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相对无言着,外头双儿突然跑了进来,行色匆匆的样子,她先是看了宋玲月一眼,然后又看了六王爷一眼,满面的愁容。“双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宋玲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知道双儿的性子,故而若非真的出了什么要紧事,她是不会如此慌乱的。六王爷并未抬眸,只是冷冷地道:“怎么了”“回王爷,王妃那边出事了”双儿暗暗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口。作者有话要说:、意外宋玲月瞬间就坐直了身子:“什么是药性开始发作了吗”“夫人,这外头刚刚来人了,像是二夫人身边的下人,说是二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口吐鲜血,晕厥过去所以所以请六王爷过去”双儿担忧地看着宋玲月,实在没想到中间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什么意思怎么会这样”宋玲月也是吓了一跳。六王爷此时倒没开口,只是看了宋玲月一眼,接着便转身离去了,大概是要去二夫人那里的吧。只是这一眼,就叫宋玲月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夫人她怎么会这样这这不科学啊“小姐,您先别担心,兴许不是小姐您的缘故呢”双儿也有些着急,她是害怕宋玲月又会被人栽赃,而且这次栽赃之人很有可能会是王妃啊宋玲月摇了摇头,她觉得有些心慌,也许自己不该这么小心眼,也许自己不应该采取这种方式,不然这么巧合的事情明眼人都会认为是自己做的吧不,也许这根本不是巧合,上午的时候,肯定有人看到自己和二夫人以及王妃呆在一起,也正因此才会有人落井下石的吧糟糕,竟然因为自己想法的不成熟,而让旁人有了陷害的机会想到这里,宋玲月便忍不住挠头。“小姐,都是奴婢害了您,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了”双儿也是自责得很,她之前虽然有劝过宋玲月不要计较,不过很显然是没有成效的,不过纵然如此,宋玲月所为毕竟也是为了她,这让她如何过意的去宋玲月这时候倒是忍不住笑了,她从床上下来,走到双儿的面前,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尽量轻松地道:“你呀,就会胡思乱想,这件事本身也是我想做的,更何况就算把时间退回去,我也一样会这么做,所以这不怪你,再者这件事本身就和咱们没关系啊,你说对不对她会吐血,说明她人品不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件事,定然是被怀疑到夫人身上的啊。”双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宋玲月耸了耸肩,凑到炭火前取暖:“这也没什么,毕竟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这也是必然的,到时候再说吧,毕竟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法子说,不对吗”见宋玲月如此,双儿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想了一想,她又试探性地道:“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恩你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宋玲月转头看向双儿,像是有些疑惑。双儿凝眉片刻,才犹豫着道:“小姐,您你就这么相信宋公子吗”“宋公子”宋玲月重复了一句后,才理解了这话的意思,“哦,你是说宋斯啊,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呢他人很好啊,还给我解药,是我的恩人啊。”“可宋公子毕竟是对从前的玲珑姑娘才那么好的,现今”双儿的话语不是没有道理,这也不怪她想太多,作为一个曾经一直鲜少相信别人的人,双儿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更何况今日这药,也是宋公子给小姐您的呀”宋玲月闻言却只是继续笑着,她可不相信宋斯会害她,不仅仅是因为他曾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而是一种潜意识的亲近和相信,这种感觉很微妙,但也很有效,即使是在此刻,宋玲月也没有生出怀疑宋斯的念头来:“他不会的。”“可夫人毕竟也不了解宋公子啊,而且他还是”双儿说到这里,突然便停下了。