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楼梯上冲。一层又一层,越来越靠近家,她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果还是没有如果他已经走了在家门前站定,她闭了闭眼,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陈晴那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仿佛他在,她就重获新生;他不在,她的生命都被宣判终止。家里静悄悄的,没半点声音。她冲到他的房间前,准备敲门的手举到一半就顿住,门是开的,里面没有人。阳台上没有,厨房,洗手间,都没有露台对,一定是在露台她那颗树也不在,一定是他又带她晒太阳去了陈晴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上露台还是没有视线终于模糊,眼泪冲出眼眶。她失控地又冲下楼,沿着来路狂奔。繁华的都市,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走了,她要去哪里找机场还是火车站可她的小白去的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她无法到达的另一个时空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当她觉得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时,竟然发现还在家的附近,并没跑多远。事实上,她不知道,她已经沿这这条路,绕了这座城市好几圈。她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艰难地靠着绿化带旁的一颗树,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滑了下去。终于,她控制不住,放声大哭所有的情绪,伤心,悔恨,绝望,都发泄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声里过往行人纷纷侧目,甚至驻足,向这个蹲在地上,抱着肩膀哭得毫无形象的女人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过了许久,身侧似乎有些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耳朵后喷热气,还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声音。但是陈晴依旧埋头哭得忘我,没心情转过脸去一看究竟。再过片刻,面前似乎也有动静,好像什么东西挡在她面前。她终于稍稍收敛情绪,睁开眼。一双鞋映入眼帘,不丁不八,鞋尖正对着她,显然并非过路者。她揉了揉视线模糊地泪眼,正要抬头往上看,面前的人已经蹲下,一张她刚才升天入地遍寻不获的面容映入眼帘。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呼,我回来了,上结局你们都不信我,看看,苦尽甘来了吧、一百零四、大结局上陈晴的嘴角抽了抽,显然是想笑,忽然又抖了抖,似是要哭。失而复得的狂喜,久别重逢后的百感交集,太过极端的表情在太短的时间内争相上演,让她的脸来不及做出反映,僵了“别哭了”赵云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赵云”“傻瓜,我没走”“赵云”为什么有种山雨欲来之势这种时候的呼唤,不是应该柔肠百转,柔情蜜意么怎么听起来有种咬牙切齿的错觉“我”赵云想解释,他本来已经请了假在医院陪着她,但没多久就收到郑伟的连环夺命ca,说有紧急任务要开会,动画部的每一个活着的生物,除了结婚;老婆生孩子;丈母娘过生日,否则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赵云以上三条都不占,再看看陈晴睡得正香,反正也不会再有奇奇怪怪医生跑来给她检查,便决定还是先去趟公司。结果当他开完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时,陈晴已经出院了,回到家也不见人,还是儿子机灵,靠它带路才找到了陈晴。他刚想要开口解释,却惊竦地发现,对面的人看过来的眼神,竟然带着凶光没错,是凶光“赵云”陈晴低吼一声,扑了上来。他正保持着半蹲半跪的姿势,再好的身手也架不住她这么全力一扑。赵云上半身后仰,倒地,陈晴蹭地一下跳上来,骑在他腰上,狠狠的一拳就落了下来,砰然有声。“你这个骗子”砰“你骗的我好苦”砰“你还打算骗我多久”砰“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以为你走了,我我我”砰砰砰赵云:“”早知道他宁可被解雇也不去参加郑伟那个什么紧急会议了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死在老婆粉拳之下冤不冤赵云忍痛,想要讨饶,还没张嘴就被陈晴揪住衣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骗了我这么久,我就打你几下出气,你还敢抱怨”“好吧”赵云费力地咳嗽几下,“那记得出完气帮我叫救护车”“你的手还好吧”陈晴坐在沙发上,一见赵云洗完澡出来,就转过脸小心翼翼地问道。赵云摸了摸了被她打脱臼的那个地方,“还好”他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沐浴露混合着体温的淡淡香味从他坐的方向飘过来,陈晴忽然觉得心跳加速,本来就有点紧张的心更紧张了,“那你明天可以做饭了吧”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对自己很无语,明明她要说的不是这个赵云:“”他没看错的话,她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事实上,从刚才他洗澡前脱衣服时,扶着刚刚复位的手臂说“帮帮我”时,她的脸就一直处于发烧状态。陈晴低着头,死命得按着电视遥控器,“哦,呵呵,没一个台好看,真是的”赵云:“”她明明一眼都没看电视好吧沉默,只有电视机不停地换着频道赵云想,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她是不是会就这样翻台翻一晚上为了解救那只饱受摧残的遥控器,他站起身,走近两步,挨着她重新坐下。