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初到时又亮了一些,赵云细看之下,确定无半点伤痕后才放了心,长长地透了口气,再低头,瞥见陈晴胸前肌肤莹白如玉,心头忽然突地一跳,不敢多看,连忙转过了头,替她将撕开的衣服合上。岂料这时忽然“嘤”地一声,陈晴竟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看见的竟是赵云一双手在她胸前摸索的画面她大吃一惊,本能地伸手推拒,“你干什么”赵云大囧,一张白皙俊俏的脸立时涨得通红。陈晴手刚抬起,还未将他推开,忽觉一阵剧痛从胸口处传来,她本能地回手捂住胸口,嘴里发出“嘶”地一声抽气声。她这才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地看着赵云,“我我还没死”“是你救了我”“食魂魔呢钱明夕吧”赵云在这短短片刻已恢复了镇定,只是陈晴这一连串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了,只得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昏倒在这里”陈晴随着意识的清醒也慢慢镇定下来,她被噬魂钉打碎了内丹还不死,难道是冥风救了她应该是的除了他,别人也没那个本事。她摸了摸胸前内丹的所在之处,忽然又想起刚才之事,“喂,你干什么撕我衣服”赵云:“”他刚要解释,陈晴却因一激动,带得胸口一窒,又昏了过去。赵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抱上车。回到小区楼下,已是清晨,一路上碰见不少早锻炼的邻居。他也有晨练的习惯,大家都混了个脸熟,这会儿他手里抱了个不省人事的年轻女子实在太过惹眼,众人不由都纷纷上来询问,赵云只得硬着头皮随口敷衍。忽然,一个小女孩声音尖声道:“呀是18楼的姐姐”赵云一看,是同住一栋,家在12层的那个胖胖的小姑娘,她不光认得他还认得陈晴。小姑娘见陈晴昏迷不醒,身上衣服被绿色染了一大块,奇道:“姐姐怎么了”赵云面不改色道:“姐姐昏倒,撞翻了油漆桶。”小姑娘不依不饶:“姐姐为什么会昏倒”赵云眼都不眨,“减肥,不肯吃饭,饿昏的”小姑娘还未再说什么,身后她的母亲连忙插口道:“看见了没有节食减肥是不行的”忽然,一中年男子走上几步,凑到赵云身前使劲嗅了几下,“咦,完全没有油漆味嘛你知道是哪个牌子的我家正要装修”赵云:“”深夜,盛雪办公大楼下,冥风独自徘徊。要找天帝报仇,有一个碍手的角色得先除去。所以,再次回到阳界,他故意在大路兜兜转转只为钓到这条鱼。已到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这是一年一度冥王巡视人间的日子,唯有这一天他来人间可不必封印一身灵力。他围着办公楼转了两圈,估摸着鱼已上钩了,这才走进盛雪的办公楼。整座大楼顿时被阴森寒冷的死亡气息所笼罩。冥风不坐电梯,却径自朝楼梯走去楼梯,一层一层七拐八拐地往上爬。他走得极慢,似在想着心事,直到走完十三层,即将踏进陈一冰的办公室。差不多了他闭了闭眼,元神脱壳而出,身体却转身直奔来时的楼梯,猛地喝道:“出来”话音落时,他元神已归位,手里多了一人,却是天眼十方。冥风五指钳着他的脖子,冷冷地看着他。“咳咳,参见咳,咳,冥王”十方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心里连呼上当。连日来,他受天帝之命,负责监视冥风,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这一带失去他的踪迹。今晚见他在这一带徘徊许久,十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他。后来见他进了这栋大楼,行踪又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到了十三层,彻底消失一阵后又突然出现,十方情急之下便大着胆子跟了进来,岂料对方早就有备而来,就是在等着他。不过,他只是奉命监视,而且应当是在对方意料之中,不过是被揭穿而已,他背后是天帝,冥王应该不回把他怎么样吧但是,脖子上越收越紧的钳制告诉他,他想错了。十方惊愕地对上冥风的眼,看见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死亡的恐惧顿时漫上心头。作为亘古长存的观微之神,天眼十方虽不善战,修为却也不弱,这样一招被人拿住要害且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还是头一回。