然这话却让宋玲月产生了好奇:“他还是什么”双儿咬了咬牙,道:“他还是暗影阁的左护法呀,传言他一直杀人不眨眼,他手下的亡魂可不知有多少个,这种人小姐您怎么能这么相信他”宋玲月微愣,不是因为这件事就怀疑宋斯了,而是她从不曾想过,原来宋斯会是这种身份,而且他竟然杀过很多人。有些事,心里想到的和亲耳听到的本身就是不同的,而听到了和真的意识到了,又是两回事,此时的宋玲月还处于亲耳听到的层次,不过已经十分震惊了。便是此时,宋玲月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翻身爬上床,从床里面找出一个小瓷瓶,然后摘开盖子,对着嘴巴就倒了些药粉进去。“小姐,您在做什么呐”双儿吓了一跳,想去阻止,却反被宋玲月阻止了。宋玲月把那有些干涩的药粉吞了下去,接着竟然把小瓷瓶直接丢尽了炭火堆里,隔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既然二夫人出事了,待会儿定然有人会过来找咱们,我既然都说了自己身上也出问题了,那自然是要真的变成这样了,不然她们怎么可能相信呕好难吃啊”“可是可是那药小姐怎么能随便吃呢”双儿都快急死了。宋玲月笑了笑,又搓了搓自己的身子,更往炭火前凑了凑:“我相信宋斯,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不过还是要快些让药性发作,要不然就白搭了。”双儿叹了口气,终于没再多说什么,她只是转头看了眼窗外。而因身体关系耳力、目的有所降低的宋玲月也不知道窗外是否有谁听到了她刚刚的话,她更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的话语,究竟会给那人带来怎样的影响,又会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未来。兴许是宋玲月的身子本就虚弱,故而抗毒的能力也跟着下降了,所以不出半个时辰,宋玲月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变得粗壮起来,紧接着便是膝盖、手肘仍关节处木木的感觉,最后,这感觉直接蔓延至脸上,形成一种肿胀的感觉。“小姐,您这样子”双儿先前是很担忧,不过一瞧见宋玲月这样子,便又想笑了。宋玲月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过她还是费力地白了双儿一眼,用因为脸部肿胀而显得有些怪异的声音道:“我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吗”“没,奴婢什么都没说”双儿摇了摇头,停了一下,又道,“小姐,好想有人来了。”宋玲月搓了搓手,她知道会有人来的,不过对方来得倒是时候,幸好没在药效没完全发挥之前过来:“双儿,我现在这衣裳都紧紧的了,有没有大一些的外衣啊”“小姐其实此时可以不过去,毕竟您这样,也没得理由非要去呀”双儿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宋玲月想了一想,觉得这样说是没错,但只怕来人不会也这样想。两人间这么说着,外头那人已经敲门了:“敢问玲夫人可在吗”“什么人”双儿先反问了一句。“奴婢是伺候二夫人的下人,此番是得了王爷的令,叫玲夫人过去呢,不知夫人可方便吗”那声音倒是柔柔弱弱的,隔着一道门,便轻了许多。宋玲月看了双儿一眼,又咳了两声,才道:“我身子有些不妥,此时怕是难以出门的,不知可是有何要事”“王爷只说叫夫人过去,这”那婢女颇有些为难地回了一句,之后便没了后话,不过很显然是还在等着。宋玲月先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又继续道:“可我现今身子真有不适,你可否替我向王爷禀一声就说现今身子不便,只怕不能过去”“可王爷只说,无论如何都要夫人过去,夫人如此,奴婢实在为难呀”那婢女语露为难之意,看来不把宋玲月请去,是不会罢休的了。宋玲月看了双儿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叹道:“双儿,你帮我找见宽松的衣裳吧,别把衣裳撑破了变成。”双儿也是无奈,却只得依言行事。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宋玲月才笨手笨脚地把衣裳给穿好了,这可不怪她,主要是现在她身上整个的都肿了起来,连弯腿这种动作都很难,而屋外那婢女则在耐心地等待着。“夫人,要不要把面纱戴上”因为屋外还站着旁人,故而双儿的称呼也暂时变了回来。宋玲月却是牵动肿胀的嘴角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怕什么难道还怕人瞧见吗不对,咱们这就是要叫人瞧见才好呢”宋玲月不在意容貌,自然也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这点本就没有什么,更何况有句话不是就说“女为悦己者容”吗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对象呢。