孩子。”“可以奖励一个亲亲”林幸现在也学会跟徐溪晚撒娇提要求了。“对,可以奖励一个亲亲。”徐溪晚点头附和,撩起林幸额前的散发,凑过去,嘴唇在她额角轻轻贴了一下,一秒钟都不到林幸却很满足,睡得很踏实,连梦中,嘴角都是翘起来的。第二天,保姆照例早早地来给徐溪晚和林幸做饭,徐溪晚要上班,起得比较早,林幸不用上学,还睡着,徐溪晚穿了一身运动装,高腰宽松的运动裤,衬得她的腿更加修长笔直,她整个人身形也很挺拔。徐溪晚跟保姆道了声早,正准备去晨跑,还没开门,就听见有人按门铃。这个点会是谁徐溪晚狐疑时,保姆已经先一步擦了手去开门,一开门就被吓一跳。门外是几个西装革履的壮汉,各个高大威猛表情严肃,看上去跟黑社会似的,保姆吓得哇了一声,差点连心脏病都犯了。“徐小姐,你看,这、这”保姆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跟徐溪晚求助。徐溪晚示意保姆去做饭,自己走到门边,挑着眉问:“找谁”“二小姐好”为首的西装男人显然认识徐溪晚,带着那些人给徐溪晚鞠了个躬,才说:“二小姐,我们来接小姐回去的。”徐溪晚把那些人晾在外面,关了门,去叫徐亦晴起床。“干嘛呀,我这刚睡了一会儿呢”徐亦晴眼睛都没睁开,晃晃悠悠地开门,靠着门框犯迷糊。“你家人来接你回去了。”徐溪晚道。“不回去”徐亦晴气鼓鼓道,还想回去接着睡觉,不料被徐溪晚就着后脖领子拎了出去。开门,扔,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等徐亦晴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保镖手上。就跟扔垃圾似的,徐亦晴想。“姐谢谢你收留我记得帮我跟小幸告别我下次再来啊你一定得给我留门儿”徐亦晴走出去好远,直到上了电梯,还不忘叮嘱徐溪晚。保镖们都是在徐家干了很多年的老人,虽然不明白这同父异母的姊妹两个关系怎么突然这么融洽毕竟徐家隐形的二小姐已经离家多年了,那时小姐还年幼,两人压根培养不起来什么姐妹情深的关系但是保镖们非常有职业操守,眼观鼻鼻观心,不该说的话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收留徐亦晴的就是她那只见过一面的姐姐,只有徐亦晴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送走嗯,扔走徐亦晴这个突如其来的小麻烦后,徐溪晚带着林幸平淡无波地过日子。因为徐溪晚之前送给徐兴言一份大礼,一个月后,徐兴言如约回了礼,徐溪晚接到调令,说由于自己入职以来,分公司业绩出色,于是把徐溪晚调到总公司,主管总公司的某个业务部门,依旧担任副总。从职务来看,算是平调,但这条业务线实际上是公司正在规划的主营业务之一,前几个季度业绩屡创新高,徐溪晚是这个部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还是直接空降,公司里的大部分普通员工都不清楚徐溪晚的身份,只知道她姓徐,大概和徐家有点关系,看这重视程度,有可能关系不浅,可徐家从没听过有徐溪晚这号人,于是人人都在猜,徐溪晚和徐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徐溪晚本人对徐兴言的这个回礼也相当满意,找了个时间作东请徐兴言吃饭,以表谢意。徐兴言表现得相当有绅士风度,拉椅子倒酒做得滴水不漏,只在干杯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了徐溪晚的手指一下。俊男靓女,又都非常年轻,养眼得很,连侍应生上完菜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两人安静享用完自己盘中精致的食物,等甜点的空档,徐兴言才扬起嘴唇笑起来,“二姐竟然邀我吃饭,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知道今天这段饭是否让二弟满意”“当然满意,能和二姐共进晚餐,即便是面包配白水,也如同绝世珍馐。”这家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柔柔地洒在徐溪晚的肩上,徐溪晚正好穿的是条深色的单肩小礼裙,脖子上精巧的钻石坠子卡在两根秀美的锁骨间,闪着暖色灯光,徐兴言垂涎三尺,移不开眼睛。徐兴言一晚上都表现得很得体,只是这个眼神太露骨了,徐溪晚修养再好,也忍不住轻咳一声,徐兴言眨眨眼回神,再看徐溪晚的表情,那张明艳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一点愠怒,看得出极力的克制,就是这份克制,在徐兴言看来,简直是无声的诱惑。徐兴言少年偶然得见徐溪晚一面,看了徐溪晚,简直惊为天人,从此把自己这个堂姐放在了心里,以后再有任何美人都入不得他的眼了,他贴身戴着的项链里甚至还藏了徐溪晚少女时期的照片,是从一众学生的毕业照上面特意剪下来的,放在项链里,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徐溪晚就是徐兴言年少的一个梦,一直梦到了现在,他在徐家蝇营狗苟这么多年,无非为了圆这个梦。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除了徐兴言的父亲偶然发现了徐兴言的龌龊心思,大骂徐兴言不知廉耻有违人伦之外,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人人都说徐家二少爷知书明理、温良恭俭,没人知道徐家二少爷心底里最阴暗的想法,天知道他多想把徐溪晚困住,囚禁起来,让徐溪晚的世界里从此只剩他一个人。只能看着他,只能听他说话,眼里只能有他。没人知道他这样变态的心思,连他的父亲也不知道。“二姐,你可真美”徐兴言像是被迷了心窍,痴痴地看着徐溪晚,竟然想伸手,摸一下徐溪晚泛着微粉的脸颊。啪手抬至半空,清脆利落一声巨响,在安静的餐厅中分外明显,于是在场的所有绅士淑女,都带着好奇,不动声色地往他们这边看。“有只苍蝇。”徐溪晚镇定自若,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指,若无其事地对徐兴言微笑。徐兴言摸着自己的手背,也跟着笑,天知道,他居然兴奋起来,因为徐溪晚打他这一下,痛快得几乎颤栗,他的指尖发抖,甚至得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平静下来。“二姐,我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徐兴言道。“谢谢。”直到最后,徐溪晚都保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