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而之后骤然听到真木的那句话后他立刻把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吞了回去。“好了,现在就等晚上了。”真木退开几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谁”松阳陡然掀开男汤的帘子朝外看去,却只有一如既往令人不适的昏暗和飘荡的呆滞幽灵。“怎么了老师”桂小跑到松阳旁边往外探头探脑,却也什么都没看到。“刚刚外面好像有人”松阳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说罢,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那些幽灵没问题么”高杉打破了沉默。“这些幽灵都已经失去神智了,不用担心什么。”真木不置可否地说道,心不在焉地垂下眼却突然瞥见自己的指尖有一瞬间的透明,身体猛地僵了一下,随即在别人发现之前恢复了正常。夜晚来临,压抑的黑暗中只看到透过男汤布帘的灯光,吸引着路过之人的目光。“来呀来呀”女子将柔软的身体靠在池边,娇柔的脸望向面前不远处的银发男孩,如玉般的手带着些许的诱惑意味不停招着,时不时荡漾着水波的温泉遮住了身体,只露出无限引人遐想的精致锁骨和白嫩的手臂。男孩抱着刀似是有些迟疑,看着那不断向自己招手的女子,绯红的瞳渐渐有些迷离,脚步稍稍向前跨出一步,却依旧犹豫不决地停了下来。池里的女子无限哀怨地看着那始终磨蹭的男孩,终于在察觉到一丝昨晚感受到的灵力后轻咬贝齿,雾蒙蒙的瞳中泛过一丝焦急,最终不再想等地一下跃出水面朝男孩扑去。原本还在犹豫不前的男孩看到终于现出全部面貌的女子顿时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之前浸在水中的部分赫然全是森然白骨,惊惶之下转身想逃,却被女子迅猛地扑倒在地,露出的獠牙狠狠地咬住脖颈,乌黑秀丽的长发如蛇般紧紧缠绕住男孩的身体,仿佛要勒到骨里一般。“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中央黄帝,北斗三台,天文五星,妖魔封结。”隐于帘外的真木两指抵在唇前,迅速念出咒语,地上由白色绳索布成的阵瞬间以被石压住的五角为起点向中间那个女子抓去。而此时被抓住的男孩也瞬间变为一张纸片飘落,脖颈和四肢分别被绳索紧紧箍住的女子立刻拼命挣扎起来,原本平静的水池也由妖气操控着不安分起来,眼看着变成血色的池水就要向禁锢住女子的绳索袭去,一把刀架在了那个面孔已然狰狞的女子脖上,松阳对着面前有着悚然骸骨的女子淡淡地说道:“停下来。”瞬间刚射出的血水不甘地凝滞于半空。“住手”这时一个人冲了进来,明亮的灯光映照下赫然是中田老板,“你们要做什么”闻言众人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做什么一眼看到那个不是人类的妖怪就知道了吧。“别伤害她,我”中田慎一紧张地靠近架着刀的松阳和那个女子,袖下的手紧了紧。“你才是别动再好。”高杉将刀横抵在中田慎一的腰部,冷厉的眉眼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将其拦腰斩断,“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短暂的静寂后,高杉冷冰冰地看着面前毫无动作的僵硬背影,一把将手中的刀刃向前几分,暗红的血瞬间浸透和服大片地晕染开来。中田慎一闷哼了一声,隐于袖中的右手颤了颤,一把短刀便掉了下来。而此时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中田慎一吸引,原本滞于半空的几道血水闪电般地切断了绳索并向一旁的松阳刺去。“老师”银时他们顿时惊呼起来,想赶到松阳身边。“哼”不知从何时渗透进来的黑水迅速和血红的水流撞在一起,一个红衣女子一甩衣袖款款踏水而来。“桥姬”被挣脱绳索而灵力不稳迅速调息起来的真木惊讶起来,“你不是不能离开那座桥么”“准确来说,是不能离开那座桥下的水。”桥姬淡淡地说道,“毕竟我的尸首就在河底。”“是你”原本想要继续攻击的女人看清桥姬后尖利地叫了出声,“是你抢走了我的阿郎,都是你害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呵,那又如何。”桥姬轻蔑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憎恶地看着自己的女人,“不过你居然变成了溺之女到是出乎我的意料。”说着桥姬充满恶意地看向中田慎一,所有人都愣住了。