这固然有他自己大意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对方实力强他太多,而且早有蓄谋。这不是下马威,而是真的要他的命十方拼命挣扎,双手用力将冥风不断收紧的手指向外扳,艰难地道:“冥王息怒咳咳我是天帝之臣,纵然有错,冥王也也无权处置”呵,这时候还想拿天帝压他冥风本不想跟他废话,听了这话,忽然手指猛地一紧,再一松,十方一阵剧痛,仿佛听见自己颈骨碎裂的声音,然后砰地一声,倒在对方脚下。冥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的脸忽然浮起一丝笑意,“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没有这个权利,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有这个能力就够了”说着慢慢朝他弯下腰命悬一线,十方突然大叫:“我知道你因何要杀我,不是我”冥风正要伸出的手微微一顿,竟然笑了,“不是你那是谁”“我我不知道但真的不是我”“哦”冥风笑容不改,眼神却让十方胆寒。十方一咬牙,“冥王当知道,作为天眼,最早发现那只树妖跟食魂魔缠斗的人是我,如果我要报信,天界使者早在你之前就可赶到,不会那么巧,正好与你撞见。”这句话打动了冥风,他心中的一直存着一个疑窦,那便是曼殊何以出现以及她出现的时机。曼殊找了他那么久,怎么偏巧就在那晚找到他,且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正准备带陈晴回冥界救治时出现。他那时法力全无,为防她伤人,只得兵行险招,用计激她离开。就是耽搁这么片刻的功夫,天界使者便赶到了。怎么看,都像是幕后有人借曼殊来拖住他,直到使者出现,让他救不了陈晴这么一分析,事实确实如十方所说,他若及时报信,天界早赶在自己之前到了,用不着借曼殊这颗棋。那又会是谁冥风神色微缓,“你,为什么不及时报信”十方想也不想道:“因我知道,这一切皆是因为水神”冥风心中一震,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他。十方叹道:“世间事,皆入我眼。”所以他的良知让他选择了缄默。冥风听得心中一动,“这么说,当年水神之事的真相你也知道”十方默了片刻,终于一咬牙道“知道”说完就闭上了眼,一副任你怎么处置我也不会开口的模样。冥风审视着他,冷笑,“天眼还真是忠于天帝”十方挣扎着坐起来,低眉敛首:“不,我只忠于我的良心,亦有我的准则”神色虽然恭谦,却有股凛然无畏的气势。冥风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脑海里电光一闪,能随时随刻知道他行踪的人,并非只有天眼一个“传地听来见我”灵修一怔,看着凭中出现的冥风,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小心翼翼道:“地听正在等着王传见”冥风心中忽地忍不住自嘲,天眼背叛天帝,地听出卖冥王看来他和天帝,还真是半斤八两地听正候在殿上,听见冥风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立即伏低身子准备见礼,忽然一股劲风迎面而来,气势如排山倒海,不可抵挡。地听支持不住,双膝一曲,砰地跪倒,那劲风却丝毫不缓,直压得他五体投地,狼狈地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冥风缓缓走近,威压越来越盛,地听终于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灵修不知缘由,看得不忍,小声叫了句,“王”却不敢说什么来劝解。冥风转头,双目直视灵修,却不说话,直盯得他低下头去手足无措,才道出两个字:“退下”灵修知他动了真怒,不敢多说,默默退了出去。冥风一步一步走到口鼻流血的地听身前,沉声道:“为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这章小黑帅不帅、九十六、复仇下冥风一步一步走到口鼻流血的地听身前,沉声道:“为什么”威压稍缓,地听咳嗽几下,艰难地道:“我,我来向,向王请罪”冥风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向前走,地听仰视着他的背影,继续道:“是,是我将您的行踪透漏给了夫人。