嘎啦,清脆的塑料碎裂声还有他坐下的那一瞬间,陈晴吃惊的抽气声赵云:“怎么了”该死的,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眼前人就是她的小白啊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轻车熟路,有什么好紧张的可是,明明是那么熟悉的灵魂,却装在陌生的躯体里,就是该死的让她忍不住地紧张赵云忍不住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她头,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呃”陈晴终于定了定神,忽然道:“我以后是叫你辰汐还是赵云”赵云不答反问,“那我以后是叫你阿悦还是陈晴”陈晴一怔,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失笑,“无所谓啊,都一样嘛”赵云也笑了,“是啊,都一样”陈晴忽然笑容一敛,向他凝视半晌,“辰汐”声音与往日大不相同,轻柔而深情。“嗯”赵云俯下︱身,两张脸慢慢凑近“小白”“嗯”“云妹”“”“噗哈哈”四唇将接未接之际,陈晴居然忍不住笑场。赵云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你再叫我一声云妹试试”陈晴挑衅地仰起脸,完全无视他的警告,“云妹云妹云唔,唔,唔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陈晴觉得自己处在身体极度疲惫但心情却极度愉悦的两重天。要不是发现自己睡在书房赵云的房间,还有身边的人恬静美好的睡颜,她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梦,美到都舍不得,不敢醒的梦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身怕惊扰了枕边还在熟睡的人。却不知赵云早在她醒来翻身的时候就醒了,只是见她翻过身半天没有动静,怕吵了她,一直假寐。两分钟后,陈晴忽然一阵风似的冲回来,制造出的动静和她离开时有天渊之别。“你看”她冲到床边,呼地跳上床,扑到赵云身上,举起左手赵云假意这时才醒来,见她伏在自己身上,从他的角度,正好见她敞开的领口,里面春光一览无余“看什么”赵云故作迷茫,不知为什么,看见她那副样子,他总是忍不住想逗她。也许是前世的执念早在她装哑巴那时候,他就一直想看看她与他拌嘴的样子,嗔怒的,着急的样子样子这也算重生后的一个恶趣味吧赵云坏笑,“唔,再看也变不成c呀”回答他的是一个劈头盖脑砸下的枕头。赵云被按在枕头下,象征性挣了两下,然后装死“喂你看啊”果然陈晴还是沉不住气,两秒后拿开了枕头。当然在她自己看来自己不是沉不住气,而是心情大好不跟他计较,“你看”她竖起左手的食指伸到赵云眼皮底下,“看”指尖上,凝着一滴圆润地,殷红的血珠。她一早醒来去摆弄种的那些花花草草不小心被刺扎到,才惊喜地发现,她的血不再是绿色的了“我,我真正变成人了”陈晴豪情万丈地宣布,忽然又从赵云身上跳下来跑去照镜子赵云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目光又转向床单上那几朵像是被晕染开又干涸的梅花,嘴角忍不住一点点上扬。虽然成了真正的人,这个傻丫头后知后觉的属性还是一点没变啊“你准备去哪”陈晴看着整装待发的赵云,奇怪地问。“上班”这个时候还能去哪呢陈晴:“”她差点忘了,她也是要上班的“等等我”她瞄了一眼时钟,赶紧冲去洗漱换衣服。赵云拉住她,挑了挑眉,“还想当陈一冰的助理”陈晴怔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欢呼,“耶”解放了,事情都已结束,她终于可以自由了不过总裁助理辞职要总裁亲自批准,陈一冰为了收购案一早就飞去北美了,收到陈晴的辞职信后,通知她一个月后再来办理离职手续。陈晴美滋滋地安享了一个月的假期,权当给自己的婚假。只可惜赵云要上班,没办法去度蜜月。虽然他们大可不必如此,但为了让赵云有机会实现“我养你”的豪言壮语,陈晴还是忍痛放弃了蜜月旅行计划。反正,来日方长。一个月后,盛雪成功收购美国gact游戏公司,陈一冰总算有空来处理这段时间堆积的日常事务。陈晴的离职手续办得出奇顺利。事实上她只是坐在陈一冰的办公室里,听他打电话交代下去,然后等着人事部的人去办。“盛雪随时欢迎你回来”陈一冰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谢谢”陈晴握住他手,却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但是这份工作真的不是我能胜任的”“不,我说的是”陈一冰故意拉长语调,“设计师陈晴的笑容随着他拉长的声音在脸上绽放,这次才是发自内心的笑,““真的真的可以吗你觉得我可以进盛雪当设计师”“没问题”陈一冰毫不犹豫地给她肯定,“我亲自面试过”“太好了”陈晴喜上眉梢,但一秒后马上又垮下了脸,赵云在优持,夫妻两人分别任职对手公司,这太微妙了就算陈一冰不在乎,但优持那边呢就算优持老大也不在乎,背后肯定少不了遭人非议,她已经受够了被当做公司的话题人物了尤其还都是负面的还是算了吧“我暂时还没有马上工作的打算”,陈晴惋惜地拒绝,“不过能得到你的肯定,我真是太开心了”陈一冰毫不意外,做了个无谓的表情,“没关系,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来。”然后话题一转,“晚上有空吗”“什么事”“请你吃饭”陈一冰笑道,上次在他家里,答应请她吃顿好吃的,一直没机会兑现。“好啊”陈晴一口答应,然后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给赵云打电话。因为赵云明天要出差,他们原本约好今晚下班一起在外面吃饭的。陈一冰见她拿着手机,忽然就想起多年前,大学时,他在一旁看见安宁收到其他男生的邀请,小心翼翼地打电话向他请假的模样虽然他不是那别有用心的男生,但谁知道她的那位会不会想当年的自己一样小心眼到幼稚在这个问题上,其实很少有真正大度的男人“还是算了吧”陈一冰自嘲地笑了笑,“我看你不像有空的样子”他很为对方着想地取消了邀约,却不知陈晴心里的郁闷,怎么不管是冥风还是陈一冰,吃他一顿饭这么难“对了,有人托我转交你一样东西。”陈一冰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灰不拉几的一只盒子,递到她面前。陈晴一愣,“谁”陈一冰无语地看着她。和他们两个有交集的人,只有唯一一个,这个问题显然问得多余。一想到了答案,陈晴更吃惊了,冥风为什么要送东西给她又为什么不亲自给,却让陈一冰转交会是什么东西呢她好奇地打开那只不起眼的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串黑色玉珠,一颗颗圆润晶莹,散发着温润而深邃的光泽。这明明是她家小白的东西只是前些日子见他收起来了,怎么又转到冥风手里去了不对,那时这串珠子远不如现在这样温润有光泽难道是,冥风帮了忙这次这份人情太重了至此,陈晴终于对冥风吝啬的形象有所改观,“那他有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