“我因你父亲而死变成桥姬,你女儿因我而死变成溺之女,你说,这算不算因果报应”桥姬死死地盯着中田慎一,随即将目光移到溺之女身上,“五十八年,我每一年都在冰冷幽暗的河底想着要怎么报复你们,可惜等不到我能控制住河水来到这儿他就死了,不过还有你们,然后我想到了,只是小小地设计了一下,控制着你不小心跑到桥上来的丈夫,让你看到我和他亲密的模样,本来想让你也到桥上,这样我就可以把你们都拉下去陪我,结果你却跑了,虽然只留下了那个男人,不过看到你变成这样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溺之女一下子懵了,瘫坐在地上垂着头,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所有神色,身上的骸骨不停地喀拉拉作响:“骗人骗人你一定是在”当初自己得知有了孩子后欢喜地想要告诉阿郎,小心翼翼地走在树林里寻找着说要为自己打些野味的丈夫,却在树后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阿郎和一个红衣女人亲吻,在那座父亲曾告知不能上去的桥上。犹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僵住了,扶着树干的右手生生抠下一块树皮,在看到那个女人亲昵地靠在阿郎的颈窝旁朝自己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后,抚着肚子的左手一个用力收缩了五指,疼痛瞬间让自己的神志回归,却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想地仓惶回去了。路上下起的瓢泼大雨令本就荒废的小路更加泥泞不堪,跌跌撞撞之下猛地被一个石块绊住滚下了坡,醒来后知道自己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而旁边只有憔悴不堪的父母,阿郎不在,他没有回来,孩子也没了,干涩的喉灼烧般地疼,无论父母怎么询问,自己却已经连开口的气力都没有了。恍惚之下在独自一人时拿起阿郎送给自己作为定情的簪子朝咽喉刺去,再次醒来便是这番令人惊惧的妖怪模样了,身体只余本能地想要诱惑人类男子将他们吞吃入腹,带着他们的骸骨沉入温泉底。“骗人”桥姬的眉梢是满满的讥讽,“你以为那个男人是抛下你跟着我跑了是吧却不曾想过是被我沉入了河底罢,所以才没有再回去。”“你、你居然”中田慎一龇目欲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因为你,我女儿”“我一直恋慕着右京,也以为他终于爱上自己,与他相爱,一直等着他何时娶我回去。”桥姬却是突然平静了神色,“一年又一年,我将自己身为一个女人最为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他,但是我最后等到的却是他将要娶另一个女人为妻”中田慎一僵住了话语,右京是自己的父亲。说着桥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是啊,我不如她温婉,不如她体贴,什么都不如,我只会任性发小脾气,我恨,既然如此,为何不当初一开始就说出来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那个女人,既然如此我也不让他好过,便在他娶亲当日跳入了附近的河里。”“我是个恶毒的女人,那又如何”桥姬冷笑着看向中田慎一,“你们又算什么呢一个帮着自己已经变成妖怪的女儿一次又一次地骗着来到此处的人使其被吃掉,说起来我也替你们背了不少黑锅,一个就这么木然地看着,不帮也不阻止。”随着桥姬说到最后的目光,真木他们也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老板娘晴子,听到桥姬的话,她一直黯淡无神的眼中微微出现了一丝波动,却也终究沉寂了下去。她的确一直在看着,看着一个又一个客人被缠绕着卷入水底,看着他们一个个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以及在看到自己露出欣喜的一刹那后发觉,自己只冷眼看着他们一点一点被拉下去后转为的憎恨,她也看着那个小女孩走向通往那座桥的小路,看着他们布阵想要对付阿秋。坂田银时和桂警惕地看着中田晴子,手摸上腰间的刀随时准备拔刀。“呵呵呵”桥姬突然笑了起来,最后突然止住神色平静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都结束了。”“快离开”松阳神色一紧,一把抱起走路还是有些不便的坂田银时,焦急地带着几人离开了这个温泉乡。积攒至今的力量喷薄而出,漫天的黑水一波又一波地涌来,中田晴子缓缓走到一动不动的女子身旁,也不在意那满身的骸骨,就这么抱了上去,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阿秋,阿秋,阿秋”而瘫在地上的女子也不反抗,就这么带着满脸的灰败任由黑色淹没自己,看到如此的中田慎一最终大笑着癫狂般地冲进了黑水。