我想借夫人拖延您片刻时间,这样您就无法救那只妖了”才刚刚稍缓的威压骤然加重,地听噗地喷出一口血。前方,冥风的声音冷冷响起,“不要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为什么”地听喘息许久,才断断续续地道:“我知道,天帝不止布了天眼这一条线监视您,夫人那里也有人盯着,所以只要夫人能拖延片刻,天界使者便可找到您。”冥风眉头一皱,地听身下三尺见方的地面尽数皴裂,这次他连血都喷不出来,只觉全身筋脉也似乎如这地面一般碎裂成寸。“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冥风走到王坐前,缓缓坐下,“再答非所问,就永远都不用开口了”地听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因为我要阻止王卷进去这场是非”他忽然仰起头,看着冥风,双眸闪着亮光,“因为冥界不能失去您”他生来就是地府之神,经历了冥界亘古至今的变迁,见证过一任又一任冥王的更替。眼前这位王,看似无为而治,却知人善用,他不迷恋权利,将它毫不吝啬地分发于部下,他不贪图功劳,总是一副碌碌无为的样子,他不在意人言评说,我行我素,万事不萦于怀,他却又从不曾真正有过离经叛道的出格之举在他治下,上至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下至各要职官员,无不各司其职,各尽其能。他统辖冥界的这些年,算得近十万年来,冥界最平定有序的时光。所以,地听曾想,除非神寂,他绝不能让这位王弃冥界而去大殿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地听沉重的喘息在空中回响。冥风万万料不到,竟是这样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如此为王,若说冥界一众神官巴不得他早点死了,王位早日易主,他都相信。哪想得到,地听却不惜身受重罚来阻止他以身犯险罢了他可以杀天眼,与天帝反目,却不能为此而诛杀自己的忠心下属。只是,冥界不能失去他冥风看着地听,冷笑,“你又凭什么替我自作主张你怎知我愿不愿再留在冥界”地听心中惶恐,若因此激得他出走冥界,岂非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他心中交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若我说,我有王想要知道的消息,能不能令王改变心意”冥风猛地抬头,“真相”地听一听便知他指的是当年水神之死的真相,摇头道:“我能听见这世上一切的声音,但我认为不能说的,一概不会说,这是神规”冥风何尝不知,就算杀了他,他也一定不会吐漏。否则早在当年他就把他抓来拷问了。“那你认为还有什么可与我交易”“属下近日曾听见,水神出生之地有异响,或是他残魄凝聚回归之象”冥风豁地站起,地听再一眨眼,发现他人已不见。极北冥寒之地上空,冥风站在云头向下俯瞰,只见偌大的冥海被人设下了一圈法阵,时隐时现的金色字符在冰川反射下,璀璨夺目。他凝目片刻,看出这是一道召集残魄凝聚重生的法阵。法阵中央,便在恒隐峰。绝顶处,隐约可见一袭紫衣。冥风心中一凛:天帝地听若能预知眼前的情景,只怕要后悔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他身居地底,从未踏足冥界外一步,只能听见一切有声之事,至于那些无声无息中发生的事情,他便无从知晓。他只道冥风一心想找辰汐,自己透露水神魂魄归来的讯息,可避免他向天帝寻仇,而将心思转为寻找水神。他却哪里知道,作为一对双生璧,黑白双玉曾在地底相依相偎沉睡数万年。他一提水神的出生地,冥风得来全不费功夫。而冥风此时想的是,地听既不愿他出事,却又为何指引他与天帝相遇莫非其中有诈便在他沉吟的这短短瞬间,峰顶紫光忽然移动,直奔他身处的方向而来。冥风暗道一声:不好,被发现了心下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冥王来得好快一路辛苦了”天帝脚踏祥云,飘飘然迎面而来。冥风暗暗奇怪。天帝起初来时,速度极快,待到能看清彼此面目时,却忽然慢了下来。虽然相距不近,但是他却看得真切,那一瞬间,天帝的脸上有失望之色闪过。他不知天帝何意,不敢轻易接话,含糊应了一声,暗中观他神色,却并不似带有敌意的样子。天帝向他身后远目片刻,不见再有来人,皱了皱眉,问道:“怎地句容没有与你同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