只是出门的时候,宋玲月很成功地把那位等候多时的婢女给吓着了,她张了张口,才勉强别开目光。“有劳你带路了。”宋玲月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便跟在婢女伸手往二夫人住处去了。到了那里,才发现真是热闹,里里外外不知围了多少人,进屋了之后,才发现更热闹,估计府上所以的女人都来了这里了,此时她们正神色各异,不知在说些什么、看些什么,只是她们一看到宋玲月,表情立时变得统一起来,皆是诧异有余。“各位姐姐好。”宋玲月其实是想笑,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出来,因为她的脸肿的实在太厉害了,虽然没有失去知觉,但是毕竟肿胀本身就会让人有一种木木的感觉在。里头有人听到了这声音,直接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道:“一定是玲珑下的毒,一定是她,不然怎么可能本宫和二夫人都出了事,却只有她一人”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宋玲月的脸。作者有话要说:、诬陷此时的王妃想必也很惨淡,不过此时她穿着十分宽大的裙衫,面上也覆着一层面纱,面对这样的王妃,宋玲月有些想笑,可转念她又想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只怕不会比这人好多少,故而只是福了福身,用有些蹩脚的声音道:“妾身给王妃请安,不知王爷可在里面吗”“你你”王妃喃喃两句,这才退开一些,有些失神地道,“王爷正在里头等着呢,只是你你怎么也”王妃的话没说完,宋玲月便不必回答,她只是微笑着走进了里屋,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幅你侬我侬的画面。脸色苍白的二夫人正斜倚在坐于床畔的六王爷的怀里,六王爷则是单手揽着二夫人,在此之前,两人应该正在说些什么,二夫人竟然都说得忍不住垂泪了。宋玲月干咳一声,决定打破两人之间的情深意切:“不知王爷叫妾身前来,所为何事”六王爷这才抬头,一抬头,也愣了一下下:“你你怎么变成这般了”“啊王爷说得是什么妾身先前不是都说过了吗不知为何妾身就变成这般浑身肿胀的模样了。”宋玲月挠了挠头,反正大家都是演戏,她若是不参与,似乎是太不给面子了。六王爷皱起眉头,却不再言语。宋玲月的目光划过六王爷不悦的面孔,再落在二夫人苍白的面颊上,宋玲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和王妃吃了那药,都是变得浑身肿胀,而二夫人却没有呢不过与之对应的,在二夫人口吐鲜血的时候,想必王妃也只是开始肿起来而已。“二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宋玲月轻声开了口,她是真的很疑惑,加上很好奇。二夫人恨恨地看了宋玲月一眼,之后便把脸埋进了六王爷的怀中,似是不愿和宋玲月多说一句话。六王爷抬手拍了拍二夫人的背,冷声道:“芷兰中了毒,所以才会如此。”“中毒”宋玲月瞪大眸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我这样的是不是也是中毒了呀不知怎的,我的脸和身上就都肿了起来,但是不痛不痒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王妃此时也已走了进来,她看了宋玲月一眼,犹豫了一下,道:“本宫先前只吃了玲夫人备下的点心,现今才会变成这般,难道玲夫人自个儿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哪里会知道呢我要是真知道,又怎会变成这样”宋玲月轻笑一声,回头看向王妃,又疑惑道,“等等,难不成王妃也觉得身子不适吗可妾身并未瞧出什么不妥来呀。”王妃有些气愤地咬着牙,不过隔着一道面巾也无人看见:“玲夫人这话问得好呐,先前本宫还疑心你为何非要叫二夫人喝下茶水,原来竟是怀着如此歹毒之心”“王妃此言,妾身实在不解,”宋玲月忍不住颦眉,虽然就她现在的状况,颦眉实在体现不出什么弱柳扶风之态,“初时那点心与清茶确实是妾身备下的,可后来妾身便因身子不适而先行离去,王妃与二夫人都是知道的,王妃何故此时说出这番话来”“你你真是歹毒至极竟然还妄图陷害本宫”王妃抬手指向宋玲月,却露出五根白白胖胖的白萝卜。宋玲月此时很想笑,不过她还是认真忍住了,为了不让自己笑场,她转头看向二夫人,委屈地道:“究竟孰是孰非,二夫人该能明晰才是,妾身说不准过几日便不在此处了,若是在此时遭人诬陷,只怕想要离开便是不能,如此可如何是好”之前宋玲月也说过了,此刻她也并不介意当着六王爷的面再说一遍,她对六王