已经跑到高处的一众人看着在他们离开后被汹涌而至的黑水淹没吞噬的旅馆默然无语,半晌坂田银时蹲下身子耸拉着脑袋看着那已经看不见屋子的下方:“真是一次糟糕透了的温泉之旅啊。”作者有话要说:溺之女溺之女是传说中的女鬼,经常在温泉旅店出没。如果看见浴池里泡这个美女,千万不要贸然靠近,也许她站起来,你就会发现她浸在水中的部分全是骸骨。、第二十一章 平安京前奏肆虐的火舌,灼热的温度,逐渐坍塌的私塾,以及离去的背影。“松阳老师”坂田银时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的冷汗不断地顺着清俊的脸颊滑落,随即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得止住了那粗重的喘息声。缓缓以手掩面,坂田银时垂下头,额前的刘海遮去了一切神色,安静地一动不动,整个人都仿佛要与浓重的阴影融于一体,良久,才低低叫了一声:“松阳老师。”长长呼出一口气,坂田银时随手抄起自己的白色战袍搭在肩上,一把掀开帐篷门,冰冷的空气激得他瞬间将梦境带来的沉重感消散了不少,站立了几秒,在脑子彻底清醒后,朝守夜的火堆走去。走近后坂田银时的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一如既往的懒散继续走去:“哟,高杉,怎么是你在守夜啊”高杉抬起头冷淡地看了一眼吊儿郎当走过来的银发天然卷,随即回过头继续看向火堆,仅剩的那只墨绿眼中晦暗不明,仿佛在透过着那团燃烧的火焰看着什么,映照得脸上忽明忽暗:“银时,你也睡不着吧,明天就可以去亲手夺回我们的老师了。”坂田银时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绯红的眸子扫了一眼高杉垂在身侧握紧的手,淡淡地应了一声:“啊。”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脸上此刻却是意外的平静,连那总是备显懒色的眼睛都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不过真的会那么顺利吗坂田银时任由自己仰倒在地,将手枕在脑后,出神地盯着不见星辰的压抑夜空,思绪开始放空。真木在几年前就已经有事离开了,没告诉自己是什么事,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就算她回去了,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残骸吧。天开始蒙蒙亮,帐篷一个接一个地掀起,所有人开始整装出发,一旁的高杉将最后燃着的火星熄灭,坂田银时利落地起身披上白袍,带起的风掀起一片衣角,目光灼灼,整个人蓄势待发。老师等着我们。静谧的森林里,一股清冽的气息由御神木向整个森林扩散着,带起的气让整座山都微微骚动了一下。少女睁开眼睛,低头是纤细而略带苍白的手,缓缓收拢掌心,终于契合了,我的身体。少女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御神木:“谢谢你,苍。”巨大而古老的御神木晃了晃它生机勃勃的密叶,簌簌作响:“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既然已经被承认,那就别忘了,真木之名。”“啊。”真木低低地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御神木后便转身离开,身后的乌鸦扑簌着翅膀跟了上去。厮杀的战场,挥手间带走生命,喷洒的鲜血,不断倒下的战友,踏着满地的尸体而前,早已无路可退,也不能退。坂田银时握着刀疯狂地冲在前面,视野里充斥着早已看到麻木的红色,刀起刀落,没有多想的时间,只有不断地砍杀,双手早已麻木,仅凭本能地想要清出一条道路,溅到身上的熟悉温度,或许是天人的,也或许是同伴的。反手握刀抵住后面的偷袭,转身间刀刃狠狠地在那个天人胸前砍下,带出的大片血色,映射出自己杀气凛然的锐利眉眼,内心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不断地积压着,重得都要让他喘不过气来,浴血而立,坂田银时似是发泄般地仰头发出嘶哑的吼声,宛如真正的白夜叉降世。马上马上就可以见到老师了,内心只有这个信念支撑着他清出一条通向松阳老师所在的路,坂田银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杀红了眼,脑海里有些模糊地想到,等救出老师了,一定要让他每天每天都好好地请阿银吃团子吃到吐,阿银都这么累地来救你了啊,老师好像杀不尽的天人不知何时如潮水般地退去,而坂田银时也终于能看清前面逐渐开阔的视野了,已经开始隐约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